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朱峻軒插手於柏勝和另一個黑衣人之戰時,也未見他有多麽厲害。現在這個黑衣人,顯然和之前那些家夥不在一個層次上,沒想到朱峻軒竟然能與他相持許久;聽聲音,似乎也未露敗象。一方麵大概是朱峻軒與於柏勝相鬥時未盡全力,另一方麵多半是因為朱峻軒對黑暗環境更為適應。而那個黑衣人,剛才打翻於柏勝,是因為我用手電為於柏勝照明,於柏勝倒地之後,手持光源的我就遭了殃。而黃頂鵬,則是倒黴在槍口火光和手電光正好掠過之上。


    這般想著,我強忍著全身的疼痛,爬起來摸起手電關掉,整個房間裏再無光亮。果然,朱峻軒漸漸占了上風,幾聲悶哼響起,那黑衣人退後幾步,叫道:“你究竟是何人?”朱峻軒突然收手,愣了兩秒鍾,道:“你是……你是老海?”


    “朱大手,果真是你!”


    接下來就是一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場景,但是黑燈瞎火啥也看不見,隻能聽到他們倆抱著認親的聲音。


    “老海,這麽多年,你還是這副熊樣!”


    “朱大手,你可不如從前了,要不是你小子認得準破綻,老子哪會輸給你?”


    “老哥,你就別嘲笑我了!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我聽得左旗使說,你回來了,當然要來找你敘敘舊,沒想到你小子一見我就拳腳相向。這是你第一次打著我吧?哈哈!這麽多年,你小子跑哪去了?”


    “老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哪也沒去,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躲著呢!”


    “李飛娜呢?”那黑衣人突然問道。


    我一聽這話,還兀自一愣。這黑衣人如果是朱峻軒的故交,按理說不應該知道朱峻軒在與世隔絕的時候生了女兒才對。難道,他知道李飛娜被關在哪?不對。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個黑衣人說的李飛娜,不是朱峻軒的女兒,而是他的妻子!


    “唉……老哥,往事不要再提了!”朱峻軒一聽到這名字,便滿腹傷感,突然又道,“老哥,你知不知道我女兒在哪?”


    “你女兒?我都不知道你有了女兒。你女兒怎麽了?”


    “被右旗使派人帶到不知道哪兒去了。他見我逃了這麽多年,怕我不歸隊,用我女兒要挾我!”


    “什麽?”那黑衣人道,“他們把你女兒帶走了?你女兒叫什麽?”


    “她……她和她娘一個名字。”


    “不對啊,大手,你當年可是最忠心耿耿的一個,他怎麽會懷疑你?”


    “唉,老哥,一言難盡。你不知道我女兒在哪?”


    “不知道,”那黑衣人道,“對了,海醬在哪?他今天不是在這裏輪值麽?”


    我一聽這話,心裏猛地抖個不停。


    這個朱峻軒嘴裏的“老海”、“老哥”,肯定就是之前被我和曹文雯幹掉的那個海醬的父親!


    操,千不該萬不該,居然和這等厲害人物,結下了殺子之仇!


    第十一章 反目成仇


    朱峻軒也未料到這老海有此一問。不過他也是老練,不露聲色地道:“我今天都在下麵呆著。聽說海醬要來這邊,我現在還沒見到他。老海,我在你家避難的時候,海醬還是個不會走的娃娃,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娃娃們都大了,我們都老了。”


    老海沉默了一兩秒,道:“嗯。大手,你剛剛拖上來的這個女的,是怎麽回事?”


    “哦,剛剛她闖到了下麵,被我拖了下去。後來審問一番沒問出什麽,打暈了正準備丟到外麵去。”


    老海冷哼一聲,道:“丟外麵多麻煩!之前那倆事兒還不夠煩的?直接丟殉身池裏就行了!”


    朱峻軒略微有些為難,道:“不過是個小女孩,沒有這個必要吧!”


    老海沒有回答,又道:“這邊三個家夥,是什麽人?”


    朱峻軒道:“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幾個小夥子。”


    “你怎麽知道?”


    “我曾經在附近見過他們幾次。”


    “哦,是嗎?住在附近還帶著槍?”


    “可能是之前出了事,好奇來探險吧。”


    老海“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這幾個人也丟到外麵去吧。”說著,向我走來,撿起手電打了開來,直直地照著我,就像是審訊逼供時的那盞台燈一樣,道:“小子,你是這附近的人麽?”說罷,將手在我胸口靠下的部位一按,鬱結在喉頭的一股氣息這才釋放出來。


    我拚命點頭,雖然牽扯著全身經絡疼。此刻他沒有像之前那樣高速移動,我才有機會看清他。很快,我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老海的手臂上。他和他那個組織的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隻有在背後才有三環嵌套的標誌,而他的手臂上也有一個,就像是軍人的臂章一樣。我眼見於此,心裏不禁一動。


    老海見我點頭如此勤快,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這附近的公交車是幾路車?”


    我沒想到是這種問題,微一愣神,心說這荒郊野嶺的哪有公交車,就算有,我也猜不到是幾路車,還不如賭一把,便道:“這附近哪裏有公交車,大叔你開什麽玩笑。”


    老海突然麵露凶光,道:“誰說這裏沒有?徐奉2路不是經過這裏?”回頭向朱峻軒道:“大手,枉我這麽信任你,你居然騙我?”


    我大叫道:“朱大叔!他就是抓你和飛娜的人!”


    老海一聽這話,立刻抬起手臂,決意要了我的命。而朱峻軒那邊,大概是因為在這附近待過了幾天,也知道我剛剛的瞎猜亂蒙並不正確。早已在暗自準備,以防老海突然出手。此刻聽我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往前撲,幸好趕得及,一個前滾翻,伸手將老海手掌接住。


    老海橫眉怒目地盯著朱峻軒道:“朱大手!你怎麽能聽信一個外人的話?我和你多少熟悉,如果我去找你,你還不就一眼認出我來?”雖然他這麽說著,但是和朱峻軒兩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端著架勢,互相提防,毫不懈怠。


    我拚盡全力地說道:“剛才你手上的繭,與別人不同,有三道縱痕,從顏色和厚度以及磨皮的程度來看,並不是很早之前留下,而是近些年才磨成的。朱大叔和他女兒從住的地方被劫持走以後,我去那個房子裏看過。發現劫持他們的凶手用的是三棱軍刺,與你手上繭子的形狀相符。剛才我聽你們打鬥,各自對對方的拳腳套路都很熟悉。我就納悶,如果朱大叔是個在你們組織裏很厲害的角色,你們沒可能派一個新手去抓他。而剛才那些人都不用槍,為什麽抓他的人要用槍和新練的三棱軍刀?就是為了不讓朱大叔從拳腳套路上看出他到底是誰!”


    朱峻軒死死地盯著老海,一言不發。


    我繼續道:“你知道朱大叔在全黑環境裏要勝你一籌,所以你才搶先一步過來拿起手電,表麵上是照著我,想要逼供,其實是防了一手!”


    老海冷哼一聲,道:“臭小子,你別在這裏信口雌黃。我和朱大手這麽多年的患難交情,難道還會被你這幾句挑撥離間給毀了不成?”


    我艱難地抬了抬手,指著老海的臂膀,道:“你和其他人都不同,你的手臂上有一個三個圓圈嵌套著的標誌,而其他人隻在背上才有。關於那天挾持你和飛娜的情形,如果我判斷得不錯,當時凶手是在你洗澡時,裝成了什麽人敲門進屋,用三棱軍刀製服你不成,就掏出手槍開了一槍。然後脅迫著你,把你綁在椅子上。飛娜在房門裏看到了這一切,雖然凶手蒙著臉,但是她仍然看到了凶手身上的一個特征,並且留下了線索。”


    朱峻軒顯然越來越疑心,畢竟老海武功比他高明些。他不敢輕易說話,怕分了神而被偷襲。反倒是老海問道:“什麽線索?”


    我心裏暗笑,這句話豈非表明了他有些嫌疑?不過我仍然忍著全身疼痛,道:“朱大叔,你也知道飛娜喜歡玩一個叫掃雷的電腦遊戲。她就是用這個遊戲留下了一個三環嵌套的標誌作為線索。但是我發現,那把你被綁過的椅子,是椅背朝著飛娜房間的。按理說,凶手是拿著手槍脅迫你,所以他一定正麵對著飛娜的房門。飛娜隻能看到凶手的正麵,最多加上一點側麵,如果凶手隻在後背上有這個三環嵌套標誌,她又怎麽會留下那樣的線索?”


    朱峻軒冷冷地望著老海,兩隻拳頭在握緊。他被脅迫著重新加入這個組織之後,必定沒有再見過老海,當然也沒有想到他手臂上的蹊蹺。這時,他終於開口道:“老海,我們這麽多年的難兄難弟,隻求你告訴我,飛娜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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