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將張路和女上帝的合照往上衣口袋裏一放,喬偉也將盒子蓋好上了鎖,重新放回到櫃子下。我倆又簡單在屋子裏看了一下,確認沒有留下什麽特別明顯的闖入痕跡後我們便開門離開了張路的家。


    至於張路會不會發現有人進她的家,會不會報警什麽的已經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了。


    喬偉根據他自己的印象一路找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棟看起來很普通的三層灰色小樓,這種樓在倫敦隨處可見,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過在一樓大門上方支出來的一塊招牌板倒是特別醒目,看起來有種中世紀酒館的感覺。


    另外,在這棟樓右邊不到三十米的地方還有一座教堂,即使這麽晚了我依舊可以看到有人從教堂門口進出。


    我從口袋裏拿出照片對比了一下。


    果然,照片的背景中很明顯可以看到那塊招牌板,而且在照片最右側還能看到教堂外的金屬籬笆。


    應該就是這裏沒錯了。


    我跟喬偉下了車到了那三層樓的門口,透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麵。裏麵是一個方形的大廳,很多人在裏麵排排坐,最前麵還有一個講台,現在正有一個長發的女黑人在上麵說著什麽。


    “這應該是個互助會。”喬偉也一邊向裏看一邊說道。


    “互助會?”


    我對這個詞並不是很熟悉,不過我好像在國外的電影、電視劇裏經常看到很多需要戒癮的人會參加一些民間的團體,他們定期聚在一起分享一些難過的往事之類的,但在中國好像並沒有這類組織,也可能是有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類似一種民間自發的心理輔導組織,在中國那邊並不多……”喬偉也簡單給我說明了一下互助會的事,基本上也跟我想的差不多。


    我倆正在門口這說著,忽然大門從裏麵輕輕打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出來問道:“您好,你們要進來嗎?”


    “不不不!”喬偉連忙擺手,然後將照片從我手上拿過來,一邊給那中年女人看一邊問道:“我想問一下,照片上的這兩個人您認識嗎?這個應該是十年之前的照片了。”


    “我看一下。”說著,中年女人也從上衣裏拿出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然後仔細看了看照片。


    “我認識,這我太熟悉了……”中年女人話到一半卻突然停住了,隨後便用抬起頭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倆,並且警惕地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打聽她們倆?”


    “我們不是要打聽她們倆,隻是要打聽右邊這個女孩。左邊的是我們的朋友,她叫張路,您看,我們都是華裔,要不要我們給您說幾句中文?”說完,喬偉就當著那中年女人的麵說了一串喇嘛和啞巴的繞口令。


    我也趕緊配合著也說了幾句中文。


    這下那中年女人似乎是相信喬偉的話了,表情也隨之緩和了下來,但是她依舊沒有回答喬偉之前的問題,而且顯得很為難。


    “她好像有什麽顧慮,‘顧慮’這個詞我不會說,你問一下她,是不是張路有什麽秘密希望她幫著保守?”我對喬偉道。


    喬偉衝我一點頭,然後便將我的話用英文轉述給了那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聽後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喬偉,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並用略帶傷感的聲音說了一大堆我並不常聽到的詞,喬偉頓時一皺眉,然後幫我翻譯道:“這裏確實是個互助會,目的是幫助那些遭遇性侵的人走出陰影。”


    “所以張路遭遇過性侵?”我驚訝道。


    “看樣子應該是了,她估計就是在這認識的女上帝。”喬偉一邊點頭一邊道。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張路或許是鮑勃奎恩的性侵對象,而且是鮑勃奎恩由強奸犯進化成殺人犯這個階段性過程的最初受害者之一!


    18、被丟棄的


    喬偉又問了那中年女人一些關於張路以及女上帝的問題。


    中年女人告訴我們來這裏的人雖然都會傾訴一下自己的痛苦經曆,也會簡單做一些自我介紹,不過一般情況人沒有人會使用真名,畢竟沒有人願意把自己曾經遭遇過性侵這件事到處宣揚。張路來這裏時說自己名叫珍妮特陳,顯然這隻是一個假名字而已。


    和張路一起拍照的女孩名叫rita(麗塔),是張路的互助搭檔。


    每一個參加互助會的人都有一個自己的互助搭檔,搭檔之間會互相傾訴,在平時的生活中也互相提醒對方不要因為過去的經曆而迷失現在的生活,張路和麗塔就是這樣的互助關係。


    根據中年女人的說法,張路剛來到互助會的時候非常的悲觀,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是麗塔的樂觀一點點地改變了張路,並且帶張路走出了陰影重新開始生活。


    到現在,張路還會每隔一段日子來互助會,她會分享自己走出陰影的曆程,也會幫助那些有著相同遭遇的女性度過最艱難的日子。至於麗塔中年女人知道的就不多了,據她所知,麗塔是法國人,她在大概十年前就回國了,我們拿給她看的那張照片應該就是麗塔回國之前拍的。


    我又問了下中年女人知不知道麗塔對宗教的態度。


    中年女人立刻點頭說知道,並且抬手朝著旁邊的教堂一指,“她們兩個人每次參加完互助會之後都會到那座教堂去,麗塔說那裏是她的避風港。”


    基本上要問的東西也就這麽些了,我估計再多的這個中年女人也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麗塔已經死了,而不是回了國。


    我和喬偉向中年女人道了謝,然後便準備離開,而忽然之間我腦子裏有冒出了一個想法,於是我馬上回去問那中年女人張路每次來的時候大概是什麽狀態,包括穿著打扮、說話風格、以及性格方麵等等。


    中年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回想,直接開口回答道:“她穿著很樸素,不過性格比起十年前來簡直是兩個人了,她非常開朗,也樂於和人交流。”


    聽到中年女人的回答,我和喬偉立刻交換了一下眼神。


    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張路並不是走出了陰影,而是將那個絕望、痛苦、無助的自己徹底丟掉了。經常來互助會的是一個丟掉了悲傷的、樂觀開朗的張路;平時工作中的則是遭遇性侵之前的那個保守、內向的張路;除了這兩重性格之外應該還有兩個張路,一個是徹底悲傷絕望的,一個是充滿複仇之心,後者就是寫匿名信的那個!


    在跟互助會的中年女人再次道謝並道別後,我也把我的想法跟喬偉說了下。


    喬偉對我的猜測表示完全讚同,而我們接下來要查的地方也直接換成了互助會隔壁的教堂。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什麽特別活動,從剛才開始教堂那裏就進進出出全是人,等我和喬偉將注意力真正轉移到這裏才發現進出教堂的人似乎都是些ng漢,而出來的人手裏都拿著麵包還有其他一些熱乎乎的吃的。


    “你這的教堂還給ng漢施舍吃的?”


    喬偉一搖頭,“不清楚,我也很少回英國這邊的,而且也很少晚上到這邊來。”


    喬偉對這裏了解與否其實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我們來這裏是要找人的,不耽誤教堂做善事。


    教堂的大門口隔著一個厚厚的門簾,剛一掀開門簾甚至還能看到從教堂裏麵湧出來的暖氣。


    雖說這個月份的英國並不算冷,但冷不冷也隻是相對來說的。對於我和喬偉這樣身上穿著皮衣的人來說,外麵的天氣應該是剛剛好,可是對那些衣衫不齊的ng漢來說待在暖和的室內絕對比外麵強得多。


    在教堂的大廳裏擺放著幾張桌子,兩名修女正在將桌上的食物分發給進到教堂裏來的ng者。當我和喬偉走到她們麵前時她們十分詫異地看了我倆一眼,顯然我和喬偉的穿著打扮跟ng漢的差別還是非常大的。


    喬偉衝兩位修女點頭一笑,然後拿出張路的照片道:“您好,我是來這裏打聽人的,請問您兩位認識照片右邊的這個女孩的,她的名字好像是叫麗塔,據說是法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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