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徐澤浩和古勝剛出現在手術室門口,他通過玻璃門對門外的兩人微微點頭,用手勢告誡兩個隊長,他們要進行解剖了。


    徐澤浩表示理解,和古勝剛輕手輕腳地進入手術室,然後在旁邊尋了一張長椅坐下!


    徐澤浩知道法醫的工作性質,在工作時間是不可以分神的。


    江城走到一邊把冷櫃門打開,然後雙手伸進冷櫃裏費勁地從裏麵拿了什麽東西,錢明見狀忙過去添把手。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從冷櫃裏拿出了一條長長物體,然後把它平鋪到解剖台上。


    兩人沒有說話,都看著台子上麵的內髒。


    那是胃和腸子,它們上麵蒙著薄薄一層白霜,就像一條生吞了兔子的蛇,由於行動艱難,死了一樣攤在解剖台上。


    看來凶手沒有打算分離這兩樣物品,而且根據之前的觀察,胃部和小腸部分被煮過的痕跡不明朗,而大腸煮過的痕跡卻很明顯。單從凶手解剖死者的刀工來看,可以說相當不簡單。肉體切成大小基本相等的肉條,內髒比較完美的分離且未被損壞,有些肉很明顯都在骨骼關節處分離。以上都可以說明凶手對解剖知識至少是略有了解的,進一步說凶手對醫學知識也是了解的。所以他可以做到對屍體完美分割後的煮屍,甚至為了掩飾被勒的痕跡想辦法讓死者脖子上的勒溝消失。但是他卻沒有煮胃和小腸,這是為什麽?一個如此注重“細節”、懂得解剖的凶手難道會忽視胃部和小腸這麽關鍵的部位?把其他部分都煮了,這麽重要的部位卻置之不理?


    難道是故意為之?


    不管怎樣,江城和錢明一直在看著解剖台上的物體,他們並沒有動手也沒講話,他們大概各自都在考慮一些關於內髒或者這個案件的問題。期間,錢明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短發,而江城“嗯”了一聲清清嗓子。


    他們在等,等待解剖台上內髒表皮的白霜退去,或者內髒變軟一些。


    這時,江城扭頭看著錢明說道:“小明,知道我們拿出死者腸胃來解剖,主要是觀察什麽嗎?”


    “恩,我想應該是進食情況吧,從而推斷出死亡時間和被害人最後一餐的所在處境。”錢明轉身正對著江城說道:“從腸胃的內容物上來推斷。”


    “對,”江城的口罩一動一動:“那你還知道其他推斷死亡時間的方法嗎?”


    “好像有很多種,”說著錢明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不一會兒功夫,錢明眉間的雲霧便被撥開了,她說道:“首先可以對直腸溫度下降的數據進行對比從而推斷死亡時間,但是似乎直腸部分已經被煮得很嚴重了,可能會影響到分析結果。”


    一旁的江城插話道:“不是可能影響,而是肯定嚴重影響。”不過,他說完這話之後依然是點了點頭表示讚許,同時示意錢明繼續。


    “第二種辦法嘛,可以通過蠅蛆來推斷。一般夏天的時候死者死亡三到十四小時,蒼蠅就會在死者口、鼻、眼、耳、肛門、w陰等處產卵成蛆,春秋季節應該在一天以上成蛆。而冬季,冬季的成蛆時間是?”錢明眼珠轉了轉,低頭思考片刻說:“冬季基本不會成蛆,因為不是有蠅季節。所以,我們現在不能通過第二種方法來推斷死亡時間。”


    “恩,繼續講。”江城說話間把雙手背到身後,同時目不轉睛看著自己帶的小徒弟。


    “然後就是死者體內如果有植物生長的話,哦,那至少得需要一年時間吧,這個方法排除;還有可以通過測試死者肌肉的興奮程度,不過這樣也無效,因為肌肉組織太碎了;恩,還有用藥物測試瞳孔縮小或放大,或者用生理鹽水測試眼底變化。不過,這些好像通通不可行。”錢明說完看看江城。


    江城衝錢明點點頭道:“很對,因為頭部也被煮過了。”


    錢明瞟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內髒說:“那就隻剩下腸胃的內容物了。”


    “所以我才疑惑,這是可以證明死亡時間的關鍵證據,凶手卻偏偏沒有去煮。”


    江城說完,和錢明一起盯著解剖台上東西。


    這時候,解剖台上內髒表皮的白霜已經消失,露出暗色的胃和腸。江城伸手上去按了按內髒的表皮,然後對錢明點點頭。


    在江城的幫助下,錢明慢慢切開了死者的胃部。


    就好像在拉那種不多見的拉鏈一樣,有種特別悶的聲音——“嗞”,猶如葫蘆一樣的胃就被錢明劃開了一道口子。它並沒有像錢明想象中那樣會有血噴出來,甚至噴到她自己的臉上,正相反,胃的劃口部分出血很少,幾乎少到沒有。也許有一兩滴血液正沿著胃部的刀口處慢慢流向刀口的盡頭,它並不是鮮紅的,它有些發黑,也許是因為之前胃部已經流了足夠的血,也許是剛剛冷凍的原因使血流得這麽遲鈍,錢明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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