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鬼山的來曆,陶冉也有自己的解釋:“湘西有黑巫白巫之說,鬼山之中有一片沼澤,據說以前是黑巫師用來練習邪術的地方,風刮過時產生的聲音可以擾人心智,讓人自動走進沼澤。”


    “不是和自殺沒什麽區別?”我倒抽了一口氣。


    “曾有不少人在那裏喪生,所以我準備了這個。”陶冉拿出兩對耳塞:“你剛才也弄了睡袋,晚上隻要找到山洞就好了。”


    我駕著車在濕滑的山道上小心行駛著,好多路段就是緊貼著崖壁,一個不留神就會滑入懸崖,車子下麵的防滑鏈從地麵掃過,發出的聲音令人煩躁,苗寨就在下麵了,陶冉不讓我停,繼續往前開,滑到一個下坡以後叫停,把車子停在一邊下車步行,天空此時下起了毛毛細雨,和著冷風,山裏的溫度本來就低,這樣一來,更是冷得人全身發抖,濕冷的感覺十分不好受。


    要是平時的話,看到鬆樹木在山間冒出頭一定覺得是美景,現在看到一抹抹綠色卻覺得有些諷刺,大冬天的跑到這裏來,遍目荒涼之中看到這些綠色,想到命懸一線的老九和蒙洛,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看到下麵那片凹陷下去的區域沒有?”站在高處往下看,群山中間有一片凹陷下去的地方,上麵卻是綠意蔥蔥,本已經是寒冬,絕大多數的樹木都是枯黃的顏色,那一片區域卻是生意盎然,“那一片的特征很明顯,是這樣的話,我們完全可以避開。”


    陶冉卻笑了:“真的嗎?”


    我掏出手機對準那片區域拍照,後悔沒有帶上望遠鏡,一旦確定四周的顯著植物,就能輕巧地避開,我是這麽想的,我們終於開始往下,那片綠色的旁邊有一座筆直的山鋒,有些像上次看到的鉛筆岩,隻是,這座山峰有些奇怪,它獨成一峰,四周沒有與它相連的山峰,而且遠遠地看過去,它的背麵好像沒有任何東西!


    n久以後,我才知道這在風水學中稱為孤峰煞,風吹頭,子孫愁,這種地方是不能葬人的,若是先人葬在此,必將得不到朋友的扶助,子女不孝順或遠走他方。


    我們開始往那個地方而去,不愧是沒有經過開發的區域,根本沒有路可言,我們提前戴上厚厚的勞用手套,徒手撥開一條路,腳下濕滑,我和陶冉不一會兒就摔倒在叢林裏,掙紮著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泥濘繼續往前走,雨並沒有下大,看到雨,我突然想到了血雨草的描述,血雨草,每逢下雨時,葉子會從綠色瞬間化為血紅,平時就與普通的草無異,識別的方法是聞味道,濃重的血腥味,血雨草為六葉,六片葉子為橢圓。現在有雨,就是最好的時機!


    “陶冉,現在有雨,仔細聞著味道吧。”我提醒道。


    陶冉點頭,我們在雨中扒開叢木,仔細看著裏麵的植物,有些藏在裏頭的草還是綠色的,不得不佩服這些小東西的生命力,冰天雪地的地方,它們仍在堅強生長,我的鼻子一下用力地抽動著,唯恐放過一絲血腥味。


    我們現在是沿著山坡下去,又要開道,又要尋找,還要聞味道,著實不容易,這是對感官的極大考驗,所以當那一股似有若無的腥氣傳來的時候,我有些狐疑了,真是腥味嗎?


    陶冉也聞到了,馬上激動起來,我們此時才下來不過半個小時而已,難道老天爺如此眷顧我們?我們合力扒開雜草和灌木,馬上找到了腥氣的來源,近了以後,卻還有一股惡臭,我被腳下的草絆了一下,兩條腿一軟,馬上跪在那裏,雙手撐在地上,感覺雙手按在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麵,這種觸感讓我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死人,這是死人!


    “媽的,真是觸黴頭。”我忍不住罵道:“下雨呢,要不要開這種玩笑!”


    陶冉的刑警本能被觸動了,她扒開叢木,看著裏頭的那具屍體:“身上有背包,附近散落著登山杖,看樣子是外來的背包客,不小心困在這裏的,致命傷是……”


    陶冉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我湊過去看,那具屍體雙手張開躺在山坡上,臉朝下,從後腦勺的頭發來看是個男人,半張臉露出來,可惜已經腐爛,經過雨水的衝刷,那些髒兮兮的東西倒是沒有了,屍體還算幹淨,陶冉摸了一把鼻子:“如果我們可以從鬼山脫身再報警,可以從失蹤人員裏對上dna。”


    可惜了,隻是一次偶然事件,我頹然道:“擦,還以為我們運氣好。”


    陶冉抬頭,細微的雨滴打在她的臉上,從雨裏這麽看她的臉,真美……突然想到符羽的話,我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肩膀:“走吧,先找個地方躲躲,馬上就要天黑了。”


    陶冉點頭,我們倆艱難地離開那裏,滑下山坡,踩著泥濘的道路走向不遠處的鬼山,因為知道有沼澤的存在,我們盡量走在邊緣處,小心翼翼地來到山岩邊,陶冉一抬頭,指著懸在頭頂的崖壁說道:“你看看,那裏有個山洞。”


    洞口不算小,不太規則的洞口,並沒有上山的路,要去到那裏,隻有徒手攀上去才行看不到其它的山洞,我交代道:“你留在這裏,我先上去看看,如果可以容身再叫你上去。”


    陶冉想開口說什麽,我斷然道:“我是個爺們,聽我的。”


    我跺跺腳,馬上就沿著石壁往上爬,借助著不平的岩壁,很快就到達了那個岩洞前,探背靠在岩壁上,掏出手電照進去,裏麵的空間足夠容納兩個人,隻是擠點,雨勢突然變大了,不再是剛才的毛毛雨,我立刻往下招招手,示意陶冉上來。


    陶冉的身手矯健,隻見她像一隻靈活的燕子,輕巧地在石壁上移動,我放心地鑽進山洞裏,扯去頭頂的蛛網,用腳踢著地上的塵土,略微收拾一下還能呆著,反正有睡袋嘛,在陶冉上來以前,我已經將那裏大略收拾了一番,因為無法生火,我索性將濕了的防寒服脫下來,睡袋掏出來,先躺到睡袋裏,陶冉進來的時候,我就是個長身怪人了,她沒忍住笑:“你現在的樣子真搞笑。”


    “冷死了,快進來。”我的嘴唇都在發抖。


    陶冉也脫下外麵濕透的衣服,躺進睡袋裏,空間窄小,我們並排躺下後就沒有多少空間了,陶冉扭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兩人相視無語,良久,陶冉才咳了一聲:“先暖和一下,我再解決一些小東西。”


    “好。”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知不覺中,曖昧的氣息就在這個空間裏流動:“那個,中間有很多綠色的地方就是沼澤嗎?”


    “大概吧。”陶冉的眼睛微微閉上,折騰了這麽久,她也累了。


    陶冉終於睡著了,我卻清醒得很,血雨草,虎舌葉,這裏的綠色明顯比其它地方多,要找到這兩種東西如同海底撈針,要怎麽破?老九和蒙洛不能等了,突然,一隻蜘蛛從睡袋裏鑽出來,急衝衝地爬到我的睡袋上,就在我的眼睛前方,與我直視著,這個小東西我認識,它有名字,叫小蛛。


    這隻蜘蛛不是簡單培育出來的,它是從青棺裏爬出來的,是陶冉先祖留下來的蠱蟲,有千年的壽命了,它就在我麵前,柔嫩的觸角抖動著,就像在和我對話一般,真是奇怪的感覺,我輕聲說道:“小東西,你想說什麽?”


    小蛛往前爬了幾步,我拉開睡袋的拉鏈,空出一隻手去抓它,陶冉突然睜開眼睛:“不要動它。”


    我去,真是見了鬼了,這個女人的第六感嚇人,我馬上老實地縮回手:“是你的小蜘蛛先來調戲我的。”


    “回來。”陶冉一聲令下,小蛛卻置之不理,依然蹲在我這裏,陶冉有些意外,從睡袋裏鑽出來,猛地坐起來:“小蛛,你怎麽了?”


    小蛛終於乖乖地回去了,這個插曲讓剛才的曖昧蕩然無存,陶冉重新穿上衣服,不管外麵還是濕的,從背包裏取出幹糧開始吃:“希望明天雨停。”


    此時,外麵的雨勢磅礴,洞口就像水簾洞,雨停固然是好,隻是要找血雨草的話,反而不利了,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糾結……


    第136章 蠱尋,正中央


    吃完了,她灑了一些粉末在睡袋的四周,這東西可以讓一些毒蟲遠離我們,接下來我們完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都沒有怎麽說話,山間的夜晚很難熬,尤其唯一的光線來自於手電,昏暗的山洞,外麵陰沉沉的天,像一隻怪獸要吞噬我們,我一歪頭,見陶冉睜著眼睛,“說點什麽吧,隻要有點聲音就好。”


    “說什麽呢,說說明天能不能找到血雨草和虎舌葉?”陶冉說道:“有希望的東西也要用力去拚才可以,不走到那一步,誰敢說一定能找到,還是談談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我的心情馬上就不好了,無法想象自己站在老九和蒙頭墓碑前的情景,我立刻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陶冉的聲音:“她怎麽樣了?”


    “誰?”我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花姬,她怎麽樣了?”


    “懷著我的孩子在沙漠等我。”想到她,我的嘴角就浮起一絲笑容:“了結了手上的事情,我會去沙漠找她。”


    陶冉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我立刻說道:“不要說什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話了,在沙漠裏看到沙子構成的美人圖,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看到和美人圖一樣的花姬,我就知道那是我的真命天女了,她以前做過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徹底接納她,以後一家三口過正常的日子。”


    隻要想想那個場景,就覺得開心不已。


    陶冉閉上眼睛:“你的運氣不錯,先恭喜你了。”


    氣氛再次降到冰點,好不容易睡覺了,陷入夢鄉以前,我居然覺得是一種解脫,心裏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到了第二天早上,外麵透亮的光照進來,我從睡袋裏解脫出來,發現衣服蓋在一塊石頭上,已經幹透了,陶冉則不知去向,睡袋也消失了,我心裏一驚,伸出頭看下去,陶冉已經在底下開始尋找了……


    時間,我馬上精神一振,迅速收拾下去和陶冉一起尋找,凡是有綠色的地方都不放過,可惜的是,今天如陶冉的願,雨停了。


    陶冉突然站起來:“這樣找不是辦法。”


    她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手落下去的一刻,小蛛也落到地上,那滴血正好落在小蛛身上,我有些不解:“這是做什麽?”


    “血雨草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憑著這個味道,讓小蛛替我們去找。”陶冉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小蛛是千年蠱蟲,姑且試一試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盜墓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流年並收藏我的盜墓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