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魯平當年也是叱吒過風雲的,哪裏會被兩個小子幾句話說動了心,警局的水有多深他不是不知道,當年他被水嗆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曹森和丁海濤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


    梅芳被其親叔叔在廣場罵的事情已經在警局傳遍了,但凡腦子正常的人不會看不出其中的門道。梅芳是曹森兄弟保護的,曹森兄弟又有局長和省市裏的長官出麵支持,可梅芳還是被罵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了有另一方勢力在叫板,像周魯平這樣的人都懂得如何明哲保身,根本不想摻和進去。


    不過周魯平也知道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不好打發,誰要以為他們年輕就輕視,倒黴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周魯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就是麵臨局長他也沒這麽用心過。


    雙方又推了會兒太極,周魯平還是沒有表示要加入曹森的隊伍中。丁海濤笑眯眯的使出了殺手鐧,就是臨來前,曹森給他看的那份檔案記載的東西。


    “老周,聽說你以前是咱們刑警隊第一把好手,抓了不少窮凶極惡、罪大惡極的疑犯,我們都很佩服。”


    周魯平心中犯了嘀咕,這小子說這話題什麽意思?


    “其中最有名的是一個連環強奸案的案犯吧?這家夥最喜歡同時強奸母女,多少警察都束手無策,還是周大哥出馬拿下。我聽說,該案犯是市裏某位高官的外甥,現在這個案犯辦了保外就醫,上麵已經批了。我還聽說,這個案犯叫囂著,出來第一件事就要找周大哥謝恩……”


    這話說中了周魯平的心事,得到那家夥保外就醫的消息後,他的妻子和女兒就沒過過安生日子,連家都不敢回,東躲西藏,生怕被案犯盯上,他自己也提心吊膽,家裏搞的像個監獄,門上的攝像頭就是防備仇家上門的。而且最近幾天,他家門口總有人盯梢,又沒有多餘的動作,明明知道這是仇家在向自己示威,要盡情戲弄夠了再動手,周魯平除了轉移妻女,什麽也無法做。


    對於這些事情,周魯平雖然是警察,又能怎樣?不能因為案犯一句話就要求警力對妻女24小時保護吧?也不能製止案犯保外就醫,不管案犯有沒有這資格,他周魯平已經不是當年的神探,沒有能量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有要好的同事想幫忙,周魯平不想把朋友牽連進來拒絕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仇家找上門後,他和仇家拚個死活一了恩仇。


    因此丁海濤話音一落,周魯平的臉就沉下來,“二位什麽意思,有話直說,別消遣我沒本事保護女人。”


    “很簡單,”輪到曹森說話了,“你在獨立辦公室上多操點心,我們幫你解決後顧之憂。”


    “徹底解決?”周魯平緊跟了一句。


    曹森笑了笑沒有回答。


    周魯平知道自己關心則亂,剛才問的魯莽了。等解決了那案犯的問題,曹森自然會想辦法讓自己知道結局,就算是“徹底解決”,也不會現在說出來。


    “老周,過兩天我們兄弟再來,到時候可要嚐嚐嫂子的手藝。”


    丁海濤這話的意思,就是過兩天事情解決了,周魯平的妻子女兒也就可以回家了。周魯平自然聽的明白,他猶豫著要不要做出曹森想要的承諾。


    “老周,別讓你一身的本領早早就沒了用武之地。我們不多坐了,早走一步,下樓看看有礙眼的人沒有。”


    曹森說著和丁海濤離開了周魯平的家,下樓後兩個人徑直朝著黑色桑塔納走過去。


    “警察,下車,臨檢!”丁海濤命令道。


    “警察?警察牛x?”車裏的人鑽出來,“我在車裏坐著我犯什麽法了?”


    丁海濤探身到車內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遍,抽身出來的時候順手把車鑰匙拔出來捏手裏,“謝謝您的配合,警民團結一家親嘛!”丁海濤笑嗬嗬的向那人揮揮手,車鑰匙在路燈下劃出一道亮光落入下水道裏。


    “喲,抱歉,先生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車鑰匙本來是想放您手裏的,一不小心,嗬嗬,我還有緊急任務,不幫您找了。”丁海濤笑嘻嘻的邊說邊走。


    那人氣的火往上撞,怒氣衝衝的去攆丁海濤。


    曹森把臉一沉,“想襲警?”


    那人腳下一頓,被曹森驟變的氣勢所壓服,沒敢動地方。


    “別惹我,小子!也別惹他!”曹森一指樓上,“這裏麵的遊戲,你玩不起!”


    那人被曹森簡單的一句話說的汗流浹背,他甚至不敢去看曹森離開的背影,什麽人?他是什麽人?南泉市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號人物?


    第二十六章 整合(上)


    曹森在梳理整合、擴充自己的力量。


    他是梟雄一樣的人物,從來就沒想過平淡的人生。像通常比喻的那樣,曆史是條長河,那麽曹森就要在自己人生的長河中翻起巨浪,讓這條河波瀾壯闊。想波瀾壯闊靠自己不行,僅靠十幾個弟兄也不成,三大門和天林公司、馬爺、周魯平這些都是曹森的第一步,這第一步他要走踏實了,然後才去邁第二步,才是曹森出手的時候。


    原本的曹森霸悍強勢,像一把鋒利而剛硬的砍刀,經曆了幾個月的幼兒生活,以成人的心態感受了梅芳對幼兒無私的母愛,以幼兒的身份觀察這個世界,他的心多了一分柔和,也多了一個觀察事物的角度,這經曆讓他獲益非淺。曹森不再是硬打硬衝的曹森,他領悟到許多原本沒有想到的東西,也更加懂得吸取采納別人的建議。


    曹森已經意識到,過去、現在、將來他需要保護的東西有很多,更有很多東西一旦遭受到傷害,他是承受不起的。所以,他要把自己身邊的勢力整合成一塊剛中帶柔的鋼板,能夠抵禦可能出現的各種威脅,這就是他最近一段時間行為的目的和原因。


    三國時,曹操是梟雄,他之所以被稱作梟雄,不僅僅是因為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是因為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的醜化,更多的原因是此人做了許多當時社會所不敢做的事,幹了許多隻求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事,因此他被稱作梟雄。


    現在的曹森,也在做著常人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在他的眼裏沒有和平社會,他是為戰爭而生的人,如果沒有戰爭,曹森甚至會去製造戰爭,而他現在麵臨的某種陰謀,為曹森無意中提供了一個借口,讓他能夠順理成章的去做他喜歡做的事。


    曹森很喜歡這樣。


    胡老和朱建軍不喜歡這樣。


    曹森身體的變化和星海的變動,正在胡老的計算之中,可以說,他的計劃已經順利完成第一步,眼看邁入關鍵的第二步,曹森不理會身邊的詭異跡象,反而發展、穩固自身的勢力,這讓胡老和朱建軍非常難受,任由曹森發展下去,他們已經製定的陰謀會變成笑話。胡老和朱建軍眼前有兩條路:要麽也發展自身的勢力,以抗衡曹森的發展;要麽布置一個更大的陰謀,把勢力不斷膨脹的曹森再次吞噬下去。


    他們選擇了兩條腿走路,一方麵暗中擴展實力,一方麵調整原本的陰謀。在他們看來,無論曹森怎樣折騰,他們都占據著一項優勢:曹森在明,他們在暗。


    兩個喜歡陰謀鬼計的人在暗中加快布置的節奏,曹森也沒閑著,他的速度也不慢,倒不是他洞悉了對方的陰謀,而是他果決強悍的性格決定了辦事的節奏。


    馬爺在曹森的勢力組成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正是此人幫助曹森抹平了許多麻煩,朱建軍和胡老原本要用威逼利誘的手段讓馬爺背叛曹森,可惜,曹森動作極快,在他們未下手前,就把馬爺接到了梅苑居住,在梅苑一個角落單獨修建了一個院落,使其既和梅苑隔離開,又緊密相連。


    在曹森等人的支持下,馬爺已經在南泉市和官麵上織就了一張密實的網,如今網絡的中心移到了梅苑,徹底融入到曹森的勢力之中。梅苑也就成為一個新的力量中心,它就像星海一樣,在曹森的推動下穩穩的旋轉著,把更多的人吸納到其中。


    三大門的人對身邊的事情基本不過問,他們的心思都在九坤降魔陣裏,隻可惜,沒有曹森這把鑰匙,他們用盡了方法也進入不到第二層,更不要說第三層。老道幾次想和曹森細談,好達成某種協議,但曹森忙碌起來不見人影,在梅苑的時候就陪著梅芳。而三大門的人是對梅芳抱有愧疚的,如果不是他們一再要求去大陣,木木還是原來的樣子,所以三大門長一直躲著梅芳不敢見。


    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老道和另外兩位門長商量一下,要從梅芳身上打開突破口,隻要梅芳說要去大陣看看,曹森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會放下乖乖陪著去。


    梅芳的麵容清減了不少,她靜靜坐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群山,目光清澈又茫然。心底中深深掩埋的傷痛她不敢觸及,每當思緒要接近那道傷疤,都慌忙躲開。


    眼下她的生活是許多人永遠享受不到的生活,身邊時刻有三大門派出的兩三名女弟子照應;無論到哪裏,都有六名曹森的兄弟保護;不管她想要什麽,隻要輕輕一句話就可以得到滿足。然而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除了老天爺誰也給不了,但老天爺隻是給她開了個玩笑,並沒有給她真正的幸福。


    “夫人。”蕭曉輕聲地說。


    梅芳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達濟道長和雲婆婆想見你。”


    “請進來吧。”梅芳起身走進客廳。


    老道和雲婆婆麵對著梅芳坐下,馬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哀愁從梅芳身上散發出來,籠罩住自己,像一團極淡的雲若有若無,細看了無蹤影,卻可以真實感受到。加上梅芳清麗的麵容和在梅苑居住後養成的氣質,混合在一起竟然也形成了一股別樣的氣勢,令人心存敬畏又心存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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