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過頭去滿是懷疑的看著周亮,都折騰這樣的了還有?他這身體還能這麽掙騰?


    “唉,所以現在我都不敢讓他出來見人了!”周標認命的坐在床邊不停的歎氣,兩眼巴巴的看著我道:“黑先生出事之後,張陽你也安心的讀書,可後來出了事你又忙得見不著人影,所以這些年我也沒求過你什麽事情。但這次周亮的事,我還是想請張陽你幫幫我,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實在是……”


    周標說著眼淚就巴巴的朝下掉,歎著氣道:“周亮這幾天不對勁我都不敢讓我家婆娘知道,將他藏在外麵的房子裏找人看著。我那婆娘最是會想多,萬一知道周亮成了這樣,還不得找我拚命啊!”


    我瞄著周標這胖子,突然想到他家婆娘我一直都沒有見過,而且周標似乎對她很是照顧。真是一個好命的女人。


    周標見我看著他,以為誠意不夠,眼裏竟然閃過一點失望,看著周亮沉沉的歎氣道:“張小先生,你也知道你們這一行的規矩,這次要多少錢你直說,我周標絕對沒有二話。”


    “多少都沒有問題?”我聽著周標連稱呼都改了,從“張陽”到“張小先生”,這其中的道道可不是一個名字的了,而是他對我已經沒了感情線可以拉了。


    周標兩眼沉沉的看著我,從師叔的床邊站起來,拉過床下麵陪護的凳子。認真的坐在我麵前,以談生意的口吻道:“請張小先生開口!”


    “多要點,這醫院的醫藥費也不便宜啊,還有住院費啊,我們的誤工費,這邊一房子人,都有份的啊,還得給小白存學費啊……”師叔掰著指頭算著錢。眼神緊緊的盯著周標,臉上全是戲謔的表情。


    我看著周標這胖子額頭上全是汗水,眼裏血絲都朝外迸著,緊緊的抿著嘴看著我們,雙手握拳不說話,估計這氣是生大發了。


    “哇!”


    我正看著周標,想著他還能撐多久,就聽到病房裏猛的跟著打雷一樣的響起來了一聲大哭。


    嚇得我差點從我隻睡了一邊床沿的病床上給掉了下來,雙眼飛快的打量著病房,隻見原本邊扭邊叫的周亮這時張著嘴坐在地上,眼裏的眼淚如噴泉一般的朝外麵湧出來,那赤祼祼的傷心模樣就別說了。


    光是他那張大的嘴裏不停的翹動的鮮紅舌頭,就讓我想到那些不過出生兩三天要吃的小孩子,而眼前這個張嘴大哭的卻是剛剛在我眼前吃了一大盒巧克力,還是連大紙箱一塊吞的那種,這會子又怎麽了?


    周標氣憤的瞪了我一眼,忙從凳子上跑起來去拍著周亮跟哄小孩子一樣的哄著。


    “來了!來了!”


    我正看著周亮想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就聽見陽台上一陣“啪啪”的聲音,跟著就見小白從洗手間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超大的奶瓶。


    是現在那種小賣部裝糖賣用的,小白伸著瘦瘦的短胳膊都完全抱不住瓶身,全靠提著上麵的奶嘴跑過來的。


    我看著那幾乎一桶奶粉全衝進去也就衝這麽多的奶瓶,實在想不通,怎麽周亮一下子從一個蕩婦就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娃娃了。


    “謝謝!”周標從小白手裏結過奶瓶,用力的抱著奶瓶想喂到周亮嘴邊,可怎麽也提不起來,隻得愣愣的看著小白。


    “我來!”小白拎著奶嘴,直接塞到周亮嘴裏,然後拍了拍手道:“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喝!”


    我完全都不知道小白這貨怎麽從洗手間裏泡出這麽大一瓶奶的,倒看著周亮真的跟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用力的吸著奶嘴,突然感覺到有點害怕,這變化的幅度和速度都有點快了啊!


    “看出來了沒?”師叔在一邊又喝了一大口粥,瞄著安靜喝奶的周亮,朝小白道:“可以去開門了!”


    “嗯!”小白似乎十分樂意照顧年紀和體形都比他大可智商沒他高的周亮,歡快的應了一聲,就灑著腳丫子跟去開門了。


    “開門做什麽?”我看著小白先將門後麵的東西推開,然後跳起來扭動著門,就有點奇怪的道。


    師叔終於一口將碗裏的粥喝完,指著周標道:“你以為我們住在醫院的大病房怎麽沒有人來拍門啊?”


    我斜著眼有點疑問的看著師叔,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們有特權呢,可在走廊上罵的人還是不少啊?難不成另外有安排?


    師叔指了指周標道:“這貨派了好幾個人在門外站著呢!”


    這時小白已經將門打開了,朝外麵招了招手,然著歡快的拖了一個大紙箱子進來,又砰的一聲將門又鎖上了。


    我看著跟剛才周亮吞下去一模一樣的紙箱又有一個被拉了進來,有點奇怪的可能著小白,這又是要鬧哪樣?


    就見小白熟練的將紙箱上的膠帶打開,從最上麵掏出一大罐奶粉和一個一模一樣的奶瓶,啪啪的又朝洗手間跑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撐著手費力的起身,看著紙箱裏各式各樣的玩具零食,還有幾套嶄新的衣服,聽師叔的意思----這周亮還是一次一次往複的?


    “哇!哇!”我正想著,就見周亮已經將一大瓶奶給吸幹了,還不停的大哭,似乎還沒有吃飽。


    周標看著心疼,想叫小白送奶進來,又擔心沒有泡好,自己又抽不開身,想叫我又想剛才的不愉快不好開口,隻得瞄著周亮不說話伸手不停的拍他。


    師叔忙朝周標擺了擺手道:“喝點就成了,要不然你以為他吃這麽多對身體好啊?呆會還有瓶子呢!”


    “哢!哢!”師叔話音一落,就見那個超大的奶瓶在周亮的“鐵齒銅牙”之下,哢哢的咬成了碎片,跟著就跟吃薯片一般一塊一塊的吞了下去。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要又送一個紙箱進來了,周亮這種情況還真是周而複始的,而且每個階段還必須保持這個階段該有的生活習慣,當然他這種什麽都不能吃的不算。


    周亮將奶瓶吃完之後,就開始啊啊的叫喊著了,然後瞄著周標就哭。


    周標十分熟練的從紙箱裏抽出一個撥浪鼓給他,然後看著我道:“張小先生,你就直說周亮這種情況要多少錢,怎麽辦吧?你行與不行一句話,我周標絕對不勉強!”


    我看著周標那急樣,嗬嗬一笑,指了指周亮道:“如果不給他喝奶會怎麽樣?”


    “他會見什麽吃什麽,包括他自己!”周標朝我指了指周亮的手,眼裏一是傷心的道:“剛開始我不知道怎麽辦,就任由他哭,結果他將自己胳膊上的肉全部都咬下來了,隻是隔一天手上就完全好了。”


    “呃……”我看著周亮那樣子,這種情況完全是沒有聽說過啊,吃自己的肉?


    還是生吃?用咬的?


    這種詭異的事情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出來,不說痛,光是靈體的本覺都不允許肉身這麽做。除非那個時候在周亮體內的,並不是周亮自己的靈體。


    這麽說來的話,周亮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


    我想到這裏,扭過頭去瞄著師叔道:“多久一個往複啊?”


    “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而且還很準!”師叔朝我揚了揚他手裏的手機,十分高興的道:“比鍾走得還準!”


    “一個時辰一個往複?”我看著周亮已經開始扔撥浪鼓,在自己身上亂摸亂抓了。


    周標慌忙幫他穿上一身衣服,然後從紙箱裏麵掏自己的塞給他,都是一些高熱量的東西,估計也是怕周亮吃不飽。


    “不用睡覺嗎?”我盯著周亮那樣子,如果一天十二個時辰裏都是這麽周而複始的話,那還真是夠嗆的。


    周標伸手幫周亮扣著扣子,冷笑道:“張小先生問得真是好笑,不是說是兩個小時一次往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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