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欠……”


    媼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話說到這裏時,就見它身形一晃,‘噗通’一聲已經倒在了我的身邊……


    一瞬間。我腦海如遭雷擊,瞬間一片空白,而那空白之中,卻聽見一個憤怒、絕望而飄渺地聲音傳來“媼!媼在哪裏!?無支祁,媼在哪裏?媼所說的援兵在哪裏?”


    “它……它臨陣倒戈……效忠了禹……”


    “媼!你這天殺的媼!”


    ……


    步法清的狂笑聲,將我從那遙遠飄渺的回憶之中再度拉了回來“啊哈哈哈,什麽上古靈獸,什麽白澤之弟,還不是任我宰割!我呸,好在你那傳說中的哥哥死得早,要不然的話,本姑娘今天殺你們一雙……”


    “得饒人處,且饒人。”


    突然,一個沙啞滄桑的聲音,竟然從媼的肚子下麵傳來,步法清瞬間一驚,也已經聽出那根本不是媼的聲音……


    “誰?剛剛是誰在說話?”


    片刻的沉默之後,那聲音再度傳來


    “媼這孽障,雖為昆侖山靈氣孕育所生,但自化生時起便貪玩任性不悟正道,流落世間更惹出不少麻煩,但是……它終是我同胞兄弟,這位大嫂,不如給兄弟個麵子,饒它一次可ok否?”


    媼的肚子竟然開口說話了,連我都已經驚愕了住,趕緊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媼的身體翻了一下,一眼望去,就見它的肚子下麵,正壓著那把已經被步法清斬斷成兩半的白澤扇,而媼的血印在扇子上,更是將扇子染得血紅血紅的……


    看到這裏我心中猛地一震,立刻想起了一件事來。


    記得曾經花小雲提到過,鴻蒙亂世,昆侖山靈氣孕育雙生靈獸,一為澤,一為媼。


    兩獸渾身雪白能說人言,澤曉萬物、媼通萬事,隻不過白澤自化身成型後先於東海之濱與皇帝約談;又助女媧平四聖獸,因此在人間名聲顯赫,更因身如白雪,因此得名白澤;而媼這廝,自成型後四處搞怪作亂,人人厭之,又無功績,才會被人漸漸遺忘,兩獸實為兄弟之事,也就漸漸被人淡忘了……


    而白澤擅言人語,且知萬物通陰陽,識世間靈獸一萬一千五百二十二種。


    上古時青白玄朱四聖獸人間作惡,女媧遣四獸來降,白澤為其一,可惜首戰失利惹得女媧大怒,因此廢其法力分其精魂化為兩把紙扇,陽扇通萬物、陰扇識萬妖。


    想到這些我更是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說……


    沒等我反應過來,那被鮮血染得血紅血紅的扇子麵上突然‘呼啦’一下炸出一團白煙,從白煙之內,已經現出一個和媼大小類似,同樣渾身雪白的動物來……


    等白煙消散仔細一看,倒是跟媼有些分別,媼是卷毛,而它渾身銀白色的毛發直愣愣的,簡直就跟剛用拉直板拉過似的,而那張看起來瘦骨嶙峋的臉、配上下巴一撮白胡子,怎麽看也不像是綿羊,倒像隻沒有角、而且餓了好幾天的老山羊……


    “你……你是……”


    步法清驚得不由自主向後倒退了一步,就見那老山羊一咧嘴說:“爺是你大爺。”


    話剛出口,那老山羊突然一個飛竄就撞在了步法清的肚子上,步法清一聲驚叫,‘噗通’一聲就被撞倒在地,再看那老山羊,已經轉身望向了媼。


    見媼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老山羊先是用鼻子嗅了嗅,隨後一咧嘴說:“臭小子,你蒙得了別人蒙得了我嗎?從他媽我被封進扇子之前,你就有裝死的怪癖,多少年了,你怎麽還狗改不了吃屎?”


    “噗哈哈哈哈,老東西,還是你最了解我……”


    忽然聽見媼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陣狂笑,那小子竟然躺在血泊裏捂著肚子狂笑了起來……


    它笑,那老山羊也笑,倒是把我和小茹笑得徹底懵了圈。


    見我傻愣愣盯著它看,那老山羊這才反映了過來,於是朝我含笑點了點頭,說道:“小馬,你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但若能站起來幫忙,那便更好。”


    “你,你認得我?”


    我又是一驚,老山羊已又笑道:“阿~西巴!爺可是通萬事知萬物的靈獸,雖然被封在扇子裏不知多少年月,但精神卻聚在扇中從未渙散,這世上豈能有爺不知道的事?doyouunderstand?”


    這話說完,那老山羊自己先笑了起來,甩了甩蹄子說:“抱歉抱歉,爺憋在扇中太久腦子有些混淆,又懂得太多,一時間有些語言亂碼……”


    他亂不亂碼我可不關心,頓時驚問道:“也,也就是說……你是白澤?”


    老山羊翻了我一眼說:“寶貝兒,爺不是白澤,還能是白百合?”


    “可是……可是你不是早就被封入了扇中,而且現在扇子壞了,你,你又是怎麽出來的?”土節名才。


    “兄弟之血續爺筋脈,寶扇之損開爺生門,事到如今爺若再不現身來救,難不成看著兄弟和主人慘死敵手?”


    說話間白澤掃了一眼還癱在地上的小茹,微微一笑說:“泥馬陣雖布陣無形,也最易破解,地上畫有陣圖,陣角埋有符咒,毀圖取咒,其陣自消……快站起來吧姑娘,助爺破了這六魔小賊!”


    第575章茅山傳承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步法清不知道什麽時候用什麽方法在地上劃出了很淺的陣圖,我用腳一蹚,真在陣圖下麵的土壤中發現了掩蓋起來的幾張符紙,而陣圖一被我蹚平。小茹的力量立刻開始恢複,沒多久的功夫,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再度抄起了那把混元寶傘。


    這時就見白澤跺了跺腳,伴隨著一團煙雲散開,彌漫的白煙在空中一陣旋轉之後突然被吸入了白澤扇內,被步法清斬斷的扇子竟然‘呼啦’一聲就又合了上,完好如初。


    “主人啊,你可得好好對待這扇子,爺可不會每次都出來幫你……”


    說話間白澤又朝已經臉色鐵青地步法清望了過去,二話沒說突然一蹬蹄子就朝步法清又撲了上去,而媼雖然沒死,但是身上受的傷可不輕,如今一看自己的哥哥已經第一個朝步法清衝上去,二話沒說咬緊牙關跟著也往前衝,我和小茹自然也不含糊。各自手持扇傘就也跟了上去……


    局勢一下變成了四打一,步法清雖然厲害,但終於還是笑不出來了,揮動手中的四魔黃金劍就朝著白澤身上斬去。


    白澤隨意一閃身就從步法清的劍下躲了過去,隨後又在步法清的劍鋒下遊走了幾個來回之後,突然後撤一步嘿嘿笑道:“這小娘子的套路我已看明白了,身法雖快但步伐不穩,怕是過於輕盈了,導致下盤不穩體力不夠,你看她提劍就能看得出來……”


    白澤一言驚醒夢中人。之前我們三番兩次的對步法清發起進攻,但是並沒有仔細注意過她的招式舉止,可如今白澤一提示,我們立刻循著白澤的聲音朝步法清身上望去,仔細一看,還確實是這樣。


    那四魔黃金劍渾厚沉重,顯然步法清一個弱女子提在手裏有些力不從心。而且這步法清一直以來出手都輕盈迅捷,甚至有幾次見她露麵都是從空中徐徐飄落,宛若天仙一般,而如今再看她的下盤,確實顯得有些不穩……


    我們一觀察到這一點,白澤立刻又用蹄子一捋胡須冷笑著說:“手中神劍鋒芒畢露,若在猛士之手必定所向匹敵。可卻落在個弱女子手中,真是暴殄天物啊!要對付她還不容易,以攻為守,我就不信她不亂!”


    白澤話一出口,小茹我倆已經朝著步法清撲了上去,一把扇子一把傘。外加層出不窮的妖火時不時偷襲一下,果然是應了白澤的話,之前小茹對戰步法清,一直都被步法清的四魔黃金劍所壓製,光顧著防禦卻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而現在你再看看,一時間反倒是步法清光顧著招架,手裏的四魔黃金劍再鋒利竟然也施展不開了,更被小茹我倆凶猛攻勢打得連連敗退……


    就在這時,滿身是血的媼突然在後麵一聲怒吼,我和小茹剛一閃開,它已如同白光般‘噌’地一下從我倆中間鑽了過去,對準步法清的肚子就狠狠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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