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胡老四收下錢,搖了搖頭,仰著臉說道:“那鎮符在門上貼一段時間之後,即使掉了,也留下了印記,妖魔鬼怪不敢進家門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姚名堂急忙收起桌子上的兩張紙符,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可是,可是昨晚上那些個耗子,是從院牆底下掏洞進來的,沒過門兒啊。”


    “屋門上不也貼一張麽?怕啥?”


    “可耗子在院子裏聚一堆,那看著也瘮的慌啊。”姚名堂有些擔憂的說道。


    “那……那好吧,再給你一張,貼到院牆上。”胡老四從帆布袋裏又掏出一張,說道:“再加五毛錢。”


    “行行……”姚名堂滿口答應著,從兜裏又掏出皺巴巴的一些零錢,數出五毛錢來,遞給了胡老四。


    胡老四收了錢,滿眼透著開心,不過臉上還故意做出高深的樣子,背著帆布兜就往外走,嘴裏說著:“放心吧,家裏不會再有事兒了,我走了。”


    從屋裏走出來,胡老四看了我和陳金一眼,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向外走去,姚名堂兩口子跟在後麵走了出來,招呼著:“胡大哥,慢走啊!謝謝啦!”


    胡老四剛走到院門口,陳金突然喊道:“哎呀我操,院門上蹲著倆耗子!”


    這一喊不要緊,胡老四哎喲驚叫出聲,兩步躥出院子,跑出幾步後才扭頭看向院門門框,這才注意到陳金歪著個腦袋哈哈笑了起來,氣呼呼的哼了一聲,紅著臉走了。


    “你……”姚名堂氣得伸手要打陳金,可是一想這不是自己家孩子,況且陳金他爹陳鎖柱那是什麽人?終於沒打下去,撤回手來,罵道:“你們這幫小犢子們!唉……”


    “他爹,你說這胡老四真有那麽神?可剛才他幹啥偏偏要說有東西上了俺的身?俺沒覺得咋回事兒啊。”姚京娘好像剛反應過來似的,疑惑的問道。


    姚名堂一瞪眼,吼道:“那你剛才哭啥?瞧你嚇得都跪倒地上了。”


    “這……”姚京娘瞅了我們幾個幾眼,估摸著有些不好意思,也沒說什麽。


    “那還不是妖孽在你身上,見到胡老四施法害怕了才跪下的,哼!”姚名堂堅信不疑的說道。


    “啥呀?那是剛開始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把俺給嚇著了。”姚京娘反駁道。


    “你……個敗家娘們兒!給我滾屋裏去。”姚名堂怒了,瞪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拉著老婆就往屋裏去了。


    我一見他們兩口子進了屋,跳下月台向街上跑去,跑出去之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陳金這家夥,虧他想得出來,剛才胡老四那一蹦一跳一躥,速度絕對不次於年輕人,能夠達到這樣的水準,可見剛才有多麽恐慌了。


    現在想起來雖然並不覺得那有什麽很好笑的,不過估計是當時年輕,正是沒事兒閑著找樂子的時候,所以感覺特別的好笑。


    大概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把兄弟逗樂了,自己也覺得無上有麵子吧,陳金趾高氣揚的從姚京家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郭超和姚京倆人卻都是滿臉苦笑,像是欠下了胡老四一屁股債似的。路路剛才就沒進院子,在街上跑著玩呢,見我們走了出來,也撒著歡的跑過來,舔著陳金和郭超的手,可就是不來我跟前轉。


    郭超忽然說道:“不知道他們幾家有事兒沒,唉。”


    “走吧,反正沒事兒,挨個家裏轉轉去。”陳金不以為意的說著,一手從地上撿起狗鏈子,“路路,走!”


    “嗯,走吧,都看看去。”我點頭應著,扭頭衝郭超和姚京說道:“走吧,你們還有啥事兒沒?”


    倆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跟著我們倆向常雲亮家走去。


    走了一會兒,姚京突然拉住我小聲說道:“銀樂,你說這個奶奶廟,咱都磕頭賠罪了,咋還沒完沒了的?”


    “我哪兒知道?”我搖了搖頭,眉頭皺了起來,心裏那股火又冒了出來,這他奶奶的還真就沒完麽?不管你奶奶廟裏是個啥東西,我和陳金招惹了你,你就來跟我們過不去,咱爺們兒好漢做事好漢當,人家其他幾個人都進你廟裏磕頭賠罪了,你咋就這麽不懂事兒呢?


    “你家昨晚上有事兒沒?”姚京又問道。


    “沒事兒。”我硬邦邦的回道。


    “銀樂,跟你說個事兒你看成不?”姚京往我跟前又湊了湊。


    我沒好氣的說道:“啥事兒你說,你還沒說呢我怎麽知道成不成?”


    “你們家沒出事兒,我估計八成是因為你們家祖上有仙人,不是還給你們家留下仙氣兒了麽?我的意思是這樣,晚上俺去你們家拜拜你們祖先的牌位,再上柱香,讓他也保佑保佑俺家,行不?”


    “對對,我也去。”郭超立刻也湊到了跟前兒。


    “扯淡!”我哭笑不得,“那我們家那有沒有仙氣兒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們去拜有個毛用啊?再說了,哪兒有那位祖宗的牌位?你們家有超過四輩兒祖上的牌位麽?”


    倆人想了想,訕笑著搖了搖頭,我咧著嘴說道:“這不就是了嘛,我們家那傳說中的祖宗是明朝那時候的人,現在算下來幾百年了,還有個毛牌位啊?”


    誰成想我這句話剛一說話,大冬天的突然轟隆隆一陣悶雷聲響徹在了天地間。


    這件事兒現在我想起來依然不敢肯定就是悶雷,或許是西山上又在炸石頭的響聲,抑或是其他原因,當然了,也可能就真是悶雷陣陣,那……八成是老祖宗怒了吧?不知道。


    雷聲很短暫,隻是持續了三四秒鍾,卻把我們幾個都驚得停下了腳步,路路那狗東西這次沒有汪汪的叫,隻是四下裏到處看著,齜牙咧嘴的嗚嗚。


    “銀樂,你剛才的話好像對祖宗不敬。”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兩個人很是謹慎小心的一人說了一句。


    “扯淡!”


    我心裏有些發毛,不再廢話,急匆匆跟上了陳金。


    快走到常雲亮家門口的時候,路路那狗東西卻突然掙開陳金的手,拖著鏈子向常雲亮家門口跑去,我們幾個都吃了一驚,今兒個這條狗可真的有點兒神經質了似的。


    常雲亮家住在大路邊上,前後都是沒人住了的老宅,低矮的院牆,破舊的柵欄門,院子裏荒草長的一人多高。路路跑到常雲亮家門口後,汪汪了幾聲,也不再叫喚,嗚嗚著齜牙咧嘴的在院牆外邊轉圈兒。


    常雲亮聽著外麵的狗叫聲,端著飯碗跑了出來,瞧見我們幾個過來了,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幹嘛去啊?這大清早的。”


    “來瞅瞅你死了沒。”陳金嘻嘻哈哈的走上前去,一腳將正在齜牙咧嘴嗚嗚發怒的路路踢出老遠,說道:“飯做的多不?哥兒幾個還沒吃飯呢。”


    “成,我讓俺娘給再熬上點兒粥,饅頭現成的。”常雲亮滿口答應,呼嚕了兩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們這是幹啥去?”


    路路那狗東西挨了踢,有點兒委屈的耷拉著腦袋跑到了我的跟前,在我的腿上嗅了嗅,咬著我的褲腿就往常雲亮房後那家的牆根兒走拖,我正在疑惑著路路為什麽跑到這兒以後就汪汪叫喚,還以為常雲亮家有邪東西了呢,路路這麽一拖,我更犯糊塗了,這狗東西今兒個瞅我不順眼,現在怎麽又來拖我?想到這裏,我順著它走到了牆根前兒。


    其他人看了這一幕,也都好奇起來,都說狗有靈性,拖著人走的話,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第24章 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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