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的同時,我也開始在夢裏奮力掙紮,想要將司徒焱的腦袋從我頸項上移除開去,可我越是掙紮,卻越是讓他的腦袋緊緊貼於我的皮膚上,就像是互有磁力一般,怎麽甩也甩不掉。


    結果我非但沒有甩開他,反而感覺我體內的血液消失的速度更快了。終於當司徒焱從我身上離開的時候,我感覺整個身體空蕩蕩的,隻來來回回聽得到司徒焱不停在我耳邊說著那樣一句話,問我要不要加入他們?


    我才不當吸血鬼呢。


    就在我大叫著的時候,夢醒了,我一身都是冷汗,我顧不得擦拭,而是將手探向了頸項間,那裏濕漉漉的,就像夢境中的場景已然在現實中發生一樣。


    “怎麽了?怎麽了?”


    在我醒來沒一會兒,楚卿也著急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看到我的樣子也嚇了一跳。


    原來在我頸項間濕漉漉的觸感,並不是血跡,而是水,這些水已經將我的衣服濕透了,我甚至不知道這些水到底是如何打翻在我身上的。


    楚卿取了幹淨的毛巾給我擦拭,我看得出來她的眉宇間充滿了擔憂,於是我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緊張,可我越是這麽說的時候,我越是發現楚卿的擔憂更甚了。


    這會兒我肯定是睡不著了,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於是,我再次向楚卿提出了質疑,從司徒焱到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她到底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的。


    楚卿沉默了許久,才說了一句話出來,而這句話和我問的問題毫不相幹,她問我有沒有想過要得到永生不死的生命?


    我當時愣了一下,雖然覺得她問的這個和我說得沒什麽關係,不過我很快又聯想到了吸血鬼身上,可是之前在白小川村裏所遇到的那些僵屍,讓我對吸血鬼的印象很模糊,我無法確定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著這些東西。


    於是我站在她的思維立場上想了一下,便反問她,司徒焱是不是吸血鬼?


    楚卿悶了好一會兒,便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告訴我,是的。


    得到答案後的我,沒有心喜,而是繼續追問,她是不是也是吸血鬼。


    楚卿的眼裏閃過一抹驚異,估計是她沒想到我會這麽直接,而且這種疑問不像是我會問得出口的話。確實,當時的我正從惡夢中驚醒,身體意識都還處在一種邊緣的地方,我甚至懷疑那個和楚卿對話的我,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被那個鬼影男孩給附身了,總之就是腦袋裏一片混亂的感覺,分不清夢境也分不清現實。


    “你再睡會兒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楚卿看出了我的異常,便迅速打住了話題,在替我蓋好被子後,準備離開。


    我卻將她死死地拉住,不讓她走出我的視線。在我的執拗之下,楚卿並沒有過多的抗拒,而是坐在了我的身邊,任由我的手拽住她的手,直到我再次睡了過去。


    有了楚卿的陪伴,我沒有再做惡夢,睡得也極好,直到被次日的陽光給曬醒了。醒來後便看見子夜和李夢然都在我屋裏,李夢然正吃吃地望著我笑,我低頭一看,原來我的手還緊握著楚卿,當下麵上一紅,很快地將手給縮了回去。


    “這個叫什麽?牡丹花下死,後麵那句是什麽來著?”李夢然可不放過這可以取笑我的大好時機,一直在那裏嚷個沒完。


    “你們幾時來的?怎麽不叫我?”被李夢然這麽一嚷,我都不好意思去看楚卿了。


    “我們來得可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而以。”李夢然笑得很讓我窩火。


    “行了,說正事吧。”我趕緊製止李夢然,否則這事肯定會被她念叨一整天的。


    這時,阿鬆也走了進來,所有的人都到齊了。而楚卿也在眾人的注視下開了口,可是與昨天和我說得不一樣,她告訴我們,司徒焱在練一種邪功,這種邪功一旦練成,雖然不至於百步殺人這麽厲害,但也會造成相當大的禍害。


    並且,楚卿還告訴我們,司徒焱把她認成了他記憶中的某個女孩,看起來那女孩對他很重要似的,這些都是在楚卿當天去上廁所後發現的,因為當時的她並不是提前離開了,而是在上廁所的時候被司徒焱給敲暈了過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坦誠


    楚卿說得很簡短,但是我卻從中聽出了漏洞,於是我望向她的神色明顯透出一股不信任,並問道:“是這樣麽?我覺得你把我們救出來也太容易了些。”


    “哪裏容易啊?”楚卿卻象沒注意我話裏的潛台詞似的,又說道:“這可費了我不少力氣,告訴你,這一點兒也不容易。”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那火車上的?”李夢然向來比較仔細,她看出了些端倪,當下就過來打圓場,實際上也就是更深入地向楚卿詢問個中曲折。


    楚卿說自己被司徒焱打暈後,卻並沒有被他限製行動,她甚至可以自由出入那裏,隻是剛醒來那會兒,她一直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加上那個位置跟個迷宮似的,她過了好幾天才把出路給弄清楚,然後也在偷聽中探知了我們的情況。


    聽起來楚卿的話很合理,可是她卻沒有詳細解釋如何在火車上調換了列車員的身份,將那個戴墨鏡男人調開這一係列的事情。以我對楚卿的了解,這個事情斷然不可能是她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


    隨後我提出了這個質疑,此時楚卿臉上的神色已經不若先前那般平靜了,雖然她告訴我們那是她找了她的小姐妹幫的忙,但她的這個解釋卻不足以讓人信服,而且隨著我們不斷深入地詢問,楚卿隱藏在心底的那抹慌亂也越來越明顯。


    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楚卿在說謊。


    她為什麽要說謊呢?其一,有可能這次事件她參與了其中,擔當著某種我們想像不到的角色在裏麵;其二,這一切根本就是她和朋友拿我們惡作劇,為了那些變態的惡俗的趣味,隻是用這樣大的手段來惡作劇,這個可能估計不會很大。


    我的臉色很難看,楚卿說到後麵也扯不下去了,她也沉著一張臉,看上去似乎在生氣。這讓我又好氣又好笑,畢竟受騙的可是我們,她又沒什麽損失,有什麽氣可生的,這也未免太做作了。


    “我看大家也累了,不如休息一陣再說吧。”阿鬆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說道。


    楚卿沒有吭聲,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去。


    “你們看看,就她這態度,能談事麽?”就在楚卿衝出門的那刻,我的這句話說得也特別大聲。


    “天和,你也別太認真了,我想楚卿是有難言的苦衷,才會說謊騙我們的吧。”李夢然上來勸道。


    “我倒不這麽想。”阿鬆盯著楚卿衝出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覺得她說得未必都是假話,你也太衝動了些,這和平時的你可不大一樣。”


    “這話怎麽說?”我承認自己是衝動了些,隻是每一次事情都這樣,我感覺自己離真相很近,到最後卻始終在邊緣徘徊,這心裏也焦躁得很,也因為楚卿對我的不信任,讓我這幾次麵對她,都一度失控了。


    “你太專注於事情的真相,反而忽略了一點,其實楚卿在說話的時候,從始至終都很在意你的看法,也許作為當事人的自己你並不知道,可我這個旁觀人卻看得很清楚。”阿鬆有些無奈地說道:“首先,不管楚卿有什麽需要去騙我們的動機,但我看得出來,她並沒有想要傷害我們的念頭。這個動機的產生,有可能就像李夢然說得那樣,她有什麽不得以的苦衷,我相信隻要我們稍微耐心一點,是完全可以摸清楚的。”


    接下來的話阿鬆沒有再說什麽了,而我卻清楚,是我太過於較真導致了這次討論的敗筆,而且在這之後,我如果想要再和楚卿好好談話,不是不可能,隻是難度就又增大了許多。


    果不其然,午飯的時候,楚卿雖然還是和我們同桌吃飯,可是基本上一頓飯下來,她就沒怎麽說話。即使李夢然有意在中間和她搭話,她也是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


    見此情形,我幾番想要插話,卻被阿鬆暗地裏攔了下來。


    我知道這並不是好時機,隻是我們也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可以消耗,既然有外敵,我們更不該在此刻鬧內部矛盾,不管是不是誤會,我都希望在第一時間把它處理好。


    隻是急切的我忘了一件事,我要處理的並不是一件單純的事件,我是得和一個人,一個和我完完全全不同的人打交道,所以我還得要考慮這個人的情緒和接受程度等因素,鑒於前幾次的敗筆,這一次我壓抑了自己,打算聽取朋友們的建議和忠告來行事。


    在阿鬆他們幾個的建議下,我認識了自己的錯誤。就拿以前我在天涯上弄了一中醫貼,給大家診病這事來說吧,雖然我的初衷是想要幫助更多的人,或者減少他們身體上的病痛困擾,或者給他們普及一下更多的中醫知識,當然我也有為我自己帖子打廣告的嫌疑,事實上很多對我有誤解的人,都認為我在天涯上的義診就是在打幌子,那時候跑來責罵我的人也不少。


    對照楚卿的情況,我覺得我自己真的是沒有沉住氣,或許就像李夢然說的,關心則亂。其實我隻是潛意識裏比較在意楚卿,也就是說比較拿她當自己人看,自然也就待她比較嚴苛,但實際上我並不像我表現出來的那麽對她充滿敵意,隻是楚卿不知道而以。


    於是在幾個朋友的幫助下,他們給我和楚卿製造了一個很好的單獨相處機會,這也是讓我自己去化解誤會和繼續打聽楚卿隱藏起來,沒有告訴我們所有事實的好機會。


    “早上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衝著你大吼大叫的,我隻是很著急,你這個人吧,反應又不敏捷,人又不聰明,我是怕你被人利用。”如果李夢然聽到我這幾句話,估計是要暈的,我想道歉並不是我太擅長的事,大概也有些自尊心在作祟,結果我的開場白就變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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