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鬥轉星移、走穴轉位,這是八卦易經風水學中的一種說法,簡單來說,一條山脈就如同一條龍,雖然肉眼難以發覺,但山脈卻是在不停地逐漸移動的,這與地殼運動有關,當然了,到底是因為什麽誰都解釋不清楚,不過,有些山脈的移位現象很微弱,而有些山脈的移位現象卻很嚴重,龜山自古就是個充滿奇幻色彩的地方,這山脈裏的事情很難解釋,總之,我們在山上休息的那兩天時間之中,山洞已經移位到了一個我們並不知道的地方,後來我們用了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又在山上尋找,卻完全找不到了……”


    “這麽說,麒麟窟消失了?”


    “可以這麽說吧,後來我們心灰意冷的下了山,因為當時還沒有背叛我們的楊死正在被人所追殺,而我呢,也屬於詐死消失的狀態,誰都不方便撫養這孩子,後來就隻能將這孩子暫時交給了一個最值得信任的人……”


    “楊道爺?”我驚道。


    “不錯,楊左生雖然道法平平,但腦子轉得很快,當時帶著天師一脈傳人左白龍隱藏於民間,滴水不漏,巫鬼教都找不到他,所以絕對值得我們信任,於是我離開之後,楊死將這孩子交給了楊左生照顧,並且道出了他身上的秘密,從那時起,這孩子就成為了一把鑰匙……一把也許能幫助我們再次開啟麒麟窟的唯一的鑰匙……”


    毛道長說著朝猴兒哥又掃了一眼,猴兒哥驚住了,頓時連連搖頭說道:“道,道長,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既是他,又不是他……”


    “他?什麽他?”


    我問話時,毛道長一回手就在張中添的書架上拿下了一本書來,他打開時我一看外皮,竟然是一本裝訂得極為古樸的山海經。


    毛道長一邊翻看一邊笑著說:“記得這本書是我當年送給張中添的,我們兩個一直關係不錯,而且我也總覺得,他早晚能幫上我一個大忙,所以就將這書暫時存放在了這裏,你看,現在不就幫上忙了……”


    毛道長說著話走到我們麵前,將打開的書往我們麵前一放,又笑著說:“這,就是猴子的本來麵貌……”


    我們趕緊爭搶著盯著那書一看,就見那一頁上有一副線條極為簡單的畫,畫上有三個人,最左邊那人赤裸上身用腳踩著一塊石頭,中間那人說是人吧,又不太像人,青麵獠牙一臉的猙獰,而且正被鎖鏈拴著跪在地上,手腳更被鎖鏈綁住,而立在最右邊那人一隻腳踹在中間那青麵獠牙的怪物的後背上,手裏高高舉起一塊巨石似乎正要砸下來……


    “這,這是什麽意思啊?”三哥撓了撓頭問道。


    這時就見毛道長一伸手,已經將那頁圖畫從書裏給取了下來,笑著說:“這本不是山海經中的一部分,而是我自己畫的畫一幅,偷偷夾在書裏送給了張中添,張中添這小子從來沒有看書的習慣,估計我將書送給他後他一直就沒碰過,所以也沒發現這幅畫……”


    “難道你留這幅畫,是故意要給我們看的?”


    “不是你們,是有緣人,誰能有緣得見此畫我又如何知道呢?但如果真有人能看見,說不定就能從中悟出玄機來,如今,不是正應了我當年的猜測,這畫,果然派上了用場……”


    第386章山海第一妖


    “可這畫裏有三個人,到底哪個是猴兒哥?”


    我這話問了等於沒問,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


    畫裏一共三個人,唯獨中間那個用鎖鏈捆綁著的青麵獠牙是個怪物,而猴兒哥的身世不管是怎樣的,必定是隻妖。想必,應該就是這個不錯了。


    見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毛道長也沒再多說,忽然又搖頭晃腦地說:“唐朝時有一本名為《戎幕閑談》的書中記載:‘有李湯者,永泰楚州刺史,問漁人見龜山下水中有大鐵鎖,乃以人牛曳(yè)出之。霎時風濤陡作,有一獸形如猿猴,高五丈許,白首長鬐(qi),雪牙金爪,闖然上岸,張目若電,顧視人群。欲發狂怒。觀者畏而奔走,獸亦徐徐引鎖曳牛入水去,竟不複出’……”


    “什麽意思?”三哥驚惶地問。


    三哥雖然沒太聽懂,可我倒是聽明白了。


    簡單說似乎就是說,有個楚州刺史。路過龜山時無意間發現了水裏藏著的大鎖鏈,就讓人拚命往上拽,從水裏拽了出來,結果刹那間狂風大作、波濤洶湧,有一個看起來很像是猿猴、身高五丈的東西忽然從水裏出現,那東西頭是白色的,鬃毛很長,牙齒很白而且爪子是金色的,闖到岸上一瞪眼恨不得射出電光來,盯著眾人就要發作,嚇得那些人趕緊跑了,後來那個怪物又拖拽著鎖鏈跳進了水裏,消失不見了……


    我在腦海中刻意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頓時一聲驚呼:“難道說。猴兒哥本是被囚禁在龜山中的什麽水怪?”


    我問話時,忽然就見一道光芒從自己的身體裏竄出,隨後落在地上化作了花小雲的人形,毛道長作為天誅府的‘晚輩’,趕緊單膝跪地給花小雲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府主’。


    花小雲點了點頭,隨後掃向毛道長,皺著眉頭驚問道:“道長,記得當年我和葉淩秋也曾入過龜山一次,並且誤入了一座洞穴發現了裏麵一個用鎖鏈鎖住的妖魔,按照你這話說,恐怕當時我和葉淩秋見到的那妖魔正是眼前這猴子無疑。而那洞,應該就是麒麟窟……”


    說到這裏,花小雲忽然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就見他的臉色已經越發難看了起來,又朝著毛道長驚問道:“當時我和葉淩秋雖然不知道那妖魔是何物,可現在經過你這麽一說。我似乎也想到了些眉目,難道說這猴子……”


    話說一半,花小雲朝著傻愣愣坐在旁邊盯著我們看的猴兒哥望了過去,眼神中忽然現出了幾許驚慌,隨後又繼續說道:“難道說這猴子……就是上古傳說中的山海第一妖……淮渦水神?”


    花小雲話一出口,毛道長立刻點了點頭,沉沉答道:“府主,你猜測的不錯,他……就是無支祁……”


    “無……無支祁……”


    我平時不愛看書,但無支祁這名字我顯然是聽說過,而且是小時候就聽說過。


    見我臉色不對,毛道長趕緊問道:“小馬,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聽說過無支祁……”


    “哦?在哪兒?”亞邊見技。


    “在……在小時候我爺爺給我講的故事裏……”


    說到這裏我一陣沉思,隨後源源道來。


    小時候,我爺爺確實經常給我講一些故事哄我入睡,這也導致我從小就很粘他,記得大概我八九歲的時候,有一次我晚上睡不著,就又跑去爺爺家裏叫他講故事給我聽,於是爺爺笑著拍了拍我的頭說:“孩子,那今晚爺爺就給你講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吧,故事雖然久遠,但那故事的主角,今後說不定你會遇到呢……”


    當時他這話我就當個笑話一聽就過去了,然而現在回想起來,這話反而意味深長。


    那時我已是經曆了千年老龜遭雷劫之後,但卻因為被爺爺封印住了記憶,而對那件事沒有絲毫的印象,難道說,雖然他封印住我的記憶不願讓我被糾纏入道門之中,可卻已經算定了我肯定逃不過這命數?


    之後,我爺爺為我講的就是這無支祁的故事。


    他告訴我說,那還是大禹治水的時候,在淮水之中居住著一個長的很奇怪的水神,他長得就像是一隻猿猴,縮鼻高額、青身白頭、金目白牙,脖子伸出去能有幾百尺長短,力氣比九頭大象還大,而且他的水性天下第一,隻要身子在水裏,就能分辨出江淮的深淺和濕地的遠近,在那個年代,到處都是作亂,可卻沒有任何敢接近淮水去招惹他,直到後來一個人的出現,大禹。


    爺爺說,無支祁是淮水之神,更管轄著黃河以及長江邊很大的一片區域,而大禹卻要治水,因此就跟他起了衝突。大禹三次過桐柏山治水,桐柏山每次都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山石嚎叫樹木驚鳴,似乎正有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在阻止著大禹前進,導致治水的工程遲遲不能動工。


    後來大禹發現是淮水之神無支祁搗鬼,於是雙方大打出手,可無支祁手下有無數的木魅水靈、山妖石怪作為部下,而且法力通天被譽為世上第一奇妖,大禹哪兒是對手,於是大敗之後隻能向天神求救,於是西王母的女兒、東方神主華雲夫人派遣自己的視為庚辰協同另外六位天將率領十萬天兵下界降妖除魔。


    這七名神將個個神通廣大,但先後六人對戰無支祁時卻敗下陣來,十萬天兵也被無支祁手下的無數妖魔打得丟盔卸甲,庚辰最後出手,終於以避水劍克製水中幾近無敵的無支祁,將其擒獲,神通廣大的山海第一奇妖這才成為了大禹的階下之囚,而無支祁手下的一群妖魔見主子被抓,紛紛忠心耿耿地衝上去想要將無支祁搶回來,可惜頭目被擒氣勢已敗下陣來,在十萬天兵和大禹部族的絞殺之下最終全軍覆沒,竟無一人逃竄……


    後來大禹將被擒的無支祁交給屬下夔(kui)龍處理,夔龍拿他沒轍;大禹又將他交給童律,童律不敢收;大禹又把他交給部下烏木由,烏木由也沒辦法。無奈之下大禹將他交給庚辰,庚辰雖然也殺不了他,但卻想辦法將他囚禁了起來。


    他告訴大禹,要用十二道最結實的鐵鏈將他鎖住,用鐵鏈穿過他的脖頸、並在他的鼻孔裏穿上金鈴鐺,將他永永遠遠鎮壓了起來……


    可當時爺爺給我講這故事時,可從沒提過龜山一個字,誰又能將這遙不可及的枕邊故事和眼下猴兒哥的身世聯係到一起呢?


    我把這事說完,毛道長和花小雲都沒說話,猴兒哥自己也已經嚇得滿頭是汗了,唯獨三哥反應過來之後,咽了口唾沫隻說了五個字“我了個大操……”


    房間裏沉默許久之後,我朝著毛道長驚問道:“道長,猴兒哥真就是傳聞中的山海第一妖……無支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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