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你可是派頭越來越大,本事越來越小,見了莫生和夫人也不出來,寄個信還往水裏扔。”這時從莫氏夫婦身後閃出一白衣少年扔下一條氣息奄奄的卻甚是巨大的水蛇:“看看,我可不像你,抓到他可費了我不少周折。”


    “你...”一時被阿寶氣的說不上話來,隻好向著那嬌豔的婦人說道:“夫人,我本是要出來的,隻不過黃兒她一直不肯。”


    “也不是要責怪你,放你一人陪嫁本就有失穩妥。”這時莫生開了口:“桑海王,你陳兵海上,欲圖謀澤後國,我們本不想理會,可你那陪嫁之物‘三惠’卻甚是害人,種下之後竟會化為成群的蝗蟲,倒時定是餓殍遍野,我們夫婦便不得不管一管了。想來這裏麵玉虛真人幫了不少忙吧?”


    “哎,孽障!”白衣老者隻是一聲重歎。兩國的兵士聞此皆是一驚。那玉虛真人聽到此處也不禁麵帶愧色,不再言語。倒是那白衣男子見到長碩是又驚又喜,忙到:“黃兒,原來你沒事。”


    那長碩向著白衣老者欠了欠身,便走到白衣男子身邊說道:“哥,我沒事,也多虧了這位阿蠻姑娘,這位就是我從前和你說過的附離。”


    白衣男子打量著包附離笑道:“果然是妹妹相中的郎君,當真不錯。”


    “兄長見笑了,黃兒當天的打扮我確是認不出來,才生了誤會,不想與黃兒吳國一別,竟過了這麽久才相見。”包附離也不局促,轉而看著身旁的黃衫女子,眼中滿是柔情:“當日都是我的不是,可惜王命難為,我以後都會好好對你的。”


    再看那長碩已然換了容貌,一副小家碧玉之像,倒是惹人憐惜,對著情郎隻是笑笑,可轉而說的話卻是嚴厲:“桑海王,如今你也知我身份,我也不必遮掩,倒好把這曲直說個清楚。當年我和兄長本為師尊座下黃白兩朵菊花,常年受師尊道教熏陶,便也漸漸有了靈性,化作兩童子,常伴師尊左右。隻因我動了凡心,偷偷下山,到了吳國,與當年的長碩公主相伴,遊玩甚歡,可惜她早已香消玉殞。你可知我當日為何喬裝打扮,肯委身和親?”


    “孤王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長碩也就是先王不小心留下的野種,能為了我桑海國統一鄰國做個誘餌已經是她的造化了!”桑海王見事情敗露,不願意在兵士麵前失了顏麵,隻能強作鎮定。


    “真是可惜了長碩的一番苦心,當年後澤國攻打小小吳國,長碩便是死於那次戰亂,她死前說看出我並非屬於這凡塵,希望我能助桑海國,也免了她生前的夙願。隻可惜你這當兄長的,一心隻有權位。”黃衫女子轉而看向澤後王:“這點澤後王倒也不落下風,苦心攻打吳國想必是想找到通往仙島的捷徑吧,那被這水蛇精驅使在桑海國邊境肆意燒殺的人麵羅刹想必也是為了你的大計準備的吧。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為了這陰兵令符吧?你們這些一國之君隻知道些權力之爭,忘了什麽叫蒼生,什麽叫民心,倒不如長碩一個女兒家!”


    說到這,黃衫女子又吐了一口血,想必傷勢還未痊愈。“說到你了呢。”另一邊的阿寶踢了踢腳邊已化作人身的水蛇精,轉而向著莫生調侃:“莫生,碰到一個比你還會說大道理的了。”


    那莫生也不惱:“塵世的人心這姑娘可比我們看得通透,你說呢巳兒?”“莫郎說的不無道理。”身邊的嬌豔女子笑道。


    桑海王聽到這麵子上也掛不住了,便欲攜著玉虛真人離開,這時白衣老者發話了:“玉虛你我好歹師徒一場,有些話為師我也不想明言,隻想你明白,傷天害理之事做多了,必遭天譴!”玉虛真人本欲轉身離開,聞此身子一震,緩了片刻才跟著桑海王和眾多桑海國的兵士離開,一路情勢自是不必多言。


    這邊一直沒有發話的澤後王突然放聲大笑:“看來你們打探的很清楚嘛,不錯,我正是為了這陰兵令符而來,人麵羅刹是我做的,那又怎樣。包附離,可惜我一直栽培你,你卻不知好歹,跟了這些廢人。當初就是為了絕了你情愛之戀,殺了你全家上下,沒想到還是被這丫頭給毀了。”


    包附離聽到這身子一震:“你,你,竟然是你殺了我全家,難怪我怎麽也查不出,眾人也對此閃爍其詞,昏君,拿命來!”說著便抽刀衝向澤後王,卻見那澤後王並不慌亂,手指聚了一團紫氣彈向衝過來的包附離,想必也不是凡間之物。眾人眼見包附離要命喪於此,事出意外也來不及出手,卻見一個黃色的身影閃過,擋住了那紫氣,連同包附離被撞到了船甲一側,正是那身受重傷的黃衫女子。


    包附離見狀甚是驚訝,趕忙檢查黃衫女子的傷勢:“黃兒,你沒事吧?”那黃衫女子想必是受了重傷,已然昏了過去。


    這邊澤後王竟化作一條紫色的龍狀,不更確切的說是一頭紫蛟衝向了立在一側的黑衣女子,不多想必是衝著那烏黑的古劍去的。


    白衣老者此刻也靜不得了,換了下身形,便與那紫蛟在空中混戰到了一塊。“莫郎,你說我們要去幫忙嗎?”嬌豔女子問道身邊的男子。“我想是不必了,混元的功底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莫氏男子答道。


    果然不消多時,那紫蛟已處下風,白衣老者也不願糾纏,口中似是念了些口訣,手中化了一個符界,空中平白落下一道驚雷,正落在那紫蛟身上。那紫蛟顯是吃不得這一擊,從空中摔落了下來。那白衣老者也收了身形,落在原來的位置;“果不其然,當日放走你這孽畜,竟至如今之禍,是吾之過。”


    那紫蛟已然回複了澤後王的身影:“既然做不了仙界的真龍,那我就做這人間的真龍。什麽王命天降,都是狗屁,我們蛟族本就是仙界貴族,為什麽要受你們這些臭道士擺布,我隻可惜沒早點搶到那陰兵令符,否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倒是這人間天下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那澤後王狂笑數聲,突然戛然而止,原來是被包附離手起刀落斬斷了頭顱。


    “哎,不知自己的斤兩,便欲逆天而為,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白衣老者擺來擺手邊準備將自己的幾個徒兒帶走。這時原來昏迷的黃衫女子突然說話了:“符離,我這次隨師回島療傷,想必要些時日,你可願意等我?”


    “嗯,黃兒愛我護我救我,我便要一般對你!”那包附離果真也是個情種。


    黃衫女子也是欣慰地笑笑,向著莫氏夫婦:“前日受師伯等相助,才得以脫身,不知往後該如何相報?”


    “也無需其他,倒是聽阿蠻說你做的菊花酪味道甚是不錯,我倒想嚐嚐。”嬌豔女子神色柔和的說道。


    “那是自然,往後我會叫福兒常常送去的。”


    這下塵埃落定,魏晨帶著桑海國的兵士們黯然離開。白衣老者也帶著白兒、黃兒準備離開。而莫氏夫婦也帶著阿寶、阿蠻等回客棧去了。隻剩下包附離一人留在船甲上,對著黃衫女子離去的身影戀戀不舍。卻不知什麽時候身邊多了一黑衣女子:“小主人命我送來這幾塊菊花酪。”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這時海上那絲竹歌吹之聲隨風傳來,仿佛有人在唱:“庭山遠幽,菊野金秋。有子同舟,回旋逆流。佳人笑兮,撲朔迷離。美圌目盼兮,隨波而遊。斯人遠兮,輾轉不休……”


    幾日後,客棧內,黑衣女子又送來了幾份菊花酪,嬌豔女子嚐了一口:“今日的菊花酪味道格外奇特呢。”


    “回夫人的話,今日的不是菊花酪,乃是菊魂酪。往後也不會有了。”


    “難道你家小主人香消玉殞了?那日還是好好的,憑著你家老主人的功底,不應該呀?”


    “當日離去後,澤後國因群龍無首,不久便被桑海國吞並了。可惜,天欲其亡,先令其狂,利令智昏,鼠目寸光,那桑海王暴政於民,不久政權便被推翻了。後來桑海國主要由兩股勢力把持,昨日其中一位將軍在江邊戰死了。”


    “若是我沒猜錯,這位將軍應該姓包吧?”


    “夫人蕙質蘭心,仙界一天,地上數月,小主人也不曾想到,終因傷心過度,隨他去了。”


    “哎,也可惜了這一對癡男女。阿蠻,把這份菊魂酪好好收著。這份芳魂,也算對得起天下蒼生了。”


    菊魂酪(完)


    下位星火流明另一個版本的結局………………………………………………………………………………………………………………………………………………………………


    岸上的桑海王倒是感到驚懼,頗是有點失了儀態,一旁的玉虛真人也是護著桑海王向深處退去。倒是那澤後王看似鎮定,但等那漫天飛來的怪鳥稍近,隻是一眼,便好似想到了什麽,也不覺一驚,有點慌了神,手一揮:“動手!”


    不知何時,在岸上的草叢中齊刷刷閃出無數弓箭手來,個個束發黑衣,利箭在弦。仔細看去,這些個弓箭甚是古怪,弓體烏黑,箭頭鮮紅,箭上還全綁著黃色的紙符。


    瞬時萬箭齊發,隻見那一隻隻怪鳥一旦中了那詭異的箭,頓時通體燃燒起來,發出刺耳而淒慘的叫聲,伴隨著那人臉的怪像,仿佛是真的人被活生生燒死一般。


    不消多時,那些衝到岸上的怪鳥也受不住這等威力,漸漸消了氣勢,隻是盤旋了片刻,也都飛回了白衣人所在的船艦上空,發出陣陣令人驚懼的哀號。


    澤後國和桑海國船艦上的兵士看到這一幕也都是驚訝不已。可待眾人將目光從那群怪鳥身上轉移到船甲上時,看到的情景更是令他們吃驚了。


    卻見從距離白衣男子所在船甲較近的幾隻黃色船艦上跳出十幾個詭異的軍士,將那羅刹團團圍住,抽出烏黑色的軍刀比那與那人麵羅刹戰到一處。那羅刹看似占盡優勢,但凡打鬥之處,必中那些軍士的要害。可奇的是,那些軍士雖受了傷,但卻沒有流血倒地,隻是有些黃色的煙霧從體內散了出來,不消片刻又回到他們體內。倒是那人麵羅刹,雖然霸道,但終有不防備之處,漸漸開始也受了傷。待到那人麵羅刹體力不支之時,一個軍士邊找準機會,手起刀落,斷了那羅刹的頭顱。


    隻聽得仿佛無數冤魂得到解脫一般的歎息,那剩下的殘軀中升騰起一股猩紅的煙霧,海風拂過,兩岸的兵士聞得也不禁陣陣惡心。倒是那盤旋在半空的怪鳥此刻卻漸漸不再喧囂,慢慢的四散開去。眾人見此,心下也是安定了許多。倒是那澤後王看了,臉上的神采頓時黯淡了下來。


    哪裏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已起,那船甲上的白衣人先是滿意的笑笑,繼而神色一凜,取過身前的要求瑤琴,彈奏了起來。隻聽得那琴聲不似方才婉轉,都是聲聲急切,都像帶了殺機一般。再看那數百隻黃色的戰船,已然向著岸上駛來,船艦上的軍士已經抽出了烏黑色的軍刀,儼然一副準備廝殺的模樣。


    眾兵士皆驚惶不已,想那人麵羅刹凶狠霸道,已然不是那些詭異軍士的對手,何況自己這般凡人之身,兩岸盡是騷動不安。哪怕魏戚晨再三申令,也不見效果。再看那岸上的桑海和澤後王也是失了鎮靜,身邊的玉虛真人也沒了清高,想必這番情景也非他能夠想象。眼見著就是一番腥風血雨,這兩國兵士都會命喪此地。魏戚晨心裏暗道一聲:“這下完了。”


    卻聽得遠處也傳來了一陣笛琴協奏之聲,那樂聲似有安人心智之效,眾兵士聽得,都覺得心底仿佛安定了許多。奇的是,那些黃色的戰艦也不再前行,船上的軍士們已然收了手中的烏黑色軍刀,仿佛一具具木頭人,站在船舷上,一動不動。


    那白衣人顯然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想太多,便凝神靜智,又匆匆撫起身前的瑤琴,其樂聲急切殺氣不遜於前。倒是那遠處傳來的協奏之聲無些許變化。那白衣男子見此也急了,哪知正待他發力之時,身前的瑤琴竟然崩斷了一根弦。一股黃色的氣霧從那些詭異的軍士身上散漫開來,被海風一吹,也消了蹤影,再看那些個船艦之上,隻剩下一副副盔甲和軍刀,突兀的散了一地。


    那白衣男子露出少有的驚訝神情,也不顧岸上的局勢,朝著艙內:“徐夫人,紅蓮那邊有回信了嗎?”


    隻見艙內走出一女子,容貌甚是美麗,隻是歲月蒼老了些許:“先時發去的暗號,至今還未收到回信,想必......”


    那桑海王見到白衣男子身邊的徐夫人,更是一個趔趄,險些滑倒,幸被身旁的玉虛扶住身子,這才站穩了身形。那桑海王一臉蒼白,對著身邊疑惑玉虛真人暗道:“那船上的徐夫人像極了先王的寵妃福貴妃。當年桑海鼎盛,先王文治武功,內治外修,曾東遊蓬萊,當時攜同徐夫人,據說拜訪了島上的仙人。先王回國後,隨行並無徐夫人,先王稱徐夫人不幸落水,封諡號,厚葬,是下雖有議論,卻被先王壓了下去。當年,孤王正值弱冠,所以記得明了。若此人真是福貴妃,怕是我們這次招惹到了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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