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十五,跟毛瞬生同歲。”陳嘉文很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年齡,根本沒有避諱的意思。


    我完全可以在年齡這方麵恭維一下陳嘉文,因為她長得很年輕,也很漂亮,說她二十五也絕對有人相信的,不過我還是選擇繼續之前關於毛瞬生的話題:“你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大概也就十三、四歲吧,二十年沒見了,你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應該說是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可能我的變化比較小吧,他可是變了很多。”一邊說著陳嘉文的眼中也一邊閃爍出了一些光華,嘴角也有了一絲微笑,似乎一些美好的畫麵又在她的腦中浮現出來了。


    “你們小學的時候關係不錯吧?”我繼續問。


    “非常好,起碼我覺得我和他的關係非常好。也不瞞你,他是我的初戀,而且前年從我和他再見麵之後我就經常來杭州找他,他也會去上海見我,我倆就算是地下情人關係吧,畢竟他也有女朋友了,好像還相處了好多年都到了要談婚論嫁的程度了,我不想破壞他倆的感情。”


    “這個你不跟我說也可以的,還是說小時候的事吧,你說他家裏的很奇怪,那是什麽意思?”


    “是很奇怪,現在想也都覺得很奇怪。小學六年級寒假的時候我去過毛瞬生的家,他給我看了很多他做的木偶,還告訴我那是他們家祖傳的手藝,他爸爸當時還在類似馬戲團的那種地方做木偶戲表演。那天我在他家玩到傍晚,後來他爸爸回來了,就說要給我表演一個木偶戲。你能猜到他爸爸給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孩子演了一個什麽木偶戲嗎?”


    “通話故事?”我猜道。


    “哼~”陳嘉文用鼻腔哼笑了一聲,“他爸給我表演了一個王子殺手的故事。”


    “王子殺手?”我不禁一皺眉。


    “嗯。一開始我也以為會是通話故事,一個起著白馬的王子在要去尋找公主,不過當王子找到公主的時候卻拔出了寶劍,然後把公主的家人還有公主全都殺了,一邊殺王子還一邊說‘所有敢動我寶貝的人都得死!’接著,他爸爸就把那木偶王子頂在我臉上,衝著我不停地喊:‘敢動我寶貝的人都得死!’”


    陳嘉文頓了下,又深吸了一口氣,“我被嚇哭了,然後就跑出了他家,之後再也沒敢去他家裏,我害怕他爸爸會殺了我。”


    “照你這麽說也是有點古怪,不隻是古怪,簡直有點變態了。”我順著她的話道:“那之後呢?你們應該沒斷了來往吧?”


    “整個寒假我是沒敢去找他了,他也沒找我,不過再開學的時候他就又來找我說話了,可我不敢跟他說話,他爸爸當時衝我喊的那些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呢。但是他跟我說他爸爸那天是喝多了,之後肯定不會了,還說他爸爸要向我道歉,而且還送給我一個禮物。”


    “禮物是木偶?”我問。


    “嗯,一個很漂亮的公主木偶,非常漂亮,我也很喜歡。那時候我歲數小,所以也就相信了,過了幾天我就又去了一趟他家。這次他爸爸沒在家,我也是那天都一次見到毛瞬生他哥,當時他哥正給他妹妹表演木偶戲……”


    說到這的時候,陳嘉文突然哽住了,她的嘴連續張合了兩次卻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又是凶殺的木偶戲?”我忙問。


    陳嘉文連忙用力地搖著頭,然後道:“木偶戲倒沒什麽特別的,問題出在他哥哥手裏的那個提線木偶上,那個木偶好像是活的一樣!之前看毛瞬生他爸爸給我演木偶戲的時候,都是他爸爸自己在念台詞,木偶也隻是嘴巴的機關一上一下的動,眼珠也隻能左右轉,可是他哥哥手裏的那個木偶就像是活的一樣,可以說話,還有表情……”


    “不是腹語嗎?”我道。


    “我也是一直這麽告訴我自己的,但我自己看到了什麽我心裏清楚得很,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我可以確定那個木偶是活的,它看我著,還對我笑。”陳嘉文閉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接著道:“所以你們說這木偶有陰氣,又說上麵有冤魂的,這些我都信!因為我親眼見過的!”


    5、反常


    一個活著的木偶?


    聽到這個我立刻聯想到了一個非常有名的係列電影——《鬼娃》.電影講的是一個連環殺手被警察逼入一個玩具店,他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靈魂附在了一個玩具娃娃上,接下來便是一場又一場的娃娃凶殺案。


    想到這,我又看了眼喬偉手裏那個染血木偶,如果它不是自己出血了,而是別人的血濺到它身上呢?


    “你家在上海?”我向陳嘉文問道。


    “是啊,在上海。”


    “這木偶應該不是你小時候看到的那個活木偶吧?”我問。


    “不是!肯定不是!”陳嘉文ng鼓一樣地搖著頭,“如果是的話我也不敢拿的!”


    “這木偶上的血你有沒有找人化驗過?”


    “沒有啊,其實我都沒覺得它是血。就是這木偶讓我想起來小時候在他家裏看到的怪東西,所以我才馬上想聯係一下毛瞬生的,可沒想到……對了,你們看沒看過一個電影,美國的……”


    “鬼娃嗎?”我搶著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我第一次看那個電影的時候馬上就想到毛瞬生他家的那個活木偶了。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個木偶自己從上海跑到杭州把毛瞬生給……給殺了?”


    “電影我是看過,不過毛瞬生應該不會是被那個木偶殺的,起碼從個頭上來說這差距實在有點太大了。另外,毛瞬生是吃安眠藥自殺的,現場好像也沒有血跡吧,起碼我聽人提到過受傷、出血之類的事。”我道。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陳嘉文問。


    “我們暫時也沒什麽計劃,你肯定是沒聽毛瞬生提起過我是吧?”


    “沒,完全沒聽過,不然我見到你們的時候也不會這麽吃驚了。”


    “對了,你知道毛瞬生家嗎?”我道。


    “知道是知道,不過我隻去過一次,他和他女朋友是住在一起的,如果你們想去他家看看的話,那就直接跟他女朋友聯係一下吧,你們需要她的電話嗎?我這裏有。”


    聽陳嘉文這話好像她和毛瞬生的老婆還是認識的,感覺關係好像還不錯!不過男女之間感情的事不是我要調查的東西,所以我也沒問這些,直接記下來毛瞬生女朋友的號碼,然後向陳嘉文道了聲謝。


    因為我之前也提過召魂的事,所以陳嘉文隨後又問了一下我和喬偉打算什麽時候進行召魂,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打算在場看看究竟。


    我之前已經答應了晚上要去毛瞬康家,現在也不能食言,而且知道了毛瞬康曾經有一個活木偶我就更得去他家看看了。我和喬偉研究了一下,估摸著晚上九點怎麽也能從毛瞬康家出來了,於是就跟陳嘉文約定晚上九點半在作坊這裏碰麵。


    事情定下來後,我們又跟陳嘉文一起在作坊這裏前後左右到處轉了一下,又把所有的木偶全翻騰了一遍,在確定這裏並沒有她小時候看過的那個活木偶後她便告辭了,我也馬上聯絡了一下毛瞬生的女朋友張曉穎。


    張曉穎因為要參加葬禮所以工作那邊也請了假,現在也正好就在家裏,我在電話裏把事情一說,她也很痛快地同意讓我們到她家裏去看看。


    四十分鍾後,我和喬偉到了張曉穎和毛瞬生的家裏。


    張曉穎在葬禮上我已經見過了,她也同樣認得我和喬偉,所以見麵之後也都互相簡單問了聲好。家裏除了張曉穎之外還有另外兩個女人,張曉穎介紹說那是她的同事,趁著午間休息的時候過來看看她。


    我和喬偉也不想打擾她們的姐妹情深,隻是讓張曉穎幫忙找出毛瞬生的日記啦、通訊錄、電腦等等東西,然後便不需要她在場了。


    在我的想象中,毛瞬生這類傳統手工藝人就是那種根本不會用電腦的人,他哥也說過毛瞬生這人社交圈子很窄。但實際情況顯然不是這樣,毛瞬生是微博、微信、msn什麽都有,隻不過全都是用來在網上聯係業務的。


    我們仔細查看了一下網上所有跟毛瞬生有關聯的人,很快的,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出現了——都市傳奇雜誌社的編輯,朱悅!


    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我和毛瞬生之間並沒有什麽關聯,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他會給我寄出那封信肯定是因為朱悅。而且我一下子也想了起來,朱悅的雜誌社好像就是杭州,她好像也是杭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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