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們倆馬上就奔公園的西南角而去。


    很快,就到了人工湖旁,看著湖中間那個黑乎乎的洞口,我的心不由得急速跳動起來。


    如果正如張山所說,扶屍咒淌過了河,打開鐵門躲入地下,那我們則必須也要跟著下去,下去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麽事兒,誰能知道?


    想起那幾個進了防空洞的年輕人最後的遭遇,的確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門上的鎖完好無損,則證明扶屍咒根本未曾來過這裏。


    雖然不用下去,但線索到這裏就要斷了,從後天開始我們就要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說不定哪天我走在路上,路旁突然跳出來一隻怪物,哢嚓一下擰斷我的脖子……


    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張山並沒有發現我矛盾的心情,看著一汪湖水,他倒是樂了,衝我笑道:“走吧,我看這水挺清的,咱倆正好洗個澡。”


    我衝他苦笑了一下,慢慢地走下了湖內。


    深夜的湖水冰涼,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湖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淺,隻是堪堪沒住了大腿的中間位置。想必是考慮到下麵巨大的人防工程,安全起見,不能搞太多水,防止以後崩塌或泄漏。


    越靠近大門,我就越緊張,我既希望鎖是好的,同時又希望鎖是壞的,真是矛盾至極。終於,兩分鍾後,我倆一邊洗著身上的汙垢,同時也挪到了防空洞的旁邊。見我不敢靠前,張山則幹脆一步搶了上去,想要看清楚鎖是否完好。


    三秒鍾後,張山鐵青著的臉扭了回來,隻說了四個字:“鎖是好的。”說完後,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呆坐在地上。嘴裏喃喃地說道:“不應該啊~當初搜了一個多月的山,也沒發現這家夥,他不應該不在這裏啊……”


    我則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是喜還是憂,雖然不用下這個可怕的防空洞,但從此以後難道我就要每天在提心吊膽中度過麽?


    我甚至開始後悔早前沒有拜錢老頭為師,恐怕現在就算我厚著臉皮回去,錢老頭願不願意都還是另一回事,因為我手中不再有本錢了,唯一可以憑借的最後一點骨氣,也即將損失殆盡。


    我想到這裏,終於知道,自己此刻什麽都不剩了,也許以後每當能能苟延殘喘地多活一天,就要感謝老天給我最大的恩惠了。我不甘心啊!怒從心頭起,我走上前,狠狠地朝著鐵門一腳跺去。


    “咣”的一巨響過後,鐵門竟隨著我這一腳倒在了一邊。但不是鎖著的那邊,而是鐵門連接著洞口牆上焊著可以轉動的門軸的那一邊。我很詫異,什麽時候我力氣變得這麽大?焊得這麽結實的鐵門居然能被我隨便一腳跺開。


    張山也一臉迷惑的坐在旁邊看著,片刻後,他爬了起來走到鐵門旁蹲下去查看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他一邊笑著一邊轉過身就衝我走來,嚇得我趕忙後退。


    “哈哈!我就說是不可能的,咱們真笨,隻想到鎖著的那一邊,沒想到那家夥弄壞的卻是門軸這裏。我看了,雖然這是新印,但也絕不是你剛才那一腳給跺壞的,明顯是有人憑蠻力拽開的,你覺得會是誰呢?哈哈!老弟,你這次算是有救了!哈哈哈哈!”


    我倒沒他那麽興奮,扶屍咒的影兒都還沒見呢,看他高興的樣子,倒像是已經滅了對方似的。這家夥得意忘形到連叫我師叔都忘了,直接以老弟相稱。


    “誰在那裏?”就在張山正高興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人的喊聲和幾束混亂的光線。顯然是剛才我倆搞得動靜太大,被公園管理處的人聽到了,循著聲音找了過來。“快走!”我還在衝著手電發愣的時候,張山就已經輕手輕腳地扶好了被我踢倒的鐵門,拽著我向湖的另一邊淌去。


    兩分鍾後,我倆站在了公園西門外的牆根。“剛才為什麽不直接進去?”我很奇怪張山為什麽又把我拉了出來。


    “沒家夥啊,咱倆總不能摸黑進去吧?你不想要命我還想要呢。”張山衝我聳了聳肩膀。


    “你晚上不是帶了有手電筒的麽?”我清楚地記得我曾經看到他的包裏有這樣東西。


    “師叔,八塊錢一個的手電筒,貌似沒有防水的功能吧?”張山說著從包裏掏出來一個綠色的塑料手電筒,扔給了我。我接住了扔過來的手電筒,隨即明白,在金水河裏,我倆渾身上下早就濕透了,他的包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已經找到了扶屍咒的所在,你就不要擔心了,現在找個地方洗洗,好好睡一覺,明天把裝備準備齊,咱們就下去捉僵屍去!”張山自打知道了扶屍咒就在這裏,看上去輕鬆了不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明晚將很有可能發生的惡戰。


    “那你就不怕它今晚連夜跑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的師叔,那玩意兒是個一根筋,連話都不會說,你還指望他跟你一樣聰明?這麽說吧,扶屍咒其實和一頭野獸沒什麽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直立行走。再說了,它就算會思考,還怕你不來呢,哪有它反躲著你的道理?啊~~~~”張山已經開始在打嗬欠了。


    我一想也是,反正是騾子是馬,也不用牽出來遛,就看明晚了。當下我倆就在附近找了一間賓館開房住了下來。


    第十五章 戰前準備


    在大廳登記時,前台小姑娘還是一臉怪異地盯著我倆。


    由於我倆剛又在人工湖裏泡了個澡,渾身上下還是濕漉漉的,金水河裏的那些陳年賽高湯的淤泥可不是那麽容易洗掉的,雖然惡臭少得多了,但衣服上依然黑一塊白一塊的。


    在這怪異眼神的煎熬下,終於辦好了住房手續,我逃也似的領著張山走去電梯。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刹那,我見小姑娘盯著我,拿起旁邊的電話說道:“六樓客房部,剛有一對玩嗨的同性戀上去了,注意接待……”


    又頂著客房部那個大姐鄙視的目光,我一臉“羞澀”地打開了房門。


    張山倒是什麽也不知道,樂嗬嗬地看著我,我也不打算向他說這回事,山裏長大的孩子畢竟純潔,還是不要教壞他的好。


    我倆隨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間客房裏居然還有一台小號的洗衣機。


    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正愁身上的錢明天不夠用,買了衣服買不了裝備,買了裝備買不了衣服,我倆總不能頂著一身惡臭出去跑一天。


    有了這台洗衣機,至少可以堅持到從地下出來,當然,前提是有命出來……


    嗨!不能想這些不吉利的事情。


    等所有衣服都洗完,天也微微亮了。


    張山不會用洗衣機,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把最後一件衣服搭在電視機上後,又打了個電話到前台,囑咐他們中午11:30打電話叫醒我們,我們12點前要退房。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前台小姑娘的語調有點怪異。


    但不交代沒辦法,我的手機也在金水河裏報銷了,如果不讓他們提前叫醒我們,過了12點又要多交一天的房錢,在這資金緊張的情況下,無疑是雪上加霜。


    打完電話,我再也堅持不住,頭一歪,倒在床上也睡著了。


    這次,我又做夢了,夢見趙有德的屍體在我麵前張牙舞爪。


    而我根本不把它放在眼裏,右手食中二指捏了個劍訣,隻輕輕一揮,隻見金棺蓋起,瞬間將趙有德收入棺中,我仰天大笑……


    不久又夢見那個女鬼,站在鐵路線上淒婉地唱著歌,我正要走近,一輛飛馳的列車呼嘯而來,將她撞了個七零八碎……


    隨後我又身處黑暗之中,隻聽得身後的張山在狂笑,我轉過身來,卻發現他一絲不掛的站在我麵前……


    在被張山推倒的一瞬間,我終於嚇醒了。而床頭櫃上的電話,適時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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