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火燒東京


    明治的臉一下子白了。他當然知道,如果共和軍的飛機可以隨時攻擊日本任何一個地方的話,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表麵上固若金湯的東京,也不再是安全的了,他明治就跟抱著根小木棍在海中飄泊的人一樣,隨時都有沉入海底的可能性。明治著急地問道:“鬆島君,現在能不能把所有的軍艦都派出去,找到中國人的艦隊,把他們趕離東京灣?”


    鬆島六十五搖了搖頭,一臉的沮喪:“來不及了,陛下。如果是昨天得到這個消息的話,我們還有著反擊的力量,現在,沒用了。東京灣狹小,軍艦轉彎不便,而且,現在我們所有的軍艦都暴露在共和軍的眼皮底下,我們的軍艦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得過中國人的飛機啊。特別是。就算我們跑出了東京灣,中國人完全可以跟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再用飛機把所有的軍艦一艘一艘地擊沉,對此,日本海軍無能為力。”


    站了起來,朝著明治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後,鬆島六十五輕輕地說道:“天皇陛下,臣得先告退了,臣得趕到海軍省,指揮海軍撤退。但願,我能夠為大日本帝國的海軍留下至少一艘驅逐艦吧。”


    看著遠去的鬆島六十五那踉蹌的身影,明治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後後,突然間朝著土肥犬歇斯底裏地吼叫了起來:“快,動員所有的船隻,立刻把京都附近地區的兵力抽調到九州和四國上去。我就不信,傾我大日本帝國一國之力,還擋不住共和軍四個集團軍的全力一擊?”


    鬆島六十五說得沒錯,從十一號早上起,共和國艦載機就朝著日本的海軍軍艦動了連續不斷的進攻。東京灣就那麽大一點兒地方,二十多艘大型軍艦擠在裏麵,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在鬆島六十五的指揮下,不少軍艦拚著老命地往灣口處趕,企圖衝破共和軍的攔截,進入太平洋,從而躲避飛機的轟炸。隻是,王劍中將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他把一半左右的艦載機用來封鎖灣口,幾乎是來一艘炸一艘。十一號天黑下來的時候,被後人稱之為東京灣大屠殺的戰役才算是結束,日本所有的大中型軍艦,包括戰列艦,巡洋艦和驅逐艦,全部被共和國艦載機擊沉,整個日本的海軍力量為之一空。當然,共和軍海軍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有二十多架飛機墜毀。墜毀的原因,並不是被小鬼子擊沉的,而全是因為各種故障以及操作失誤。畢竟,這是共和軍艦載機第一次投入實戰,而在這之前,那此飛行員甚至於隻有十幾天的時間來掌握海上起降和作戰情況,幾乎就是個生手。大部分的飛機都是在起降的時候墜毀的,隻有三架是因為在轟炸過程中采用了俯衝攻擊模式,導致動機負荷過大而失控墜毀。


    得知海軍全軍覆沒後,日本海軍大臣鬆島六十五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住處,用指揮刀結束了自己的性命。比起小野太朗等人來,鬆島六十五多少還算是可以的。畢竟,他身為明治的寵臣,戰敗之後,明治可以活下來,可他活下來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少了。與其備受折磨,倒不如自己了斷,這個鬆島六十五,多少還算是個痛快鬼吧。


    鬆島六十五的死,對明治沒有造成任何的打擊,在他看來,日本的海軍已經全軍覆沒了,那麽,身為海軍大臣的鬆島六十五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大和民族的傳統,對於沒有任何用處的人,是用不著去理會的,因此,鬆島六十五死不死的,根本就沒有被明治放在心上。僅僅過了一天,明治甚至於都記不起這個曾經寵臣的名字了。對他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一九零一年三月十二號,東京,日本皇宮。


    雪仍然在下,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大日本帝國天皇明治正站在一張地圖前麵,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地圖,仿佛要把地圖整個兒吃掉一樣。明治的身邊,站著他新的寵臣,日本6軍大臣土肥犬大將。兩個人的眼睛都是赤紅赤紅的,就跟看到了一堆屎的野狗一樣。地圖上。用幾百根小旗子標明著各個師團的方位。其中,那綠幽幽的,仿佛跟日本男人帽子上的顏色一樣的旗子,代表的是甲級和乙級師團;白花花的,跟明治的臉一樣顏色的旗子,代表的是丙級師團;而黑乎乎,仿佛燒焦屍體一樣顏色的旗子,代表的則是日本的丁級師團。也是,丁級師團本來就是做為炮灰使用的,當然要用燒焦屍體的顏色來表示了。


    明治和土肥犬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自打昨天共和軍艦載機動對日本海軍的毀滅性攻擊開始,他們就沒有合上一次眼。明治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地圖,地圖上的旗子緩慢地移動著,表示著各個師團每隔兩個小時的方位,其中的一些旗子,甚至於直接插在了水麵上,這說明,那些個部隊正在往九州和四國趕。


    明治的確算得上是一個日本曆史上少見的有為天皇,看到自己的海軍遭到攻擊後,他立刻就明白了,海軍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性了。既然這樣,倒不如趁海軍還沒有完全覆沒之前,再揮一下剩餘價值。因此。明治幾乎是想都不想的,立刻就命令土肥犬動員起神戶、京都一帶的所有船隻,盡最大的可能性把京都、神戶附近地區的部隊調到九州和四國去。雖然近年來,明治的威望遭到了慘重的打擊,一落再落,但是,總的說來,他的話還是管用的。一聲令下,十個師團三十四萬部隊,僅僅攜帶著最簡單的武器裝備,連糧食也不帶的就往海邊趕。這其中,七個師團要趕到九州去,三個師團要趕到四國去。至於北海道麽,由於北海道正處於庫頁島空軍的轟炸範圍內,明治知道,一旦大規模增兵,中國空軍肯定會高興得半死的。再加上北海道現在正處於雪災之中,戰略地位暫時還不太重要,因此,明治索性命令暫時把北海道放下不管了。


    僅僅一天時間,就已經有兩個師團的士兵攜帶著最簡單的步槍趕到了九州,還有一個師團趕到了四國。九州和四國作為日本防禦的重點,前一段時間已經積存了大量的武器裝備,因此,這些個士兵隻要一到,就可以領到足夠多的武器,並立刻投入戰鬥。對此,明治很是自豪,自己多少還算是有點兒先見之明吧,提前在那裏準備了那麽多的武器彈藥,要不然,如果還要往這兩個島嶼運送武器彈藥的話,整個增兵度一定會大受影響的。


    增援部隊正火往兩個島嶼趕,可是,明治心裏卻仍然在不斷地打著鼓。在東京灣附近的中國艦隊已經動空襲了,可是,對馬海峽北麵的那支中國艦隊,卻一直沒有動靜。北九州城的駐軍傳來消息,時不時的可以看到一兩架飛機飛越北九州城,觀察著日本大規模的調兵運動。也就是說,日本6軍的行動,早就已經被共和軍知曉了。既然如此,張海洋上將為什麽沒有下令對渡海部隊動攻擊呢?要知道,正在渡海的部隊是相當脆弱的,一顆炸彈,保不定就可以掀翻好幾條小船,就可以讓上百個士兵下海喂魚去。效率遠比在6地上轟炸要高得多了。可是,就算是如此,共和軍那邊仍然沒有半點兒動靜,好象,張海洋上將巴不得他明治把更多的部隊調到九州和四國上去似的。


    明治的心裏漸漸地不安了起來,出現這種狀況,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正在做張海洋上將最喜歡自己做的事情。難道,張海洋上將並沒有在九州和四國登6的準備?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麽,被派到九州和四國的部隊,就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性了,張海洋上將明顯是在等著日本軍隊全部到位後,再朝著京都附近動總攻。


    難道,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死鬼鬆島六十五是對的?明治搖了搖頭,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這個堂堂大日本帝國的天皇,在判斷上麵竟然輸給了自己的一個小寵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他明治的臉就丟大了,國民們會怎麽看待他?6軍和那些將領,特別是那些被派到九州和四國、很有可能會在那裏等到戰爭結束的6軍將領會怎麽看待他?


    明治紅著眼,緊咬著牙關,緊緊地盯著地圖。他現在最渴望的,是聽到共和軍飛機轟炸北九州的消息傳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說明,共和軍還是把進攻的目標放在九州島上,同時也說明,他的部署都將揮巨大的作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整兩個小時了,第四個師團也已經下船,可是,仍然沒有從北九州那兒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消息。


    實在是憋不住了,明治決定,如果再過一個小時共和軍還沒有對北九州動空襲的話,那麽,他隻能命令已經準備就緒的師團立刻停止上船,同時命令已經抵達九州和四國的部隊立刻返回。什麽麵子不麵子的,已經顧不上了,如果因為他的判斷失誤而導致本州空虛的話,那麽,連命都有可能沒有了,誰還顧得上麵子啊?


    隻是,上天對他明治太仁慈了,連一個小時時間也不給他。正當明治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聲音不大,嗡嗡的,好象蚊子一樣。明治和土肥犬對視了一下,心下裏頗為奇怪,大冬天的,外麵積雪都達三尺了,怎麽可能有蚊子?隨後,兩個鬼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個精光,不約而同地出了恐怖至極的叫聲:“飛機!”


    此時的土肥犬大將,表現出了一個走狗應有的素質,一個肥豬出拱撲向明治,兩百多斤重的身材,一下子就把身材瘦弱的明治撲倒在地上。隻聽得撲咚一聲,明治的腦袋瓜子與堅硬的地麵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痛得明治差點兒就昏了過去。


    正當明治咧牙咧嘴的時候,地麵隱隱約約地動了起來,隨後,明治的耳朵邊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那聲音並不是很大,爆炸的地點應該在皇宮外幾裏遠的地方。明治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他猛地推開了土肥犬,並順手給了土肥犬一個耳光,大罵道:“八格牙魯,你是6軍大臣,不是我的警衛員,貼身保護我的事情不是由你來做的,你還不快去指揮部隊疏散?”


    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的土肥犬摸了摸自己那簡直要流油的臉,臉上仍然掛著笑容,連聲說道:“是,是,天皇陛下,是屬下不對。隻是,現在中國飛機已經動了進攻,皇宮毫無疑問是他們進攻的重點,還請陛下立刻啟程前往安全地方。保護陛下安全是臣下的責任,對微臣來說,隻要陛下還在,大日本帝國就在,保護陛下,就是在保護大日本帝國啊。”


    明治點了點頭,對土肥犬的表現相當的滿意。他現在甚至於認為,這個肥肥胖胖的土肥犬,要比鬆島六十五看起來順眼多了。沒錯,鬆島六十五是事事替他明治著想,可是,他絕對不會如此公然地拍明治的馬屁,也絕對不會在細節上表現出忠心來。這個土肥犬就不一樣了,他沒有能力在大事上幫助自己,可是,卻有能力讓自己心情愉快。明治認為,自己心情愉快了,整個大日本帝國就都愉快了,從這方麵來講,土肥犬的作用還是相當大的啊。


    正想著表揚土肥犬幾句,突然,耳邊又傳來了嗡嗡的聲音。明治立馬把已經到了喉嚨的話縮了回去,以過老鼠十倍的度,吱溜下一就鑽到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底下去了,其身法之敏捷,任何人都不會看出,明治已經是半拉老頭子了。


    還沒等明治在桌子底下坐穩,地麵就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同時,耳邊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聲音之大,幾乎把明治的耳朵都震聾了。當爆炸聲過後,明治這才現,自己已經爬不出桌子底下,兩條腿早就不聽使喚了。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房間,整個房間已經完全變了樣,花大價錢從西方運過來的玻璃已經全部被城碎,天花板上吊著的名貴燈具也全部掉了下來,碎玻璃撒了一地,有些個玻璃迸到明治的手上,臉上,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明治是被兩個警衛員架出會議室的,在他的身後,土肥犬拿著明治丟下來的用來擺譜的扇子,一邊讚歎著明治那不亞於年輕小夥子的身手,一邊朝著四周的警衛員打著眼色,那意思相當的明白,今天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夠傳揚出去,否則,將有大量的憲兵去他們家問好。


    走出會議室,眼前的情景讓明治大吃一驚。原本富麗堂皇的皇宮不見了,到處是滾滾硝煙,到處是焦黑的彈坑,有幾棵參天大樹被擊中了,倒在地上,一付蕭條模樣。會議室的前麵,原本是一座精美的木製宮殿,現在,宮殿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堆一堆的木頭,以及木頭上滾滾燃燒的火苗。宮殿下,積著一灘又一灘的水,很顯然,那是積雪被火燒化而成的。


    皇宮內到處都是人,哦不,到處都是鬼,有男有女,瘋似的亂跑,時不時的還出一陣陣的尖叫聲。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大都穿著睡衣,光著腳丫子,大冬天的,好象根本就不怕冷似的,在雪地裏跑得跟兔子一樣。有些個女人,身上甚至連一小塊布條都沒有,光著身子也不自知,身體不斷地顫抖著,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凍的。


    明治臉色一變,奮力擺脫了兩個警衛員的攙扶,兩條腿總算是勉勉強強站在了地麵上,擺出了一付威嚴至極的神情,大聲罵道:“不象話,不就是幾顆炸彈麽,用得著嚇成這個樣子?如果再有人敢亂喊亂叫的話,就地槍決。”


    鎮定自若的明治,顯然給了在場之人莫大的信心。漸漸地,所有的人都不跑了,一個個鑽回還沒有被炸到的屋子裏麵,搜索著多少可以取暖的東西。也是,這鬼天氣,都零下十幾度了,穿著睡衣,光著腳丫子站在野外,就算沒有被炸死,早晚也會跟寺行壽男一樣,成為凍死鬼了。


    土肥犬把嘴巴湊到明治的耳朵邊,輕聲說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指揮若定啊,有陛下在,大日本帝國何愁不會打敗天下無敵手呢,共和軍隻不過是小意思,隻要陛下願意,輕鬆就可以把他們擊敗的。現在,還請陛下馬上離開皇宮,很顯然,皇宮已經成為了共和軍轟炸的重點,請陛下趕快到附近的小山暫避一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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