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不到爺爺,我也不想再追了,剛準備下山,卻看見一叢翠綠的草裏露出一抹絨絨的白。


    “虎子,給我抓住它!”我興奮的叫一聲,蹲在身邊的虎子如箭似的向那隻兔子躥去,可小兔子看著呆萌萌的,實際上機靈透頂,我剛喊出聲它便蹦蹦跳跳的跑了。


    “八嘎,逮住你就扒了皮,哈哈!”我跳起來帶著虎子追在它後麵:“小白兔,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愛,抓住你呀割動脈,晚上又能加個菜!”


    小白兔跑的速度不快,可角度卻很刁鑽,進了一條更小的路之後這裏到處是枝蔓橫生的小樹,別說我一米七的身高,就連虎子都爬不過去,小兔子就在裏麵蹦蹦跳跳,迂回的耍我們玩。


    虎子打起架來挺凶,可畢竟不是逮兔子的獵犬,它也拿這個調皮的小畜生沒辦法,隻好跟在我後麵,折斷一根樹枝向前一步。


    要是讓我現在遇見這種情況,指定遠遠的用石頭砸死這個兔子,典型的請君入甕之計,可當時並沒多想,隻是覺得小兔子有點二,安全還不跑,非等我接近它的時候才跳幾步。


    就這樣它帶著我向樹林深處走去,眼看著再走個幾十米就是空曠一片的碎石子地,小兔子忽然一拐彎不見了,我心裏也咯噔一下怔在原地。


    稀稀拉拉的水聲傳來,樹林外有一條河流。


    自從發生了李冉那檔子事,我現在看見深一點的水缸都有些發怵,總覺的裏麵會忽然躥出來披頭散發的李冉將我拖進去,等被人發現時,我已經泡的肚子像蛤蟆一樣鼓。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走過去,畢竟現在是白天,爺爺說李冉隻有夜裏才能出來。


    那晚見到了坡池裏的李冉,我就想不通一個問題,按說李冉淹死了變成水鬼,可無論是電視裏還是書上,都說水鬼是拉替身的,必須害死一個人才能投胎,從沒聽說水鬼還回來報仇,這種事一般是厲鬼才幹的。


    後來我才知道水鬼和厲鬼不衝突,可我的問題也很明確,水鬼一般不報仇,更離不開水。


    我問了爺爺,他說李冉不是水鬼,是什麽鬼怪他卻沒說,隻說是老天爺的人,天機不可泄露,水利萬物而不爭,可一旦爭起來,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所以水裏的東西永遠最難纏。


    爺爺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家,李冉又破壞約定來找我,就讓我逃到桃樹下麵,左手按右腳腳心,右手按住天靈蓋,學老黃牛哞哞的叫。


    我問他這是什麽姿勢,能不能修煉內力,爺爺摸摸我的頭,笑著說:不能,隻是你這樣做,也許李冉會覺得你傻的可愛,從而饒過你一命。


    這是玩笑話,不然也不會真的讓我練習幾次這個姿勢。


    我之所以走出樹林,就是想去河邊看看,如果李冉真的出來,我想好好談談,能不能饒妞妞一命,有什麽事可以商量著來,誰也不想害死她,如果妞妞真的做了,我想辦法補償就是。


    山裏不會有河,我麵前的是條小溪,上遊十幾米是小瀑布,清澈的溪水流下來砸在一塊巨石上,水花反射出七彩的耀眼光芒,卻遮不住巨石邊上更加吸引人的風景。


    是一個女孩。


    烏黑的發,細長的頸,嫩白的背,纖盈的腰,嬌翹的臀,水麵的上半身讓我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去太上老君的爐子裏住上幾千年,煉出一對火眼金睛再回來看清水下的誘人。


    蒼翠青山,沁涼小溪,一個婀娜的少女正背對著我洗澡,我情不自禁的咽口口水,難道那隻兔子是月亮上的月兔嘛?專門帶我找嫦娥來了,你他嗎真夠意思!


    女孩側彎著腰,將一頭及腰長發蕩進水裏梳洗,這一個動作便露出了胸前的半團豐盈,我伸長脖子,口水流了一地,雖然沒看見臉,但就這個背影,李冉連她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虎子這時也從樹林裏跑出來,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居然像條狼一樣嗷嗚的叫起來。


    壞事了,女孩詫異的轉身扭頭,我氣得踹了這條死狗一腳,它居然嗷嚎兩聲夾著尾巴落荒而逃,這下可遭了,女孩一定以為那聲狼嚎是我發出來的,色狼這個詞可真是名副其實。


    狗跑了我不能跑,我得留下解釋一下。


    女孩發現我後急忙蹲下身子,隻露個腦袋出水麵,她遊著水躲到巨石後麵,我連忙收起了豬哥相。


    前年我爸買了電腦,別看我年紀不大,卻已經做到了閱盡毛片,胸中無碼的地步,一塊石頭擋不住那層出不窮的幻想。


    “小哥,能不能能不能麻煩你把衣服給我送來。”


    清脆的女聲從巨石後傳來,比起樹林裏嘰嘰喳喳的鳥兒好聽許多,我的骨頭都快酥了,隻覺得小心肝一顫顫的,直到她又重複了一下,我才定定心神,看見岸邊整齊的疊著一摞衣裳。


    “你等下,我馬上就給你送去。”我小跑過去,拿上衣服見女孩沒露頭,先是湊上去聞了一下,清香撲鼻,就是淡淡的清新,沒有庸脂俗粉的感覺,我竭力克製住心猿意馬的慌亂走到溪邊,剛準備脫鞋挽褲腿下去,忽然心中一凜,後退了幾步。


    爺爺說水裏的東西最難纏,我是真不敢下去,李冉確實把我嚇到了,說不定這個女孩就是她變得。


    “那個我拿樹枝給你挑過去行嗎?我身上有傷口,不能沾水。”


    “好,謝謝你。”


    小溪不寬,岸邊離巨石也就一米多,我截了兩根樹枝綁在一起,一件件挑到巨石後麵,一隻細長又似乎無骨的酥手再一件件取走,直到衣服全送過去,我才發現沒有內衣。


    女孩在水裏穿好衣服便走出來,褲腿濕了,高高挽起到膝蓋,露出兩截白藕似的小腿向我走來,畢竟剛偷窺了人家,我此時裝著正人君子不敢再看,等她上了岸後,好像沒有為剛才的事生氣,問我:“哥哥,你叫什麽?”


    “方航,你呢?”我依然扭著臉。


    “我叫山女。”


    好奇怪的名字!


    第十五章鼠娶親


    山女真的沒有為我偷窺的事生氣,她拉起我的手快步向溪邊走去,每靠近一點我就忐忑一分,生怕她忽然變成李冉的模樣把我推下去,可到了溪邊就停步,她舍下我從地上的一個小布包裏翻出幾個果子在水裏洗了起來。


    “方航哥哥,請你吃啊!”


    我下意識的回頭道謝,終於瞧見了山女的容貌,臻首娥眉,齒如瓠犀,未幹的長發柔順的貼在一張瓜子臉上,便顯得更加俏麗,一對大眼睛一眨眨的盯著我,微微翹起的小嘴,示意我接過她手裏捧著的幾顆朱紅色果子。


    “謝謝謝。”我磕磕巴巴的謝過,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山女笑的更開心:“方航哥哥,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啊,平時都沒有人來的。”


    “我帶著狗來抓兔子,兔子沒抓著,狗也跑了,你呢,為什麽在這裏。”


    “我在這裏住,山上是我家。”山女指著蜿蜒的青山,指尖向著山頂:“我今天下來洗澡,沒想到遇見你了。”


    舊事重提,我忽然有些尷尬,打岔道:“你就叫山女嘛?好奇怪的名字!”


    “這是爺爺給我起的,少童蕩槳子夜歌,山女簪花豔綺羅,爺爺有個少童,我將來要嫁給他,又住在山裏,爺爺便叫我山女了。”


    少童是誰?居然要娶這麽漂亮的老婆,我心裏沒來由泛起一股醋意,任誰見了漂亮女孩都想據為己有,尤其是我這種剛死了夢中情人的少年,人們都說要想撫平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陷入新的戀愛,遇見山女後我都準備開始療傷了,好端端的跑出來一個情敵。


    我小心的抓起山女的手,見她沒有反抗,便安下心:“山女,你的父母呢?我送你回家吧,我村子裏的人說山上有樹猴子,專挑漂亮女孩吃,你一個人挺危險!”


    山女咯咯笑起來,聲音好聽極了:“樹猴子都是我家養的,它們才不吃我呢,倒是你啊,不要經常來這裏,幸好你是遇見了我,要是給樹猴子抓去就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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