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長生書


    《神農本草經》成書於東漢,是中國現存最早關於藥物學的書籍,書中所記載著數百種草藥的特性功效,對後世影響極其深遠。但是這本兩千年前古籍的原本現在早已散佚,沒有任何人真正見過本草經的原本,人們看到的隻是《本草綱目》之類書籍中所引用的《本草經》中的文字。


    《神農本草經》,剝皮客,這兩者看似沒有任何關聯,而將它們串聯在一起的則來自於三十四年前一次神農架野人搜尋活動中的意外發現!


    當時的考察隊總共有九人,他們在一處疑似野人居住的洞穴中發現了幾頁孤稿,經過考察隊中的考古專家簡單鑒定,這幾頁孤稿竟然就是本草經的原本!而更讓人興奮的是這份孤稿中所記錄的內容中反複出現了“長生”二字!


    為了找到更多的本經原本,考察隊再次來到洞穴中繼續挖掘尋找,最後他們在岩洞深處發現了一個地下洞室,而在洞室之內竟埋有大量的骸骨。骸骨是雜亂地堆疊在一起的,顯然不是一般的墓葬,而更像是集中隨意掩埋屍體的亂葬坑。


    先有本草經孤稿,後有洞中死人坑,這必然是一次考古學的重大發現,更不用說孤稿中提到的“長生”一詞了。


    可是這一重大發現還沒有來得及公諸於世,古怪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首先是那份本草經孤稿不翼而飛。


    長生並不是古代帝王獨自追求的東西,那更是所有人都向往的東西!當記載著極有可能與長生不死有關的孤稿不見後,考察隊的隊員之間也立刻發生了互相猜疑、互相指責的情況,一時間整個團隊的氣氛陷入冰點。


    而緊接著,一名考察隊員又在這個當口玩起了失蹤。


    也多虧了有一個人失蹤,另外的這八個人之間的隔閡也隨之消失了,他們立刻團結在了一起,因為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失蹤的那個人就是偷拿了長生孤稿的人!


    於是在隨後的幾天裏,八名考察隊員開始在山裏尋找那名失蹤的考察隊員,同時也詢問了客車站、火車站等地方,要確認那名失蹤隊員有沒有離開神農架。


    一周之後,考察隊員的巡山終於有了發現,他們在山中找到了被丟棄的考察隊員服裝,甚至還有內褲、襪子等等之類的貼身衣物。這一發現也讓餘下的這八名考察隊員意識到事情似乎跟他們所想的並不一樣,如果隻是單純的想偷走長生書玩失蹤,那絕對沒有理由把衣服都脫掉。


    於是隊員們絕對再去之前那個山洞看看,而當他們再次來到之前發現本草經孤本的洞室時,竟發現洞內有一具完整的人骨架!


    那白骨並不是躺在地上的,而是被兩根嵌在石壁上的鐵鉤掛在牆上,骨頭上麵還有殘存的肉屑,好幾隻老鼠正在屍骨上啃食著那些肉。在洞穴的角落裏幾根枝條撐成一個架子,在架子上掛著一張完整的人皮!


    八名考察隊員全都嚇傻了,他們有的當成暈厥過去,有的嘔吐不止,有的發瘋一樣地跑出了那洞室。


    事後警察確認了屍骨的身份,那正是失蹤了十天的第九名考察隊員,至於誰是凶手則沒有任何人知道。從那之後,那八個考察隊員沒有任何人敢再提起那洞室,也不敢再尋找什麽本草經孤稿,而剝皮客的傳說也悄悄在當時接待九名考察隊員的村子裏流傳開來。


    人們害怕抓走考察隊員的剝皮客來村裏抓其他人,於是就掛一些剝好皮的動物給剝皮客,這些東西也確實被某種巨大的生物拿走了,至於那是野人還是剝皮客就不得而知了。


    幾十年過去後,村子以及周邊地帶對剝皮客的傳說也越來花樣越多,漸漸的傳說走了形,而當年在神農架被剝皮的那第九個考察隊員則早已被人遺忘。


    曾廣友所講的故事聽得我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也起了一身。我看了下其他人的表情,他們也基本和我的反應差不多。


    我咳嗽了一聲先把莫名的恐懼感從腦中趕走,然後才問曾廣友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三十四年前那個考察隊曾經住在我家裏,當年帶他們進山做開山向導的就是我爸,整個過程我爸一直都跟著,包括洞裏那張被撐著的人皮也是他親眼見到的,不過一直到我當了導遊他才告訴我這事,而且警告我千萬不要走離正常的旅遊路線,別進任何不明山洞。”


    “這麽巧?!”我有些驚訝於我們的好運氣。


    但曾廣友卻搖頭道:“也不算巧了,我也是今天才看到永誌在群裏的問題,這幾天一直在外麵忙。”


    王永誌連忙解釋說他加了一個神農架旅遊業內人士的群,在喬偉過來到王永誌家的當天,王永誌就在群裏留言想問一下有沒有人清楚剝皮客的傳說,並去強調有一對姐妹可能被剝皮客抓走了。


    留言之後王永誌也一直關注著群裏的動態,不過得到的回複基本都是“希望早日找到你朋友”之類祝福的話,有實質幫助的信息基本一條都沒有。到今天中午的時候曾廣友給王永誌留言說他清楚剝皮客的事,王永誌這才開車過去把曾廣友接來。


    曾廣友給我們提供的信息讓我們一下有了繼續追查下去的線索,不過這線索也明顯讓朱悅的心情低落到了穀底。


    兩個女孩的衣服出現在了山中,這與那第九名考察隊員衣物被棄山中的情況是一模一樣的,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兩個女孩現在已經死了?而且還被剝了皮?這實在有些太過殘忍,我已經不忍心再繼續想下去了。


    我示意舒鑫過去安慰一下朱悅,畢竟都是女人,思考方式什麽的應該更接近一些,像我這種思維辦事都是粗線條的人萬一哪句話沒說好,沒準還倒讓朱悅更鬱悶了。


    舒鑫心領神會,立刻坐到朱悅身邊去安慰她,而我則繼續問曾廣友當年丟失的那頁本草經孤稿有沒有找到。


    曾廣友搖頭說:“我爸沒把關於本草經原本的事告訴我,他好像是怕說得多了招惹到難脫身的麻煩。如果你們想知道具體細節的話,我倒是可以帶我們去見見我爸,畢竟這事關係到你們朋友的去向,也許他能願意說出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我覺得他開口的可能性不太大。”


    我明白曾廣友話中的意思。人在經曆了某些事情之後就會排斥類似的事情,就像我不想再觸及任何跟食人族有關的東西一樣。不過曾廣友的父親無論如何我都要見一見的,至於能不能問出東西就隻能看我們的口才或者運氣了。


    9、山中行


    曾廣友的父親今年已經六十歲了,他在十多年前就離開神農架旅遊區搬到了鄰近的縣城裏住。從王永誌的度假山莊去縣裏起碼要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不過事關緊急我們也沒再拖延,晚飯我們也沒吃就直接開車朝縣裏出發。


    我們到縣裏曾廣友父親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半了,他父親並沒有睡,不過也已經準備休息了。我們的突然造訪顯然讓他非常意外,而當我們說明來意之後這大叔也立刻對我們板起了臉,然後便將他兒子曾廣友叫到一邊低聲嘀咕了一些什麽。


    之前曾廣友已經跟我們打過預防針了,我大概也猜得出他爸爸在跟他說什麽,所以我不等他倆把話說完就起身過去道:“曾叔,我們剛才也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我們不為了長生書,就是想知道三十多年前你們去過的那個野人洞在哪。”


    曾廣友他爸眉頭一皺,立刻搖頭道:“我勸你們還是別去那洞了,也別找你們的朋友了,依我看呐,沒找到反倒比找到要強。”


    “不,必須要找到!”朱悅也站起來道:“她倆是我最好的姐妹,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她倆的屍體帶回家。大叔,求您告訴我們吧,大不了您給我們畫個路線圖,然後我們自己進山裏去找。”


    “是啊,大叔,幫幫忙吧,我們就能指望您了!”舒鑫也過來幫忙懇求道。


    兩個女人輪番上陣顯然讓曾廣友他爸有些招架不住,他苦著臉憋著嘴,滿臉都寫著不情願。


    我看這架勢好像隻靠朱悅和舒鑫也不太夠,於是我趕緊衝著喬偉和王永誌使眼色,讓他倆也一起上去求曾廣友他爸鬆口。喬偉和王永誌心領神會,隨後也起身把曾大叔圍在中間,又是叔叔又是大爺地叫著,反正是什麽好聽就說什麽。


    在這種強勢圍攻之下曾廣友他爸終於放棄了抵抗,他閉著眼睛一緊鼻子,連聲道:“好好好好!我告訴你們,你們快別在我耳朵邊吵了,我腦袋都要炸了。”


    一見大功告成我們幾個趕緊收聲閉嘴,曾廣友他爸也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哎,我是真不想去那個地方了。給你們畫地圖你們也找不到,就那麽把你們放進山裏去也不是個事!算了,我就跟你們進一趟山,不過你們身上的這些穿戴可不行,尤其是鞋。”


    進到神農架原始森林裏可跟在娛樂景區裏跟著導遊走青石路不一樣,換一身叢林裝是必須的。我們這些外行人自然不清楚應該穿什麽,於是曾廣友的爸爸也給我們列了個清單讓我們武裝好自己。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縣城裏隨便找了個旅館休息,第二天商店一開門我們就去按曾廣友父親給的清單購置裝備,到上午十點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已經全都搖身一變,從都市青年變成了印第安納瓊斯。


    或許是不想兒子也跟著冒險,也可能是擔心我們萬一也遇難了還有一個人可以求救,曾廣友他爸沒有讓曾廣友跟著一起,而是由他親自開車帶我們趕奔三十多年前的那個山洞。


    幾個小時漫長車程過後我們到了拉古村,關於剝皮客的傳說就是從這個大山腳下的小村莊裏流傳出來的,這裏也是曾廣友父親的老家。幾天前喬偉和朱悅也來過這個村子,並跟村裏人打聽過剝皮客的事,這裏距離我們之前所住的回龍灣度假山莊也隻有二十多分鍾的路程。


    曾大叔把車子停在村裏,在進山之前他也再次確認了一下我們是不是真要一起進去。


    這個問題昨天晚上我們幾個人也已經討論過了。


    本來我是不太讚成兩個女士跟著一起進山的,但失蹤的人是朱悅的好朋友,她要求必須要同行;而舒鑫也說什麽都要跟我同進同退,就算失蹤也要跟我一起失蹤;唯一的無關人士就是王永誌了,但這個本地人無論如何都要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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