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那是他們隻顧逃命又在陌生的地方,怎麽還能記得。


    彭海庭買了紗布藥品回來,嘉緣幫助老婆婆,彭海庭照顧虎子,我將那不孝子拴在椅子上發愁如何處理他,如果能將表哥救出來,嘉緣事後告狀,這孫子還是個倒黴下場,還不如我提前收拾,可這是法治社會,總不能直接殺人吧。


    “我愛你就像愛吃水煮魚”不等這荒誕的鈴聲響徹,我急忙接起來,是個陌生的電話:“你好。”


    “你好,是方航吧?我叫緒興昌,來幫你的。”


    “誰叫你來幫我?”


    “知道你來漢中又有你電話的人。”


    是表哥的那個朋友,我急忙問道:“你在哪裏?”


    “門外,正從門縫偷窺你,不錯,是個帥小夥。”


    第一百七十五章土地廟裏唱鬼戲


    打開門,月光下的小巷裏站著一個清瘦的男人,蓄著一頭不長不短的頭發。細碎的劉海垂到如劍般張揚的眉毛,還帶著一副輕便的眼鏡,光潔白皙的臉龐,棱角分明的線條,他微微低頭顯得有些羞澀,可我分明看見他眼中閃著很鋒利的光芒,借著低頭偽裝,將我掃視的通透。


    緒興昌一米八幾的身高,我站在台階上剛好能平時他的眉毛,如今是深秋夜,他穿的不厚實。黑色的夾克敞開,黑色緊身長袖,黑色長褲,黑色皮靴,這副打扮走在馬路上非常引人注目,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裝成靦腆的模樣。


    他伸出手:“你好。”


    細長的手指,指尖厚厚的繭子,我與他握手:“緒先生?既然來了怎麽不進去,還在門口給我打電話。”


    “還是禮貌些好。省的你懷疑我們監視。”緒興昌友好的笑。探長脖子打量老婆婆家:“能進去麽?我查到了一些線索,關於你表哥的。”


    迎他進門,卻沒有立即詳說:“緒先生也是公安係統的?”


    “對,可你表哥的事情不歸我負責,咱們是朋友就可以實說,我是來這裏鍍金的,明年就該調走了,”他對院中的狼藉有些迷惑:“這幾位是?”雙眼放光,緒興昌摘下眼鏡盯著嘉緣不放:“方航先生,這位姑娘是你女朋友麽?”


    “未來嫂子。”我攔在他和嘉緣中間:“他叫彭海庭。我朋友,被綁在椅子上的這哥們能幫忙處理了麽?”我將不孝子的惡事簡單陳述,緒興昌聳肩撅嘴,帶著一絲不屑的感歎:“棒頭出孝子,箸頭出忤逆,對待子孫後代不能給好臉色,從三歲開始打,打到十三歲,孩子也該老實了,這家夥我處理吧。”


    看他毫無波瀾的樣子,好像對不孝子的惡行沒有多大觸動,我便心知肚明,這是個太子黨,聽多見多了人間磨難,對不平事沒有絲毫感覺,一心去搏那功名祿利的人才會有如此思維。


    將身上的錢都掏出來。就連緒興昌也識趣的空了錢夾子,湊出一萬多塊錢交到老婆婆手裏,讓她安心住著,日後有趙小碗一口飯吃就不會餓著她,老婆婆問趙小碗是誰,我說是她未來孫女婿。


    等嘉緣與老婆婆惜別之後,我們出門準備去賓館詳說表哥的事,那不孝子被緒興昌仍在後備箱裏,拉到一個沒有門牌的大樓前,兩個黑衣人抬了下去,我很興奮的問他這是不是國家的秘密部隊,緒興昌翻著白眼無奈道:“這是我哥開的俱樂部側門,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反正你以後見不到這家夥就對了,你也別把我想的那麽神奇,我就是西安特警隊的小組長,專門請假來給你幫忙的。”


    “你們特警隊有沒有一個打五十個的厲害人物?”


    “電影看多了吧?你說的那種人我隻在軍隊大區級的特種部隊裏見過一個,其餘的也就是身體素質好一些,練過幾年硬氣功,咱們這個級別的人裏,打起架來誰不要命誰贏。”


    到了賓館,服務員還不讓寵物進去,緒興昌掏出工作證說這是警犬才行了個方便,隻是服務員看著虎子頭上繃帶纏出來的蝴蝶結有些好奇。


    “方航,關於你表哥的事,你了解多少?”進了房間,緒興昌並不囉嗦,打開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放出一個視頻暫停了問我。


    我實話說:“一概不知。”


    “好,那我從頭開始說。”緒興昌坐在椅子上娓娓道來:“前段時間趙小碗搞到幾顆古老的天珠,碰巧李局家的公司有些資金問題”


    “李局是誰?”


    “李老板的親哥,李老板是你表哥的老板,多餘的就不便多說。”緒興昌歉意的笑笑:“趙小碗聯係到當地名為老五的古董販子,開價一顆天珠二百萬想脫手,但趙小碗的態度很強硬,不給驗貨,他說這批天珠的來路沒問題,但來曆卻不能細說,隻在交易的時候允許驗證真假,如果不相信就沒的談。”


    這個消息是緒興昌在漢中做生意的親哥查到的,他想找到老五,可老五好像人間蒸發,也就查不出收購天珠的老板究竟是誰。


    最開始老五並不看好這單生意,但放出風後,居然有幾位老板決定收購,他們帶足了現金在一間屋子裏等候交貨。


    “然後我隻能查到這個視頻。”緒興昌按下播放,視頻實力表哥吊兒郎當的牽著兩個動物進了小巷子,十幾分鍾後,一白一黑兩個影子衝出來,慌慌張張的沒了下落,這是街上的監控錄下的畫麵:“自那晚過後趙小碗消失,李老板聯係不到他,一口咬定他出了意外便讓我們去查,還沒等我們查出結果,就聽到他衝進市局自首的消息。”


    緒興昌又點開一個視頻,依舊是一個小巷子,衝出一個慌張的黑影,看身形是表哥,他跑到路邊正在吃燒烤的攤位前瘋了一般開槍射擊,打到幾個人後開始逃跑,巷子裏衝出一夥持著砍倒的男人追出來,沒追幾步就四散分開,畫麵閃動,換了場景,表哥從一輛車上下來,衝進了市局的大樓。


    “第一個視頻裏,他進去的巷子在漢中市城區,第二個視頻他衝出的地方在漢中石台鎮,從畫麵上可以看到他受了傷,警察去這個地點化驗血跡確實是他,所以目前看來此事無解,槍是他開的,並且坦白曾在江雲鎮槍殺當地商人,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走,最輕也是死緩。”


    嘉緣激動的搖著我的胳膊,我狠狠點頭讓她放心,便對緒興昌說:“我能做什麽?”


    緒興昌合上電腦:“我也不知道,小碗來漢中之前與我哥通過電話,我哥想陪他一起交易,他卻說不用,如果他出了事,他的表弟會報仇,所以我們第一時間聯係到你,我也想問問,你有什麽過人之處。”


    “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會抓鬼。”


    “我還真信。”緒興昌有些興奮,笑的合不攏嘴:“有一種案件叫靈異案件,我也是聽一些領導提起過,這種案子一般會封檔存案,隻要當事人是無辜的就會無罪釋放,如何善後我不知道,但隻要你能證明小碗被鬼上身,他就可以出來。”


    我狐疑道:“你怎麽這麽開心?”貞歡爪號。


    “這種案子我不知道,但是李局一定知道,他能讓我來幫忙就說明以後我也有資格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我要升官了!”


    “但我表哥還真不是鬼上身。”我細心解釋:“一些厲害的亡魂可以控製人身做事,但我表哥凶神惡煞,雖然沒有福運護身,卻是厄運不敢侵的大壞蛋,就算有極厲害的鬼控製他殺人,表哥經過警察局的正門時,諸方邪神惡鬼必須退避,沒理由在警察局他還會坦白從寬。”


    “那是為什麽?”緒興昌猜測道:“要是鬼不能進警察局,是不是他為了躲鬼專門自首?”


    我肯定的說:“不可能,他隻要自首說自己是趙小碗就夠了,沒必要開幾槍,再連揚州的事也說出來,除非他真想吃槍子。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他,當麵問總比咱們瞎猜強。”


    緒興昌搖頭道:“見不到,他現在是重犯,有個領導很關注這件案子,應該是得到某些人的請求,若是沒有援手,小碗恐怕不妙了!”緒興昌出主意:“要不咱們去石台鎮看看吧,如果小碗真是被害的,應該與陝西的四大家族有關係,當夜與他做生意的就是四大家族在漢中的跑腿。”


    “什麽四大家族?蔣宋孔陳?新中國了還搞這一套!”


    “不是,古董圈裏給他們起的外號,陝西這地曆史悠久,靠古董發家的人很多,漸漸就有了四大家族,還真是蔣宋孔陳這四個姓。”


    四個大戶人家,勤奮置業或者坑蒙拐騙,總之在幾十年內靠著收售古董發財,倒不是把持了陝西古董行當這麽誇張,隻是外地人想收古董,或者有了新鮮貨想出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四大家族,不但價錢公道,那些來路不正的東西人家也不拒絕,安穩的收了更能平安脫手。


    緒興昌說這四大家族有一條野路子專門收地裏挖來的東西,這些年有不少警察想扳倒他們,卻始終沒查出真憑實據,唯一的收獲就是石台鎮的土地廟有貓膩。


    “八年前,我的兩個同事假扮成古董販子,對上切口去土地廟交易,三天以後發現他們的屍體跪在土地公公像前,屍檢報告上寫著他們死的很平靜,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就是好像睡夢中離世,但心髒卻鼓得極大,隊長對他們的死很難過,帶人搜查土地廟,三十多個警察將那兩間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卻查不出一點線索,可線人卻說那裏夜夜有古董販子交易。”緒興昌快退視頻,指著表哥衝出來的巷子說:“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土地廟。”


    我問道:“你不會是專門誆我幫你查案吧?”


    “不是。”緒興昌正色道:“這案子不歸我管,我隻是將這廟裏的玄機告訴你。石台鎮的村民都傳說那是土地公公收服冤鬼的地方,心術不正的人進去就會死,每月下旬,會有些村民聽到裏麵傳出唱戲聲,老人們說這事給那些被收服了好多年的冤魂唱戲,希望他們不要作亂,但有警察在附近蹲守了半年,一次戲聲都沒聽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畫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屬羊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屬羊好並收藏鬼畫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