但還沒等穀威進到學校大門他就被人攔了下來,而且那個攔他的人還塞給了他一筆錢叫他別在學校露麵並且趕緊離開黑龍江回遼寧老家去。最後那人還威脅穀威說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穀威就是一個普通老師根本沒見識過這種場麵,也就乖乖拿了錢走人了。


    等回了錦州後穀威越想越覺得心裏有愧,於是就拿著那十萬塊封口費外加他自己的十三萬積蓄去了王戰祥家。本來穀威是打算把一切都說出來的,結果見了王戰祥後他又沒了勇氣。


    之後在整理自己帶回錦州家裏的行李時穀威發現了王冬梅的日記。日記字裏行間滿溢著王冬梅對穀威的感激和愛意,穀威越看越覺得應該讓王戰祥知道實情。終於在王戰祥老伴去世時穀威再次鼓起勇氣想借著交還日記的時候把實情說出來,但王戰祥沒要那本日記,穀威好不容易要出口的這個秘密就又被他咽回了肚子裏,這一咽就是十五年。


    聽完穀威說出了所有隱情,我深刻地體會到了那句老話的含義——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王冬梅的死絕對內有蹊蹺,如果穀威當初沒有膽小怕事拿錢逃走,而是站出來說明一切,那王冬梅或許就不會被認定為自殺,她也就可能不會含冤化鬼。現在穀威的生活狀況大概就是對他懦弱態度的一種懲罰。


    我真是很想罵他幾句的,但再一看他窩在椅子上那可憐樣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隻是問了他一句為什麽要把這事告訴我們。


    “我也不清楚我自己是怎麽想的。”穀威含糊地回答道。


    “你該不會是怕王冬梅的鬼魂來找你算賬吧?”我終於還是沒忍住臭了他一句。


    穀威看了我一眼,又扶了下眼鏡平靜地說道:“如果冬梅要怪我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確實是我對不起她。”


    “這個你可以放心,她現在被縛魂在學校離不開那裏,你在這邊是安全的。不過……”喬偉接過話,並且把那日記本在穀威麵前晃了晃道:“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王冬梅的東西嗎?頭飾或者是戒指什麽的。”


    穀威一臉疑惑地看著喬偉搖頭道:“沒有了,就這一本日記。”


    喬偉聽完頓時皺起了眉,我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問題肯定大條了。


    “這日記不管用?”我問。


    “這倒也不一定,原則上來說任何東西都可能成為鬼根,不過屍骨、血跡、頭發或者隨身飾物是最常見的,日記嘛……”喬偉輕搖了下頭並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穀威道:“這日記我可以燒掉它嗎?”


    穀威猶豫了一下後問喬偉:“是必須要燒嗎?”


    喬偉點頭道:“必須得燒,如果王冬梅的亡魂落根在這本日記上,那就連一頁都不能留。”


    “那……那……那好吧。”


    我能看出來穀威不想讓喬偉燒了那本日記,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可能他本人就是這種性格,說好聽點叫識大體、老好人或者溫柔什麽的,說難聽了就是軟弱、好欺負。我討厭這樣的人,不過我過來不是為了品評穀威這個人的,拿到了該拿的東西也就該告辭了。


    送我們出門之後穀威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他還是沒能張口。倒是喬偉回頭衝他點了點頭說了句:“我保證會將王冬梅的亡魂超度升天的,你放心。”


    穀威說了句謝謝,然後一直目送我和喬偉下樓。


    穀威家在五樓,我下到三樓的時候才終於聽到了關門聲。我歎了口氣對喬偉說:“這人倒是個好人,就是這性格真夠讓人來氣的。”


    喬偉衝我一笑道:“還好吧,估計是跟你的脾氣秉性剛好相反所以你才看他不順眼,我倒覺得他的反應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這你還能理解?要是你的女朋友死的不明不白,你能拿一筆錢之後就不聞不問了?”我有些火了。


    “我沒有女朋友。再說他也沒不聞不問,他不是也把錢都給王冬梅她爸了嘛,而且前後他也沒少幫忙,我覺得他做的已經夠多了,換成別人估計還不如他呢。”


    “那是錢的問題嗎?那是王冬梅的命!!!算了,不討論這個了!”我心裏清楚如果繼續這個話題的話我肯定會跟喬偉吵起來,而最終的結果就是我氣得快炸了而他還是跟沒事人一樣笑嘻嘻。


    我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把這股無名火壓了下去,然後把話題轉回到了王冬梅身上。


    “你說有沒有可能王冬梅是無根鬼啊?”


    喬偉苦笑了一下道:“我隻能說但願別是,最好這日記能起作用。”


    我清楚喬偉跟我想的其實差不多,如果這本日記沒用,那王冬梅就成了喬偉跟我說過的那種無根鬼了,也就是最不好對付的類型,因為要除掉無根鬼就隻有一個辦法——洗冤。


    11、根


    在來時的火車上喬偉給我講了些關於鬼魂的知識。除了遊魂、縛魂、怨鬼、厲鬼這種分類方法之外,鬼魂還可以分成有根鬼和無根鬼兩大類。按喬偉的說法,因為人死後對塵世仍有留戀或者有怨念,所以亡魂凝聚不散就成了鬼,而亡魂最初凝聚的之處就叫做鬼根,驅鬼超度都是對鬼根所做的法事。


    一般在屍骨保存完好的情況下,鬼根就必然是屍骨本身,這點無一例外,但有時候屍骨不在了,鬼就可能落根於其他東西上。


    無論是屍骨或者其他形式的鬼根都有被破壞掉的可能,不過這種破壞不會讓鬼根從世上消失。比如鬼棍是一棵樹,但這棵樹被砍掉造紙了,那鬼根就從樹變成了紙,雖然鬼根依舊存在著,但想找到本體已經不可能了,在這種情況下的鬼就被叫做無根鬼。


    無根鬼沒辦法通過一般的超度法事對其開光升天,隻能為其洗冤或者了卻其對塵世的留戀,但這顯然比對著鬼根做一場法事要難得多。


    在返回黑龍江的路上,喬偉跟我說他覺得日記是鬼根的可能性不大,一旦開光法事沒成,那接下來就得靠我幫忙找出王冬梅的真正死因來驅鬼了。


    我隻是看了不少推理小說,也寫了幾個推理故事,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是破案專家了,而且王冬梅的死是十六年前的事情,現在要找出她的真正死因除了有深厚的破案功力,絕對還要看運氣。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我和喬偉就帶著王冬梅的日記去了學校。喬偉選擇了自殺樓後門的位置進行開光法事,整個開光過程依舊十分耗時,最後日記也燒了,開光禮成四個字也念了,但我卻始終沒看到那股又像光又像煙的東西。


    “是不是沒起作用啊?我沒看到那股煙。”我問喬偉道。


    喬偉先是緊鎖著眉點了點頭,隨後便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問:“你能看到靈光?”


    “是那個黃色的像煙似的東西吧?”


    “對!你能看得到?”


    “就是在駝腰村看你開光的時候見了兩回,之前從來沒見過。”


    “那說明咱倆有緣啊!靈光一般都隻有做開光法事的人能看到,如果你也能看到的話,就說明咱倆氣場很合,正常情況我應該收你做香童的!”喬偉明顯興奮了。


    我雖然不懂驅鬼風水這一行,但還清楚香童就是徒弟的意思,所以我果斷擺手拒絕道:“算了,我自認沒這方麵的天分也沒太大興趣,多謝你好意了,還是說這個鬼的事吧,開光沒起作用嗎?”


    喬偉肩膀一聳兩手一攤道:“沒作用,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無根鬼了。”說完,喬偉就用那種期待的目光往我這邊看。


    我趕緊道:“你可別看我!這情況找唐輝估計更合適,他是刑偵科班出來的,而且王冬梅的死因應該跟鬼無關的,正好是他的管轄範圍。倒是你的那個同行,找到他我覺得相對還容易點。”


    喬偉想了下,也認同了我的說法。隨後他先打電話給唐輝,把關於王冬梅的事簡單跟唐輝說了下又約了明天白天見麵詳細聊。掛了電話之後,喬偉開始問我關於他那個同行我有什麽想法。


    因為喬偉家不在本市,他來這邊都是住酒店的,正好這幾天舒鑫回她父母家住了,我幹脆就請喬偉到我家住,在回家的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把我的想法跟喬偉說了一下。


    其實我想的很簡單,首先讓喬偉問一下他的太師叔,確定一下八齋堂裏有誰知道這些扣子的安排位置,目的就是排除了堂內人員作案的可能。如果確定了不是堂內人員幹的,接下來就去找那個請喬偉太師叔出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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