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是個喜歡沉默的人,聽到這陰陽師的話根本就沒有理會,反倒是師父回過頭來,得意的說道:“道爺法號三榮,小鬼子你可要記清楚了!”說完兩人就爬出了洞口,狂奔而逃,那些小日本辛辛苦苦弄來的八岐大蛇已經被滅了,師父兩人已經沒有必要戀戰,隻有那趴在廢墟中的陰陽師望著師父兩人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齒的不停的重複著師父的名字。


    這次事件是師父兩人唯一的一次接觸到日本的八岐大蛇,後來兩人養好傷之後就各奔東西,師父在我們那隱居,而這清遠就來到了苦竹林中,幾十年也沒有見過麵,不過偶爾有書信聯係。


    聽著清遠和尚說完,我望著手中的八岐大蛇的玉佩,心中一陣的擔憂,向那清遠問道:“師伯,看著情形恐怕真的是那些小日本找來了。”


    清遠點了點頭,說道:“日本人,能佩戴八岐大蛇玉佩的也就隻有那些陰陽師,看來當年那個家夥沒有死,現在來報仇來了。”


    清遠老和尚的眉毛輕輕地向上一挑,顯然師父的失蹤也讓他心頭憤怒,不過他轉頭看到我滿臉擔憂的樣子,一臉慈祥的說道:“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那些日本人雖然厲害,你師父道法高強,為人又機靈,肯定會沒事的。”


    雖然知道這老和尚不過是在安慰我,不過聽了他的話我的心裏麵也舒服了一點,突然想到師父血書上說要我去昆侖,可是昆侖山這麽大,我不知道要到哪裏去尋找,這時候正好問問清遠老和尚,他跟師父相識多年,或許知道師父到底要我去昆侖山的什麽地方,於是我開口問道:“師伯,請問您知道師父要我去昆侖山是什麽意思嗎?”


    聽到我的問話,清遠的兩條長眉又是一挑,緩緩開口說道:“你師父讓你去的應該就是昆侖道觀。”


    昆侖道觀?我見識本來就不多,這昆侖道觀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那清遠見我滿臉的疑問,就看口說道:“這昆侖道觀在青海省,是光緒年間的道家高人所建,我倒是聽你師父提起過,說裏麵有幾位道長的道法高超,連他都是極為佩服,看來他肯定因為什麽緊急的事情跑到昆侖山去了。”


    聽了清遠的猜測,我心中稍定,總算是知道師父去了何處,這回也有個地方去找他,隻是不知道那些小日本這次到中國來又要搞什麽歪門邪道,難道就是為了找師父報仇?


    此時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這次來苦竹林就是要讓那清遠帶著我們去找到那巫山,取回無根之水來救活小井的,要先救活了小井才能去昆侖山找師父呀。


    所以我抬起頭,向清遠問道:“師伯,你知道古巫山在什麽地方嗎?就是那巫鹹族的發源地?”


    聽到我這麽一說那清遠和尚似乎吃了一驚,有些奇怪的問我:“你找那地方幹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對他說了,不光是因為這老和尚跟師父是老相識,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慈祥的親切氣息,讓我毫無保留的選擇了相信他。


    我把懷中的青丘佩和不死藥都掏了出來,放在地上,這清遠和尚望著這兩個東西微微動容,半天之後才念了一聲佛號,說道:“原來你們到這裏來是為了這件事,那古巫山我倒是知道地方,隻不過我年紀大了走路已經不方便了,怕是沒有辦法帶你們過去了。”


    這清遠比師父還要大幾歲,剛才一見他我就看出來他走路有點顫巍巍的,再讓他跟著我們一起爬山涉水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還沒說話,這老和尚忘了一眼地上的不死藥和青丘佩,示意我收起來,開口說道:“這兩樣東西事關重大,千萬不要在外人跟前顯露,我雖然不能帶你們去那地方,不過我知道怎麽走,把地圖畫出來就行。”


    我一聽心中高興起來,有了地圖就不怕找不到地方,這回看來算是沒有白跑,誰知道我心裏一高興,一個不小心卻將懷裏的一個東西給帶了出來,那東西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正是我在那巫鹹國主座位地下拿到的那本小冊子。


    我趕緊想要撿起來,卻發現那清遠和尚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本書,語氣激動的說道:“你在那裏得到的這書?”


    我想不到這個用奇怪文字寫成的書居然能讓清遠這麽激動,我趕緊回答道:“這是我在那巫鹹國主的座位底下找到的,不過上麵的字我和師父都看不懂。”


    隻見清遠老和尚彎腰把那本書拿了起來,胡子因為激動都有些發抖,他翻了兩頁,突然開口說道:“這書我能看的懂,這裏麵記載的都是巫鹹一族的巫術秘法,你這孩子好大的福氣呀!”


    第二十章 巫說


    我沒有想到這書上麵的文字清遠老和尚居然能夠看懂,而且聽他語氣,這書裏麵記載的都是巫鹹一族的無上巫術,這讓我不由的好奇心大起,開口問道:“師伯,這巫術厲不厲害?”


    那清遠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翻了幾頁,然後合上書,笑著問我:“你知道什麽是巫術嗎?”


    他這一問還真的把我給問的愣住了,什麽是巫術?我記得以前看的電影電視還有小說裏麵都有對巫術的描寫,不過一提到巫術和巫師,大多數人都覺得那玩意是歪門邪道,害人的東西,不過巫術具體是個什麽性質,我還真說不上來,所以我隻好老實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到。”


    清遠和尚將手靜靜的放在書本上,麵帶慈祥的望著我說道:“所謂巫術,巫師,並不像現代人時候的都是邪惡的東西,相反,巫術這個東西,一開始反而是為了守護人類的。”


    聽這老和尚要說這巫術的起源,我心中好奇心更勝,老老實實的坐在他身前,聽著他娓娓道來。


    “上古時期,人類懵懂未化,懼怕洪水天災,凶猛野獸,鬼怪精魅,這些上古先民中有佼佼者,參透天地道理,漸漸的懂得如何運用天地中神奇的力量,這些人被稱為巫,古人認為,巫能夠與鬼神相溝通,能調動鬼神之力為人消災致富,如降神、預言、祈雨、醫病等等,所以巫在上古時期是很受尊敬的一個職業,有好多部落的首領都是身通巫術之人,悟天道,通天理,有無窮之力。是巫者,天地間有人存,平而唯一,相互扶持,是為巫。解病痛,解迷惑,解災劫,解一切痛苦。掌禮法,持傳統,使人族綿延流傳於九州,是為巫。


    現在的道術,佛法,其實就是巫術的延續,更有些心術不正之人把這上古的巫術用來害人所以也就有了巫蠱降頭一類的邪術。”


    聽了清遠的講解,想象著遠古時期手拿巫杖,站在荒草地上,用無上巫術來對抗洪荒猛獸,鬼怪精魅的巫師,我不由的心馳神往。


    清遠老和尚望著我有些熾熱的眼神,又是微微一笑說道:“這書裏麵記載的就是上古巫術,你想不想學?”


    我跟著師父不過幾個月,雖然也懂了點畫符道術,可是隻是略通皮毛,現在還是一個十足的廢材,現在聽到能學會這上古巫術,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心花怒放,趕緊給清遠磕了一個頭,安奈不住心頭的喜悅,高興地說道:“當然想學,求師伯教我!”


    那清遠望著我哈哈大笑,說道:“你是修道之人,這巫鹹族的秘術中有一段術法正好跟道術相合,你們先在這住幾天,等我把這一段文字譯成漢字。”


    聽了他的話,我哪裏還能不答應,雖然急著要複活小井和找師父,不過這一路不知道還要遇到多少危險,我要真正的學點本事才行,於是我們一行人就在苦竹林中住了下來,清遠師徒倆的茅屋簡陋,容不下我們這麽多人。


    不過幸好我們都帶著簡易帳篷,晚上睡在竹林之中,清遠師徒兩人在這苦竹林中生活了十幾年,附近凶猛的野獸早就躲得遠遠的了,所以我們晚上根本不用擔心,隻有那些黑狐老是不遠不近的出現在我們周圍,不過它們表現的很和善,尤其是見到我之後,都會輕輕的低聲吼叫兩下,低下頭似乎像行禮一般,我知道這些狐狸現在的表現是因為那方青丘佩。


    我將手伸進懷裏,摸了下已經被我的體溫給暖的微熱的玉佩,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小井那絕世的容顏,然後輕輕歎息一聲,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這時候我的心中一動,忽然又想起那個跟我有過一夜纏綿的趙小若,如果師父是被那些日本人給打傷了,那麽趙小若的出現又是怎麽一回事?王啟年說我們在車站看到的趙小若沒有影子,那就證明她不是人,可是她不是人怎麽能在陽光下行走,而且很明顯這一路她在悄悄的跟蹤我們,這到底是為什麽?


    我抬起頭,打量了一圈周圍的苦竹林,除了竹子,什麽都沒有,更不會有趙小若。


    “發什麽呆呢,想女人了吧。”就在我望著竹林發呆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被人給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扭頭望去隻見王啟年這家夥正帶著滿臉猥瑣的笑容望著我。


    這幾天胡思亂想腦袋跟漿糊一樣,看到這家夥的臉我就想笑,想著跟他打打屁放鬆一下也不錯,於是說道:“是呀,我在想怎麽能把那警察娘們給收拾了,我可被她給打了兩次了。”


    王啟年那家夥呲著牙,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娘們可是一匹野馬呀,不好訓,娘的,這種娘們還是躲遠點好。”


    我望著這家夥的老臉,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看來這家夥在警局肯定被劉悅亭那娘們給收拾的很慘。


    想到這,我心中忽然有個疑問,開口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在土裏刨生活的?”


    在土裏刨生活的大多數是農民,但也有別的,比如盜墓賊,王啟年明顯不是莊稼人,所以我這麽問他他肯定也聽得懂我的意思。


    果然,王啟年聽到我的問話後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苦笑一聲,咧著嘴道:“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是大個子看出來的,現在我故作高深的咳嗽兩聲,然後向這家夥問道:“那你怎麽倒騰起那蝴蝶來了?”


    剛見麵的時候大個子就斷定這王啟年是個土夫子,現在他自己也承認了,不過這更是讓我感到奇怪,按說盜墓這一行油水也不小,這家夥怎麽就棄了老本行?


    聽到我的問話,王啟年那張老臉上的苦笑意味更濃了幾分,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一看這家夥有長談的興致,也坐到了他旁邊,隻見王啟年望著身前的竹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呀,小時候剛好趕上饑荒,父母都餓死了,那時候我才五歲,後麵被村裏的一個老瘸子給抱了去,那時候大饑荒呀,人人的餓的兩眼發綠,可是這老頭卻每天都有糧食吃,後來我跟著他,也終於知道了他的秘密,原來這老瘸子精通一門本事,就是找田鼠洞。


    那年頭人沒有吃的,這些田鼠可是有的,它們把糧食存到地下,大一點的一個鼠洞裏麵能挖出來十幾斤糧食,就算小一點的也有個兩三斤,這老瘸子白天沒事就到地裏溜達,眼睛賊準,盯準一個晚上絕對跑不了,靠著這個本事,我們倆都活了下來,沒餓死。”


    說到這王啟年似乎有些唏噓,在口袋裏掏出一包掖的皺巴巴的香煙,自己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霧,又接著說道:“在我十五歲的時候,這老頭就死了,臨死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個土夫子出身,是土夫子裏麵專門負責尋龍點穴的,也就是找墓地的,他一身的本事比那些風水大家可厲害了去了,隻不過後來他們那夥盜墓賊分贓不均,火拚了起來,大家夥死的死傷的傷,老瘸子斷了一條腿,心灰意冷,覺得肯定是挖了太多的古墓,造了孽了,就這樣洗手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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