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偉進到我家後,我先幫他和李夢佳互相做了介紹。喬偉明顯是記得李夢佳的,在握手的時候他特意點頭道了句:“您好,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你還記得我啊?”李夢佳顯得意外又驚喜。


    “當然記得,你這麽漂亮,誰都會過目不忘的。”


    喬偉這句話說得李夢佳小臉一紅。這場麵讓我覺得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媒婆,接下來好像應該是“我出去走走,你倆在這聊”的節奏了。當然,我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起碼不會在今天發生。


    我有意輕咳了一聲,然後示意兩個人到客廳的沙發就坐,在給喬偉倒了杯水後我直接進入了正題,問起了那三棟怪樓的事。


    喬偉回答說:“那三棟樓沒人住是正常的,因為那兒根本就是陰宅,孤魂野鬼都在那安家三、四十年了,有活人進住肯定被鬼趕走。”


    “那火也是鬼鬧的?”我問。


    “這是肯定的了,不過具體是什麽鬼暫時我還沒弄清楚。那三個樓的鬼實在太多了,而且鬼根基本上沒可能找得到,要想把那些鬼都清除幹淨就算把堂裏的人都叫來恐怕也要處理個把年頭的。所以我跟鄭程建議說那三棟樓最好是拆了,然後改個公墓陵園什麽的。”


    “鄭程?”我詫異道。


    “對,就是那個鄭程。”喬偉點頭道:“上回找出殺他妹妹的真凶之後他貌似挺認可我的,這次是特意給我太師叔打的電話要請我,所以我也趕緊從長春趕回來了。”


    我恍然大悟一點頭。鄭程就是那個做房地產的大老板,上個月他給了我十萬塊錢的謝禮,所以對這個人我自然是印象深刻!不過他竟然就是杏林商府社區的開發商,這是我沒想到的,也是我不能理解的。


    於是我立刻問道:“他們老鄭家不是跟你太師叔齊先生很熟嗎?怎麽會選了個陰宅蓋高層啊?”


    “啊,這個我知道。”李夢佳搶答道:“公司其實是看上了隔壁的地皮,就是我現在上班的學府花園。但是當時的開發商不同意單獨轉讓,所以公司就把這一片兒整個都買下來了。後來學府花園建好之後,公司又給之前那些從高層退房的老住戶發了致歉短信,還給了不少學府花園的購樓優惠,等到正式開盤售樓的當天,場麵老火爆了,好多都是全款的。”


    鬼樓反成營銷手段!聽了李夢佳的解釋,我不得不佩服起鄭程這個人,果然有錢人不是平白無故就有錢的。不過,鄭程肯定是低估那三棟怪樓的厲害,所以現在這塊燙手的山芋隻能自己攥在自己手裏,扔他還舍不得,買給別人肯定也沒人願意要。


    事情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喬偉補充說鄭程當初買這塊地的時候並沒請人看,他當時覺得無論什麽難題到了齊先生那都不是大問題,結果等齊先生來看過之後才知道遠不是那麽回事。


    當時齊先生給出的建議跟喬偉一樣,就是拆樓改陵園。但鄭程實在舍不得位置這麽好的一塊地,最後就一直拖著,隻是讓齊先生給做了些鎮鬼的扣子放在樓裏,又給一樓的商鋪布了風水局,以保證這部分商戶有利賺不會走。


    齊先生當時留下的原話是“除鬼不尋源,縱使千防萬防也枉然”,後來就真的應驗了。先是招商大廳被小鬼惡作劇,後來三棟高層裏鬧鬼火,最後就連學府花園也受了牽連。鄭程沒招了,無奈下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喬偉的身上。


    聽完了事情的前後經過我笑著問喬偉道:“這你還讓他把樓拆了,他肯定老失望了吧?”


    “嗬嗬,何止是失望啊,他都快哭了。”


    “那你咋說?”


    “還能咋說啊,就讓他保持現狀不動,我這邊盡量找出鬼火襲人的原因唄。”喬偉頓了下,然後看著我道:“除掉所有的鬼不太現實,不過找出其中傷人的那個來還是有希望的,前提是你願意幫我。其實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也正要給你打呢。”


    一聽喬偉這話我頓時又有了精神,於是問道:“那報酬是不是還得對半分啊?”


    “分是肯定對半分的,不過你知道規矩,我不能主動開口問他要的,隻能憑賞。”喬偉道。


    “那我估計怎麽也得六位數吧?鄭程那人好像挺大方的。”


    喬偉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伸手比劃了一個“七”!


    我登時一吞口水,恨不得過去給喬偉一個擁抱了——他簡直就是我的送財童子!


    4、少年時代恐怖館


    有了七位數的報酬做動力,讓我繼續在家裏悶著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我立刻跟李夢佳道了句抱歉,說我要跟喬偉去除鬼賺錢,不能在家裏待著了。李夢佳很識趣地站起來,不過接下來她卻把我拽到門口擺著手讓我低下頭,好像要跟我說點什麽悄悄話之類的。


    我一看她那神神秘秘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想問關於喬偉的事,所以我一邊彎腰低頭一邊直接道:“你要問喬偉的事吧?他沒對象,沒結婚,而且還是個處男。”


    “真的?!”


    李夢佳明顯眼前一亮,但我並也不清楚她激動的原因是喬偉單身還是緣自“處男”那兩個字。


    “絕對真!不過他選女朋友條件很嚴格的,首要條件必須得是處女,你確定你符合要求嗎?”我低聲問道。我跟李夢佳還不至於熟絡到會討論性方麵的話題,但以她二十七歲的“高齡”,我估計她是處女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李夢佳倒也沒明確回答我,隻是使勁在我肩膀上打了一拳,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把手機掏出來道:“把他電話給我,其他的你就甭管了。”


    “我很佩服你迎難而上的精神,妹子,你果然是條漢子。”我一邊臭著她一邊把喬偉的電話號翻了出來。


    在記下了喬偉的電話後,李夢佳衝我嘿嘿一笑,又跟裏邊沙發上坐著的喬偉揮手道了聲再見,這才屁顛屁顛地開門出去了。我正要關門,李夢佳又突然返回來拽著我的領子道:“咱倆剛才說的話你可別跟他說啊。”


    “我知道啊,你趕緊走吧,別耽誤我掙錢!”我不耐煩地把李夢佳推走然後趕緊關上了門。


    喬偉坐在沙發上笑嗬嗬地看著我道:“你倆剛才在那說啥呢?怎麽感覺好像是關於我的呢?”


    “哦,沒啥,她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對象,我告訴她你選對象的標準必須是處女,然後把你電話給她了。”我覺得這些並不是什麽關鍵性問題。


    讓我意外的是,喬偉隨後竟然很嚴肅地更正道:“我確實希望將來的妻子是個處女,但這個並不是充分必要條件。其實是不是處女並沒有多大關係的,我也不是太看重這個的,如果緣分真到了,哪怕是離過婚的我都不介意的。”


    我並沒有去琢磨喬偉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李夢佳是有機會的,現在我腦子裏除了鬼就是錢,根本放不下別的東西,所以我隻簡單應了一聲就催著喬偉出發,因為早在喬偉來我家之前我已經有了一個尋找線索的思路。


    因為喬偉是鄭程的特派員,所以想知道鄭程公司那兩名受傷保安的住院地址自然非常容易。在出了家門之後,我倆就直奔醫大附屬第二醫院燒傷住院處——在我家這邊大家都把那裏簡稱為“二院”。


    二院與三棟怪樓隻隔了一條街,其實那怪樓本身也就在原醫大的舊址上。記得我在剛上初中的時候櫻木花道特別火,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打籃球的。我屬於長個比較早的,剛初一的時候已經一米七七了,在同年級同學裏也算是大個,後來還進了校籃球隊。


    平時上學的時候我在學校打籃球,等放假了我就到醫學院的籃球場去跟那邊的大學生一起玩。


    現在籃球場已經變成高層社區的中心花園,每次回到我父母家從陽台望向那邊的時候,我都會懷念一下少年時代基情澎湃的歲月,那時候隻要在陽台上看到有人在打籃球,我都會立刻飛奔下樓。


    除了熱血少年與籃球之外,在那個籃球場周圍也有著至今讓我記憶猶新的東西,我將之稱為“惡心桶”和“恐怖館”。


    當時在籃球場的北麵也就是靠近我家的方向有一排平房,據說那是學校的舊教學樓,但已經荒廢很久了。雖然是荒廢的地方,但在那些平房附近總會有放一些髒兮兮的、過腰高的大圓桶。那些桶很粗,估計我這種塊頭的人一次性放進去兩個都綽綽有餘。


    最開始我隻把那些桶當成垃圾桶,因為它真是又髒又臭。如果剛好是雨後,從籃球場到平方那邊的土路就會被爛泥巴鋪滿,這讓大圓桶更成了讓我根本無法靠近的存在。


    在初二的暑假時候,我終於知道了那些圓桶的秘密。與此同時我也為我的探索精神和好奇心付出的慘重的代價——當天晚上我根本什麽飯都吃不下,隨後的一個星期我也是完全沒有任何胃口。


    當時正好是連續幾天的大晴天,通往平房的泥巴地都被太陽曬得幹幹巴巴的。我下午一個人去練投籃,投累了就坐在球場邊的樹蔭裏乘涼,而那幾個平房門口的大桶就像磁鐵一樣一直吸引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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