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井上平之(下)


    井上平之的眼睛放著光。臉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甚至於連口水流到了嘴角邊都不自覺,好象陷入了瘋狂般侃侃而談:“各地的大名,隻需向幕府將軍負責就行了,幕府有著任免大名的權力,可是,正常情況下,一般是不會隨意任免大名的,也因此,大名實際上是一個世襲的職位,隻要你對將軍忠心耿耿,那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想起來就讓人神住啊。


    那些所謂的幕府勢力,其實都是原大名們的後代,或者是各大名所屬家臣的後代。三十多年前,他們還可以在自己的領地內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可是現在,他們卻被明治剝奪了一切權力。頂多,隻能算是一些較富裕的人而已。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卻因為三十二年前的那場戰爭而被無端剝奪,對他們來說,是無法忍受的。所以,他們費盡心機也要把幕府製恢複過來,至於呆在東京城內的是不是以前德川家族的後人,他們根本就無所謂。我的父親,也隻不過是順應這些人的需要,暗中把德川家族的後人藏起來而已。


    這些個原貴族的後人,由於家境較富裕,一直享受著較先進的教育,幾十年來,在商界,政界和軍界,都漸漸混出了名頭。隻是,以前他們各自為戰,甚至於因為害怕明治的迫害而不敢有任何異心。身為原幕府中的一員,我父親責無旁貸,在十八年前站了出來,暗中把這些勢力集結到自己手中,並開始了向各個重要部門滲透。經過十八年的努力,我們終於成功了,特別是在軍界中,由幕府勢力暗中控製的部隊,其數量甚至於跟效忠於明治的部隊差不多,而戰鬥力也不差。可以說,兩年前。我們就已經有了叫板明治的實力了。隻是,那些可惡的賤民對此好象並不賣帳,特別是京都一帶的賤民,對明治有著近乎瘋狂的崇拜,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我父親隻能選擇蟄伏。


    現在,時機終於來了。與貴國的曆次戰爭都遭到慘敗,明治的威望在迅下降。而且,父親被調到了朝鮮半島,負責指揮與貴軍以及俄羅斯軍隊作戰,所帶來的部隊中,有一半以上是父親一手創建起來的、一直忠心於父親的部隊。特別是,如果貴國肯幫忙的話,事情就更加容易了。經曆了連著幾次的戰鬥,日本各部隊對貴軍懷著深深的恐懼,正常情況下,他們都不願意與貴軍正麵作戰,如果貴軍出麵支持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原京都地區的賤民以及貴族外,幾乎所有地方的民眾和貴族都會選擇中立。也就是說。如果事情一切順利的話,明治真正能夠動用的人力不過兩千萬左右,能夠動員起來的兵力不過兩百萬左右,再加上原先那些軍隊中可能投向明治的一部分,總加起來,估計也就兩百二十萬左右。而有了貴軍的支持,我幕府軍隊將士氣大振,有不少地方的人也會加入我們中來,父親曾經粗略估計了一下,最起碼,我們也能夠控製住四千萬人口,能夠動員起三四百萬軍隊,如此一來,我們打敗明治,就相當的容易了。”


    張海洋上將點了點頭,這個辦法不錯,扯著共和軍的虎皮去嚇日本的那些小蝦米,從而為自己爭取到獨自控製整個日本的權力,並確保後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井上次朗的算盤打得相當好啊。怪不得,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林文彬提出來的苛刻到了極點的條件。道理很簡單,如果中國人不答應幫忙,他井上次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那些被讓出來的領土也與井上次朗無關,全是明治一個人的。既然如此,把明治的東西拿出去做人情,從而換得對其它地方的絕對控製權,這筆生意經,井上次朗算得相當清楚啊。


    點了點頭。張海洋上將笑了笑,問道:“井上中將,我有點兒好奇,如果事情成功了,那麽,你們井上家族將得到什麽好處?難不成,隻滿足於把幕府將軍架空、由你們獨掌權力幾十年就行了?我想,如果你們兩個死後,正常情況下,你們的後代,頂多也就撈一個大名當當,這對你們來說,是不是有點兒吃虧了?”


    井上次朗得意地說道:“當然,情況不應該是這樣,我父親說了,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工作,可以確保我們井上家族從此以後繁榮昌盛,隻是,具體是怎麽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我想,再過一段時間,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


    張海洋上將笑了笑。他對此可一點兒也不關心,他所關心的,是怎麽把侵入中國的俄羅斯軍隊全部幹掉,同時,把日本軍隊趕回去,重新控製朝鮮半島,至於如何從日本的內亂中得到足夠多的好處,那是劉一飛的事情。張海洋上將站了起來,厭惡地揮了一下手,好象趕走一隻蒼蠅一下,不耐煩地說道:“好吧。你立刻回去作好戰鬥準備,我們部隊會在合適的時間出,等我們對近衛師團進行炮擊的時候,你們第三師團必須立刻向近衛師團動進攻,時間上你們要配合好,如果出現漏洞的話,你們要自己想辦法補救。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大冬天的趕了百多裏路,連口熱茶都沒有喝就被趕走,可是,張海洋上將做起來心安理得,井上平之被如此對待也覺得理所當然,大和民族的一些心裏特性,還真是讓人感慨萬分啊。一看到張海洋上將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井上平之一臉的興奮,朝著張海洋上將行了一個日本式的軍禮之後,轉身就要往外走。


    才剛剛走上兩步,井上平之突然間聽到了後麵傳來張海洋上將那威嚴的聲音:“站住。”井上平之一愣,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立刻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兩條腿並攏,站得直直的,一臉奇怪地看著張海洋上將。


    張海洋上將冷冷地說道:“此次與你們合作,我希望你們不要在後麵搞什麽小動作,要不然,我是不在意順帶著把你們第三師團一塊兒幹掉的。”


    井上平之的兩條腿一哆嗦,不過立刻站直了,朝著張海洋上將行了一個軍禮,罕見的大聲說道:“請張上將放心,我們是誠心誠意要與貴軍合作的。”


    張海洋上將一付無所謂的樣子,也不多說話,揮了揮手,象趕走一條狗一樣的把井上平之趕出了帳篷。帳篷外,十幾個跟著井上平之一起來的雜碎們,正在共和軍士兵的槍口下,一邊不斷地跺腳,抵禦著嚴寒。一邊熱切地看著帳篷。一看到井上平之所有零件齊全地走出了帳篷,那十幾個雜碎大喜,紛紛圍了上去。井上平之低下頭來,用鬼話低聲說了幾句,十幾個雜碎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二話不說,從押送他們的共和軍士兵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武器,騎上馬,冒著風雪飛也似地跑了。


    直到外麵的馬蹄聲漸漸消失之後,張海洋上將這才苦笑了起來,帳篷中仍然飄著井上平之留下來的脂粉味,這讓張海洋上將很是難受。他走出帳篷,叫來了參謀,把帳篷的門打開,讓寒風吹散了空氣中那股子讓人惡心的味道,直到三分鍾以後,張海洋上將這才重新走進了帳篷,走到地圖邊上,認真地看了起來。


    從地圖上看,井上平之的計劃的確是簡單而完美,這個家夥,雖然看起來讓人惡心,可是,畢竟其父親可是井上次朗,日本的6軍大將,因此,他井上平之也的確非等閑之輩。日本的高級將領中,對戰略有著深該研究的少之又少,可是,在戰術上,他們的研究相當的深入,甚至於不亞於歐洲那些強國的高級指揮官。隻是,島國的狹窄心胸決定了,日本永遠隻能當攪局者,而不能當這個世界的霸主,不能當個主導者。


    隻是,日本人的誠信,在全世界是出了名的,出賣別人,對他們來說跟喝水一樣簡單,他們不但不會感到愧疚,而且,還一臉光榮的樣子,誰如果真把日本人當成朋友的話,那麽,這個人離死也已經不遠了。如果你在路上碰上了一個快要被凍死的日本人,並且好心給了他一杯熱酒,那麽,這個日本人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拿起刀來朝著你的胸口捅過去,並把你的財富據為已有,除非,你比他強壯,能夠象殺死小雞一樣輕鬆地幹掉他。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快要被明治逼得走投無路的井上次朗就象那個倒黴的快要被凍死的鬼子一樣,躺在雪地中央,眼巴巴地等著中國人前來救援。可是,一旦這個家夥緩過氣來,他咬向你的時候,會比任何人都要凶狠。


    張海洋上將認真地考慮了好一會兒,確信這回井上次朗是真心想要跟自己合作的,無他,不給他一杯熱酒的話,他死得會比誰都要慘,日本人對待叛亂者的手段,可是全世界有名的,千刀萬剮啊,活埋啊,那算是他井上次朗幸運了。張海洋上將看過了本日本貴族寫的書,那書寫得,讓人起雞皮疙瘩,書中以得意洋洋的口氣,詳細地介紹了貴族們如何對待不聽話人的手段。張海洋上將記得,其中有一樣,是把人的身體埋在地上,隻露出一個頭來,每天往那個人的嘴巴裏麵灌東西,直到那個人死亡為止。據作者介紹,他曾經用幾個叛亂者進行了實驗,最長的一個人,能夠撐到三十天左右,那樣的死法,的確是比五馬分屍要殘酷上百倍千倍。也就大和民族這樣一個民族,才會拿活人進行如此的試驗,並且還得意洋洋地把試驗結果寫出書來,而且,竟然還是暢銷書,在日本的銷量非常的好。


    也就是說,如果事情沒有做成的話,井上次朗估計想死也死不了。在這種情況下,井上次朗應該會跟自己真心合作的。此事對中華共和國也是有好處的,張海洋上將自然樂意看到合作順利進行了。不過,按照其對大和民族性格的了解,在與其合作之前,最好是做好所有的預防措施,並且,還要想辦法撥掉井上次朗的牙齒,以防井上次朗倒咬一口。否則,井上次朗隻要過了橋,他拆橋的功夫就會得到淋漓盡致的揮,不能讓他有機會拆橋。


    為防萬一,張海洋上將決定,以第二集團軍作為攻打日本近衛師團的主力,而以第四集團軍殿後,盯著盛京城內的俄羅斯軍隊,同時,也可以作為戰役的總預備隊,防止俄羅斯軍隊與日本軍隊相互勾結,趁機從盛京城內殺出來,對共和軍進行前後夾攻。以張海洋上將手中的兵力,如果是打野戰的話,別說單獨對付一家了,就算是日俄兩**隊一起上,也別想啃得動這塊硬骨頭。當然,如此部署,也有防著井上平之一手的意思,一旦事情生突變,兩支主力部隊就可以迅匯合,並且以強大的裝甲力量,在短時間內幹掉一家的部隊,從而取得戰役上的主動權。雖然,現在張海洋上將手中的牌多的是,可是,從末來穿越而來的張海洋知道,戰場上,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生,強大的軍隊如果大意的話,也有可能陰溝裏翻船的。


    一九零一年一月三號早晨,渾河邊。


    雪已經在二號的時候停了下來,整個原野上白茫茫一片,除了遠處的鬆柏外,就隻能看到小山坡上那些矮小而又醜陋的帳篷了。寒風仍然呼號著,帳篷被吹得呼呼作響,偶爾還可以看到有幾頂帳篷被吹到渾河裏去了,失去了帳篷的日本士兵,隻能縮著腳,在原野上燒起火來取暖了。


    白茫茫大地上,有三條隱隱約約可見的戰壕,戰壕深達一米五,寬達三米,而且,有不少戰壕還往下挖出了避彈壕和避風壕,其上用木頭和樹枝蓋住,可以讓戰壕裏麵的士兵進去取取暖。表麵上看,戰壕並不深,隻有一米五而已,跟西方國家的那些戰壕比起來差得太遠了。不過,這也沒辦法啊,這是以日本人的普遍身高挖出來的,如果按照西方人的挖法,估計日本人站在戰壕裏麵,隻能看到頭頂上的一片天了,就算要打槍,也隻能往天上打響,夠不著啊。


    山坡上,有幾十間房子,從那樣式上看得出來,這應該是盛京附近的一個村落,隻不過,現在這種村落裏麵已經沒了一個人了,整個村落都被惡鬼占住,那些惡鬼們依村落的地勢,在村落下麵修建了不少工事,單單暗藏的射擊孔,就達到了幾百個之多,小小一座村落裏麵,竟然暗藏了幾十挺輕重機槍和幾十門迫擊炮,防衛可謂森嚴。


    村落中最大的一間房內,此時溫暖如春,房子的角落裏麵,起碼擱了幾十隻火盆,其內炭火通紅,把一絲絲的熱力朝著四周射。房子的正中間,則放了幾張偌大的榻榻米,榻榻米上,一個身高竟然達到一米六五的對日本人來說簡直是駭人聽聞的家夥,正摟著幾個半裸美女,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著酒,一邊在美女身上上下其手。從房間的布局以及房內的情景上看,任何人到了這裏,都會不自覺地把這看成是日本的***,或者說,是日本那有名的男人天堂,可以提供一切服務的ji院。從那些美女的穿著上看,清一色華麗到了極點的和服,臉上塗著的厚厚脂粉也在告訴世人,房間裏的女人,是正宗的日本良家婦女,如假包換。


    可是,這隻不過是盛京以北一座小山坡上的一座小小的中國村落而已。一個日本式的ji院,怎麽可能在中國的一個偏僻小山村裏出現呢?這,就是譜,是日本貴族一向喜歡的譜。日本貴族的奢侈,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他們的變態,在全世界也是掛了號的。他們就是有辦法能夠把自家的侍女帶到戰場上盡情享受,而且,竟然沒有一個軍官對此提出異議。也是,近衛師團的大大小小軍官,都是原京都地區的強藩藩主後代,都是深得明治信任的貴族,他們要往戰場上帶幾個美女,又有誰能夠擋得住呢?雖然明治為了保住與中華共和國之間還有可能存在的一絲交流希望,一再向部隊令,無故不得騷擾中國普通老百姓。可是,他們玩的是自個兒從日本帶來的女人啊,又沒有叫手下去搶中國女人,跟明治的命令沒有抵觸,也不會受到明治懲罰的。屋外冰天雪地,士兵們隻能嗬著手在寒風中升火取暖;而屋內卻溫暖如春,有酒有菜有美女,這樣的情景,在明治維新以前,對日本人來說是相當常見的。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明治希望近衛師團的人能夠替他爭一口氣,對近衛師團那些軍官身上嚴重的貴族劣性,也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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