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她現在見了我就打,我那釋靈咒還沒念完,就被她打斷了啊!”


    其實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心裏已經有了對策。


    我讓王永順在這裏等著。走出門去,門一關,二話不說就摟著蕭璐琪的脖子一個法式熱吻。她似乎已經成了條件反射似的,開始吸氣,接著又是一股熱力傳過去。事畢,她兩眼一閉,軟倒下去,我把她抱進冰櫃裏。接著,我摸起旁邊桌上的手機和一個寬邊的透明膠帶,揭開一段膠帶之後,打開手機視頻拍攝模式,然後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把蕭璐琪身上的病號服解開,露出肚兜,拿著膠帶往上麵一貼,然後放到廚房的櫃麵上,拿起奶粉袋,倒出一些奶粉在膠帶旁邊。用力一吹,奶粉飛起,粘在了膠帶上。


    很快地做完了這些,我把膠帶塞進口袋,朝著臥室喊了一聲出來吧。


    王永順走出來,見到她已經回到冰櫃,小聲對我說:“看來你真的是比我強多了,而且不肯在我麵前露真本事。得,我這回遇上高人,認栽了。”我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先讓他去衛生間洗把臉、漱漱口。


    他也算是守諾,在臥室裏找了麵鏡子,照著蕭璐琪身上的肚兜,嘰哩哇啦一頓聽不清是什麽的咒語念完,那肚兜上的金字一閃,又一黯。王永順點點頭說可以了,我便把肚兜從蕭璐琪身上解下來,遞給王永順。


    王永順連忙把肚兜接過來折好放在口袋裏,畢恭畢敬,果然是祖傳的寶貝,下半輩子的性福生活就靠它了……隻是,他的需求,注定也要在一具冰冷的屍體上傾瀉。看著他這一副純屌絲氣質,我不禁歎息。


    人以群分。屌絲之間是容易互相理解的。原始的需要,誰都會有,也都需要釋放。這是一股巨大的能量。弗洛伊德老爺爺說,性欲是推動人類進步的原動力。這句話無論是放在繁衍後代生生不息的角度上,還是放在當下年輕人為了結婚不惜花掉父母積蓄的所有血本去買房、直接支持了gdp提升的角度上,都有些道理。


    不過,我與王永順絕不是同一類人。他是純粹的欲望,而我……我能說我這是真愛麽?


    我讓王永順舉著肚兜,對著手機攝像頭錄了一段視頻,把事情的情況簡要說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剛剛捯飭好的那條膠帶,在他麵前晃了晃,說我已經留了肚兜上有你指紋的證據,如果你要是告發我,我非得拉你給我墊背不可。


    那膠帶上沾著的奶粉,勾勒出王永順指紋模樣。


    王永順收拾好肚兜,抬起頭道:“幸好你沒把這肚兜硬扯下來,不然我就完了。”


    我說如果扯下來,你就找不到我了。沒扯,給我自己留了個麻煩。


    王永順搖搖頭,道:“如果硬扯,不光是肚兜毀掉,連她也會命魂消散,徹底死亡。”


    我一聽這話裏別有玄機,忙問是怎麽回事。王永順告訴我,蕭璐琪體質特殊,雖然臨死之時,天魂、地魂都已離體,但是命魂未散。所以才這麽容易被肚兜控製。如果命魂也沒了,想要讓她動起來,起碼得放進極陰養屍地,煉化七七四十九天。


    那……如果命魂未散,是否能救活她?


    王永順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是據他所知,有一種法術可能能行,就是招魂術。但是,這已經超出了他這個煉屍人的知識範疇。


    他和我互相留了電話,說都是煉屍人,不打不相識,以後可以聯係。我笑笑,說以後保不準還得麻煩你。


    聽到這話,王永順楞了一下,突然一臉奸相地笑了起來。這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大概以為,我這話的意思是以後還要再找他要屍體。本來嘛,我在他眼裏,多半就是一個比他道行還深、還會操縱和玩弄屍體並以此為終極快樂刺激的超級變態煉屍人。我看他那雙賊眉鼠目的眼睛眨了眨,好麽,如果我真要再找他要屍體,肯定是得收費,而且價格多半還不菲。


    送王永順下樓之後,我從錢包裏拿了500塊給他。其實很肉疼,這是我半個月的飯錢。但是看他現在這副樣子,能拿點錢把他打發掉也就算了。


    看著他上了車,一路走遠。我也轉了個圈,到附近的寵物店裏買了些偉嘉的貓糧和金槍魚妙鮮包,還有貓砂。當然,這種妙鮮包雖然貓非常愛吃,但最好少給它吃,因為裏麵有誘貓劑,吃多了會腎結石。但是對於剛到一個新環境還很害怕的小貓來說,讓它快速進食,無疑是你和它破冰的最好方法。


    回到家裏,我先喂了小黑貓。找了個鞋盒子,把蓋子剪掉,把貓砂倒進去,擺在廁所裏。然後走過去看著冰櫃裏的蕭璐琪,想著剛剛王永順的話。


    也許,真的有個什麽招魂的法子,能把她救活麽?


    第二卷 逆襲


    第一章 下棋的老神仙


    一想到蕭璐琪可能有救,我這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竟然也信了這些鬼唬神談。但是,對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要去哪裏才能問到呢?


    上海寺廟比較多,比較著名的有靜安寺、龍華寺、玉佛寺等等。聽說有些大寺廟招和尚,要求碩士學曆,月薪15000,做法事收的好處費不計算在內,而且下班之後寺廟不幹涉私生活(也就是可以結婚生子)。更讓人豔羨的是,大寺廟的主持是享受副廳級待遇的。但是,收銀子生孩子的和尚,到底肚子裏有多少幹貨,真的很難說。


    當然,真正得道的高僧,是很厲害的。這裏和大家講一個故事吧。(也許很多人知道,但是總有人不知道的,還是簡要地講一講)。上海90年代中期開始高架路橋建設,當時一橫一縱兩條幹線高架路,橫的是延安路高架,縱的是南北路高架。很多人都知道,支撐在這兩條高架交匯之處的,是一根非常搶眼的銀質金紋龍柱。


    為什麽要弄這個龍柱?原來,修高架路必然要打樁,但是當初打樁打到了這根龍柱所在的位置時,卻發生了一件怪事:上海屬於衝積平原,地下基本沒有堅硬的岩石,然而在這個地方,用盡了金剛鑽頭和各種方法也無法打進去。無奈,請了龍華寺的一位高僧出山。起初這位高僧並不想多言,領導對他反複說明修建高架之後給人們帶來的方便,他才說此處之下有龍脈,隻有在合適的時間作一場法術,才能把樁打進去。並且,事後要以金銀龍柱鎮之,否則龍身一動,高架立毀。他還告訴施工負責人,因為這番話泄露天機,他壽不久矣。說這些話,是為了芸芸蒼生之幸福。後來,依他所言,選了時辰,做了法事。再去打樁的時候,發現原本金剛石也鑽不透的地,此刻竟然像豆腐一樣軟。然而,這位高僧因為泄露天機,沒過多久就圓寂了。大家對他十分信服,照他的話修了這樣一條龍柱,延續至今,仍然屹立。


    這件事情,絕大多數在上海生活超過5年的人可能都知道。當然,官方對此進行過辟謠。但是明眼人都清楚:上海如今這麽多高架,相互交叉的地方、支撐的柱子何止千萬,都是水泥混凝土澆築,隻有這一處是龍柱,如何解釋?


    但是高僧已經圓寂,現在路邊的野和尚連《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這等入門經文都不會解釋和背誦,我又怎麽會去相信?


    突然,我想起一個事情。


    我前些天曾聽一個同學講起:最近網上很多人都在說,上海楊浦區五角場附近的中環路高架下麵,到了晚上八點鍾,經常會出現一對下圍棋的老人,無論刮風下雨,電閃雷鳴,都會定時地出現在那裏。下雨的時候甚至穿著雨衣在那裏下棋。而且很多開車路過的人,都會產生一種奇怪的幻覺:這兩個老人就像是有神行術、分身術似的:你在橋頭的時候,他們在正右方;等開過一公裏過了橋,他們還是在你正右方。甚至有人見過他們一次,接著前行n公裏,竟然會在另一個地方又見到他們。這兩位老人的腿腳,沒有這麽快吧?何況還搬著個桌子?


    直覺告訴我,這兩位老人,是高人。而且很有可能不難找。


    今晚,我就要去一探究竟。


    看著小黑貓猛吃金槍魚妙鮮包狼吞虎咽的樣子,我心裏不禁有一絲欣慰和滿足。雖然我確實是個窮屌絲,但是它比我更可憐。如果沒有被我救出來,可能很快就死在那個陰暗的停屍間裏。我喜歡這樣的感覺——有一個鮮活的生命依賴著你,這讓我感覺到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蕭璐琪也是一樣。我不但要保護她,還要複活她。就像是對小黑貓一樣——既然把她和它帶了回來,我就必須要對她們負責到底。


    下午還發生了一件讓我蛋疼的事情——鄰居說我的房間裏早上有人在吵架、還敲得地板嘭嘭作響,向居委會的阿姨說了情況。居委會阿姨盡職盡責,上門來訪,進門就是一句上海話:“吾聽擰剛,儂今造屋裏相聲音老度額,儂來改組薩啊?”(翻譯成普通話是:我聽別人說,你今天早上房子裏聲音很大啊,你在搞什麽啊?)


    在上海待了10年,我聽得懂一些上海話。聽她這麽說,我隻能把那些怪叫怪響推在小黑貓身上,告訴阿姨這小貓剛來我家,東躲西藏,害我搬桌子挪床,生氣時自然少不了喝罵一番。當然,我還為那個冰櫃好是廢了一番唇舌,說是朋友開小賣部虧了,把這個冰箱暫時放在我這裏。


    阿姨看了看那個冰櫃,沒掀開也沒多問。隻讓我注意點,最近不少人都對我有意見,還有人專門問過我的情況。


    我心中一緊,忙問是誰。


    阿姨說她不認識,是個年紀不太大,30來歲的男人。


    王永順?


    這時電話響了。我一看是李海波。


    阿姨見我有電話,用上海話說:“麽事體額起了哦(沒什麽事我走了哦)。”我忙不迭點頭,送了阿姨,接起電話。


    “怎麽樣,還沒死吧?”我和李海波打電話,從來都是這句開場白。


    “命硬,死不了。嘿嘿,今天晚上幹嘛?要不然我請你吃個飯?”


    “算了,我懶得去。”我晚上要去找那兩個神秘老人,所以馬上推脫道。


    “給我個感謝你的機會嘛,還有個好東西給你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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