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見我東張西望的以為等矮冬瓜著急了,就安慰我道:“他跑得很快的,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我皺著眉頭,從太陽傘陰影下收回視線,疑惑道:“你沒有聽見?”


    “聽見什麽?”


    “有人問我們要不要買水。”


    “水?這種水有什麽好喝的,糖精兌的水,不要。”


    “不是,你聽沒有聽見有人在問。”


    “沒,沒有人問好吧!”


    “哦。”


    在涼水攤挨近的商店門口閃出一端瓷盆的女人,她衝我們倆一笑,把盆子裏的水砰潑在滾燙的地麵上。


    一股揚起的塵埃在水的壓製下,逐漸淡化,一股大的水流蜿蜒緩慢的流動直至被太陽熱量吸收消至殆盡最後留下一團濕的水痕。


    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水痕,我的心咯噔一跳,那水痕像極了那位深夜出現在杉樹林河邊的無頭垂釣人。


    我往裏靠了靠,不由得對商店裏麵那位潑水的女人產生狐疑。


    “你不想喝涼水,我去看看有沒有好一點的。”


    “我跟你一起。”靈兒答應著,隨便的挽住我的胳膊跨上商店的台階。


    “嗨,買冰棒給我一個。”身後傳來矮冬瓜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他丫的的這麽熱的天,愣是跑去買的照相機,搞得滿頭大汗紅臉張飛的,頭上跟冒煙那樣子跑咚咚過來。


    我們是顧客,商店裏的女人是老板,僅僅如此,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一人一根冰棒,甜滋滋的抿一口,倍兒爽,一股冰涼從喉嚨一直滑下食道。


    走在太陽下,冰棒融化的速度超快,我們三顧不得說話,使勁的伸出舌頭,各顯其能盡可能的不要損失一滴冰棒的水。


    一撐傘的女人戴一墨鏡,遠遠的看著我們三。


    還是矮冬瓜眼尖,他丫的豬八戒變的,三兩口把冰棒吞進肚子裏,沒事做就東張西望看見了塗春蘭。


    塗春蘭,真實是變化太大。


    環境改變人這個說法有根有據,比如她塗春蘭不僅臉蛋變漂亮了,也非常的豐滿,兩團渾圓的東西幾乎是要撐破了衣服。


    她也看見我們,手裏的傘不要了,伸開雙臂直奔我而來。


    一襲白色連衣裙,就像白色的雲朵在飛。蹦跳中那一對鼓鼓囊囊的東西兒跳得歡快就要蹦出來似的,她的這個火辣動作無疑嚇住了我,臉上一紅,連忙往旁邊一閃,把最佳位置留給了矮冬瓜。


    塗春蘭見我躲開,麵色僵了僵,刻意錯開矮冬瓜,熱乎乎的擁住靈兒,問長問短的好似很久沒有見麵的親姐妹。


    塗春蘭火辣的身材,一旁的矮冬瓜眼睛都直了,可惜他隻能吞口水的份。


    有了她的加入,我們這支不倫不類的探鬼隊伍浩浩蕩蕩從朝危樓走去。


    危樓出現在我們眼裏,卻不是危樓,而是一棟已經拆遷的廢墟。


    一大片廢墟前有一個幹枯的荷塘。


    荷塘另一端就是阿秀最後一個丈夫的工棚。


    他應該是從工棚遙望這一片廢墟,看見了那隻不知道是鬼還是鬼狐的東西兒,然後迷失了神智,最後慘死在工地上。


    第45章 苟老實


    從縣城回來,有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坐在我家門口那塊青石板上等我。


    他就是村裏的怪老頭兒,剃頭匠。


    剃頭匠嫣嫣的神態,悶坐在青石板上貌似等我很久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一個勁的吧嗒吧嗒葉子煙。


    打小我就從奶奶口裏得知剃頭匠是一個古怪的怪老頭。


    剃頭匠的名字奇葩,叫苟老實。


    苟老實是在後來入駐怖寒鎮的,初來時,打赤腳、除了一對眼珠子骨碌碌轉動露出黑白色瞳仁外,渾身上下跟剛剛從煤窯裏出來那樣黑乎乎的。


    是爺爺收留了他,並且讓奶奶弄一大鍋熱水給他洗澡。


    苟老實脾性很倔,感激涕零爺爺的收留,卻拒絕洗熱水澡,執意要去河水裏泡一泡。


    爺爺說不知深淺焉能活命?


    這樣苟老實隻能老老實實的在我家空屋子裏泡澡。


    奶奶跟爺爺一樣心眼好,對苟老實的來曆才不會過問,並且熱心的幫他找了一處僻靜的地,喊幾個人蓋了一棟簡陋的茅草屋。


    爺爺那會以為苟老實隻是打這路過,歇息一下也許會離開的,沒想到他呆在那茅草房一呆就是幾十年。


    平日裏以剃頭為主,在他那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剃頭房裏,掛了一個牌匾。


    在平時牌匾是背麵對外,在7月份牌匾有字的那麵對外。


    爺爺說那是苟老實的規章製度,7月13無論是天王老子去找他剃頭,他都不會接待。


    苟老實在後來跟爺爺混熟了,就言稱自己是從廟子來的俗家弟子。


    爺爺奶奶過世苟老實沒有來家裏看看。


    爸爸媽媽出事,苟老實還是沒有來家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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