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女嬌喝了一句就藏在我身後偷笑。她說:“太君別開槍,是我。”


    露了蹤跡,村民們不再隱藏,大大方方走出來圍了個小圈子,最先喊話的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模樣。雙手布滿了幹農活特有的老繭,手背皺紋和指縫中也帶著泥土,實打實的農民模樣,可齊健說這裏沒有人,他靠過來卻還隔著四五米的距離,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奇了怪了,中國人在中國的地盤上溜一溜也不行麽?誰聽說走到某個村子裏,就被全村人包圍起來逼問來曆的事情。共華撲血。


    我說:“來旅遊,帶著家裏的老人來采采風。”


    “你們走,這裏不歡迎你們。”


    “為什麽?我們又不進村。在這裏露營跟你們有什麽關係。”


    這男人麵色微變,眯起眼就要發難,他身後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人小聲說:“四叔,他們應該不是壞人吧?哪有來探風還帶著女人和老頭的,而且這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風,應該不是那夥壞蛋。”


    中年人啞聲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呀。”


    聽這意思是還有隱情?我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如果能說服他們,在村裏找齊健也方便許多:“這位大哥,聽你們的話好像是防著壞人?那你們可就多心了,你看我這模樣也不像作惡事的。”


    中年人眼神閃爍,猶豫不定一陣後重重歎息:“算了,可能真是我多心,那些人走了也不會再回來。”他搖搖頭,打起精神道:“你們是來旅遊?這裏沒什麽好風景,趁天亮就趕緊回城裏吧,再晚些上路不安全,這裏很偏僻,經常有車匪路霸等在半路的。”


    我心思一動,誠懇道:“大哥,現在動身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趕回城裏,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難免走錯路,不如你讓我們進村休息一夜,明天天亮再走吧。”


    他拒絕的很幹脆:“不行,我們村不歡迎外人。”


    “怎麽就始終不相信我們呢,這樣,你讓我們留宿,找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看守,明天清早就會離去,我們付錢還不行?”齊健藏身的小村很偏僻,他說惡鬼能防,人心難測,滅隻鬼沒有後患,殺個人可就倒黴了,所以才跑到這麽老遠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哪冒出來的,但看他們的神色都有些麻木遲鈍,並不像心懷鬼祟的惡人那般奸詐。


    上至六七十的老弱,下到十幾歲的少男少女,都穿著打了補丁的粗布衣服,持鍬握鎬的圍著我們,我就不信整個一個村都能偽裝的如此到位,隻為了算計我們五人,何況也沒啥可算計的。


    聽到付錢,說過話的年輕人有些動心,他揪揪四叔的一角小聲說:“叔,答應他們吧,今夜我親自守著,我的學費還沒著落呢,這馬上就開學了rrrrrr”


    中年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揪心般的痛,他狠狠的對我說:“能出多少?”


    “你要多少?”


    豎起一根指頭:“這個數!”


    我草,這尼瑪是土匪呀,我跳著腳大叫:“你們村是宮殿?我現在包個飛機送我們進城都花不了一萬,不行,最多給你五千,還得給我們準備晚餐和洗澡水。”


    中年人一下子扔了手中的鐵鍬,兩三步衝過來握住我的手,討好的笑著:“成,您說多少就多少,快進村,平地上風大,吹涼了可不好。”


    前後的反差讓我有些錯愕,再看其餘村民,原本呆滯的眼神露出了餓狼特有的綠色貪婪,好幾個同齡的都豔羨的望著年輕人,而那個年輕人則癡癡地盯著山女的臉,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是不是說多了?他該不會是要一千塊吧?


    那年輕人的癡迷的目光讓我有些不爽,便摟著山女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她很識的依偎在我身邊,將小鳥依人的模樣做到極致,我與那中年人閑聊,便得知他就是這裏的村長,年輕人是他侄子,年前就在鎮上參加了高考,隻是始終拿不出學費才留在村裏。


    “沒錢也可以出去打工呀,留在家就等著糟蹋父母的兩個種地錢?”我扭頭問他,話糙理不糙,並不是訛上父母的理由,而他則十分黯淡的說:“我爹娘都臥病在床,若不是為了留下照顧他們,我早就出去賺錢了。”


    挺可憐的,久居都市的人可能不知道,在如今的中國還真有一些不與外界聯係的地方,山高皇帝遠,沒人關心他們,他們也從未走出故居,好不容易有個別人出去了,不是灰溜溜回來,就是帶著親人脫離苦海,不過這些地方都在西部的荒山老林中,而保定可離北京不遠,能有這樣的村子還真是讓我意外。


    保定的驢肉火燒也挺有名,出去賣這個也能賺不少,昨天我還和山女一人吃了一個。


    隨口胡謅了來曆,不外乎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出來體會生活,介紹時我說牛哥是我二叔,陳春峰大伯,陳瞎子是老管家,然後這村長很詫異的問我父親排第幾,我頓時反應過來又吹破天了,大伯和二叔的中間,我爸隻能是1r5了。


    萬幸有牛哥撐場,他摟著我的肩膀很慈愛的笑,我福如心至,扭捏的告訴村長其實我是個私生子。


    客套之後我便問起村長為什麽忽然將我們包圍,村長唉聲歎氣的說了原委。


    雲岩村平時一年也不會來個外鄉人,但前年卻來了三波,第一位是個迷路的中年人,村裏接待了他,主要也是看中那黑色的小轎車挺有氣勢,想讓中年人給村裏修條路,我心說修路的活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便問村長是個什麽牌子的車,村長還沒說話,他侄子就插嘴:“桑塔納兩千,我四叔沒見過。”


    幹笑兩聲,讓村長繼續,他說那年請中年人吃飯,提出了修路的請求後中年人答應的很痛快,但是夜裏就消失了,我估計是讓這**村長給嚇跑了,但是有個怪事就是人消失了可車還在村裏停著,村長發動人手找了一天也沒找到人,也不敢動他的車,隻能耐心等候。


    ♂


    第三百二十八章神秘三老鬼


    ¤£沒等到中年人卻等來七八個人,這些人更有氣勢但是開的車不好,僅僅是麵包車所以村長就沒有麻煩他們修路,他侄子不耐煩道:“說了多少遍那叫奔馳商務。一個輪子就能買轎車。”


    “麵包就是麵包,老子走過的路比你見過的橋都多,不要囉嗦。”回罵一句,村長繼續道:“這七八個人是來找中年人的,人沒找到但是將小轎車拖走了,他們有男有女,在我們村住了三天後留下兩千塊錢也就離去。”


    雲岩村自產自足,但是有時候開拖拉機到鄉上也會購物,倒是知道人民幣的好處,村長將兩千塊錢分了,他們嚐到甜頭後便迎來了第三波人,三輛麵包車,一個氣度不凡的老者帶了十幾個威武壯漢,同樣是麵包但是村長覺得這些人一定有能耐修路,便請老者吃飯。可那老者根本不去,就在村外安營紮寨,向村民買些食物和水。


    這一次他們逗留了小半個月,留給村民五千塊錢,但是村長卻沒有領情而是握緊拳頭,受了一輩子苦的中年人也沒能忍住眼淚,他嘶聲說道:“那幾個畜生臨走前把村裏的二丫給欺負了,我們一直被蒙在鼓裏,隻是見他們沒有帶走帳篷所以想占個便宜,卻在帳篷裏發現了二丫,她都被折騰昏了,到現在都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樣。見到男人就縮進被子裏尖叫,別提多可憐”


    是挺可憐的,不過這些事我也見了不少,也不至於有多大的同情。反而關心另一個問題:“村長,那些人來這裏做什麽了?”


    “不知道,就是用工具戳石頭砸地,看上去好像是打井,但他們連個坑也沒挖。”


    一說打井我就猛地回頭看陳瞎子。用眼神詢問他是否與地下水改流有關,可他隻是攤手縮脖子,緊咬牙關不開口,隻好等沒人了再詢問。


    我隨口應付這村長:“大叔,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在小說裏見到過,那些人很有可能是盜墓的,你覺得呢?”


    村長思索道:“有這可能,我們河北曆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戰國時期乃屬燕趙之地。尤其在元明清這三朝,保衛大都,安定天下,這才有了保定的名號,而明成祖遷都北平之後,保定更兼京畿防衛之職”


    你他嗎剛說自己一輩子沒出過雲岩村,從哪聽來這些花裏胡哨的說法,我摟緊山女,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這村長實在呱噪,囉囉嗦嗦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初見麵時還想和他套近乎,而現在的想法就是最好對我疏遠一些,大家又不熟,為什麽連家裏的母雞下了蛋也要告訴我。


    牛哥他們三個也是奇怪,從村民出現後就一言不發,好像嘴巴被針線逢住了一樣,若非他們三個道行高深,我都懷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村長將我們領到一間兩進的民房,說是晚上村裏有大戲,若是有興可以去看看,然後便吩咐人燒水做飯,兩根指頭搓著向我要錢,我數了五千塊遞給他,村長眉開眼合的閉門而出,沒過半小時就有人敲門,端著一托盤熱騰騰的飯菜進來,而這中間,牛哥他們始終不說話。


    “喂,你們不開口說話還不開口吃飯?”蹲在椅子上,我拿筷子在香噴噴的米飯上戳了好幾個洞,他們三人成一排的端坐在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子們是泥人的死板模樣,我不知道在搞什麽鬼,沒好氣道:“山女張嘴,哥哥喂你吃。”打情罵俏什麽的最有愛了。


    山女羞澀的張嘴,長睫毛撲哧撲哧的扇著,我正要喂她吃飯,陳春峰在懷裏摸出一個驢肉火燒晃悠了一下:“山女吃這個,這地的飯也不知道幹不幹淨,方航皮糙肉厚的無所謂,你可別吃壞肚子。”


    “呦,不裝雕像了?”我放下碗,問道:“你們真不吃?”


    牛哥微笑:“不吃,你要餓就趕緊動筷子,別剩下,別傷了主人的盛情。”


    “你們搞什麽鬼,飯可以不吃,為什麽連話也不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畫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屬羊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屬羊好並收藏鬼畫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