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臉,半個魂?”我問。


    “恐怕還不到半個,也就……嗯……”喬偉想了想,“大概十分之一吧,也就是所謂的殘魂。”


    殘魂,又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詞。


    “殘魂是怎麽生出來的?”我立刻問道。


    “具體的情況就複雜很多了,比如遇到水平垃圾一點的驅鬼師給驅了一半,或者人魂沒散盡,或者天魂升了一半又因為留戀什麽事而返回來一部分,很多情況都會出現殘魂的。”


    說完,喬偉又轉回頭盯著那根雕,看樣子似乎情況並不怎麽樂觀。


    我走過去道:“殘魂不好對付?”


    喬偉默默地輕搖了下頭,“好對付,用最簡單的方法就能封住,也能讓它永遠不會再哭鬧,就算真沒封住又讓它開始活動了它也對生人起不到任何作用,殘魂根本沒有什麽破壞力。隻是這魂沒辦法超度了。”


    “它就隻能這個樣子了?”


    “嗯。除非想辦法把魂湊全,不然它就隻能永遠被困在這根雕裏,如果把根雕毀了它也就隻能四處遊蕩了。”


    “這可夠麻煩的。”我歎了一句,“誒?你不會剛拿到這個根雕的時候就想到這個了吧?”


    “嗯?為什麽這麽說?”


    “少裝蒜了,要不然你讓秋洪波問送他這個禮物的人是誰幹什麽?”我道。


    喬偉咧嘴嗬嗬一笑,“你倒是挺能猜的。”


    “這怎麽叫猜呢,這叫觀察推理,你就說是不是吧!”


    “是!”喬偉點頭承認道:“我之前也曾經接觸過殘魂,殘魂的陰氣很特殊,顏色和給人的感覺特別怪,我沒辦法具體跟你說明白,反正就是跟正常的陰氣不太一樣。但是我也不敢確定,所以就沒當他的麵說,可能我心裏也是不希望會遇到殘魂吧,結果還是遇上了。”


    “那現在咋辦?把這個根雕放這然後等秋洪波那麵給信?”


    “嗯,也隻能這樣了。”喬偉道。


    話雖說是我們要等秋洪波的信,可就算他告訴我們根雕是誰送的,我們也未必就能把這殘魂變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們的偵探社裏又要多住進一員了,隻不過這個成員不是活人,也不是完整的鬼魂,而是十分之一個殘魂。


    因為馬上到元旦了,我也想給自己放假,所以當天下午我和喬偉都沒在偵探社多待,在將根雕封印好之後我倆就離開偵探社各回各家了。


    在舒鑫回來之後,我還跟她吹噓了一下我跟好幾個政府官員已經稱上兄道上弟了,以後在她爸媽麵前,尤其是她媽麵前我再也不用怵了!至於殘魂什麽的我根本沒去在意它,更沒跟舒鑫去提。


    我以為就是一個小小殘魂並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更何況喬偉已經將那個根雕封印住了。


    可是當天晚上在我睡覺的時候卻發生了怪事。


    這怪事對我對舒鑫都沒有造成什麽特別嚴重的影響,我隻是隱隱地聽到了有一沉沉輕輕的啼哭聲,而這哭聲也隻持續了幾秒便消失了。在迷迷糊糊當中我又像是來到一片樹林當中,那樹林的景色非常的美,一陣輕風吹過,片片紅色的葉子飄落在我的腳下發出沙沙的輕響,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我本來還陶醉在這森林美景當中,可在一顆樹後突然閃出半張臉,那張臉上全是鮮血。他痛苦地咧著嘴,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隨後,接二連三的從樹林中出現了各種殘缺不全的肢體,有手、有腳、有斷腿、甚至還有內髒!這些肢體內髒就像有生命的另一種生物,它們快速地朝我爬行過來,同時發出痛苦的哭喊。


    我轉身想逃開,但卻沒有成功,我的腳竟被一隻手抓住了,一隻從手腕處被切斷的手!


    於此同時,其他的那些殘肢斷臂還有內髒也朝我衝了過來,把我團團包圍、填埋……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周圍一片黑暗,我依舊躺在我的床上,身邊的舒鑫依舊沉沉地睡著。


    我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但並沒有聽到任何哭聲。


    夢並沒有變成現實,這也讓我鬆了一口氣,而當我再次迷迷糊糊將要睡過去時,我竟然又一次來到了那片美麗的楓樹林,而且又一次經曆了被一群肢體圍追的一幕!


    這一夜,我被這個怪夢反反複複折騰了好幾次,等好不容易不做那個夢了,時間也已經早晨六點了。


    如果隻是做一次怪夢也就罷了,這連續一晚上被怪夢糾纏絕對不是什麽偶然事件,我相信這絕對跟偵探社裏的殘魂有關。所以吃過早飯之後我就立刻趕去偵探社,並在偵探社裏見到了兩眼黑眼圈的喬偉。


    看樣子他也一樣沒有睡好。


    3、龍岩血樹


    “你也做夢了?”我無精打采地問了句.


    喬偉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點了點頭。看情況他也同樣從我臉上看到了類似的精神狀態。


    我去茶櫃裏拿出了珍藏的鐵觀音,泡上一壺熱茶。茶水入喉,一股濃鬱的茶香也在口中散開,我的頭腦也隨之清醒了不少。


    “怎麽個解釋啊?你不說殘魂沒什麽危害嗎?”我問。


    “是沒什麽危害啊,現在這些隻是很小的一些副作用而已。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鬼就是一組殘存的腦電波,也就是生物電信號,殘魂也可以理解成是不完整的信號,這種不完整的信號幹擾能力特別強,我們昨天跟殘魂有了近距離接觸,所以大腦受到一些影響也是很正常的。”


    “‘科學’這個詞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聽著那麽別扭呢?”我吐槽道。


    “陰陽鬼術也是另一種科學,隻是主流科學沒辦法找到合理的解釋而已。”喬偉狡辯道。


    我懶得跟他在這些毫無意義上的問題上繼續糾纏,於是轉換話題道:“那這個怪夢到要什麽時候才結束啊?”


    “估計最多兩三天吧,快的今天晚上差不多就不會做了。”


    “哦,那還行,我可不想再被一群殘肢斷臂給群毆了。”我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話說,你覺得那片樹林跟那個殘魂有什麽特殊關係嗎?我感覺好像是那個魂想告訴我們一些什麽信息。”


    “我想應該是他被殺的地方吧!不過隻憑一個夢就想找到那個地方根本不可能。”


    很明顯,喬偉所做的怪夢內容跟我的夢是一模一樣的,而我們也確實沒辦法僅依靠一個夢就找到那個樹林。


    一晚上沒怎麽合眼,疲乏感也在鄰近中午的時候徹底征服了我,於是我就在偵探社的沙發上躺下小睡一會。可眼睛剛閉上沒多久,那古怪的夢就又出現了,不過這次我實在不想起來了,幹脆就讓那些殘肢斷手把我埋住好了。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挺真實的,但我很清楚那就是一個夢,既然是一個夢我又何必去在意它?


    或許是這種破罐子破摔的精神起了作用,在我被那些斷手殘肢埋住之後,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一片漆黑,在這漆黑的環境繼續傳出各種各樣的慘叫和哭聲。或許是因為這哭聲我聽得太久了,現在我倒不覺得它怎麽煩人,就這樣還真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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