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味道挺好的,入口不澀不苦,有些清香,微甜。


    “這是我為你專門培植的春茶,你最愛的碧螺春。”男人走到我麵前,眼底盛滿笑意,可身體又自覺的往後靠著,似乎怕惹我不高興。


    “茶是不錯,但我首先聲明,我不是你說的媚娘,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許可。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我得去找我的同伴們了。”


    這個叫徐良山的男人,眼裏瞬間充滿了失望的情緒。下一秒。他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副珍藏的畫像,溫柔的打開來,“雖然你們的臉不相似,但你們的眼神和笑容,卻是一模一樣的。”


    我最初的想法是這個男人中邪了,可能是害了相思病才會把所有的女人都當做媚娘吧。那他也算是個情種,我也就配合的瞄了畫像兩眼。


    可這一瞄,我卻怔住了。那畫像上的女人,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張櫻桃小嘴最惹人注目,她的五官的確沒有一絲一毫像我的,可是她的眼神,她的笑容以及身姿,卻和我剛才照鏡子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嚇得丟開畫像,男人立馬接住,脈脈含情的看著它,深情款款的說,“媚娘曾答應我,20年後會回來與我團聚,在她離開我的這20年。我一直在倒數。”


    說著,他把畫像放進櫃子裏,眼神興奮的走向我。“三天前,就是20年的最後一天了。我對這一天是期待而害怕,害怕她違背了承諾,又期待能與他相逢。當時我在家裏坐站不寧,總覺得心裏煩躁的很,這時,我聽到有東西掉進了水裏,我尋思著可能是媚娘來了。便打開門,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了你。”


    徐良山說著,又興奮的想上前來擁抱我,卻被我一把推開了。“等等!我有些話不明白!”


    “哪裏不明白?你問我答,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打開門。打開什麽門?”我環視四周,這房子的內部結構是用木頭搭建的,看樣子應該有些曆史,但也像尋常人家啊,並未透著古怪。


    “哦!”徐良山露出一絲輕鬆的表情,“打開我們家的門啊,我們的。”


    他太興奮了,似乎恨不得隨時把我摟入懷中細打量一番,但他還算有禮貌,並未又過激的動作,這倒讓我勉強安心了些。“你不是說我掉進水裏了嗎?水裏怎麽會有門?”


    徐良山愣了一秒,眼睛裏興奮的光有幾秒的黯淡。“原來你真的忘記了?我們的家,本來就建在水底。”


    我下意識的往後提,“你是魚精?”


    徐良山又是悲傷的歎了聲氣兒,“媚娘。你是真忘了。也行吧,我就幫你回憶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方便你記起我。”


    徐良山又泡了一壺碧螺春,讓我邊喝邊聽。我內心裏焦灼的很,氣火攻心。端起茶就喝了好幾杯,喝著喝著肚子就叫了起來。


    我有些難為情,徐良山卻一臉愧疚的去廚房拿了很多點心出來,然後他坐在我對麵,便打開話匣子說了他和那個叫媚娘的女人的故事。


    原來。徐良山是民國時期的人,他家最初是開當鋪的,後來靠著這資金又開了銀行。他是徐家獨子,自小備受家人寵愛,考慮到當時國內環境動蕩,家人便把他送出國學習。


    20歲那年,他大學畢業,原本打算回國投身革命事業,為國效力,沒想到卻遭到家人的反對。


    徐家當時的銀行開得很大,他父親勸他安心接管結業,娶妻生子,把經濟做好,那也就是在幫助祖國。


    徐良山覺得此話有理,便借銀行的幌子。私底下也參與過很多革命活動。但這和他的理想始終有些差池,他總覺得無法滿足內心的渴望,總是想上前線。


    他的父母親看出他的心思,便覺得如果給他娶個老婆在生個孩子,可能就會打消這一念頭了。


    徐良山雖然接受了新式的開化教育。覺得婚姻大事該自己做主,可他的父母親卻還秉承著老輩人那一套,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一天,徐良山回家吃飯,卻看到家裏多了一個漂亮女子。因為他家也屬權貴家庭,時常有人來他家聚會,他倒也沒覺出奇怪來,吃完飯就去忙工作了。


    幾天後,媒婆卻來了,說可以下聘了。


    徐良山一頭霧水,他的母親說她和他爸已經幫他相了個媳婦,那女孩前幾天還來過家裏,女孩挺喜歡他的,而他當時也沒有反對,他們兩家父母已經商議過。準備下個月就結婚。


    徐良山懵了,他連那女孩的樣貌都沒看清,就要娶她?


    他自然不答應,但他父母卻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什麽法子都使出來了。加上報刊雜誌上都刊登了他與那女還要結婚的消息,他知道一旦他悔婚,就是壞女孩子名聲了,所以內心也挺糾結的。


    “那女孩,不是你口中的媚娘吧?”


    徐良山苦澀的搖頭,“若是她。那後麵也不會有這些悲劇了。”


    原來,陷入糾結的徐良山,選擇了逃避。他有一天去當鋪查賬,恰好當鋪管事兒的有事外出了,他便幫忙照看一會兒。


    這時,有個臉色匆忙的女孩跑來,遞給他一塊表,說要當掉。


    他正對這女士腕表估計呢,外麵突然吵吵鬧鬧的,而櫃台前的女孩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搶過他手中的表,說了句“不當了”就想走。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那麽微妙,當時,她明明很慌張,可她的手指無意間碰到我的手時,我卻感受到一股暖流,總覺得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後來呢?”我對他們的故事,還真有些興趣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受控


    “很俗套。”徐良山柔軟的頭發淩亂而有型的自然下垂著,眉梢細長的眼睛露著溫暖如火的光,落在裝有媚娘畫像的櫃子上,又高又直的鼻子微微皺了一下,唇無血色的薄嘴唇微微一動,便笑了起來,露出白而發亮的牙齒。


    徐良山麵白如玉的臉,竟然起了絲微紅,似乎他又再次墜入了愛河。


    徐良山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羞澀的別開視線。“後來我救了她,原來她也是被家人逼著嫁給一個地撇流氓的老頭。我們同病相憐,自然更懂對方,便惺惺相惜了。”


    “你們相愛了。”我說這句話時,心裏想的是薄澤辰,可我的眼睛卻又流露出那魅肆的笑容。完全不由我控製。


    “沒錯,但我們的愛情,卻是錯誤的。”每當我流露出媚娘一樣的神情時,徐良山總會反應劇烈,到最後他幹脆低著頭快速把重點說了一遍。


    “我們認定了彼此是生命裏的唯一。可四家人,齊齊逼向我們兩個。媚娘漸漸承受不住壓力,便忍痛和我分手。我把她當成生命裏唯一的女人,自然不同意,後來她說要和我在一起也行,但她不想活著受苦了,她要和我一起死。”


    我皺眉,“民國時期封建迷信的觀念深重,媚娘相信死後還能在一起倒是能理解,可你好歹也是受過西式教育的人,怎麽也相信人死後能變成鬼的猜想?”


    徐良山麵露苦澀,“我那時是不信的,無奈媚娘堅持,又一次我們相約在湖邊見麵,又說起這個話題。我又勸說她,可她卻認為我是貪生怕死,是不夠愛他,便要與我分手,然後就跳進了湖裏。”


    他說著,眼眶有些濕潤,“我嚇傻了,趕緊下去救她。我還算熟悉水性,而她卻完全是個旱鴨子,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她。當時她已經昏迷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拉出湖麵,再往岸邊遊時卻有水草勾住我的腳,我在掙紮間也……”


    他似乎哭了,講究的從上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塊棉質的繡花手帕,動作斯文的擦了幾下眼淚。擦完後他抬頭看我,原本黯淡的眼神又亮了起來,他欣喜的快步走過來,一把捉住我的手,聲音顫抖的說,“媚娘,你是不是記起所有事情了?”


    我愕然,怕掃了他的興,但還是搖頭。“沒有。”


    他不甘心的指著我的眼睛說,“可你流淚了。”


    我抽回被他捉住的手一摸,還真是,臉都濕了。我的心有些動容。我竟然有些控製不住的抬起手來,眼看著就快要摸到他的臉時,薄澤辰幽深不悅的眸子突然在我腦海裏一閃,我立馬縮回了手捂住臉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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