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符是啥玩意?我看看陳春峰,他和牛哥也在用眼神詢問對方,最後得出來一個結論,陳春峰幹巴巴的笑:“故弄玄虛的吧?小方航。幹掉他。”


    死老鬼,故弄玄虛咋不見你出手!


    我歪著脖子問樂正林:“索命符有什麽效用?”


    “我死,杜妞妞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


    “你說死就死?這是索命符還是閻王爺的生死簿。”道家符籙的效用一般從名字上就能猜出,比如驅鬼符,招鬼符,祛病符,請天兵天將符之類,這索命符的效用應該也是字麵意思,可我還真沒聽說過一張符就能索命的。


    道士用邪術害人的方法不外乎招鬼上身,取人貼身物以草人身做彼人身,再有就是紙人寫八字入河焚燒這種衰氣運的,總不能你在胸口咪咪上畫幾道就能弄死個人吧?那還需要打什麽仗,八年抗戰時找個道士再給他一本日本兵的花名冊,坐等勝利就行了。


    所以這索命符一現,無論我還是陳春峰都不相信,但樂正林既然敢出現就一定有後手。由不得我們不慎重對待。


    陳瞎子慢慢靠近,搭住樂正林的肩膀說:“小子,讓我看看你這鬼畫符如何?不考究清楚他們是不會害怕的,真撕破臉皮你也討不了好。”共鳥亞血。


    “陳老放心檢查,看看我是不是危言聳聽。”


    陳瞎子也不避諱,往手心唾了口唾沫。抹勻後便用枯枝一般的蒼老手指在細皮嫩肉的樂正林身上戳指,他順著那符籙走向繪了幾筆,又踮腳觀察樂正林的頭頂,雙眼護著的黑漆漆肉靈芝變成紅色,直欲滴血一般的駭人,片刻後他挪到我身邊,臉色不太好看:“真話,他死了,你家媳婦也活不了oooooo那個媳婦,不是你身邊這個。”


    “怎麽說?”


    “看來我沒有猜錯,樂正林與你氣運相合。當年你說有個香港來的道士算計你,陰船卻如騰龍一般在河裏乘風破浪,看來就是算計到了樂正林身上,有人為他保駕護航了,既然他的血脈與你一般。自然能用血咒之法咒算到你的骨血,腹中胎兒慘死,懷胎之婦也會大出血暴斃,再惡毒一些,搞出個鬼嬰來,母子連心一起化為厲鬼向你報複,你到時候怎麽下手,還能親手滅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亡魂不成?”


    幾句話說的我後背直冒冷汗,這幾年對妞妞不甚關心,就連娶她也是應付差事。她懷孕後我身為丈夫沒有侍奉左右,天南海北的亂跑不說,身邊還跟著不同的女孩,如今她和肚裏的孩子被樂正林要挾,以往被我壓在心底的愧疚一下子冒了出來,就好像火山爆發一般的猛烈,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


    咬牙盯著樂正林,我說:“解咒,我放你走。”


    樂正林寸步不讓:“我要帶她一起走。”


    握著牛骨刀向他逼近,我咬牙切齒的說:“不要得寸進尺,逼得我出手殺人,你能擋得了幾招?”


    “我雖然沒有你這麽多幫手卻也不是隨意屠宰之輩,何況oooooo”樂正林得意的笑:“你敢殺我麽?”


    “樂正林呀,說了這麽半天你怎麽還沒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些什麽人呢?”牛哥忽然插嘴:“五乘讓你不要動策反我們的念頭你不聽,白白被羞辱了一頓,他也讓你問過山女的意願後就轉身離去,你怎麽又不聽他的?山女願意隨你走,方航自不攔她,山女不願意你就該飄然遠遁了,怎麽幹這種自討苦吃的事?五乘了解我們,他的主意才是萬全之策,你偏偏自作主張,這就是找死了。”


    牛哥剛說完我就感覺身後一股惡風襲來,急忙轉身揮刀,牛骨刀忍堪堪攔住了陳春峰的軟劍,他一擊沒能得手,頗感意外的嘿了一聲,隨後右腳蹬地,如翩翩蝴蝶一般輕靈的後撤三米,我知道他要幹什麽,正要出言阻止就感覺眼前一黑,後腦被重擊,最後的意識僅夠扭頭看一眼,齊健嘿嘿笑的十分猥瑣。


    “你大爺oooooo”


    “你大爺!”


    沉沉昏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又緩緩醒來,睜眼便看到山女坐在身邊,拿著濕潤的毛巾給我擦臉,我揉著後腦碗大的包坐起來,陳春峰他們四個正蹲在地上玩石頭,我說:“樂正林呢?”


    山女回道:“走了,你被打暈之後陳爺爺給他兩個選擇,要麽趕緊滾,要麽死在這裏,樂正林執意要帶我走,你家老牛就對他動手了,三五下便打得樂正林遍體鱗傷,他見老牛鐵了心殺人便趕忙求饒,可惜為之晚矣,老牛還有三分不舍可陳爺爺執意殺人,最後還是我說了幾句好話,樂正林才得以活命,他剛走半個小時,你要是想追應該還能追上。”


    “哎,讓他去吧,抓住又能怎麽樣,若是我下得去手他們也不會打暈我了,”握住山女的手,心中莫名愁滋味:“山女,謝謝。”


    山女在我鼻尖點了一下:“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你孩子,我總不能看著他們死的。”


    樂正林就是沒事找事,陳春峰和牛哥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們兩個對不相幹的人根本毫無感情,樂正林可以拿妞妞的性命威脅我,可那兩個卻毫不在意,陳春峰屬意山女,牛哥的女兒與我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如果妞妞去世反而對他們有些好處,怎會受他的威脅呢。


    眼神複雜的瞥了那四個玩石頭的一眼,以後得防著他們一些,雖然這倆人比五乘稍善卻也是一丘之貉,他們認為對我有好處的便會去做,完全不考慮我個人的想法。


    揉著後腦勺走過去,陳春峰不鹹不淡的說:“醒了?現在咱們去哪?”


    “回太原吧,我得先保住家人平安。”


    “走著。”陳春峰幹脆利落的起身,毫無內疚之態。


    倒是齊健有點不好意思,我擺擺手示意無所謂,拋去感情來講,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就在我們即將上車之時,兩輛警車從遠處疾馳而來,一前一後將我們的路堵住,下來六名警察將我們包圍,我讓他們稍安勿躁,也許警察叔叔在追逃犯呢。


    一個兩杠三星走到我們麵前,先敬了個禮,然後說:“例行檢查,請拿出身份證。”


    “檢查什麽?我們又沒犯法。”身你大爺,我哪有身份證呀,表哥都把我戶口銷了。


    “我們接到舉報你們攜帶毒品,現在拿出身份證趴在車上。”警察麵色威嚴,手已經摸到了後腰上,這是我才看見這六個警察居然都攜槍帶彈,滿臉嚴峻的盯著我們。


    “哎,把身份證拿出來給警察叔叔檢查一下吧。”我扭頭笑著說,隨即與警察攀談:“大叔,你看我們哪裏像毒販子?都是一群老弱婦孺,哈哈。”


    齊健和方盈盈把身份證遞給警察,那警銜最大的則始終盯著我:“你的呢?”


    “出門急,忘帶了,嗬嗬。”


    他指著三個老頭:“他們的呢?”


    我扭頭說:“陳老,把你身份證拿出來給警察叔叔看看呀。”


    陳瞎子幹笑:“出門急,忘帶了,嗬嗬。”


    “雙手抱頭,在路邊蹲成一排。”警察不玩了,直接掏出小手槍指著我們下令。


    活了這麽些年,我還是第一次被手銬鎖在車門上,一定是樂正林這個賤人報的警,而經過這件事我也明白一個意思,這不是爺爺他們當年的世界了,現如今,做事前要考慮警察叔叔的存在。


    警察在車裏搜不到白色粉末,但我們六個人隻有兩個身份證也頗為可疑,他們便通知同事來將我們帶回去,我小聲問陳瞎子:“你出門怎麽不帶身份證呢?”


    “不是不帶,我根本沒有這東西。”


    “那你怎麽坐飛機?”


    “私人小飛機唄,要不就讓弟子想辦法,我這一百出頭的年紀了去哪辦身份證?倒是有民國時期的戶籍,可他們也不認呀。”


    “我靠,你這身家清白的怎麽不能辦一個?”


    “傻貨,有身份證就會被政府知道一個百多歲的老頭四處亂跑,你說他們會不調查我?會不起疑心?萬一有個大人物猜出我有寶貝續命,一定會發動關係逼我交出來的。”


    “哎,這可倒黴了,你說咱們怎麽脫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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