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峻軒一拍腦門,道:“哎呀,剛才太匆忙,忘了看!”


    他也是明白人。放在最上麵的一本地圖冊,很可能就是剛被動過的那一本。


    我拿過三本可疑的地圖冊反複比較,指著其中一本道:“應該是這一本。我進入房間時,那個家夥正拿著瓶子裏的汽油往這些地圖冊上倒。隻有這本的封麵上沾滿了汽油,其他兩本都是側麵沾到,封麵上卻並不多。”


    這一本地圖冊裏缺的那一頁,是第五十七頁。我找出另一本地圖冊,翻到第五十七頁,發現這一頁竟是龍華寺周邊地圖。


    龍華寺?這附近有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麽?


    我拿出手電,在五十八頁上仔細照著,卻沒有發現任何筆跡留痕。於是問朱峻軒道:“組織每次發任務,都是用筆在地圖上標記出來麽?”


    “是的。”朱峻軒也拿過那本地圖冊,仔細照著找,同樣一無所獲。


    於柏勝道:“是不是在反麵?”


    “有道理。”我翻看著五十七的反麵,這一麵上印的,卻是離龍華寺不遠的小木橋路、楓林路附近的地圖。於是用手電照著五十六頁的反麵,果然,有一個淡淡的圓圈形的筆跡留痕。我把另一本地圖冊上的五十七頁撕下來,仔細地比照著撕下的斷口,接在可疑的那本地圖冊裏,在五十六頁上的痕跡的反麵用筆用力地畫了一個圈,反過來看第五十七的時候,卻發現這個痕跡對應的是一條叫清真路的地方。


    時間越來越近,李飛娜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們一路狂飆,從黃埔區奔到了徐匯區,找到了這個清真路。


    這條路是一條自東向西的單行道。我驚訝地發現,這條路的最大特色,就是路的兩邊布滿了“馬殺雞”的按摩推油店,一個接一個,整條路都是這種店麵。


    這些店麵裝修得極其曖昧,招徠顧客的標語一看就知道,這店裏大有花頭。一般來說,這種店就是男人進去以後挑個小妹,洗個澡,做個推油,打個飛機,然後就可以輕輕鬆鬆出門。


    難道,達度拉組織的眾多據點之一,竟然在這種按摩推油店裏?如果真是這樣,達度拉組織還真是會選地方關押李飛娜。因為,這種推油按摩店裏總有些“不聽話”的姑娘,惹惱了客人,一被舉報,就會被店長施以“處罰”。如果你看到一個姑娘被綁手綁腳扔在那裏,還真不會覺得奇怪。反正警察一般來說也不太會去管這種行走在法律邊緣的按摩推油店(如果你關心新聞就會知道,在2013年6、7月份,廣東省那邊的一個事件,還引發了關於“提供打飛機服務算不算賣淫”的討論),而且,這種店也多半都在上麵有點“關係”。


    我當然不敢向朱峻軒解釋這些花花綠綠的店是做什麽營生的,怕他知道了會更加擔心飛娜的安危。


    但是,這個清真路上有如此之多的按摩推油店,到底是哪一個?那個地圖上的標記,大致是在這條路的中間,但是店麵如此之多,讓我去哪裏找啊?


    我努力地思索著,如果組織裏下達任務時,上麵的人告訴去辦事的人要去什麽路幾號,直接說路名和門牌號不就行了?何必要搞個地圖冊畫標記這麽麻煩?搞得這麽麻煩,唯一的理由就是要做到不說話也能告知任務地點,以防站在旁邊的人知道。這樣的做法,土是土了點,但卻是最有效的。


    也就是說,接到任務的人,靠著地圖上的標記,到了指定的大概地點之後,還要自己去找具體的地址。所以,如果這些按摩推油店裏麵有一個店是有問題的,那麽在外麵的招牌或者大門附近一定有特殊的標記。


    我向朱峻軒說了自己的想法,他說我想得一點沒錯。於是三人下了車,在地圖標記的位置附近,一家店一家店地找了起來。


    這種店的水準畢竟比那種以泄欲為目的低端發廊要高一些,店門裏麵不是沙發和一群穿著暴露的姑娘,而是看起來略顯檔次的裝修,和坐在前台負責接待客人和收錢的服務員。


    忽然,我看到一家店裏的牆上,寫著“您的滿意我的心願”、“溫暖貼心包您滿意”、“匆匆而來滿意而歸”三個標語。這三個標語竟然是轉著圈排列的,三句話裏都有“滿意”兩個字,以這兩個字為中心,遠遠望去,就是一個“三環嵌套”的圖形!


    就是這裏了!我向後麵兩人使個眼色,悄聲道:“我們就裝作來消費的客人,不要打草驚蛇,進去看看再說!”


    朱峻軒還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麽玩意,聽我這麽說,隻能點頭答應。


    交代了幾句,我便大搖大擺裝作熟客一般走進店裏,對著英俊帥氣、笑臉相迎的接客生道:“還記得我不?”


    “老板,您是常客?”那接客生滿臉堆笑,“您有比較熟的技師嗎?”


    這種店裏最少也有20來個“技師”。我隨口道:“有啊,12號!”


    接客生看了一眼技師上鍾的排表,道:“不好意思,12號在上鍾呢。”


    我一副失望的表情,道:“好吧,那就安排三個漂亮點的。”


    接客生馬上點頭道:“好的,您幾位這邊上樓,我馬上去安排。”


    我“嗯”了一聲,一邊往店裏麵走,一邊四下打量著。


    第十七章 救人


    一路走一路看,也沒見到有什麽異常。直到我們三人各自進了房間,曖昧的紅色燈光已然暗了下來,我還是沒瞧出這店裏究竟有什麽蹊蹺。


    一個濃妝豔抹,相貌和身材都算是姣好上等的姑娘敲敲門走進來,問道:“先生您好,我能為您服務麽?”


    我眼皮抬都不抬地道:“換!”


    這姑娘老大不高興,撅著嘴走出去了。好容易排到她上鍾,我這一拒絕,她又排到末位去了,還得等一輪才能輪到她,當然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但是我的臉色更差,一連拒絕了三四個,最後一個醜得一塌糊塗、簡直和某姐有得一拚的姑娘戰戰兢兢地走進來,我卻手一揮,就你了。


    這姑娘十分激動。以她的姿色,來做這一行實在不討好。正如我前麵說的那樣,如果輪到你上鍾,客人又不點你,你的排位還是要挪到最後。所以,如果姿色欠奉,隻能一直墊底,折騰一晚上可能一毛錢也賺不到。這姑娘不知道等了幾個紅燈,這才終於等到一個放行的。


    她喜滋滋地拿著個小籃子走進來,動作都有些不協調了。笨手笨腳地遞給我一杯水,問道:“老板,你為啥選我呢?”


    我正要喝,聽了她這話,差點噴出來。反問道:“為什麽我要選別人呢?”


    “別人……比我漂亮呀。”她囁嚅道。


    我老氣橫秋地道:“扯淡,誰比你漂亮了?”


    “第一個14號就比我漂亮呀,”她小聲地道,“下巴尖尖的,多好看。”


    我失笑道:“下巴尖的就好看?現在的姑娘這都怎麽了,自拍個照片就死命把自己下巴往尖了p,都不怕弄成錐子,一低頭把自個氣管戳破了?”


    這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老板,你真會說笑。好啦,先去洗澡吧。”


    我本就打著譜地找個醜角,一陣吹捧,套上近乎之後再套話。沒想到這姑娘雖然長相欠奉,但是天真活潑地一笑之後,卻猶如鄰家少女般讓人覺得心頭絲絲地溫暖。也罷,都到了這一步,就算要套她的話,我這穿著衣服問倒不如脫光了問,還顯得坦誠些。


    於是我大大方方地把衣服脫個精光,到浴室去洗澡。一邊調試著水溫一邊道:“你來這裏多久了?”


    她把頭一低,露出些傷感神色,道:“才兩個月。”


    我“哦”了一聲,道:“那你多大啊?看樣子好像也就十六七歲呢。”


    “老板你真會說話,我要是有那麽小就好啦,”她笑意盈盈地指著我放在按摩床上的衣服,道,“你這些衣服,給你掛起來吧?”


    我點頭,拿著她遞過來的浴巾擦幹身體,穿上短褲。她的雙手就開始在背部按摩。她手勁不小,捏得倒是很舒服。突然背上一痛,我回頭望她,她吃吃地笑著說:“有個粉刺,讓我給擠掉了。”


    女孩子大都有這毛病,看見粉刺就想擠,不然心癢難搔、百爪撓心。繼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在這種場合,姿色欠奉的姑娘都比較愛聊天。很多時候,人們都在尋找一種來自於別人的認同感,如果在臉蛋上得不到認同,那就隻能靠性格了。所以,話多,也是一種討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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