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巳兒的琥珀醇讓我動情?也許,我本就有情而不自知?不然為何巳兒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讓我牽掛?那我對雲娘又是……還好,從此在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那雲娘的影蹤了,也就少了這許多也許。


    慢著,巳兒你在袖中藏了些什麽?


    難道,你留了那雲娘一絲魂魄?這我絕不允許……


    嗯?你剛才說什麽?麵首?


    巳丫頭,你敢!


    抬頭,巳兒的人影已經消失在門外。見那飛雪片片,潔白晶瑩,我心一時迷惘。想那雲娘的魂魄隻剩下了一縷,料也成不了人形。也許做了花木亦或寵物,被他人精心照料,百般嗬護,才是最適合她的生活……也罷,巳兒,希望日後你這點苦心不要被白費。


    且慢,何時我莫生的心思也如婦人般,婆婆媽媽,煩亂無序起來?


    莫生情,生情最難捱,這東西還真是理還亂,的確沾不得啊。


    吸口清冷的空氣,望著那玉屑連天,蒼蒼莽莽,真不知如此大雪,何時才能停?


    雙生扣


    話還沒說完,就聽趙老爺一連聲的吼道:“快帶來!”事到如今,管他是哪路神仙,隻要能救人就成。


    很快的,一個懷裏抱著個小男孩,穿的幹幹淨淨的老太太,被攙著拽著顛顛的來到趙老爺麵前,趙老爺顧不上寒暄,伸手挑了簾子就要將老太太讓進產房。那老太太放下孩子,先是探了身子往裏看了看,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不慌不忙的說:“有老身在這裏,這大的小的都能救。不過老爺要先答應老身一個條件。”這個聽起來可有點乘人之危了,不過眼下趙老爺可顧不上這些,隻一連串的回答:“快說,隻要做的到,趙某一概都答應。”


    老太太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帶著的小男孩道:“不難,不難,如果夫人這一胎是女,要給我孫子做媳婦。趙老爺答應了,就寫個字據,給個憑證吧。”


    趙老爺聽得此言,不由一怔。但耳邊傳來產房裏亂哄哄的聲音,有人尖聲道“夫人昏了……”趙老爺把心一橫,說了個“好!”情急之下,居然解了身上禦賜的玉佩塞在老太太手裏,又吩咐下人取筆墨來。老太太仔細看了看玉佩,笑嗬嗬的揣在懷裏,也不等趙老爺寫好字據憑證,扭頭就進了產房。


    不到半個時辰,就聽房內嬰兒啼聲震天,丫頭產婆笑盈盈出來報;“恭喜老爺,添了兩位千金。”這趙老爺好不容易壓下亂哄哄的心緒,寫完了憑證,此時一聽自己有了千金,而且是兩個,頓時喜出望外。急急忙忙就起身進到內室,將兩個粉團子似地嬰兒左右開弓抱了,看著床帳裏的夫人直樂,一大兩小都平平安安,嗬嗬,上天慈悲啊。正咧嘴樂著,就聽外邊有聲音說:“書信憑證老身收了。恭賀趙老爺弄瓦(紡磚)之喜。十六年後的今日,老身家自有人上門迎親。趙老爺要悔婚,老身所救之命就不能都保全了。”這趙老爺方才有功夫想起那個古怪的老太婆來,忙出來尋找,就見桌子上的書信字據和那老太太連帶小男孩一起,全部無影無蹤了。趙家老爺頓時心下惴惴,一連幾天都覺得如梗在喉般不自在。但日子長了,眼看著兩個小丫頭一天天長大,根本沒有任何不平常的事情發生,趙家老爺也漸漸安起來心。到了兩位千金五歲時,趙老爺接到聖旨,右遷回京。於是一家人收拾細軟,高高興興的移居到長安了。


    一晃就是十一年過去,眼看著兩位千金的生日就要到來,那古怪老太太的話又湧上了趙老爺的心頭,老太太說的明白,十六年後女兒生日,她家裏就來迎娶。要說女兒出嫁應該是喜事,可是不知為什麽,趙老爺就是覺得不自在。這一日休浴在家,趙老爺換了平常的衣服出門散心。


    長安城熱鬧非凡,趙老爺溜溜達達到了一家小酒館,準備坐下來喝兩口。抬眼忽見對麵桌子坐著一對夫婦,男的大約三十出頭,女的像是二十四五的樣子,穿著雖然普通,可桌上擺的三四個菜式卻是奇巧。趙老爺皇宮的官宴也赴過,要說在這吃食上經曆的也算不少,可對麵那對夫婦桌上的東西,卻可以說是都沒有見過。看了兩眼,趙老爺喚來了夥計,低低的問對麵桌上都是些什麽東西,小夥計陪著笑臉回答,那是他們兩位自帶的,本來這外帶菜是不許入小店的,不過這對夫婦肯付席位費,而且出手也算大方,老板就破了一次例。


    聽了這話,趙老爺心裏挺不舒服,既然來了人家菜館,就應該隨和些。這對夫婦如此做法,多少有些矯情,想到這裏,不由又溜了對麵的桌子幾眼。如此動作,全被對麵的女子看在眼裏。那女子笑笑,側頭在那男子耳邊說了幾句,那男子便起身往趙老爺這邊過來了。到了趙老爺跟前,這男子拱了拱手道:“鄙人姓莫,字訥生。內子有意請兄台移尊同坐。我二人隻是挑剔飲食罷了,還望兄台莫嫌我夫妻二人造作。”趙老爺被人道破了心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忙還了禮,沒有太推辭的坐了過去。夫妻二人喚了小二添了酒杯碗筷,三人便邊用酒菜,邊聊起天來。趙老爺對這夫妻二人,起初還有些提防,但一來二去的,聽二人談吐不凡,並不像市井之徒,又加上那酒菜實在是好滋味,心裏漸生好感,不由對二人放開了些胸懷。酒菜將盡,這夫妻二人又從身邊的食盒裏取出幾樣果脯蜜餞來擺在桌上。其中有一樣引起了趙老爺的注意,那深紅青白兩色的果條被打成了雙環同心結模樣,上麵沾滿了晶瑩的糖粒。莫生的娘子指了指這果條雙環同心結道:“這個是妾身做的,名喚雙生扣,青白的是冬瓜條,深紅的是山楂。”趙老爺順手拿了一個仔細看看,真是精巧可愛,放入口中,嚼了一嚼,酸甜適口,連連叫好,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的跳出自己的一對雙生女來,連帶著十六年前的約定也浮上心頭,不由暗暗歎了口氣。


    臨行前,那莫夫人將桌上的雙生扣統統給了趙大人,說是給趙家的千金嚐個新鮮。趙大人謝過,讓夥計取了油紙包好,提在手裏往家走去。


    才進家門,就有家人來報,說是有個姓白的書生,已經在客廳恭候多時了。自稱是大人舊交之後,還持有大人的親筆書信。趙大人想想,自己並不認識白姓人家,但人都在屋裏等著了,也不便推辭,便讓家人將那包雙生扣送到女兒閨房,自己撣了撣衣衫,來到客廳。


    客廳右手下座上,正坐著一個讀書人打扮的青年男子,一見趙大人來了,慌忙起身行禮。就見這個男子身材碩長,麵容俊挺,舉手投足頗有風度,隻可惜身上的衣著十分寒酸,肘後衣邊都打著補丁。趙大人讓下人看了茶,便詢問這年輕人的來意。就見這青年不慌不忙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連帶著一塊晶瑩的玉佩,畢恭畢敬的遞到了趙大人手裏。趙大人看的清楚,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書信尚可作假,這禦賜的玉佩可假不了。趙大人將書信和玉佩先放在了一邊,方開口問書生和十六年前的老太太的關係。那書生臉上一紅,垂首回答:“是小生的祖母,仙逝已久,彌留之際,給小生這書信玉佩,說是當年和大人訂了婚約.”


    趙大人沉吟半晌,方才開口道:“你家住何方?高堂安好?有無兄弟?作何經營?”青年一一做答。原來他原籍川蜀,自幼父母雙亡,隻和祖母相依為命,一無兄弟,二無姊妹,祖母辭世後,便單身一人獨居在堂庭山南,守了幾畝薄田度日。聽到這些,趙大人撫著胡子道:“趙某孤陋寡聞,不知這堂庭之地。既然賢公子已是孤身,不如先小住兩日。女兒婚約大事,要些時間,容我和夫人好好籌劃籌劃。”這趙大人如此言一出,仔細體味起來,多少有些猶豫的意味。那青年倒也淡定,施禮謝過趙大人美意,居然就在趙家住了下來。


    白蕊一點妹妹的額頭:“不長腦子。”回頭拉過丫頭,細細的盤問,就聽那丫鬟說,客人是個年輕男子,似乎是空手獨自而來。白蕊不由心下起疑。原來這婚事一說,納彩問名六禮要周全,規矩甚多。到目前為止,還從未聽家裏人提任何相關的話題。而且,自己的兩個哥哥此時正在外地,爹娘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籌劃兒子的婚事。如果不是哥哥們的婚事,那就應該是來提親的,但這提親要持雁禮,又為何空著手?看姐姐低頭琢磨,紅萼便一把拽過玲兒,說了聲:過去瞧瞧,大咧咧的拖著丫頭走了。白蕊張嘴喊了聲妹妹,那紅萼根本沒聽見,因為白蕊的聲音太小了。


    再說趙大人的兩位千金紅萼和白蕊正在花園裏無憂無慮玩的高興,見家人捧了個油紙包過來,說是老爺帶回來的吃食。兩個姑娘頓時好奇心大動,打開紙包一看,紅萼頓時拍手道:這個東西真有趣。白蕊先拈起一個放在掌心裏仔細賞玩,而紅萼已經開始大嚼,一連吃了幾個。正在這時,就見小丫頭玲兒匆匆忙忙的從前院過來,見了紅萼和白蕊,也顧不上行禮,壓著聲音說:“前邊來了個客人,我去送茶時好像聽他和老爺說什麽婚事呢。”紅萼瞪圓了雙眼:“誰的婚事?二哥嗎?”


    紅萼和玲兒來到客廳,悄悄地躲在屏風後邊聽自己父親和那書生說話。聽了一陣,紅萼瞅個機會,探出小半個腦袋,溜了外邊客廳一眼,嗯,那青年書生長的還算對得起大眾,不過穿戴打扮也太寒磣了點,真對不起他的臉。聽爹爹說要什麽商量女兒的婚事,而且要留這個窮書生住兩天,紅萼一吐舌頭,爹爹是要將姐姐或自己許配給那個穿的像鵪鶉似地書生嗎(紅萼想不起鶉衣百結這個詞了)?想到這,用手提了裙子,慌慌張張的往後花園跑去。回到後院,紅萼見姐姐已經回房,便又追到兩人住的繡樓上。原來這對孿生的姐妹同用一座小樓,有時玩的晚了,就同榻而眠。如果吵了架,便各自回房,關了門窗生氣。不過一般是白蕊先息事寧人,誰讓她是姐姐呢。


    到了姐姐的房間外,紅萼猛的推開屋門,看姐姐正在繡花兒,便一屁股坐在姐姐身邊,抬眼看到桌上的雙生扣,順手抓過幾個一邊大嚼一邊說自己在前邊聽到和看到的事情。白蕊劈手奪過道:“留了一些在你房裏,這個是給娘留的,還沒來得及送過去呢。”紅萼翻了個白眼,小氣鬼,沒了爹爹不會再買啊。看看姐姐愛搭不理的樣子,忽然覺得沒了添油加醋講下去的興趣,湊過去悄悄問:“姐,你說爹會不會答應啊?要是同意那窮書生,那……我們……”,話沒說完,白蕊就打斷道:“別瞎操心。爹娘哪兒會把我們往火坑推?如果要允了親,也是為我們打算好了的。再說,我是姐姐,論出嫁……怕是長幼有序。”


    聽到這話,一向伶牙俐齒的紅萼居然有幾分語塞,不由抱了白蕊道:“我才不要姐姐嫁個窮小子呢!”白蕊歎了口氣


    趙老爺和夫人房裏,夫妻二人相對無語。過了許久,趙老爺先開口道:“那婆子當年救了你和倆個小女的命,如今悔婚,有些說不過去。”夫人皺著眉頭沒有回答。趙老爺有些發急:“夫人倒是說話。”


    趙夫人緩緩的出了口氣道:“是不假,那老爺你何來的猶豫?”


    “這……,那白生家世清貧,而且……來曆身世十分蹊蹺,咱們的白蕊許給他,我放心不下:可這要是不答應,按那老太太當日所說,她救下的命不能都保全了啊。”


    “妾身想,其實這白家家貧倒也無妨,但總覺得那老太太和白生有些古怪,怕不是平常人類。依我看,不如先禮後兵,我們先多給些錢帛,配個美貌丫頭給他,也許就能打發了。如果不成,就找個和尚或道士來看看。如果這些都不起作用,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白天很快就過去,趙家府邸開始漸漸安靜下來。


    夜深了,屋內,紅萼和白蕊仿佛都有心事,躺在一張床上,誰也睡不著,可也不想說話。燭火已經熄了很久,床前的羅帳沒放下,月光照在幾上,如水般清亮潔淨。紅萼勉強才閉上了眼,忽然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紅萼趕緊睜眼一看,差點叫出聲來。就見白天姐姐放在桌上的雙生扣,一個個自己立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從桌子上下來,排成一隊,然後就好像冥冥中有雙看不到的巧手在解開扣結一般,一個個自己慢慢伸展著鬆開。接著,紅色和白色的果條分開成兩組,又很快重新抱團兒組合,不一會兒,顯出兩個人形來。紅萼想喊,沒有聲音,想動沒有氣力,隻好屏住呼吸看那兩個人兒漸漸現出了眉眼,看紅的那個的衣著打扮仿佛是自己,但舉止行動,眉目表情,分明又是自己的姐姐白蕊。而白的那個正好相反。兩個女子相對笑了一笑,忽然挽了手,將身體扭曲在一起,又變成了一個古怪異常的人來,那人的一張臉大半紅小半白,紅的仿佛是個老婆婆,而白的半邊隻有眉眼,竟然有七八分像是白生的!


    紅萼張著發不出聲音的嘴,直打哆嗦,與此同時,耳邊卻傳來了姐姐的慘叫,那聲音刺耳,紅萼不由一個激靈,忽的坐了起來。側頭一看睡在裏邊的姐姐白蕊,也早坐了起來,臉色蒼白的盯著桌上,難道她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兩人對視一眼,拉了手,頓時感到對方柔荑冰冷,滿掌冒汗。下床觀望,就見月色皎潔,桌上的雙生扣好好的放在盤裏。紅萼擦把冷汗,脫口而出“什麽怪夢,嚇死小姑奶奶了。吃的也會作怪……哎呀,壞了,我白天可是吃了不少呢!我莫不是要死了!”白蕊皺了皺眉頭,想是嫌妹妹說話粗俗難聽,自顧自的捂著心口坐在窗邊,心裏一陣一陣的害怕,等丫頭們進來,才定了一定心神,看看桌上的雙生扣,忽然一把抓起扔出了窗外,就見月色中,那一個個青白深紅的果脯扣子落在地上,仿佛鑽入了地裏一般,倏的沒了影。


    小姐閨房鬧鬼的事很快就傳開了,紅萼到還好,隻是那白蕊受了驚嚇,半夜裏又感了風寒,有些臥床不起了。


    第二天,夫人老爺就去道觀裏請來了高人做法,大夥都出來看熱鬧。那白生也受了老爺夫人的邀請坐在院裏,帶了幾分冷眼瞧著。趙老爺一邊看那道人做法製符,一邊偷眼看那白生,就見他怡然自得的很。心裏不由失望不安。


    第三天,趙家又請了一幫和尚,做著法事,念著真經。那白生還是照樣,該吃吃,該喝喝,舒服著呢。這樣一連折騰了幾天,趙老爺都有些吃不消了,心裏合計,也許是自己多疑了?問問下人,那白生並無異常之處,而且在趙家倒也算守禮,每日除了讀讀書,不隨便亂轉,惹是生非。眾人都說這白生頗知進退,倒也不討人嫌。


    眼看女兒生日一天天逼近,趙夫人隻得到了女兒閨房,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女兒們。那病中的白蕊似乎並不吃驚,隻說了句但憑父母安排。倒是紅萼吵吵嚷嚷不想讓姐姐嫁給那白生。趙老爺看情況逐漸發展成這樣,隻得著手準備女兒的婚事。趙夫人還不太甘心,想勸那白生入贅在家,但白生堅決不肯。夫人無奈,厚厚的給女兒備好了嫁妝,那心情竟如要經曆生離死別一般。


    等離女兒十六歲生日還有七八天時,趙家發現,那一窮二白的白書生竟連個車馬都雇不起。趙家心疼女兒,自己備了送親車馬。看白蕊還是病怏怏的,趙夫人心下實在是不忍。紅萼看著姐姐慘白的臉,失神的眼睛,忽的一咬牙,一把拽過那大紅的喜服,披在了自己身上試了試。


    “我代姐姐遠嫁。”


    “你說什麽?”


    “娘,你看姐姐那不死不活的樣子,這樣嫁了有好結果嗎?”


    白蕊也不回話,隻抓著衣服不鬆手。紅萼一跺腳道:“從小我就比你能作弄人兒,爹娘有時被鬧急了,罵我小禍害。禍害活千年,一定比你結實。”


    趙夫人聽到這話,看看一對兒雙生女兒,不由抱著兩個女兒哭的天昏地暗。趙老爺聽道這個消息,歎了口氣,想想白蕊的身體的確不宜婚嫁,便點頭應允了。


    到了出閣那天,紅萼抱了抱母親和病中的姐姐,紅著個眼睛,坐上了自家的車馬,頭也不回的隨著白生去了。


    趙氏夫婦眼巴巴望著載了女兒的車馬越行越遠,心裏淒然。這女兒嫁的,窩囊啊。


    誰也沒注意的是,屋裏的白蕊清瘦的臉上居然慢慢漾出喜色來。在紅萼出嫁的一天後,白蕊的身體有了些好轉的跡象,少許的紅潤回到了臉上。


    剛剛能出門活動,白蕊就發現家裏上下都麵有憂淒之色,追問下來,就聽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那送親的車馬才走了半天,忽然刮起怪風,眾人都掩麵伏地躲避,等風停了,居然找不到紅萼和白生,地上隻有兩三條嫁衣上的布條。大夥麵麵相覷,驚魂未定的在附近找了一天一夜,最終無獲而歸。


    趙家上下聞聽無不悲痛,趙老爺和夫人頓足痛哭道,就知道那姓白的小子不是好東西,可憐紅萼不過二八年華啊。顧及到病中的白蕊,便命令眾家人先不要走漏風聲,以免讓白蕊病上加病。


    所以,等白蕊聽這個消息,已經是三天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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