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你晚上回家再看,現在咱們有件事兒要整明白:扶屍咒究竟是不是已經潛入了市裏?如果是,那把它找出來就容易得多,如果沒有,看來我就真要給你收屍了。”張山鄭重地說道。


    “那怎麽才能知道它來了沒有呢?”我發現自己此時連分析判斷的能力都沒有了。


    “鬼知道。”


    “你!……”我剛好了點,這家夥又來惹我。


    “我是說真的隻有鬼才知道,所以我們今晚就要去問鬼。”張山一臉正色。


    “問鬼?那鬼在哪裏?”我將信將疑。


    “鬼最集中的地方,被稱為鬼集,我們隻要找出鄭州市鬼集的所在,說不定就能打探到扶屍咒的下落。”


    “那鬼集在哪?”


    “你有兩塊錢沒?”


    “有,幹嘛?”


    “去,買張鄭州市地圖,一起找。”


    “……”


    在附近的書報亭買來張鄭州市地圖,我倆就坐在市醫院的花壇前,把地圖張開。


    張山邊量著什麽,邊向我耐心地講解道:“鬼集不同於你們城裏人所說的市中心,它一定要是這個城市的最中心的所在,同時也是這個城市的陰脈和陽脈的交匯處。我記得跟你說過,鬼是魂和魘的統稱。所以無論是魂也好,魘也罷。入夜後都會聚在鬼集附近,通過城市的這兩大脈絡,調和自身的陰陽……”


    “鬼身上也有陽氣?”我不解的問道。


    “萬物皆有陰陽,至陰或至陽隻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鬼自然也不例外。你看,我已經標出了鄭州的四大玄門大概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沒錯,鬼集應該就在這裏。”張山說完,手指按在了一條沿河小路的中段。


    第三章 攝夢奇書


    “北閘口?!”這雖是老鄭州的一個地名,在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識,但我卻很熟悉。


    據史料記載,1927年,馮玉祥將軍主豫期間,從鄭州西北部開始修建碧沙崗公路,東起京漢鐵路鄭州車站北閘口,西至碧沙崗西南角,長2.5公裏,寬9米,路麵用石子和三合土混合鋪墊壓平而成。


    為保護路麵,還設置了牛馬車輛在公路兩旁土路上行駛的邊道。這是馮部駐軍在鄭州修建的第一條公路。


    之後,碧沙崗公路成了鄭州西部通往火車站的一條平坦大道。


    從西部到老城區和火車站途經這裏,要穿越京漢鐵路在二道街西口設置的鐵路平交道口,為保證安全,鐵路部門在道口處安裝了欄木,當火車通過時,將欄木放下,關閉道口。


    舊時,當地市民聯想到水閘、船閘,顧名思義,便把道口稱作閘口,因位於火車站北邊,時間久了,約定俗成地把臨近鐵路道口附近的一大片都叫成北閘口,西邊的叫西閘口(今鐵工裏北口以西),鐵路文化宮道口處稱南閘口,一直沿襲了50多年。


    1979年整頓街道時,將位於北閘口的二道街延伸到北站編組站鐵路道口東側(現已封閉不通)。


    為保留一個帶有鐵路烙印的地名,尊重群眾習慣,故將鐵工裏以西的西閘口延長到京廣北路橋頭,因位於鐵工裏以北,故改叫北閘口街,沿用至今。(以上資料摘自:《鄭州市誌》)


    近十年來,隨著曆史的演變,現如今的北閘口已然成為了花鳥魚蟲以及貓狗等各類寵物的集散地。


    聽了我的大致敘述後,張山點頭說道:“現在已經可以基本斷定——北閘口就是鄭州的鬼集所在。因為貓狗的氣味,也是吸引他們來此的重要原因!”


    “那我們該怎麽做?”我還是不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麽。


    “現在是七點差五分,你趕緊回家,將《懾夢錄》的第一章從頭到尾地給背下來,我不要求你看懂多少,全背下來,晚上說不定有用。我現在去抓緊時間弄些裝備。咱們晚上12點準時還在這裏碰頭,去北閘口,闖鬼集!”


    張山吩咐完,站起來就轉身去了。剛走沒兩步,又退了回來,對著我攤開他那巨大的手掌:“給我200塊錢!”


    “……幹嗎?”


    “買東西不花錢啊?再說我為了等你,都一天沒吃飯了!”


    “……”


    我趕忙回到家裏,先給倪倩打了電話。騙他說老家來了親戚,這兩天要在家裏陪客人,等大後天再出來陪她。


    聽著電話那頭的牢騷,我唯有苦笑,還是等有命回來再對她詳說吧。這種事情說出來,她不把我當精神病才怪。


    我也沒有胃口吃飯,幹脆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翻看起《懾夢錄》來。


    原以為《懾夢錄》裏都是拗口難懂的文言文,其實不然,對於我這個年代的人,它顯然已經白話到了一定的境界。


    如果不是書中描寫的都是些鬼啊怪的,我簡直就要把它當成是一本科普讀物了。如今的這一版,應該是曆來掌印人不斷整理、翻新的結果。


    由於書中所介紹的絕大多數方法和道具,隻有擁有無為印的人才可以有效運用。所以對其他人來說,它就和一疊廢紙無異。


    也正是因為如此,《懾夢錄》應該從來也不怕被別人盜去。使其能流傳至今。


    最早發現並提出“懾夢”這個詞的第一代掌印人是誰,已無從考證了。


    書中所提到最早的掌印人,是漢朝的一位郎中,名叫張澤如,字喬生。書中形容他“肅肅如鬆下風,高而徐引。白裳若雪中梅,空自苦寒。”


    這讓我想到了當初張老頭屋中所擺的神像,應該就是他了。


    張澤如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和掌印人這一獨特的群體。收錄並整理了一小部分,也就是現在我手中《懾夢錄》的第一篇——善惡說。


    用心看進去了我才知道,原來《懾夢錄》講的並不是掌印人如何通過夢境去捉拿惡鬼,懲治邪靈。而是通過斷夢,掌握並了解目標人的一些信息,從而清除潛伏在人們身上的那些汙穢。


    至於金棺,則是每個掌印人所必備的法器。


    雖然現實中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和無為印是相連的。當掌印人催動無為印,金棺則同時打開,將已被製服的夢魘關入棺內,令其永無出頭之日。


    善惡說中最重要的部分,則屬掌印人如何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憑借無為印踏入玄門,直接正麵的和鬼魂接觸。


    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我還不是很理解,一些名字如地伏、黃皮、煙子等,任我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它們分別指的都是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善惡說雖然是書中最短的一篇,但它不單涵蓋了掌印人、無為印的由來,還有催夢、拓蠟、入玄門等諸多基礎技能及法器的製作和使用。少說也有七八千字,張山要我硬生生地背下來,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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