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天衍給那道末柳陽明講解道門經義:吸納朝陽初升時的那一點太炎之精,熬**,凝靈液,結金丹!


    道末點頭受教,接著天衍便又傳了那道末一卷修行道法,盡都是如何采集靈氣,培育靈根,以至凝結金丹的法門,乃是道門合精期的基本法門,無甚特別之處。


    這一卷道法便講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時分,天衍才將這一卷道法盡數講了一遍,那道末有甚不明之處,先且記了下來。


    等天衍停講,道末退出小院之時,他才注意到那天啟竟然一整日都坐在那裏,右手上拿了一把圓柄的黝黑刻刀,左手中卻是一塊黝黑的木頭,似乎是要雕刻,然而這一整天下來,天啟也未刻出一刀。


    道末剛剛入門,與天啟並不熟悉,是以不便相詢,隻是心下覺得古怪,也暗自記住了這天啟小師侄喜歡雕木,他心下喜歡天啟,便自暗道:日後須得留意一番哪裏有上好的木頭,也好搞來送給他,這孩兒看著著實讓我喜歡。


    他心中有這念頭,自不會提出來,隻是躬身告退出了這小院。當晚回去,道末便靜坐一晚,按著白天聽來的那法門調息養氣。這一晚的調息讓他心境越發通明,靈根調和,四道靈液各循其道,自是不必再提。


    這道末柳陽明雖然修了些功法,不過他本來卻並無師門,隻是早年行醫之時,得了一卷古醫書,那醫書之中不單有采藥救人之理,亦包含了一些養氣采氣修身之法,端得奇妙。他精習醫術,對人體經脈竅穴本就了解非常,有了這采氣修身的法門自然就開始了修行,開始修行數年之後,他體內開始充盈外氣,身體康健耳目聰明,他便知曉這法門恐怕了不得,不是一般的凡間氣功,怕是那真的修仙法門,於是他便更加刻苦得修行,還時常會去那深山之中采取靈藥助自己修行功法。


    這一修,便是四十多年,他也開了先天氣海,跨入了先天之境。開始從天地之間采氣養身,不過到了此時,他卻沒了修行指引,那醫書之中隻有一些采氣之法,卻沒有更深一些的功法,於是他的修行便緩了下來。此時他已經憑著醫藥兩術在凡世間創了諾大的家業,靠著那份龐大家業,他開始四處搜尋道門古籍,抑或是去尋找道門養真高人,探訪下一步的修行之路。探訪多年,卻沒尋到真正的高人隱士,他也明白這得靠機緣才行,所以便了去了尋找高人前輩的心思,專心研讀搜尋來的古籍。他醫術精深,術通則理明,竟然靠著那些道門的一般典籍摸索出了一些修行法門,十多年前,終於借助藥物輔助灌溉五華、植入靈根,開始培養各色靈液。不過他這一步憑借藥物強行跨過,卻是落下了痼疾,每過一段時間,氣海靈根的運行便會混亂,渾身上下真氣失控,苦不堪言,這毛病開始每次發作隻是短短一瞬,越到後來,持續時間越久,這一次更是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還未有好轉的跡象,卻是因為靈根受損越來越重。還好得了天衍的搭救,否則日後隻怕也是氣血失控,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道末這一次卻是因禍得福,不僅去了痼疾,更拜入天衍門下,得了名門正宗的一卷道法,日後金丹之道自然有望。


    再說那天衍和天啟兩人,雖然住在院落之中,不過卻不甚習慣屋中的那床椅器具,還是覺著院中的石桌石椅石台坐著爽快舒適,所以也便待在院落之中。當晚兩人各自做了參悟功課之後,便退出了空冥之境,在內外兩處石台之上相視一笑。


    天啟起身走了過來,盤膝坐在祖父天衍的對麵,微微笑道:“祖父,我今日有所得。”


    說話間,天啟心頭歡喜,他隨天衍祖父長大,不似普通少年那般悠閑散漫,雖然性格淡然,但卻最是沉迷於天道參悟,平日時間盡都推衍參悟,似乎那玄妙未測的天道便是他的一切了!


    天衍與天啟數十年相依,自然知曉天啟的話外之意,微微一笑,右手在兩人之間的平台上一拂,那石台麵上頓時多出了一個木質棋盤,棋盤兩側伴著兩盒石製棋子,散發出鈍然啞光。


    天啟先取了黑子,啪啪一陣下子如飛,天衍的動作自也是不慢,兩人下子速度一直未降,卻不是對弈,而是打譜。


    看兩人的下手速度,這棋譜顯然已不是第一次擺了,棋譜擺得怪異,尤其是黑子,每一步卻都似乎是依托著下一步的白子落處,仿佛這黑子每一步都預先知曉白子的落處一般,而那白子的落子也神妙,本似乎被那黑子所牽製,然而百手之外,卻猛地連成一片,這抱子之人,也便是天衍道人的推算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那黑子經此一變,頓落了下風,明顯是一個有敗無勝的結局了。


    這棋譜擺到此處,兩人便停住了。


    天啟撚了一子在手,向天衍微微一笑,看著自家孫兒,天衍道人右手撫著白須,心下著實期待,這孫兒總能出人意表,雖然不喜修仙之道,然而對天道推演卻甚有天分。是以平日裏對弈也常出妙手。


    天啟將那白子一落,卻是落在了一處不相幹的所在,接兒便收了手,微笑著坐在那裏,微風一拂,他身上的粗布白袍輕抖,帶起那纏在腦後的發絲也隨之抖動,那雙本來平凡無奇的眸子此刻又閃起了怪異的光澤,在月光下憑得古怪。


    天衍眉頭一皺,看著天啟落子之處,右手也撚起了一子,不過卻遲遲沒有落下。盡管他看不透這一步棋,不過他卻不相信孫兒隻是隨意一放。這其中定然有什麽玄奧。這麽想著,天衍撚著一子的手便那麽停在半空,皺眉長考。


    良久,天衍從那長考之中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麵帶得意微笑的孫兒,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好,我看你如此翻局!”


    說話間,天衍撚子之手啪得拍落,將那一子落在一處關隘,斷了一手,又提去了幾個黑子。


    看著天衍已經落子,天啟卻也不動手,隻是笑著,看著天衍不言語,表情得意而帶著幾分神秘,右手上又握了那黝黑的木頭。


    果然,天衍剛剛提去了幾個黑子,那提子之手就定在棋盤上空了,雙眼異光閃爍,看著那棋局。


    原來他這棋子落了提了幾個黑子之後,頓時發現前麵的棋局變得古怪非常,仿佛一處山道上的石台桌椅,忽然間石台缺了麵子,而石椅卻缺了腿子,平衡之感驟然消失。他目光何等得犀利,自然一眼就看出這種失衡意味著全局性的顛覆,先前的先手被這一步完全喪盡。


    更何況,天衍道人大衍神算已經修行到上乘境界,所以便從這簡簡單單的一步棋中看出了更多玄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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