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當日在大雪山縹緲宮,玉德道人帶了門下雲空道人,及風玉、風瑩和靈根道人,一行五人駕劍光到了天南丹霞山。


    五人行到丹霞後山,便覺這丹霞後山處處古洞崖台,都藏了修行之士,氣息沉凝。這些修行之人藏於古洞,正邪不論,各自煉氣修行,倒也默契,不生爭執,自然是等著觀摩地仙蔡經真人與魔道大日老祖之間的約戰。


    玉德真人行與丹霞後山小徑之上,沉默不語,當先前行。


    風玉行在最後,目光在周遭掃視,低聲道:“嘿,好家夥,這處山裏怕不是有數百修行同道吧!”


    玉德道人腳下微微一停,雲空轉身瞪了幾個後輩一眼,風玉三人便立時不敢言語,閉嘴緊隨玉德道人前去。


    等走到一處懸崖之畔,玉德道人方才停了下來,回身向門下四人道:“今番你等要多加小心,少說多看,這山中聚集的修行之人甚多,內裏不乏奇人異士,萬萬不要招惹是非!”


    玉德向來治教甚嚴,此刻麵上一板,莫說那三個小輩,就是雲空都有些心頭惴惴。


    是以四人自然連忙點頭,而後玉德道人點點頭道:“雲空,報我山門名號!”


    雲空點頭應是,上前兩步,沉聲道:“大雪山縹緲宮!”


    那聲音雖不高亢,卻綿延不斷,將前方雲霧一絲絲一縷縷剝了開去,懸崖之外虛空化彩,顯出一條階梯,自懸崖通下,向著虛空內裏延伸而去。一道童自內裏行出,到得玉德道人跟前,低頭行禮道:“我丹霞家主馬上便到,前輩稍候!”


    話音尚未落下,就見一身形高大之人自那虛空階梯之上大步走了出來,哈哈笑道:“可是大雪山玉德掌教?”


    玉德道人笑道:“正是貧道!”


    大步走出的那人正是丹霞山蔡元蔡當家的,隻見那人穿了黑綢長袍,麵相粗豪,一經走到玉德道人身前,便抱拳下禮:“蔡元來遲,讓道兄久候了!”


    兩人寒暄兩句,蔡元道:“道兄請隨我來,山上已經備了茅屋草舍,先且休息兩日,老祖宗正在丹霞秘境之內靜修,這兩日怕是見不到人了!”


    “無妨無妨!”


    “蔡元多嘴,還要再問一句,不知老祖為何不曾來?”


    玉德道人笑道:“此等大事,老祖豈能不來?三日之後,老祖定然會來,到時還要麻煩蔡當家的在山門安排弟子接應則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蔡元笑道,接而右手虛引,將玉德道人讓在右側,兩人並肩行去。


    幻境內裏,乃是丹霞後山主峰,主峰周遭,有農田茅舍,正是丹霞蔡家落戶安居之所,輕煙嫋嫋而起,和了半空雲氣,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那蔡元將玉德道人幾人安頓好,便轉身匆匆而去了。


    魔門大日老祖約戰丹霞蔡真人,此等曠世決戰月餘時日便傳遍天下,無人不想前來一睹地仙修行。修行艱難,天下已有數百年未曾有人得道飛升,仙道漸緲,丹霞蔡真人乃是這天下間距離仙門最近之人,自然也便成了天下修行中人的一盞指路燈!


    是以這幾日天下修行中人雲集丹霞山,道佛妖魔無所不包,除去幾家修行大派,其餘大多都在護山陣勢之外的丹霞山中隱匿形跡,等著觀摩幾日後的約戰,雖然這些人物大都有所克製,不願在此時生事,然而到底是魚龍混雜,讓人放心不下,如此狀況,蔡元自然終日繁忙,小心謹慎,不敢出半點差池。


    接而兩日之間,龍虎山,東昆侖,五行宗,茅山這些正道大派相繼都到了丹霞山,被迎入秘境之內安頓下來。


    諸派修行中人雖然大都熟悉,卻也未曾相互拜會走訪,怕主家不喜。是以丹霞內山之中一派平靜,煙華清風,桃源之境。


    第二日晚,乘著眾人晚課時分,靈根道人悄然出了茅舍,粗粗以目光一掃,便向著山腳行去。


    山腳下正有一年輕丹霞子弟,靈根道人早便看得清楚,正是那日當先出來迎客之人。


    “這位道友,在下大衍宗靈根,有要事與蔡大當家的商議,事關重大,可否馬上代為通報?”靈根道人上前揖手。


    那蔡氏子弟喚作蔡化,乃是蔡氏這一代的出色人物,負責接引山門,他自然記得靈根是隨同了大雪山縹緲宮而來,此時聽靈根自稱大衍宗弟子,當下一愣,接而麵色沉凝。而今天下皆知,丹霞地仙蔡真人與佛門淨土三地羅漢人世分身攜手通緝妖孽道人天啟,那天啟道人正是大衍宗門子弟。且眼下大衍宗雖然宣稱將那妖孽天啟逐出山門,然卻閉山不出,隔絕於世,態度曖昧。此時此境,忽然有人聲稱是大衍宗門弟子,還要見大當家商議要事,著實讓他驚訝。


    不過他知道事關重大,輕忽不得,馬上便帶了靈根道人向後山主峰行去,去了宗族議事廳。


    他二人卻不知,此番相見竟然入得第三人的眼中,也是天網恢恢。


    再說蔡化與靈根道人兩人一起上得主峰,到了丹霞山蔡家宗族的議事廳外。


    蔡化向靈根道人一抱拳,便抬步進了大廳:“道兄在此等候片刻,我這便進去通報!”


    過得片刻,那蔡化便從議事大廳走出:“道兄請,大當家的在內堂候駕!”


    靈根麵上一喜,點頭走了進去。


    過了前廳,繞過回廊,便是一處幽靜小院,拱門之上書了清風二字。


    蔡化將靈根帶入院中,而後向著庭院中央石亭躬身行禮,便退了出去。


    靈根早看得那石亭之中坐了兩人,一人身形高大威猛,正是蔡元,另一人卻是女子,英氣迫人,此刻眉頭緊皺,正與蔡元相談。


    “晚輩大衍宗靈根,拜見兩位前輩!”靈根道人躬身行了大禮,向那兩人彎腰下拜,也不抬頭。


    “你且起來,不用多禮,你說你是大衍宗子弟?何人門下?”蔡元人生得威猛,聲音也很是霸氣響亮,說話便如吼叫一般,震得靈根道人耳鼓生疼。


    靈根道人抬頭正胸,揚聲道:“晚輩乃大衍宗離殿道玄真人門下,修得是坎係法門!”


    蔡元身邊那皺了眉頭的女子出聲道:“原來是道玄道兄的門下,早聽聞道玄道兄有子如龍,乃修行界年輕一輩的俊傑人物,今日一見,果然生得英挺,氣度不凡!”


    “前輩繆讚,靈根當不起!”靈根道人心中歡喜,麵上卻得做足了功夫。


    “你來尋我,有甚要事相談?”蔡元轉過話題,雙目炯炯得盯著靈根道人。


    靈根道人被蔡元那目光盯得心頭發緊,鎮定心神,卻並未開口,雙目似有似無地掃了一眼蔡元身邊那女子。


    那女子自然會意,剛欲開口,忽得被蔡元抬手阻擋。


    “道友無需如此!”蔡元對那女子言道,轉而向靈根道:“你但且說來,這位道友乃是五行宗高人冷英道人,想來你也聽過她的名號!”


    靈根連忙見過這位五行宗前輩,他暗自思量,曉得到了此刻,不說也得說,索性就不顧那五行宗的冷英在場,開口道:“我今日此來,是要告知地仙真人妖孽天啟的消息。”


    “你知那妖孽行蹤?”蔡元一驚,站起身子道:“老祖宗在丹霞秘境閉關,你先講與我聽!”


    靈根道人略微沉吟,卻未開口,隻是不言。


    蔡元皺了眉頭,他心性粗豪,不知靈根道人何意,而五行宗的那冷英道人卻是看了個七七八八,對靈根道人笑道:“蔡真人早有言在先,無論何人,隻要能提供那妖孽行蹤,定有嘉獎,以小道友現今修行,再得他老人家的指點,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


    “不敢,不敢!”靈根道人連忙道:“我此番前來,不過是為了天下計,為宗門計,斷然不敢為自己著想,想那妖孽原本也是我大衍宗門下,與我還是表兄弟,情誼深厚,若非他墮入魔道,我又怎能狠心謀算此事!”


    靈根道人得了那冷英言語,心頭便安定下來,略微唏噓,話鋒一轉道:“我這兩日得了消息,那妖孽生母這幾日逃出宗門,卻是為了見她那孩兒,且所行之目的正是丹霞山,依我所見,此番丹霞真人約戰魔道大日老祖,那妖孽必定會出現此處!”


    蔡元得了這消息,眉頭一皺:“此事事關重大,我需得問個明白,這消息你從何人口中得知?”


    “天離老祖乃我師祖!”靈根道人道。


    “若是天離前輩所言,那此事定然不虛了,我自會告知老祖宗,早作打算,乘了機會將那妖孽擒拿了!”蔡元言道此處,轉向靈根道人:“你且先下去休息,若是此番得擒妖孽,定然算你一功!”


    靈根道人行過謝禮,接而道:“天離師祖著我聯係那妖孽生母,並將此事轉告大雪山一脈,好照應那妖孽生母,我知道此事師祖有錯,不應當以小節壞大義,是以未從命,至今都未曾相告兩方,卻將妖孽生母所留下的宗門暗記毀了去,此事可還妥當!”


    “自然!”蔡元笑道:“果然是年輕俊傑,考慮事情著實周詳,日後得了我丹霞老祖的指點,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靈根得了誇獎,心頭得意,接而笑道:“差些忘了另外一事,那妖孽兄長靈光道人一直跟隨東昆侖前輩在外遊曆,此番定然也會來此處,前輩要多加注意才是,或許也能有所收獲!”


    “此番當真多虧有你明白事理,我等定然多加注意,今日時候不早,你這便回去吧!”蔡元得了這重要消息,著急向丹霞祖師回稟,當下便要送靈根離開,向著門外喊了一聲:“蔡化!”


    蔡化一直在門外等候,此時聽著蔡元叫他,馬上便走了進來,垂詢吩咐。


    蔡元正要開口,忽得停了下來,半晌,才忽得看了身旁冷英一眼,接而吩咐道:“你帶這位靈根小友便去後院廂房休息,若是照顧不好小友,定不輕饒,記著去大雪山玉德掌教處知會一聲,記住說得清楚些,免得玉德掌教掛心!”蔡元在‘清楚些’三字上加大音調,蔡化自然明白,不能讓大雪山諸人曉得此事。


    靈根道人生性聰慧,一聽蔡元此語,便明白他怕自己走漏了風聲,所以今晚才要他換地而居,變相軟禁。他眉宇微微一皺,也不說話,躬身行禮,接而隨蔡化走了出去。


    等靈根行出庭院,蔡元拱手向冷英道人答謝:“適才還多虧道友傳音提醒,否則放這靈根回去,難保他反複,若他通知了那大衍宗妖孽生母,此番大好機會就浪費了!”


    “大當家的不必客氣,我看那靈根道人心思玲瓏,似乎也不會到處亂說,但他與大雪山幾人住在一起,難免走漏風聲,若被大雪山那玉德道人窺得蛛絲馬跡,怕是不好。道友也知道,那大雪山縹緲宮一脈同大衍宗向來交好,此番於這妖孽一事又都是態度怪異,聽聞那妖孽與大雪山縹緲宮可是血親,若是知道此事,必定會相幫那妖孽母子秘密相見,或許便能將我等瞞了過去,不能不防!”


    “正是此理!”蔡元點頭:“道友適才所言之事,我記在心裏,明日當了天下正邪兩道之麵,一定幫道友要回那孩兒便是,道友但且放心便是,有你五行宗祖師與我族中老祖共同出麵討要,諒他陷空島也不敢不給!”


    那冷英道人大喜,連連答謝。


    “如此,我這便去求見老祖,老祖異常掛念此事,大意不得!”蔡元起身道。


    “自然,自然!”冷英道人起身稽首:“明日五行宗必定相助你丹霞蔡家,一來為天下蒼生計,而來也為我等這份感恩心思!”


    言罷,兩人便散了去,蔡元獨自到了丹霞秘境出口處,焚香求見蔡經,自是不提。


    ******


    再說東海之外,九首道人安然度了天雷火劫,當下未曾休養,便急急向著海府趕回,務要及時趕去中土,參與正邪約戰,明裏因由自然是相幫陷空島極光道人,其實卻不然,尋機會謀算那蔡經才是他的心思。


    這話先且不提,這九首道人也是時運不濟,剛偕了七星夫人和枯竹道人遁了千米,便被一片衝天水柱攔截了下來,他收起遁光向下一看,竟然是那古怪章群。


    隻見下方方圓千米的一片海域之中,盡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巨章,怕不是有百尾之多,且最讓九首道人心悸的是此番那巨章群中有一尾紫色巨章,周身散著強烈的元氣波動,與周邊那百尾巨章相比,恍若皓月熒火之別。


    七星夫人與枯竹道人二人看著腳下那巨章群,也是麵色大變,以他二人修行自然感覺不到那洶湧元氣。


    然而七星夫人在陷空島地位崇高,對海外密辛也頗有了解,曾聽聞過東海之外有玉京島,周遭巨章守護,連地仙之尊都不敢輕涉,無人得知那玉京島上有何隱秘。


    “這巨章群不在海外玉京山,卻怎得在此?”七星夫人甚是震驚。


    枯竹道人本體乃是東海之底的幽魂竹修行而成,未得妖道之前就已存活了甚長歲月,對那東海巨章了解猶在九首和七星二人之上,見得如此多巨章巡遊此處,一眼便看到那紫色巨章,心下駭然:“大是不妙,那深紫巨章乃是章王,神通可怕!”


    如此危急關頭,九首道人心頭幾轉,便有了主意,當下喝道:“夫人,你隨了枯竹先行出發,我脫身之後,自會尋去中土丹霞山!”


    七星夫人平素對九首道人千依百順,此刻一聽卻是猶豫了。


    “猶豫怎得,你二人在此處不過為我累贅,你放心走便是,莫非還怕我脫身不得?”九首道人也不驚慌,哈哈大笑:“走!”


    隨了那一聲大喝,九首道人向著額頭一指,點出清光一道,一點金星自天靈寶竅內飛出,正是先天靈龜殼,那先天靈龜殼得了一點上清仙光催動,迎風就長,瞬息已然成了百多丈,恍若穹廬,扣於這一片黑壓壓的巨章頭頂,射出了金光道道,海下群章被這先天靈龜殼的威勢一逼,竟忽而安靜了一瞬。


    七星夫人和枯竹道人看九首道人如此威勢,心頭稍安。


    “姑爺所言不差,你我在此隻能拖累與他,不若早些離開!”枯竹道人急道:“到時,姑爺一人,要打要逃,都是不難!”


    七星夫人一咬牙,隨了枯竹道人轉身遁去。


    九首道人本以為巨章群不會任由那兩人遁走,已做好打算掩護那二人脫身,不想下方巨章之群見得七星夫人那二人脫走,卻並不在意,隻是依舊圍攏於一處,拱衛在深紫巨章王周邊。


    “這章王不簡單,我等先會一會,再走不遲!”天啟在先天靈龜殼內看得清楚,知道那深紫巨章王有元氣修行,而且似乎比火蟒還要強上一線。


    九首點頭,也不言語,左手法決,右手清光,催動了那先天靈龜殼向下罩去,靈龜殼得了上清法門催發,更添威勢,散出一蓬金星,在海麵衍射開去,瞬息便籠罩了方圓百多丈的海麵。


    九首道人見那巨章並不躲避,依舊拱衛了中央章王環視不動,他心頭一喜,當下右手一點,大喝道:“收!”


    那深紫巨章王搖頭擺尾,散出一道低沉音階,周遭章群得了吩咐,便在那方圓數百丈的海域之內遊動開來,近百條巨章,進退之間各有規矩分寸,互不相觸,而那巨章王則仰首看著上空那巨大靈龜殼,憤怒嘶吼。


    百條巨章在那海麵之上遊動穿梭,各帶了元氣,便仿佛百道元氣所製的令箭旗門在海麵演化,瞬息之間,一股絕大寂滅之意自海麵之上竄飛而出,將上空金色光點掃得空空蕩蕩,,便是那先天靈龜殼也被那巨章合力生出的氣勢頂得劇烈晃動起來。


    九首道人大吃一驚,擔心先天靈龜殼有失,一伸手召回那蓬金光,先天靈龜殼受了牽引,隻化作一點金光飛入天靈寶竅之內。


    他定睛一看海麵之上巨章的遊動軌跡,不禁麵上一變,心頭卻是生出天啟那震驚之音:原來這陣勢是以活物為旗門走位,當真前所未聞,前所未聞,我參悟那大五行幻滅陣,常與旗門轉換處有所惑,此番所得可借鑒一番,陣勢推演定能再有所進!


    “兀那賊子,快快將先天靈龜殼還了回來,還能留你魂魄,否則便以大陣化將你本元也化了去!”一股神念波動滾滾而來,席卷周遭數裏海麵。


    隨了那強橫的神念波動,深紫巨章王忽然飛出海麵,搖頭擺尾,碩大的腦袋一陣扭曲變化,竟然幻化做人頭模樣,一個五丈許的碩大人頭,周遭伸出數條觸角,上下翻飛,形狀詭異之極。


    那章王化了人首模樣,並未繼續幻化身子,也不等九首道人做出回應,便當空飛來,一條油滑紫黑觸手橫空而舞,已然到了九首眼前,破空之聲這才響起。


    “好蠻橫的怪物!”九首道人素來便是那蠻橫之人,殺人劫掠肆意妄為,此刻卻碰到一個越發蠻橫之怪,心頭生出股怪異感覺。


    九首道人見得來勢凶猛,不敢大意,便側身讓了開去,左手虛空一按,吐氣開聲,接連打出五道掌心雷,雷罡大盛,還帶了幾分九天雷罡氣息,卻是借了先前收取的天劫雷火之氣。


    那掌心雷,虛空劈出,便是丈許的紫紅電芒,哢哢作響,尋常妖物隻怕挨上一下便難逃個死字,不想今遭這巨章王卻是毫不躲避,一條觸手橫掃,幾條觸角回收聚攏,巨大的頭顱發出一陣刺耳笑聲。


    啪啪雷光,打在那觸手之上,直打得那觸手吱吱作響,然而那巨章卻不甚在意,反倒多出幾分凶性,碩大的腦袋一擺,一道深紫色的芒氣自頭顱向四周觸手蔓延開去,接而那巨章合體衝撞過來,觸手包加,似乎要將九首道人拉扯其中,擠個粉碎。


    九首看著巨章王如此能耐,哪裏敢讓它纏上身?當下一擺身子,一股紫紅陽火噴薄而出,一隻九首七星玄龜自陽火中化作十多丈身軀,且還在迅速變大,正是九首道人的妖身原型。


    巨章王見得九首玄龜變化體型,嘶吼一聲,身形也隨之長大,頃刻變成了百來丈的一個頭顱,周遭觸手盡皆百多丈長短,揮舞之間,空氣被掃出一道道白芒。


    九首顯出妖身,也不畏懼,合身撲了上去,與那巨章王廝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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