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證件這一亮,黃武隆頓時一愣,隨後說話的語氣也明顯慫了下來。


    “就算你是警察你也不能隨便抓我衣服威脅我,大不了我現在不請你們幫我查了,我公司的事我自己處理還不行嗎?”黃武隆道。


    “你說不查就不查了?我朋友因為你家的破事現在被追殺,你現在一句不查了就想算了,那我朋友怎麽辦?!姓黃的我實話告訴你,今天這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今天我準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我也一發狠把黃武隆往後一推,黃武隆向後踉蹌了好幾步,一下子絆倒在茶桌上。桌上的水果盤,茶具全都被他撞到了地上,發出一連串聲響。還不等黃武隆爬起來,我已經幾步跟過去一腳踩在黃武隆發福的大肚子上並且用力向下使勁踩了下。


    黃武隆被我踩得哎呦了一聲。


    之前茶具破碎的聲音再加上他這一聲喊,徹底把屋子裏的其他人都給驚擾了出來。一個之前沒露過麵的中年女人跑出來驚叫了一聲,然後就過來使勁地把我的腿從黃武隆身上推開,然後兩臂張開護著黃武隆衝我喊道:“你別打他,要打你就打我!”


    “你是黃武隆的老婆?”我望著那女人問。


    那女人點了點頭。


    “雇人詛咒殺人的也是你?”我再次問。


    那女人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像下定某種決心似的用力地一點頭。


    “你別以為用詛咒殺人這種方法不能判你的刑,我照樣可以抓你進監獄!”我嚇唬她道。


    那女人沒有害怕的意思,依舊兩手護著他老公道:“怎麽樣都可以,把我抓進監獄也好,讓我去給你朋友打證明也行,總之你別為難我老公,也別為難我兒子!”


    兒子?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提到過黃武隆的兒子,我也沒說過要對黃武隆的兒子怎麽樣,可黃武隆的老婆卻在這時候把她兒子也列到了她的保護對象當中,這裏麵的含義已經顯而易見了。


    於是我也衝黃武隆的老婆一點頭,然後讓她就在我麵前把她請人下詛咒的過程全都說出來,包括請的什麽人,花了多少錢等等一切的細節。黃武隆的老婆登時懵了,嘴巴張合了好幾下卻愣是說不出來話。


    我趁勢直接問:“你們兩口子都別裝了,是你們兒子找人給隆達的四個高管下的詛咒對不對?”


    黃武隆老婆不吱聲。


    我繼續道:“你們現在承認,然後告訴我你們兒子在哪,我保證不找你們兒子麻煩,我要找的是真正去下咒然後陷害我朋友的人,隻要他告訴我怎麽可以找到那個人。如果你們不配合,我也一樣有辦法把你們兒子找出來,不過那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來!”


    我這次的話起了作用,黃武隆兩口子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後黃武隆點了一下頭,他老婆也終於對我承認了一切。


    請人下詛咒的不是什麽仇家,也不是競爭對手,下手的正是黃武隆的兒子黃品良。


    黃武隆雖然娶妻生子,但有些嗜好卻是他一輩子都改不掉的,或者說從始至終劉宏偉都是黃武隆的真愛。黃武隆的老婆很清楚這點,但她對黃武隆卻無法放棄。最終黃武隆的老婆得到了名分家庭還有兒子,而黃武隆也在家庭的掩護下繼續跟劉宏偉保持著特殊的關係。


    從一開始,這個家庭就是畸形的。


    在兩年前,劉宏偉對兒子交的女友表示了不滿,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兒子竟然大罵黃武隆是基佬,罵他對不起這個家,說他根本沒有權力幹涉別人如何談戀愛選女朋友!黃武隆這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了。


    而當喬偉查出劉宏偉的椅子下有詛咒符之後,黃武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兒子,於是他請人查了指紋。他跟我說符紙上沒有任何指紋,可結果卻是恰恰相反的,上麵布滿了指紋,而且全都是黃品良的。


    16、門徒


    黃品良今年十九歲,正在讀大二,因為他的學校就在本市,雖然平時大多數時間他都住在學校,但想把他找回家還是很容易的,隻需要一個電話而已。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在黃武隆家裏見到了黃武隆的這個叛逆的兒子黃品良。


    黃品良個頭很高但卻非常的瘦,這讓他看起來就像一根會走的棒棒糖。他從進到屋子裏就一臉的怒意,不等我開口向他提問他就直接衝著黃武隆大吼道:“你還想怎麽樣?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再找那個姓劉的的麻煩了。你別跟我說你準備反悔,那家夥就是個偷你錢的賊,真正給你這個家的是我媽,你真正該善待的人不是那個娘娘腔,而是我媽才對!”


    黃武隆剛要開口解釋,但他老婆已經先一步走到黃品良麵前語氣嚴厲地訓斥道:“不許對你爸爸用這種語氣說話!你能有這麽好的生活都是你爸爸給的,而且他對我很好,是我對不起他。”


    “媽,他是個搞基的變態!你替他說話幹什麽?”黃品良激動道。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爸爸是個好人,他沒做錯什麽。”


    “媽……”黃品良咬著牙做著深呼吸勉強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用緩和得多的口吻對他母親道:“好吧,我把同性戀的事放一邊,但是那個劉宏偉真不是什麽好玩意,他一直在偷錢,而且他還養了好幾個大學生,都是男的!”


    黃武隆家的事情實在太亂套了,如果讓他們把家裏這些複雜的多角關係理清,估計一個月時間都未必夠。我可沒那麽多時間陪他們在這裏耗,於是我上前幾步站在了黃品良與黃武隆之間提問道:“是你在會議室椅子下麵放的詛咒符?”


    黃品良很幹脆地點頭承認道:“是我!”


    “是不是一個禿頂大小眼的人教你怎麽用那詛咒符的?”


    黃品良再次點了點頭道是,並說出了大小眼的名號“白蟒仙”。


    他的這個回應讓我心裏長長呼出一口氣。我連忙問他如何找到這個大小眼白蟒仙,可黃品良卻告訴我他不知道。


    黃品良說他是今年年初在學校附近一間酒吧裏遇到的這個白蟒仙。當時黃品良一個人喝悶酒,而白蟒仙就坐在他旁邊,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黃品良就要求替白蟒仙付酒錢,而白蟒仙則提出給黃品良算一卦。


    結果這一卦算得極準,白蟒仙把黃品良家中的情況全部算中了,並且告訴黃品良如果不及早了斷那個禍根,他家必定遭殃。或許是酒精起了些輔助作用,黃品良對白蟒仙的話深信不疑,於是就接受了白蟒仙的指點。


    在隨後的一個月時間裏,幾乎每天白蟒仙都在酒吧裏跟黃品良見麵,黃品良也利用這段時間學會了製作詛咒符。不過最後讓詛咒符生效的咒術白蟒仙並沒有教給黃品良,黃品良隻是拿到了被施好了咒術的詛咒符去安放。


    根據黃品良的說法,自從詛咒符製成之後他就沒有再跟那白蟒仙見過麵,也完全不清楚該去哪找人。如果我們一定要找白蟒仙的話,他建議我們可以去他學校旁邊的酒吧,如果運氣好或許可以再遇到。


    我向黃品良道了謝,然後就把時間留給他們一家開家庭會議,而我和張宇遲則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不過,從黃武隆家出來之後我和張宇遲並沒有去黃品良學校附近的那間酒吧,而是直奔隆達公司的辦公大樓。


    去年正月的時候白蟒仙出現在尚佳玟麵前,他教會了尚佳雯控鬼殺人來挽救自己的家庭。今年年初,這個白蟒仙又出現在黃品良麵前,並教會了黃品良詛咒符的用法。


    他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


    抱打不平?


    我可不覺得這個白蟒仙有這麽“善良”,我更願意相信他是在針對八齋堂做著某種實驗,某種讓普通人迅速成長成可以獨自對付八齋堂鬼事高手的實驗,而喬偉就是一個極好的試驗品。


    在自殺樓,尚佳玟操控著亡魂給喬偉一個下馬威,隨後她又操控亡魂襲擊我,想阻止我繼續調查下去。如果尚佳玟可以理解成是白蟒仙的徒弟,那黃品良無疑也是白蟒仙的門徒,尚佳玟可以一個人挑戰喬偉,黃品良或許已經可以做得更進一步了。


    所以我懷疑讓喬偉陷入危機的人或許不是白蟒仙,而是黃品良本人。


    要證實我的這個猜測並沒有太大的難度。我們直接到了隆達公司裏找到了那兩個自稱消失了三個小時的保安。我把刑警隊的顧問證在那兩個保安麵前晃了一下,並告訴他們跟我說假話的結果就是進監獄。


    這兩個人起初還繼續堅持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而當我對張宇遲說“把他們帶回局裏”時,這倆人登時就鬆了口。在喬偉初次被襲擊的那天晚上,這些保安確實集體“失憶”了,因為有個人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忘掉”九點到十二點之間發生的一切,這個付錢的人就是黃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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