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礁那邊抽了一下鼻子,終於道:“郝世明他……他把他老婆給咬死了……”


    “靠!你他媽的!!!”


    我的腦袋頓時嗡了一聲,除了罵孫海礁一句我已經想不到其他任何要說的。我掛斷了電話抓起了衣服直接衝出了門。


    6、病毒?屍毒!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是半夜一點,醫院門口停了好多警察。


    我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直接跑到了郝世明住院的病房,不過那裏已經被警察封鎖了現場,我已經進不去了。


    既然進不去我沒在病房門口這逗留,而是直接跑上了頂樓孫海礁的辦公室。他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裏麵還有燈光。我過去用力把門推開——裏側的門把手撞在牆壁上發出咣當一聲響。


    孫海礁正抱著頭趴在桌子上,聽到門響他立刻抬起頭,然後又站了起來想要開口跟我說話。


    我現在已經不想聽他任何借口了,我直接衝過去掄起拳頭衝著他的肥腮幫就是一下。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勁,反正這一拳把孫海礁揍得一趔趄,他向後一倒把身後的椅子都撞翻了。


    我指著孫海礁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的不是說你會看好了郝世明嗎?他怎麽就殺人了?啊?!!!”


    孫海礁窩在地上不出聲,連抬頭看我的勇氣好像都沒有了,隻是低著腦袋在地上哭。


    “哭哭哭!你他媽的是男人嗎?別他媽哭了!”我一邊罵他一邊用力朝他肩膀踹了一腳,把他徹底給踹翻在了地上。


    孫海礁壓根也沒有再起身的意思,就那麽倒在辦公桌後麵的地板上,一副任我處置的模樣。


    我也懶得再去揍他了。我過去把被他撞翻的椅子拽出來我自己坐上,然後問他郝世明這邊到底什麽情況。


    孫海礁躺那抽了好幾下鼻子才兩手撐地把上半身抬起來,然後他又向後挪了挪身體靠在牆上,等他坐穩當了這才終於開口告訴我整個事情的經過。


    在我離開醫院後,孫海礁根本沒有把郝世明轉移走,也沒有加派任何人手在那看著,他隻顧著拿我的血樣和他發現的那種病毒放一起做試驗。


    夜裏十二點的時候,一個值班的護士突然裏倒外斜地闖進孫海礁的實驗室,告訴他郝世明殺人了。


    孫海礁一聽這話趕緊放下手裏的試驗趕去病房。


    幾個值班的護士和醫生都在郝世明病房的門口,有的死死拽住房門,有的則蹲在牆角抱著頭哭,就是沒有一個人打算進去。孫海礁衝過去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裏望,隻看了一眼他就被嚇驚叫了一聲,然後便向後連退了六七步,直到自己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病房裏的燈全亮著,郝世明正蹲在床上啃著他老婆的胳膊,那條胳膊已經被他啃得隻剩下白骨了。郝世明老婆的臉正對著病房的門,在她的左眼窩插著一把水果刀,那驚恐的表情完全凝滯在了她的臉上,而且那張臉還在隨著郝世明的啃咬而一動一動地顫著。


    十多分鍾以後,警察終於趕來並衝進病房製住了郝世明,過程中郝世明就像發了瘋的野狗一樣見人就咬,直到被警察打暈過去。


    孫海礁沒有勇氣繼續留在現場,等警察抓走郝世明後他就跑回了樓上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給我打了電話。


    說完了整個事情的過程,孫海礁就又變得沉默了,而他越是沉默就越是讓我感到氣憤。


    我問他:“你沒有其他想說的了?”


    孫海礁的嘴巴張合了幾下,但愣是沒發出聲。


    我又忍不住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過去朝著他肥嘟嘟的身上使勁連踢了兩腳,然後再問他:“你有沒有想說的?!!”


    “有!有!”孫海礁帶著哭腔道:“是我錯了,我該聽你的……”


    “媽的!你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你要是真知道錯了要道歉,就去郝世明他家人那磕頭謝罪,要不他老婆變鬼估計都不帶放過你的!”


    “我……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說完,孫海礁用力在臉上蹭了兩下子把眼淚全都抹掉,然後費勁地站起身要往門口走。


    “算了!”我一把拽住孫海礁,然後用力一甩把他扔到沙發那邊。


    “你現在過去就是給他家人添堵呢,別去了!我問你,你在郝世明和錢富順身上發現病毒的事都跟誰說了?院長知道嗎?還有郝世明他們家裏人知道不?”我問道。


    “院長知道這事,他也支持我獨立把這個病毒給研究明白,他說這樣我這個副院長才坐得穩當。郝世明他家人那邊……我發現那病毒沒有攻擊性,所以就沒告訴他家裏人,怕他們……怕他們擔……”


    “你他媽的……我都懶得再揍你了!這才十幾年,你咋變得這麽不是東西了呢?你還算是大夫嗎?你小子腦袋裏是不是就想著權術,連起碼的醫德都沒有了吧?”


    “你罵我吧,打我也行,我真知道錯了,如果能倒退幾天,我肯定把病毒的事告訴他們家裏人。隻是……隻是……隻是那病毒真的沒有攻擊性,我真的想不到它會讓郝世明殺人,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肯定把他繼續留在隔離病房裏。”


    孫海礁最後這句話就是在為自己辯護,但是,他這句話也頓時提醒了我一件事!


    郝世明之前完全動不了,而我一出現他就能動了,我當時懷疑是有鬼魂在控製他。如果最後導致郝世明殺人的並不是病毒,而是之前那個被我嚇跑的鬼魂呢?


    郝世明殺妻這個結果或許真不是孫海礁的疏忽,而是我的一時大意?


    想罷,我立刻問孫海礁道:“郝世明是什麽時候轉到現在這個病房的?”


    “是今天上午從隔離病房轉出來的。在發現那病毒當天我就開始研究它是不是對人體有攻擊性了,為了這我還特意去了躺礦上找病毒源,然後還模擬了礦井內的環境,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是熬了兩個通宵確定了那病毒確實沒攻擊性才決定把郝世明轉出隔離病房的,因為不跟家人接觸,我怕他永遠都會那樣傻下去。”


    “那我對那個病毒有影響嗎?我走之後你不是做過試驗嗎?”


    孫海礁一聽我這樣問就立刻興奮了起來,但馬上他又意識到這種時候他實在不該露出這種表情,所以又蔫巴了下來。


    他低聲說:“有影響的!那些病毒明顯很害怕你的血。我把你的血液切片靠近郝世明的含有那種巨型病毒的血液,結果那裏麵的病毒就會全部躲到遠離你血的另一邊。後來我把一些病毒樣本放到你的血液裏,不到一分鍾它們就都死了。”


    這個試驗結果足夠讓我驚訝的。我從來沒聽說過我的血有殺死病毒的能力,但我卻知道我的身體在最近一兩個月裏對一種特殊的毒有免疫力,那就是屍毒!


    7、傳染源


    孫海礁承認世界上確實存在屍毒,隻不過他對屍毒的理解與我對屍毒的理解完全不同。好在他整個人現在完全處在自責的狀態中,對我更是言聽計從,所以我也沒對他做任何解釋就直接讓他弄一份病毒樣本並且打包好,他也立刻聽話照辦了。


    這份樣本我打算航空快遞到深圳給葉鴻,讓她和小郭幫忙給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現在是午夜,距離快遞公司上班起碼還要七個小時的時間。在依舊沒有任何睡意的情況下,我決定就在孫海礁這裏好好琢磨一下接連發生的礦工吃人慘案,並將事件前後存在的疑問全部羅列出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導致倆人做出這種瘋狂舉動的元凶就是他們血液中的未知巨型病毒。那麽,這種病毒是從何而來的?


    孫海礁的試驗證明了這種病毒隻能存活在兩名食人礦工的血液裏,那麽他倆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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