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奇怪了,他倆咋也跑北都開房來了?是啊,他們上次被周副區長抓到了,到最後咋收的場?


    還不等我想明白,隻見那領頭的警察朝另外一個警察使了個眼色,那警察從兜裏掏出一小包白色的東西塞進了李潤曄的被裏。隨即伸手一掏又拿了出來,大聲對那領頭的說道:“隊長!找到了!是冰毒!這小子藏毒!”


    “啊!冰毒!?”那隊長故作驚訝,冷笑道:“他媽的!可讓我們抓住了你這毒販子!”


    屋裏發生的一切我和範胖子在門口看得真真的,這他媽不是故意栽贓嗎!?果不其然,那李潤曄趴在床上也是不服,怒罵道:“是不是姓周的叫你們來的!你們他們的敢冤枉老子!”


    那隊長腿抬得老高,朝李潤曄的腦袋“哐哐”就是兩腳。娟子哭得撕心裂肺,也被警察搧了四五個嘴巴。


    要說範胖子實在是惹事的能手,看到這裏他是實在忍不住了,站在門外嚷道:“我說你們當警察的可真有意思啊,我明明看見那包白色的東西是你們從兜裏掏出來的,咋就能冤枉人家呢!?”


    “你他媽說什麽!?”那隊長猛一轉頭橫眉立目,有兩個警察聽聲音就朝門外衝來。


    與此同時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一陣冷風,我打個激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見客房的房頂上一條詭異的黑影猛然落下,立在警察隊長身後。


    第六章 鬧鬼


    “鬼!”我一聲大叫伸手朝那隊長身後一指。


    “啊!”我這一嗓子把那隊長可也嚇得不輕,他忙回身觀看,卻哪有半個鬼影?“你他媽的……”他張嘴就罵,還沒等轉過身來,平地裏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男人,身上汙血斑斑臉朝牆背對我們在牆角淩空高懸。


    “我的媽啊!”屋裏那幾個警察嚇得拔腿就往外跑,哪成想一陣陰風就像一個巨大的吸塵器,把我和範胖子還有那兩個剛剛跑出房門警察像塵土一樣吸進屋內。屋裏的電燈“滋拉”一閃而滅,眼前一片漆黑。耳聽得“咣當”一聲,房門自己關上了。


    屋內哭爹叫娘亂成一片。我被吸進來的時候右腿磕在了椅子上,重心不穩摔坐在地。此刻我摸索著站起身來,後背靠牆靜觀其變。


    猛的“啪嚓”一聲響,窗戶崩裂,碎玻璃“稀裏嘩啦”散落一地。借著月光隱約間有個人型就好像被兩個人架起來一樣,淩空而起被大頭朝下從窗戶丟了下去。窗外傳來一聲淒厲的哀嚎瘮人心魄。


    電燈“滋拉”一響又亮了起來。我朝左右一看,六個警察臉色慘白癱坐在地,李潤曄、娟子、範胖子一個也不少,那剛才掉下樓去的是誰?


    還不等我想明白,平地裏又閃出一個黑影以同樣的姿勢被扔下樓去!又一個!又一個!又有一個被扔下去了!轉瞬之間窗前鬼影重重慘叫聲不絕於耳!黑影一個個的從窗戶被扔下樓去,到最後窗外竟然密密麻麻布滿了下墜的鬼影!


    “我草他媽啊!!”警察隊長崩潰了。他帶著哭腔也不管旁人,在地上一躍而起直奔房門要跑。


    燈又滅了,從房頂直上直下降下來一個男人,赤條條憑空懸在隊長麵前。“冤啊……我冤啊……”這能讓人起滿身雞皮疙瘩的聲音從那男人嘴裏發出,警察隊長五官移位兩腿戰抖,聲嘶力竭的喊道:“什麽東西!你是什麽東西!你別找我!你離我遠點!”他再也沒有了奪門而走的勇氣,哆哆嗦嗦向後退了兩步。


    那男鬼飄飄蕩蕩緊追他不放,隊長三退兩退已經退到窗前。男鬼猛然間又是像被兩個人架起來一樣,身子一悠,順著窗戶掉了下去。大隊長雙眼一翻口吐白沫摔倒在地。


    眼前一閃,那赤條條的男鬼又飄在半空。剩下的警察一個真暈的、一個裝暈的,還有幾個嚇得遍體篩糠不知所措。李潤曄和抱著娟子,渾身發抖蜷在牆角。


    其實我和範胖子早就看明白了,這男鬼就是跳樓摔死的劉所長。他一次一次的重演跳樓的那一幕,好像是想讓我們知道他死的有多冤。看這架勢難不成他不是自己跳樓的?是被人扔下去的?誰扔的呢?被雙規期間跳樓,難道是紀委的人把他扔下去的?


    那鬼猛的湊近一個警察“我冤啊……”,警察嚇得“啊”了一聲緊閉雙眼不敢看他。屋內鬼氣大盛,那鬼一聲哀嚎,麵前的警察騰空而起“咚”一聲撞在房頂上,又重重的摔了下來。


    忽然間李潤曄抱起娟子猛的朝房門就衝,那鬼魂叫聲淒厲,化一道黑煙從李潤曄頭頂泥丸宮鑽了進去。李潤曄雙手一鬆,娟子“噗通”摔在地上。隻見他雙眼發紅,麵目漸漸猙獰。


    我和範胖子一直沒動手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是這劉所長的鬼魂主要是衝著警察去的,這幾個警察栽贓嫁禍要害李潤曄,不用說,那準是拿了周副區長的錢了。我們憑什麽幫他們?再有就是當初這劉所長的確死的蹊蹺,好好的為啥去舉報這麽多官?既然舉報了,雙規期間為什麽還要跳樓?我也是想看看他的鬼魂到底想說些什麽。


    可他現在附了李潤曄的身,李潤曄是個好人,我們還多多少少有些交情,這就不能再看著了。我單手結印口中念咒,伸手朝他身上就點。範胖子大吼一聲,手持一道靈符夾擊而至。


    哪成想那被鬼附身的李潤曄身法更快,壓根也不跟我倆糾纏。還不等我們到得近前,他整個身子撞碎房門奪路而逃。我兩顆咒棗出手不中,李潤曄身形一閃已經跑下樓梯。


    這可真是一招棋走錯滿盤盡是空,我和範胖子剛進屋的時候沒抓他,鬧到現在還叫他拐走了李潤曄的身體。我一咬牙,和範胖子隨後追了下去。


    他跑的實在太快,我倆緊趕慢趕在整個樓梯裏愣是隻聽見腳步聲,壓根沒看見人影。我一口氣衝出後樓大廳就到了兩樓中間的空場。眼見這李潤曄雙臂不擺,垂在身子兩側一動不動,兩腿邁得腳步不大卻甚是敏捷。他在門口台階上一躥,蹦起足有三四米高,眼看著就要登上院中一棵大樹。


    我不由分說右手一甩,兩顆咒棗呼嘯而出。這回還真算不錯,“啪啪”兩聲,咒棗擊中李潤曄的後背,李潤曄“啊”了一聲從高處掉了下來,摔倒在地。範胖子在我身後趕到,腳踏丁綱掐訣念咒,做起了北帝普天罩法,還不等李潤曄起身,冥冥中天羅地網四起,將他困於當中。


    隻見李潤曄伏在地上牙咬得“嘎嘣嘎嘣”直響,氣喘如牛。範胖子搶上幾步舉起一張符咒就要鎮壓,我忙擺手止住。


    “幹什麽?”範胖子奇道:“這就東西還留著他?”


    “我想問問清楚。”對範胖子說罷我轉頭對地上的李潤曄道:“劉所長,你既然跳樓身亡,為什麽還要在王老板酒店鬧事?王老板是老實人,他總是沒惹你吧?”


    “我冤!我冤!”李潤曄咬牙切齒在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道:“火!火!自焚!自焚的釘子戶害我!他附我的身去舉報!我冤!冤!”


    這回我算聽明白了,鬧了半天是那上訪女他爸附了身劉所長的身,再用劉所長的身體去舉報別的官貪汙。哈哈,這報仇的方法可實在是妙得很。想罷我對劉所長的鬼魂道:“人家的房子本不在你管轄地,想當初你為了給薛局長溜須拍馬,帶人去拆人家的房子,人家自焚了難道不是你造的孽?冤?你有啥可冤的?我看你這是不冤!”


    “冤!冤!”李潤曄兩眼放出紅光,身子挺了挺還是衝不破北帝普天罩,口中惡狠狠的說道:“紀委!紀委的人!紀委的人把我扔下樓!!我不是自殺!我不是自殺!”


    他這聲音雖是不大,但異常淒涼。我不由得朝左右看看,好在這都是後半夜了,空地上沒有行走的住客。“啊?”我奇道:“紀委的人把你扔下樓的!?這是咋回事?”


    “跟他哪來那麽多廢話!”範胖子怒道:“我打他個魂飛魄散一了百了!”


    “別急!”我忙道:“你讓他說明白。”


    “紀委!”那鬼魂斷斷續續道:“我……我舉報了紀委書記!還……還舉報了……”


    他說的雖然不清楚,但是我前前後後在腦袋裏一捋順就明白了。這是上訪女他爸附身帶著劉所長去舉報,這一通胡亂舉報就牽連了不少人,連紀委書記都沒跑掉。也是,這年頭哪個官幹淨?紀委書記多啥?


    這也難怪人家誰都沒抓,就先把劉所長雙規了。他舉報人家書記,落到人家手還有個好?人家自然而然就是殺人滅口,把他從北都酒店扔出來了。雙規期間出人命,這是相當敏感的大事件。出於維穩需求,誰還能徹查到底?一句自殺就結案了。幹掉了劉所長,那些被舉報的貪官就都安全了。


    “嗯。”我點點頭道:“這麽說來你死得還真有點兒冤。你冤你找紀委的人報仇去啊!你在北都攪合什麽?”


    “我!我!”鬼魂咬牙道:“我要找警察兄弟替我伸冤!伸冤!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哈哈!”我打了個哈哈道:“你這強拆所長、維穩先鋒現在也成了上訪的了?還要找警察給你報仇!?聽我一句,做夢吧你!你自己就是警察,你那些兄弟都是什麽東西你心裏不清楚?給你報仇??”


    “冤!報仇!……”那鬼魂掙紮了幾下,嘴裏不停重複這幾個字。


    “你活著的時候敲詐了我們五萬塊錢。”我看著李潤曄道:“按理說今天落在我們手裏你也沒個好了。但是我這人心寬不記仇,我跟你這雁過拔毛談筆買賣你看怎麽樣?”


    “啊?”範胖子捅了我一下道:“你也學海叔和鬼談買賣?和他有啥可談的?讓他還咱五萬塊錢?他都成鬼了,上哪兒弄錢去?”


    我微微一笑,不理範胖子,繼續對劉所長說道:“這買賣你沒本錢,全是你的好處,符合你雁過拔毛的風格。北都大酒店是王老板開的,王老板是好人,經常照顧我們不說,給你那五萬塊也是人家出的。你在北都找人替你伸冤這事我就告訴你,準沒戲了。聽我一句,你隻要答應不在北都繼續鬧事,我們就放了你。冤有頭債有主,誰把你扔下樓的你就找誰報仇去!你答應不答應!?”


    第七章 旅程


    “放了他!?”範胖子一臉不高興道:“你咋想的?就這個玩意活著的時候不是好東西,死了更他媽操蛋!還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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