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薇薇安邊問邊說:“我知道你在美國之後去了塞班島,與一個叫譚彩玲的女人相約,你的律師都告訴我了。


    親愛的,一個女人,如果可以做到紅粉知己,你要記住,她必是愛你的,並且在她心裏你是值得愛的。無論她在你麵前表現得如何,她一樣是怕你痛,怕你死,恨不得替你痛,替你死,而且因為她知道她其實連這樣的權力也沒有,所以她的心是更厲害地哭泣著的。我很同情譚彩玲,我隻想告訴你:如果你有幸可以有這樣一個女人,你至少要懂得珍惜她……


    過去,你有太多的牽掛,但現在你有太多的身份,為什麽不讓這些新身份各自獨立起來——據我所知,你的新身份全是組織安排的,除了組織沒人清楚他們之間的聯係,何不就讓它們互不相幹?”


    羅亦安悚然而驚。


    這倒真是個解決辦法,他有太多的女友,而他都不想辜負,現在正好用不同的身份各自安置。與此同時,自己過去執行任務,最顧忌的就是暴露身份,現在用這種方法,完全可以利用不同的身份執行不同的任務,來往穿梭於世界各地。沒有了顧忌,自己行事可以更加大膽。


    “有意思”,羅亦安停止了咀嚼,靜靜思考著這種可能。他的父母已全部移居國外,國內已無所牽掛,知道他過去身份的關鍵在於譚彩玲,隻要搞定了譚彩玲一切就豁然開朗。由於心內對譚彩玲有一分歉疚,他過去麵對這個強悍的女人總有點怯意,如果給對方一個合理安置,他自然可以在其麵前保持強勢。


    搞定了譚彩玲,國內的一切自有譚彩玲遮掩。而國外的一切身份轉換,關鍵在於薇薇安,有她在中間轉圜,自己穿梭於世界各地,完全可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心態執行不同的任務。


    薇薇安熱辣辣的嘴唇移到了羅亦安的耳邊,低聲呢喃:“過去,有很多長老都這樣做,他們在各國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家庭,該出現時他們出現,該消失時他們消失,遊走於真實與虛幻之間,享受不同的生命與生活,上帝啊,這是多麽美妙的生活。剛聽到你被刺殺的消息,我以為你也走上這條路,沒想到那是真實的刺殺。嗯哼,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不打算好好利用嘛?……重婚罪?啊哈,婚姻是個人的事,美國政府不會幹涉——你隻要說自己是摩門教徒,娶四個老婆都合法……”


    “什麽條件”,羅亦安問。薇薇安既然提出這個建議,今後她就掌握了羅亦安身份轉換的關鍵。對於其他的女人,羅亦安有把握用甜言蜜語擊倒她們,但薇薇安不同,她是個了解羅亦安底細的人,是個完全自力的女人。譚彩玲雖然囂張,但中國嫁夫隨夫的傳統仍然深入她骨子裏,羅亦安真要嚴厲起來,譚彩玲隻會小心討好。


    “我才是你的唯一”,薇薇安吻著羅亦安的耳垂說:“我們有共同的出身,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隻有我倆能生死與共——我要求你每年有六個月的時間陪我,紐約將是你的第一落腳點!”


    羅亦安嘿嘿笑了:“我知道美國的法律,如果夫妻雙方有分居一個月的曆史,就算是自動離婚——每年六個月在一起,那不是意味著每年有六個月不在一起嗎?如此一來,我們隨時處於自動離婚狀態。”


    薇薇安狠狠一咬羅亦安的耳垂,說:“你知道就好,你敢對不起我,我隨時可以入稟法院——用你們中國話怎麽說,對了,休了你……哎呀,你的耳朵怎麽回事,我這麽咬你都沒感覺嗎?”


    羅亦安反手摟住薇薇安,右手蛇一樣滑入薇薇安衣襟,摸上了那挺拔而柔軟的山峰,輕搓慢撚,拇指閃電般逡巡過她的乳頭,令它們傲然挺立。“我的感覺有點遲鈍”,他說:“所以,我很難滿足……再來一次怎麽樣?”


    “不”,薇薇安躲閃著那隻令全身發燙的怪手:“親愛的,我夠了,我走路都像踩在雲端裏,讓我歇歇吧!明天,明天好不?今天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晚飯是大家一起吃得,在一個開放式帳篷裏,一張長長的會議桌代替了餐桌,韋爾斯坐在桌首,其餘的人則分列兩側,享受著黑人廚師烹飪的美食。


    非洲飲食沒什麽特色,他們以為最佳的美味就是玉米糊,非洲人把玉米糊熬成粘稠的固體狀,並將這種玉米糊稱為“喜瑪”,用喜瑪沾著沙丁魚湯的吃法是非洲難得的美味,甚至能上國宴。羅亦安對這種吃法不敢恭維,在他看來,非洲遍地的土雞要比這兒美味的多,綠色、天然、吃得是蟲子不是飼料,不含任何添加劑。想想都讓人流口水。但現在端上來的是花數小時熬的一鍋玉米糊糊,真麻煩,天大的麻煩。


    他凝望著盤中的玉米糊糊,用叉子撥拉了一下,終於失去了下嘴的勇氣,招手喚過繁忙的黑人廚師,用當地土語問:“還有其他的食物嗎?”


    黑人廚師憨厚地笑著,回答:“大象?!沒有,我們沒有大象。這是喜瑪。喜瑪,懂嗎?”


    得知自己將統管黑人隊伍,羅亦安曾在下午去了一趟黑人營地,這位黑人老廚師也是那時認識的,通過這位黑人老廚師,羅亦安得知自己關於食物的笑話已傳遍了整個營地。不過,與東方觀念不同的是,大家對於笑話的主角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認為能夠如此引人注目,實在是具備了明星般的魅力。


    明白了這點,羅亦安也沒在意眾人隨之發出的哄笑,他撥拉著盤中的玉米糊糊,說:“喜瑪,我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吃夠了這種食物,可我想知道,非洲山梁上奔跑的山雞到哪裏去了,為什麽我盤中不來隻山雞。”


    “山雞?”非洲老黑人敲打著食物桶,回答:“那是下蛋的,不能吃,肉太硬。”


    羅亦安一聽這話,口水直往肚裏咽。心想:這不是廢話嘛?為啥要吃土雞,圖的就是肉硬,有彈性,有咬勁,味道又鮮,不像飼料雞,軟粑粑地吃不出雞味。


    白切?蘸醬油?紅燒?還是幹炸?羅亦安垂涎欲滴,邊揮手邊竭力抑製口水:“明天幫我抓隻雞,我讓你知道一下什麽是人間美味——養雞隻圖下蛋,什麽話?”


    老黑人翻了翻白眼,黑炭團似的臉上頓時多了點不同色,他哼哼兩聲,說:“沒有,誰會帶著雞來上工。”說完,他為大家加滿食物後,抱著飯桶走出了帳篷。


    韋爾斯是個典型的英國人,眾人盤中都有的食物後,他開始主持就餐儀式——餐前祈禱。乘眾人都閉眼祈禱的功夫,羅亦安悄悄睜開眼睛,打量著帳篷內的情形。


    餐桌上涇渭分明,長桌的這一邊隻有薇薇安與羅亦安,其餘的人都自覺地坐到他倆對麵,似乎刻意於這對“淫賤夫婦”保持距離。薇薇安身穿黑色皮夾克,坐在羅亦安身邊,一臉的心滿意足,不時用身體各部位挨挨擦擦,恨不能溶化在羅亦安體內,完全不顧忌男人仇恨、女人的嫉妒。


    對麵,三名劍橋大學的學生坐在上首,似乎尊崇女士優先的慣例,迪琪坐在第一位,不時用眼偷偷撇著羅亦安。一名叫馬克辛男生年長點,據說他是劍橋擊劍俱樂部成員,他坐在第二位,那名叫亨廷頓的學生來自約克郡,據說有男爵頭銜,目前正規規矩矩閉眼祈禱。


    至於那名攝影師與攝像師和他們的兩個助手,羅亦安將其歸於路人甲、路人乙的腳色,自動將其名姓忽略。


    馬克辛是個猶太名字,如果按照正式譯法,應該譯作“馬克思”,但由於馬克思在中國赫赫有名,所以,按中國慣例,其餘的“馬克思”都要被修改一下,譯作“馬克斯”、“馬克賽”、“馬克辛”,或者“馬克(任意)”,總之,就是不準再叫“馬克思”。羅亦安聽到這名字時曾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還是依照傳統為對方改名叫“馬克辛”。


    祈禱完畢,馬克辛抬起眼來,首先向羅亦安打招呼:“嗨,聽說你在叢林裏打了一個多月的獵,你一個人穿越了阿讚德高原,太神奇了,能和我們說說你的經曆嗎?”


    不等羅亦安回答,迪琪搶著插嘴:“那駱駝上的物品就是你的收獲嘛,太惡心了,全是骨頭和皮毛,臭哄哄地,連清理的黑人都難以忍受,你怎麽受得了?”


    羅亦安大口大口地咀嚼著剛才他詛咒過的食物,含含糊糊回答:“不是獵獲品,大多是撿來的,我有國家公園的證明——你要看嗎?”


    韋爾斯敲敲碟子,打斷了眾人的議論,他板起臉來,一臉嚴肅地說:“羅先生,對於你過人的體力,昨晚你已用具體行動向我們證明了,我覺得這證明已經很充分了,我希望你能讓我們今晚睡個好覺——順便提醒一句,下次需要向人證明你體力時,不要搞得這麽驚天動地,最好選一種不擾人的方式。”


    眾人曖昧地笑了,薇薇安卻毫無自覺性,兀自在那兒纏纏綿綿,羅亦安偷眼觀察一下周圍,碰到了迪琪的目光,她吐出紅豔豔的舌頭,饑渴地在上唇舔舐一圈,眼睛別有意味地向他眨巴著,嘴角帶著誘惑的微笑。


    唉吆,羅亦安打了個寒顫,躲開了這目光。薇薇安則像個護食的老虎,立刻警惕地東張西望,與此同時,迪琪瞬間轉換了麵孔,嚴肅地凝望著餐盤,像是正在捉摸如何開動。但她這副表象沒有迷惑住薇薇安,那警惕的目光最終還是聚集在迪琪身上。


    亨廷頓清咳一聲,充滿紳士風度地打破了緊張局麵,他故作正經地問:“羅先生,你沒來之前,薇薇安小姐是個負責任的營地秘書,他把我們安排得井井有條。你來了當天,我們就聽了薇薇安小姐整晚的歌唱,今天一整天,她在營地裏轉來轉去,卻像丟了魂似的,什麽也沒幹,我想知道:薇薇安小姐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


    恢複正常?羅亦安怎麽覺得這話裏有濃重的醋味。


    他沒有正麵回答對方,手一晃,掌心多了一個藍寶石戒指,球形的藍寶石閃爍著夢幻般的朦朧感,他舉起這枚戒指,輕輕地套在薇薇安的手上,以行動作為回擊。


    帳篷內響起熱烈的掌聲,馬克辛起哄說:“說點什麽,羅,說話呀,求婚不能這麽簡單。”


    薇薇安雖然與羅亦安商量過今後的安排,但她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迅猛,她激動得熱淚盈眶,連連吻著羅亦安:“謝謝,謝謝,我答應。”她喃喃地說。


    前一句“謝謝”是感謝羅亦安的求婚,雖然當時羅亦安並未對她的建議作出表態,但她知道對方以默許了這種安排,隻是沒想到在羅亦安眾多女友中,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而後一句“我答應”則是對羅亦安行動的肯定。


    “太隨意了”,迪琪嚷嚷道:“薇薇,你應該矜持一下。”


    “不”,薇薇安斷然說:“我怕他反悔,所以絕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亨廷頓識貨地觀察著那枚戒指,說:“上帝,這是一枚克什米爾藍寶石,羅,你真在叢林裏待了一個月嘛,我記得拍賣會是在五天前舉行的,在此之前,你怎麽獲得這克什米爾藍寶石的?”


    “這不重要”,喜悅之情令薇薇安忘了關住話匣:“馬立克先生發現新礦藏時,羅傑正在克什米爾,他們是朋友……”


    說到這兒,薇薇安頓時覺察到失言,她馬上閉上嘴,裝作欣賞手上的戒指。


    “原來,那位先生叫馬立克?”亨廷頓若有所思地說:“那拍賣會是匿名拍賣,人們都在猜測這位幸運兒是誰,怎麽發現新礦脈的,羅先生,能請你幫個忙嗎?”


    羅亦安覺得事情有點失控,他搶先堵住了對方的嘴:“抱歉,我答應馬立克對此保密,恕我不能透露什麽?”


    亨廷頓咧嘴一笑:“啊,羅先生,我不是想打聽對方是誰,我相信這裏的人也不會透露你與馬立克的交往,他們都是紳士,不是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秘界(秘界尋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赤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赤虎並收藏秘界(秘界尋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