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的笑著說道:“愛誰誰去,現在正是最佳時間,她絕對想不到咱們現在還會動手去拆老奶奶廟。”


    “對頭!”薛誌剛一拍手,“走走,趕緊去,早點兒幹完了回去睡覺。”


    哥兒幾個當下也不廢話了,抄家夥興衝衝的順著二道街往十字街走去。


    正如我們所想,銅鎖娘是再也睡不著覺了,她今天晚上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當著眾多村民的麵,她讓我們這幫年輕人給嚇唬住了,她慫了,村民們都看的出來,她當時確實不敢把我們怎麽著了。所以當我們幾個人走了之後,村民們在一旁圍觀她,低聲議論著這件事兒,讓銅鎖娘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醜,或者說,像是一個剛剛和人吵架結果戰敗了的潑婦,她的臉麵丟盡了。


    於是她決定,這種事情不能她一個人承擔,要讓更多的人承擔,尤其是她的師姐妹們,況且,許老太太死了之後,作為老奶奶廟中那位玄母娘娘娘的大徒弟,她有必要做出一位領袖應該做的事情。


    所以,她出動了,做出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大半夜衝到每一個老姐妹的家門口,拍門子,把她們都喊起來,不能讓老娘自己丟人,不能讓老娘一個人睡不著,所有人都給我起來,要麽一起丟人,要麽就給老娘報仇去!


    不知道這些老太太們被銅鎖娘叫起來後到底想了些什麽,或者是如何商量的,我猜她們當時肯定都特別的生氣特別的憤恨銅鎖娘,這大半夜的幹嘛呢?結果她們聽了銅鎖娘的痛訴之後,要麽就是咒罵我們痛恨我們,要麽就是幸災樂禍與銅鎖娘,哼哼,活該你個老不死的,那幫小年輕人怎麽不把你氣死?你氣死了,就輪到老娘做老大了……


    嗯嗯,這些具體的情節,咱們就不曉得了,反正那天晚上,那幫老太太們是極其的精神啊,一個個兒都跟成了精似的,不用睡覺了,她們做出了絕對轟動了全村兒的事兒。


    能不轟動嘛,十來個老太太轉遍了村裏的大街小巷,連罵帶喊的,生怕村裏某位睡覺睡的太死的人聽不到似的,反正把村裏人全都給喊醒了驚醒了,好嘛,那天我們村兒全體村民都沒睡到天亮,全都起來了。村民們都納悶兒啊,這幫老太太是幹嘛呢?瘋了?全都讓邪物上身了還是怎麽著?


    您說,夠轟動不?


    轉回來講,當銅鎖他娘挨門挨戶的喊叫她的那些個師姐妹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已經牢牢的圍住了老奶奶廟,各個兒張牙舞爪,吹胡子瞪眼,就像是惡狼看到了小羊兒似的。


    我當時就納悶兒了,這幾位哥們兒是不是砸廟砸上癮了?他娘的怎麽各個兒那眼睛裏都放著綠光呢?起初砸廟的那種猶豫和顧慮全然不見了……


    後來我問他們為啥,他們說虱子多了還嫌咬麽?反正都已經拆了那麽多座廟了,不差這麽一座,若不是老太歲對咱們有恩,嗯,放心吧,咱們絕對不嫌太歲廟的距離遠,一準兒殺過去將太歲廟也給它夷為平地。


    奶奶廟在夜色中顯得很深沉,威嚴肅穆,雕梁畫棟,朱紅色的木門緊緊的關閉著,從窗戶和門縫向裏麵瞅去,漆黑一片。從外麵看的話,我發現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籠罩著整座廟宇。


    我皺著眉頭瞅了半天,扭頭對陳金說道:“金子,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


    “嗯。”陳金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奶奶廟,說道:“他娘的邪物還真舍不得閑會兒,這麽快就進廟入住了。”


    “啥?裏頭有邪物麽?”姚京有點兒緊張的往後退了幾步,哆嗦著說道:“那咱們別拆了,趕緊回去吧。”


    “呸,拆廟不就是為了讓邪物沒地方住麽?”薛誌剛瞪眼說道。


    常雲亮舉著鐵釺子說道:“那就甭廢話了,動手吧!”


    “兄弟們,小心著點兒!銀樂,你別幹活兒了,拿著腰帶隨時準備對付邪物。”陳金吩咐一聲,揮鍬衝著奶奶廟的木門砍了上去,哢嚓一聲,本來就不結實的銷子被砍斷了,木門吱嘎吱嘎的開了,一股怪味兒從廟內撲了出來。


    兄弟們被嗆得紛紛捂住了鼻子向後退了好幾步,我右手扔下鐵棍,按住腰帶扣子,輕輕一按便打開了扣子,一握腰帶微微用力,手一拉一揚,腰帶抽出,在手中蕩了蕩,我心中剛才的緊張立刻一掃而空。任憑它什麽邪物,有腰帶在手,有何懼怕?更何況我們七八個人呢,便是強大如白狐子精,不還是被我們打的緩不過勁兒來麽?


    廟內那股怪味兒撲出來後,並沒有在空氣中存留多久,很快便消散一空,薛誌剛鬆開手嗅了幾下,又看了看我,見我手裏攥著腰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薛誌剛立刻掄起鎬頭說道:“兄弟們,不管它什麽東西在裏麵,咱們拆了它!”


    “對,隻要拆了廟,它就得出來,出來咱們就滅了它!”常雲亮也振奮精神,掄著鐵釺子。


    可他倆隻是喊隻是叫,口號是響亮,就是不往前衝。


    “他娘的,奶奶廟大,咱們得從上麵開始拆!”陳金皺眉說道:“可上到廟頂子上,萬一那邪物搞什麽幺蛾子,把兄弟們摔下來那就不好了。”


    我掄著腰帶笑道:“幹嘛非得砸啊?咱不能燒了它麽?隻要火勢一大,木梁和椽子一斷,廟頂子就得塌了,廟頂子塌了……嘿嘿,一切就好辦了。”


    “好主意!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陳金把鐵鍬扔到地上,呸呸兩聲,往兩隻手上唾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掏出火柴往廟裏麵走去。


    薛誌剛趕緊攥緊了鐵鍬跟了上去,生怕陳金進到廟裏遇到邪物被傷著了。


    我也不含糊,拎著腰帶搶先步入廟內,示威似的在漆黑的廟裏麵將腰帶掄了兩圈兒,奇怪的是,腰帶在漆黑的廟內空氣中,擊打出劈劈啪啪的聲音,還帶著火星閃爍。


    我心裏一緊,說道:“金子,快動手點火,邪物就在廟裏麵藏著呢,快點兒,哦,薛誌剛,你先出去,趕緊出去!”


    之所以讓薛誌剛出去,是因為我清楚,一般的邪物我和陳金是不會太畏懼的,陳金命格硬,陽剛氣十足,而我更不用說了,有仙氣護體,可薛誌剛就不行了,雖然這小子陽剛氣也夠十足的,身高體闊力氣也大,可畢竟是正常人,很容易被邪物侵害的。


    對於這一點,薛誌剛心裏跟明鏡似的,所以他立刻退了出去,並且提醒道:“你們倆小心點兒,趕緊點了火出來。”


    陳金也不猶豫,伸手抓住了神台上鋪著的那層厚布,然後從供桌上摸下來幾張黃紙,塞到厚布下麵,擦著了火柴點著了黃紙。黃紙容易點著,呼呼的火苗頃刻間便跳躍起來。陳金將厚布掀起一尺來高,似的火苗能夠得到更充足的空氣,燃燒的更加劇烈些,等厚布燃起來了,那就不用管了。


    火苗很快將厚布引燃,陳金鬆開了手,厚布燃起來之後,火勢更旺了。


    就在陳金剛剛轉身要往廟外走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從熊熊燃燒的火勢後麵,躥出來一個臉盆大小的黑影,直撲向陳金的後腰。


    當時我的心蹭的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兒裏,根本就來不及想著用腰帶去抽啊,再說就算是抽也來不及了,電光火石間,我伸手推向了陳金的後背將他推得一個趔趄趴到了廟內的牆壁上,差點兒摔倒。同時我攥著腰帶的右手握拳,狠狠的擺打向那個黑影。


    砰的一聲,我感覺我的手就像是打在了一塊兒鐵疙瘩上似的,劇烈的疼痛從手臂上直傳入腦門兒,頃刻間汗珠便流了下來。


    “操,你推老子幹啥?”陳金罵了一句,馬上便意識到肯定是出事兒了,不然的話我不會推他,於是趕緊的轉過身來。


    我已經扭過神來背對著陳金,怒目警惕的瞪視著神台下麵那團黑影。


    火勢雖然夠猛,但是火光卻並沒有將神台下麵貼著台子那一塊兒照亮,我無法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能看出來是個黑影,那黑影起伏著,動彈著,似乎在醞釀著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是要先下手為強了,右手上的疼痛還在加劇,我將腰帶交在左手上,掄起腰帶抽了過去,可惜的是,我不是左撇子,左手終究是不如右手靈活,掄出去的腰帶準頭不足,沒有抽打到那個東西,隻是擊打在了它的旁邊兒。不過那東西似乎對於腰帶很畏懼似的,身體一個哆嗦,迅即的向一邊兒躲去,它的速度快的讓我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已經彈跳了起來,迎麵撲向我的臉頰。


    我的右臂抬了起來,用手肘迎著它撞擊了過去。


    砰的一聲,聲音很脆,我的手肘處也感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奶奶的,真他娘的疼啊!


    那東西也被我的手肘撞到了兩米外的神台上,它好像很怕火,立刻又跳了下來,躲入到神台下麵陰暗的角落中。


    這次即便是再痛,我也絕對不能再讓這東西跳起來主動攻擊了。所以在它剛剛跳入到陰影裏的時候,我已經跨步上前,左手掄起腰帶抽了過去,同時在它躲避的時候,一腳踹了上去。


    準!絕對準確的踩住了那玩意兒,就像是踩著了一個石頭塊兒,而就在我踩到它的同時,我的腳脖子和腳上立刻就感到了有好幾把尖利的刀子劃過的似的疼痛,我忍不住痛呼出聲,但是我的腳並沒有抬起,奶奶的,就是把老子的腳給弄掉了,也不能讓它再跑出來,這玩意兒攻擊力很強悍的。


    心裏麵想著這些的時候,左手掄著腰帶抽打了上去,劈啪的兩聲,這次踩住了那玩意兒,它壓根兒沒辦法躲避,所以腰帶很準確的抽打在了它的身上,同時也抽打在了我的腳上,不過我的左手力道不算太大,腰帶抽打在腳上並不覺得特別的疼。


    問題是,他娘的那玩意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咬我呢還是撓我呢,我的腳上和腳脖子被它抓撓咬的疼啊,就像是好幾把刀子在不停的劃啊劃啊,我靠,那疼痛我都覺得肉肯定劃破了,已經撓到我的骨頭了。


    陳金其實早就衝到了我跟前兒,可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用腳踹吧,擔心踹到了我的腳,蹲下來用拳頭砸,也不是回事兒,他急得頭上冒火,大叫著:“銀樂,你先起開,讓我揍它狗日的!”


    而這個時候那玩意兒被我用腰帶抽的痛,在我的腳下奮力的掙紮著,我狠命的踩著它,它就撓我咬我,疼的我不住的噝噝的倒吸涼氣,可我不能鬆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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