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喬偉又嚐試了一下通過撒黑胡椒的方式再把那個老外農夫弄出來,可這次我們沒有成功。當喬偉把黑胡椒撒到畫上時,縈繞在畫上的陰氣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他把黑胡椒從畫上弄掉之後陰氣又重新匯聚起來。


    喬偉弄不清楚這怪異情況代表了什麽,不過將黑胡椒放在畫上顯然可以讓它消停一陣子,這樣今天晚上起碼可以睡個安穩覺,等明天白天再繼續想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按照每天的慣例,我回到家之後都要把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跟舒鑫如實交代,這也是她支持我隨心所欲做這些亂七八糟工作的必要代價。


    和往常一樣,舒鑫並沒有說任何擔心我或者阻止我之類的話,而是很熱心地提出建議道:“我覺得你們應該去拍賣行看看,確認一下這幅畫之前轉手過幾次,有沒有其他人因為這畫出過什麽事。”


    “現在確認這個應該也沒有多大意義了吧?”我也如往常一樣與她探討道。


    “有意義啊!”舒鑫反駁道:“你們現在不是還不清楚這畫為什麽會讓人自殺嗎,而且唐輝現在狀況也不妙了,沒準你們追著這條線索可以給他洗冤呢。”


    舒鑫的建議倒是有那麽一丁點的道理,不過我現在更想弄明白怎麽把那幅畫給處理掉,那東西完全就是一顆炸彈,我和喬偉不可能一直把它藏起來,保不齊啥時候那農夫就又跑出來讓其人自殺了。


    所以接下來我覺得更應該做的是去找那個已故畫家的線索,還有就是畫中的那一家四口。


    當天晚上沒有發生任何怪異的事情,沒有鬼魂農夫追到我家,我也沒有產生任何自殺的念頭。


    第二天一大早雷啟山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在兩名現場調查員的袖子上發現了火藥殘留,再加上從子彈進入頭部的角度很符合自殺的特征,所以那兩人確實有極大的自殺可能性。現在隻需要唐輝回到警察局做一個完整的現場情況說明,基本就可以確認他無罪了,隻是唐輝依舊不知所蹤。


    我不清楚唐輝到底是追那鬼魂農夫去了還是受到了詛咒的影響,不過我覺得繼續追查這幅畫的線索應該會有收獲。


    結束與雷啟山的通話後我早早地趕去了偵探社,並且檢查了一下被我們放在安全屋的那幅畫。


    畫保存完好,表麵上依舊沒有任何陰氣殘留。我沒等喬偉過來就自己將畫上的“黑胡椒”全都倒掉了,緊接著那蟲子一樣的陰氣也快速匯聚在了畫上。


    隨後我又做了一個嚐試。我用刀子緊貼著畫框將畫布完整地割了下來,再將那張畫卷起來放進我準備好的布袋子裏。做完這些事後我特意出了房間不去看著那畫框,等了約莫有十分鍾後我又回到屋子裏檢查了一下——畫框是空的,那幅《暗湧》依舊卷在我的布袋中。


    早上八點的時候喬偉也來到了偵探社。


    很明顯雷啟山也把唐輝的情況告訴了他,因為他一臉輕鬆還帶著笑進的偵探社大門。不過他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卻讓我感到非常意外,他笑嗬嗬地衝我道:“咋樣?想不想帶嫂子到我家去玩一圈?”


    “你是打算回英國找畫上的一家人?”


    “我以為你會問一大圈亂七八糟的問題呢!如何?去不去?”


    “你確定有必要去英國?把那畫埋了不行?”


    “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是會問!”喬偉一邊笑著一邊悠哉地坐到了沙發上道:“我昨天晚上跟我老爸通了個電話,他叫我一個月內滾回英國去乖乖上他的課。”


    “哈哈!讓你滾回去?他說的是‘滾’?”我笑著問。


    “是!而且還用的中文!他在那邊很少有機會說中文,也算是為了不生疏吧,每次他跟我還有我媽通話的時候都用中文的。”


    “話說你父母一直都這麽分居?”


    “不會啊!他隔三差五就跑中國來住上三個月大半年的,隻是最近他和我媽工作都比較忙,尤其是我媽,所以……話題怎麽就跑到我爸媽身上了?”


    “不就是你提的嗎?算了!還是說你爸,他在電話裏跟你說那畫的事了?”我問。


    “嗯。他跟我提到了一個詞,巫師。”


    “巫師?我可以理解成是英國的道士嗎?”


    “差不多吧。我爸說那幅畫不是普通的畫,是巫師封印惡靈的媒介,就像這個。”說著,喬偉也將他的玻璃沙漏吊墜拿了出來。


    “你是說這畫裏藏著一個護身仙?那個自殺的畫家還是個巫師?”我突然覺得我們這次要麵對的已經不是一般的靈異事件了,鬧不好那個畫家也不是自殺!


    喬偉依舊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具體的情況我爸沒細說,就告訴我了一些暫時封住畫裏東西的方法。還有,這個畫必須要解決掉,不然這東西隻要存在一天,就一定還會有人被它所害。所以,不管你去不去英國,我都得回去一趟。”


    喬偉都說到這程度了我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了,而且我還真就沒出過國,帶舒鑫一起去旅遊一趟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那幅畫的安全處理工作就全都交給了喬偉,而我則抓緊時間去辦理一切出國手續。


    8、斯賓塞奇跡


    舒鑫聽說我要帶她去英國簡直興奮的要跳起來了。


    她在上大三的時候就計劃要去歐洲留學,為此她還報考過雅思,參加過各種培訓班,但最終她並沒有選擇去留學,而是畢業後留在了學校當老師。倒不是她不想去,也不是家裏不讚成,隻因為我非常自私地對她說了句“別去了,留在我身邊”。


    五年之後,去歐洲的機會終於擺在舒鑫眼前了,她根本不管自己的年假是不是已經用光了,直接一口答應要跟我去。她說如果學校不同意給她假,她幹脆就辭職去我偵探社做值班的接待員,這樣就算我和喬偉出去幹活了,家裏邊也不怕來人沒有接待的。


    她提到的接待員確實很有必要在偵探社安排一個,前段時間還真有過有客人想約見我和喬偉但我倆都沒有空的情況。不過讓舒鑫辭職去偵探社幫忙這種事也就隻能是她那麽一說、我這麽一聽,實際操作性並不強,最主要的是我怕她媽殺到家裏來教訓我。


    當然,是不是要辭職什麽的都是後話,眼前的事就是抓緊辦出國手續。


    我用了兩天基本就把所有該走的程序全都走全了,到護照下來還要等上小半個月,所以這段時間我就和喬偉一起去了趟哈爾濱,找到了拍賣《暗湧》油畫的拍賣行,並請那裏的人幫忙鑒定了一下我們手上的畫是不是真品,同時也詢問了一下這幅畫前主人的情況。


    拍賣行的人倒也沒多問為什麽這幅畫會在我倆的手上,他們立刻找專家進行了鑒定,在確認了畫確實是出自那位名叫斯賓塞的畫家之手後,拍賣行又特意找人給我和喬偉介紹了一下這幅畫的曆史。


    據說作品成於1917年,當時斯賓塞隻有十九歲,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畫工學徒。這幅畫並不是他畫來準備賣的,隻是受雇於一名農場主人畫了一幅全家福,畫好之後這幅畫也留在了這戶農場人家手中。


    十年後,農場主家中發生了慘劇,一家四口全部死於非命,這幅畫也從此消失不見。


    一直到1938年,四十歲的斯賓塞用自己的全部積蓄在倫敦開辦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個人畫展。結果斯賓塞的畫震撼了倫敦,當天他就有五幅畫被高價買走,他幾乎一夜之間成為了倫敦的名人。


    隻不過人們談論的並不是他的畫,而是他一夜暴富背後存在著怎樣的秘密,也有人將斯賓塞的成功稱之為“斯賓塞奇跡”。


    可惜“斯賓塞奇跡”並沒有給他帶來富足的下半生,在為期一周的畫展結束後,斯賓塞便在自己家中上吊自盡了。他的死永遠成了一個謎,而他的畫卻隨著他的死而身價飆升,就連他年輕時的練習作品都有了很高的市價。


    在1995年,這幅斯賓塞在十九歲時畫的“農場一家”出現在了中國,它也很快成為了藝術品投資家的關注焦點,因為這是市場上出現的最早的斯賓塞作品,從這幅畫便可以看出早在斯賓塞十九歲時他便已經確立了自己野獸派的畫風,而且這幅作品甚至比他後期的佳作更要出色。


    從95年到2013年,中間這十八年裏這幅畫轉手過三次,最終來到了黑龍江跟東北的收藏家們見了麵。


    到這裏,關於暗湧這幅畫的由來也就介紹完畢了。


    在聽過之後我還是詢問了一下之前曾經收藏過這幅畫的人現在狀況如何,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意外情況,例如自殺之類的事。但我的提問並沒有得到任何正麵的回答,拍賣行的人對此隻是笑著敷衍道:“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嘛。”


    拍賣行給出的答複也在我的意料當中,如果這幅畫成了被詛咒的作品,恐怕想將它出手也困難了。之後我問了一下之前擁有過這幅畫的人都有誰,拍賣行也以客戶信息保密為由拒絕了我。


    我們的調查也就隻能進行到這裏,對於是否還有其他人因為這幅畫而自殺的事基本就無從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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