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現場的狀況來看,她倆應該不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直接抓走的了?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房間裏也沒有留下腳印之類的吧?”我問。


    朱悅點頭道:“我問過警察了,他們說沒有在房間裏找到任何線索,沒有打鬥。另外還有一個可疑的地方,正門還有後門的監控都沒有拍到她倆離開三號樓的畫麵,也沒看到有任何人在後半夜進出過這棟樓。警察懷疑誘拐犯是跳窗子進出的所以避開了攝像頭,但是那天晚上是下雨的,警察沒在任何一個窗口找到跳窗的痕跡,也沒在樓外找到腳印。”


    “所以誘拐犯是慣犯?他們很小心地把痕跡都清除了?”舒鑫猜測道。


    “有這種可能!不過也有另一種情況,比如她倆壓根就沒有離開這棟旅館,從這裏出去的隻有她倆的衣服而已,帶衣服出去可比帶兩個人離開要容易得多。”我道。


    “那她們人呢?警察已經把旅館翻了個低潮天了!”朱悅質疑道。


    我並沒有回答她的提問,因為我的腦子冒到來四個字“人肉包子”。


    4、推測疑凶


    為了確定兩姐妹到底是如何失蹤的,我決定先從誘拐犯的角度尋找每一種可以進入賓館樓、並且實施誘拐的方法。為此,我需要確認一下當天的監控錄像。


    估計是前不久跟張宇遲一起行動受到了他的不良影響,我向賓館樓的工作人員出示了我的警隊顧問證,工作人員也非常痛快地把兩姐妹失蹤那天的監控錄像全都調出來。我一邊看著錄像也一邊向賓館工作人員提了一些關於賓館樓本身的問題,他們也一一做出了回答。


    整個旅館一樓的所有窗子中隻有兩扇是不與客房相通的,就是走廊兩側盡頭的窗子。因為右側窗子就在消防樓梯下麵,而消防樓梯上方是有監控的,所以要進樓就隻能走左側的窗子。


    可是根據服務員的說法,賓館樓是有中央換氣空調的,所有窗子都要關上,所以每天都會有人檢查走廊的窗子是不是關閉完好。兩姐妹失蹤的那天還是下雨天,窗子更不可能敞開。


    客房中的窗子外都裝有防盜護欄,從外麵根本進不去,如此一來就隻有兩種解釋:第一,誘拐犯壓根就不是從外麵來的,而就是當晚住在旅館中的客人;第二,誘拐犯在旅館中有內應,是這個內應打開了走廊左側盡頭的窗子放他進來,然後又擦掉了所有的腳印。


    接下來問題出現了。


    旅館樓的一層是有服務台的,根據服務員的說法,所有值夜班的服務員都要一直守在服務台,不允許打瞌睡、偷懶,正門口的監視器連大門帶服務台都可以監視得到。如果誘拐犯是從一樓左側的窗子進來的,那他是如何通過前台上到四樓的呢?


    我們嚐試了一係列避開攝像頭以及服務員視線上樓的方式,但都宣告失敗,唯一一種可行的方式就是大搖大擺走上去。可是根據當天晚上的監控記錄,除了旅館的服務員在十一點後從一樓上去過之外,就沒有任何人走過這條樓梯,所以內應之類的說法也不成立了。


    這樣誘拐犯的範圍就進一步縮小了,那就是住在二樓以上房間的住客!


    於是我讓服務員查看了一下二樓當天住在二樓以上客房的所有客人的身份,本來這些信息都是保密的,但看在我警方顧問的麵子上,他們還是照我的意思把名單資料給了我。


    從兩姐妹失蹤到現在為止,三號賓館樓的住客流動性非常小,除了一對老年夫妻退房離開以及喬偉、我、舒鑫入住以外,其他的旅客全都一直住在這,而他們的身份就是之前朱悅提到的那家旅行培訓的公司員工。


    根據工作人員的說法,他們這些人幾乎包下了三號賓館樓,並且要在這裏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培訓,目前培訓剛進行到一半。每天早晨六點鍾,這些參加培訓的員工都會起來參加集體晨練,要跑步到度假山莊以外。他們都穿著統一的運動服,培訓的時候也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裝,與一般遊客區別很大。


    在掌握了這些情況之後,我又問了下朱悅睡覺的時候會不會特別容易驚醒什麽的。


    朱悅說她的覺很輕,隻要外麵的動靜稍微大一點她都會醒。兩姐妹失蹤的那天是雷雨夜,她被打雷的聲音嚇醒了好幾次。


    兩姐妹的房間說不上整齊,但也絕對沒有淩亂或者搏鬥的痕跡,所以可以排除有闖入者的情況;朱悅的覺很輕,有搏鬥或者喊叫的聲音住在隔壁的她也應該聽得到。綜上這些便可以判斷出,讓兩姐妹離開房間的是她們認識的人,就算不認識也很可能是臉熟的,而且會讓她們完全放鬆警惕的。


    我又問了下朱悅那對雙胞胎姐妹對男人的態度如何,會不會大半夜跑去異性的房間尋歡作樂之類的。


    朱悅立刻搖頭說那兩姐妹貞操觀很強,而且對男人也很排斥,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如此一來誘拐犯的身份範圍就更小了!誘拐犯中存在女性成員,她們利用性別的優勢來消除兩姐妹的戒心,並利用求助之類的借口讓兩姐妹離開房間,再進入她們事先準備好的伏擊場。


    這個伏擊場的所在極有可能是三樓。


    誘拐犯會擔心驚擾到朱悅,但她們更怕驚動樓裏的服務人員,所以在二樓和三樓之間她們更傾向於選擇三樓。


    在三樓伏擊場或許還有其他的誘拐犯成員,成員極有可能是男性,而且人數不低於兩人。他們在兩姐妹進入伏擊場後便立刻動手捂住兩姐妹的嘴,並輕鬆製止了兩人的掙紮。次日清晨,兩姐妹在被威脅之下換上了統一的運動服,就這樣她們被毫不引人注意地被帶出了度假山莊。


    在失蹤數天後,兩姐妹的衣服被誘拐犯扔到了山裏以此誤導警方,也借當地關於剝皮客的傳說掩蓋他們的誘拐事實。但百密一疏,他們忽略了兩姐妹身上的房卡,這房卡顯然說明了兩姐妹是自己主動走出房間的,而非被人劫持。


    根據旅店客人名單顯示,住在二、三、四樓的女性客人一共有十四人,而這十四個人當中必然存在誘拐犯的成員!


    我將我的整個分析過程以及推論出的結果直接就在監控室裏說了出來,給我放監控錄像的工作人員立刻否定道:“這不可能的!第二天的早晨天還在下雨,隻要是雨天那個公司的人就不會出去晨練。”


    說完,那名工作人員就把監控錄像的時間軸向後拖到了早晨八點四十。果然一直到那個時間段才陸陸續續有身穿著西裝以及職業套裙的人走出來,並且在門口列了隊。


    “晨練不晨練的其實無所謂,要讓兩個人從這樓裏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現在的重點是找出證據來證明我所做的推測。”我大聲反駁了那名賓館工作人員,同時也故意將話題引開,因為我實在不願意在朱悅麵前提到“分屍”這兩個字。


    大概是我的語氣有些凶,那賓館的工作人員也不敢再出聲了。


    隨後的時間我們便一直在想如何來證明我的這個猜測,而除了找那十四個女住客當麵聊聊之外,我們並沒有想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那些女住客要到晚上九點才會結束一天的培訓課程,所以我們決定先回房間休息一下,王永誌也離開回龍灣回他自己家了。


    在回到房間後舒鑫立刻向我提出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如果按你的推斷,樓裏的女服務員也有可能是誘拐犯,而且你不覺得那對姐妹失蹤跟四樓的鬼有關聯嗎?我的意思是那些鬼都是怎麽死的?你說這裏會不會從前是龍門客棧啊?然後這裏的人一直保持著做人肉包子的習慣!”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會出現思維同步的情況。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但三梁子村裏發生的事情卻讓我極力排斥這種想法,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再跟“食人族”打交道了!


    5、全盤否定


    我並沒有告訴舒鑫我在鶴崗所遇到的事情,現在我也依舊不想跟她提,好在我寫的東西舒鑫從來也不看,而且他也從來不把我寫的那些故事當真,這倒為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對於舒鑫提出的問題我也隻能說我漏算了,而且我也感謝了舒鑫在我朋友麵前給我留了麵子。


    既然舒鑫提到了,我也不能再繼續無視這種可能,但無論是賓館的工作人員還是那十四個女員工,找出能證實她們就是誘拐犯的證據都是極有難度的。


    我們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就連我們所得出的那兩種可能也完全是依靠想象力猜測出來的。現在哪怕我手上有一點點的線索,我想我都會用從張宇遲那裏學來的威脅手段來迫使嫌疑人說實話,可是現在我什麽線索都沒有,這讓我既心煩又有些抓狂。


    我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這或許也是我成不了真正偵探的原因。


    夏家這對姐妹到底去哪了?她們真的如我所想在旅館裏被分屍了嗎?是賓館的服務人員幹的?或者真有剝皮客的存在?賓館四樓的冤鬼又如何解釋?


    疑問實在太多,而線索卻又太少,我毫無頭緒!


    晚飯後,三號賓館樓的夜班值班員來換班了,值班的兩名男性保安和四名女性服務員都是夏家兩姐妹失蹤時的原班人馬,兩男四女也是賓館樓的標準夜班人員配置。根據監控錄像,當天晚上始終出現在錄像中的隻有服務台的兩個女服務員,而那兩個男保安和另外兩名女服務員從十點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我們找了那兩個保安聊了下,問他們當晚在哪來著。兩個人說他們一直在三樓的休息室,另外的兩個服務員也在。


    女性服務員,男性保安,位於三樓的休息室,這些條件都符合我對於誘拐過程的推測,於是我便提出想去他們的休息室看一看,兩個保安很痛快地答應了,並把我們幾個人一起帶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是一個普通客房改的,裏麵放了一些清掃工具以及簡單的燒水煮麵的鍋子,除此之外還有兩張上下鋪的床,一張餐桌和幾把折疊椅。休息室裏有獨立的衛生間,但是裏麵並沒有浴缸或者淋浴設備。


    在看過整個休息室後我悄悄問喬偉有沒有在這個房間裏發現怨氣、鬼氣之類的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陽詭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魘並收藏陰陽詭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