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怎麽都沒有想到,傅天磊一直暗自籌謀,為的就是讓夜北暫時信任他,從而好在最後的關頭害死夜北!秦震還一度以為傅天磊至少會對夜北念及舊情,可是沒想到……如果當初自己提醒了夜北,夜北或許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秦震此刻那種強烈的心痛,帶著憤怒和內疚,似乎還連同著夜北的感受。對於那個爺們兒而言,十年極寒無所謂;死,亦無所謂。隻是比死讓他更痛苦的,是他眼睜睜的看著傅天磊,這個他一再包容信任的發小兄弟……親手割斷了他唯一的生路!


    老顧這會兒終於納過悶兒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頓時就紅了眼珠子!他瘋狂的咆哮著,朝傅天磊就衝了過去,揮出了拳頭!


    “畜生!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我他媽替夜老大宰了你!!”老顧的吼聲剛落,傅天磊不屑的抬眼看了一下正衝向他的老顧,然後猛然抬腿,一腳就將老顧踹出了好幾米遠!


    薑旗看見這一幕,也是瘋了。他用盡全力的衝了上去,想頂替老顧做出該做的事。可是此時的傅天磊,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他冷傲的抬起頭,等到薑旗衝過去的時候,一個扭身,伸手就抓住了薑旗的胳膊!並且心狠手辣的用錯位的方式重重一擰!隻聽薑旗悶哼了一聲,那條手臂就無力的垂了下來。


    隨後,在薑旗還不服輸的情況下,傅天磊再次抬起腿,一腳踹向了薑旗的胸口!一口鮮血噴出的同時,薑旗也重重的摔在了老顧的身邊!這時的傅天磊,已經不再刻意隱藏實力,真的動手,他絕對可以活活打死秦震他們三個人!


    秦震顧不得在斷龍石前再為夜北難過,因為這二十秒不到的時間,他兩個兄弟已經全都被傅天磊打倒了!而且薑旗的一條胳膊還被他擰斷了!


    要知道,天翻地覆的變化隻發生在一瞬間的那種感覺,不是輕易就能接受的。對於此刻的秦震來說,似乎剛剛還在和老顧鬥嘴,剛剛還和夜北說完話,那句“不忘初心”猶在耳畔……可是此時此刻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塌天之禍!


    秦震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憤怒的雙眼已經冒出了火來!原本文雅平凡的他,此刻眼中露出了他一生都不曾有過的憤怒和仇恨!巨大的仇恨和悲哀,化為了他體內蠢蠢欲動的上古之力。


    可惜……倉頡之力的前提,是力量替換。支出多少,便要從身體裏替換多少。然而秦震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足以“支付”倉頡所需要的力量了……所以那暗紅色花紋很淺很淡,連往日裏的千分之一都沒有。


    傅天磊察覺出了秦震想要做什麽,一個閃身就躥到了秦震的背後,下手又狠又快的抓住了秦震的右臂,然後冷冷的說道:“我先卸你一條胳膊!”說著,秦震隻感覺肩膀一陣鑽心的劇痛,右臂就再也吃不上力氣了。他知道,這是脫臼錯位了。


    秦震咬牙忍著如此的淩虐,堅決不讓自己吭一聲。


    傅天磊這時候轉到了秦震的麵前,一如往日那般盛氣淩人。他捏著秦震的下巴,狠狠的問道:“倉頡之力!來啊!夜北!來啊!所有一切你能指望的一切,來啊!秦震,我告訴過你!有朝一日別落到我的手裏,否則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秦震看著趴在地上痛苦掙紮,奮力想要起來救他的老顧和薑旗,自知一切都完了。從在洛子峰見到這個魔鬼的那一刻起,可能這樣悲慘的結局就早已注定了。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他就算是再想為夜北報仇,再想找到羽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麵對如此虛弱的自己,如此傷重的兄弟,如此陰狠的敵人……秦震還能做什麽?他這時候狠狠的一扭頭,側過臉沉聲說道:“放了他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傅天磊聽後,好笑的說道:“秦震,為什麽你總是那麽自以為是?你現在這個德行,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放了他們?我讓你知道知道,與我為敵的下場是怎樣的!”


    說完,傅天磊掏出槍來,朝著天空就打了一槍!接著,他便張狂的說道:“從我找到洛子峰開始,這方圓幾百裏,時刻都圍繞我的飛機我的人。隻要我出了那異度空間,一起飛出來的蒼蠅都別想溜出去一隻!你以為有了夜北的庇護,就能奈我何了?你真的太蠢了!”


    提起夜北,秦震就覺得錐心的痛!那種幾欲瘋狂的痛楚,甚至比羽東當初消失更甚!因為羽東的消失,秦震冥冥之中就堅信一切都有希望。他們可以不顧千山萬水的去尋他、救他。可是夜北卻不一樣了,秦震眼睜睜的看著夜北攀爬逃生的古藤被傅天磊這個畜生毫不留情的割斷了!夜北還能活下去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


    被巨大的痛苦折磨著心智,秦震隻覺得此刻瀕臨崩潰癲狂的邊緣。就連耳邊老顧的叫喊聲,都變的不再那麽清晰了。一路翻山越嶺,曆盡艱難險阻的走到了這裏,沒想到……在這岡底斯山上、岡仁波齊的附近,他們竟然輸掉了所有的一切!!


    秦震此刻的悲痛和憤怒,如果換做往常,可能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震撼力量!可是現在,他不但失血過多,又被傅天磊擰的右臂脫臼,天大的力量也再使不出來分毫。


    他眼看著薑旗和老顧悲憤欲絕,卻不能救他們。這一刻的秦震,幾乎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又或者說,他寧可自己死了。


    “你殺了我吧。”秦震的聲音微弱、幹澀,如同從死人的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


    “殺了你?那太便宜你了。嗬嗬,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還得帶著你去參觀一下香格裏拉,還得讓你親眼看著,夏羽東怎麽再次出現的,我就讓他怎麽永遠消失!!”傅天磊狠狠的說著。那猙獰的表情、狠厲的眼神,一如那上古凶獸---傲狠檮杌。


    ps:寫的揪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降神女


    秦震握著自己無力垂著的右臂,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傅天磊詫異的皺起了眉,看著秦震的眼神,儼然就像在看著一個瘋子。


    不過秦震卻並沒有因為此刻的絕境而徹底崩潰,他隻是十分泰然的說道:“傅天磊,羽東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不管你怎麽視他為眼中釘,以我了解的他,他甚至應該都不曾怪過你。至於夜北,直到最後一刻,他對我們所說出的你的所作所為仍然保持在中立的立場。夜北為你找了無數能說得過去的理由,以此來減輕你的罪惡。


    今天,你可以用這種不仁不義的方式害死夜北,來日,或許你也可以殺了羽東。但是你記著,這輩子你都將會寢食難安!日日夜夜的受著良知的煎熬!我們哥幾個死了沒關係,至於夜北和羽東,即便你得到了香格裏拉之眼,得到了永生,他們倆的名字也將變成折磨你一生的詛咒!”


    傅天磊聽著秦震所說的話,臉色變的越來越冷。那緊咬的牙關,憤怒的雙目,無不證明秦震觸動了他那鐵石心腸中的可憐的一點柔軟。人,大概就是這樣。即便他再有多麽的喪盡天良、冷血無情,也終究是感情動物。


    所以秦震此時說的這番話,輕易就激怒了傅天磊。傅天磊猛地伸出了手,一把揪住了秦震的衣領,將他拽到了自己的麵前,並且惡狠狠的說道:“從我來到了這個世上的那一天,我就已經被詛咒了!我不怕、也不在乎再添上幾個詛咒!別用你那套可悲的世界觀來煽動我。你純屬浪費時間!”


    秦震被傅天磊揪著都快喘不過氣了,但是他仍然努力平靜的說道:“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算是惱羞成怒麽?你越是極力辯解,越是證明你害怕!同樣的宿命,羽東他們將之視為自己的責任與擔當,而你,卻視之為詛咒。你隻活在自我裏,這是你和他們本質上的區別。所以注定你再厲害也比不過他們!”


    “你真以為我不會現在殺了你?!”傅天磊一甩手將秦震推倒在地,然後拿出他的槍指著秦震狠狠的說道:“我一開槍,就能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震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死。對於他現在來說真的已經什麽都不算了。如果他怕死,他就不會來。甚至當初都不可能去沙漠尋找王斌。


    老顧和薑旗一看傅天磊就要扣動扳機,瘋了一樣的大喊著讓秦震快跑。可是現在的秦震,就算是跑的了。又怎麽可能舍了他們獨自逃命?即便是死在了傅天磊的槍下。他也做不出來那種事。


    就在秦震閉上了眼睛。準備以死求解脫的時候,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個極其好聽空靈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神山!”


    那略帶慍怒的聲音,竟是如此清澈。柔美的嗓音。如同雪山之巔的清冽甘泉,讓他們這群垂死掙紮的人,好像再次看到了光芒。


    秦震睜開眼抬頭看去。就在他們上方高處的一塊冰台之上,此刻正站立著一位白衣勝雪的年輕女子。


    這個女子麵帶白紗,但是卻掩飾不住她那神聖清麗的出塵氣質。一襲白衣隨著雪山的寒風飄揚飛起,如雲、似雪。衣服上沒有多餘的裝飾,飄逸的如同是藏族最聖潔的潔白哈達。


    一頭烏黑的青絲過腰長,中分開來,輕輕的攏在腦後,任其在風雪中肆意飛揚。頭上的裝飾隻有一塊寶藍色的鬆石,編綴著兩旁細細的幾縷流蘇。雖然不是特別的典型,但是也一眼就能看出這裝扮帶著藏族雪域高原特有的風采。


    她卓然立於冰峰之上,就好像是九天聖女一樣,在注視著他們這幾個滿負罪惡的凡人。


    這時老顧忽然吃驚的說道:“珠峰、珠峰廟門外的神女雕像!!秦震、大旗,你們快看啊!我就說有一天能再見到她吧!她果然是真人!這是那老頭兒說的神山聖女!咱們有救了!”


    秦震幾乎已經放棄了任何一種他們有可能出現的轉機,更不會把自己的轉機放在一個飄飄若仙的女子身上。可是經過老顧這麽一說,秦震發現這女子的大致形態,確實很像珠峰神秘古廟前的聖女石雕。


    傅天磊狐疑的看著那個白衣女子,好像是不能相信在這荒無人煙的岡底斯雪山巔峰之上,怎麽可能會憑空冒出來了一個女人!


    秦震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女子,直到看到了她腰間別著的一件藏族法器時,秦震隻覺得自己的眼睛瞬間就模糊了,心髒如同是遭受到了電擊一般。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的顫抖著伸出手,指著那女子腰上掛著的法器,顫聲說道:“降魔杵……夏羽東……”


    說完,秦震就覺得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老顧勉強爬了起來,連忙扶起了身邊的秦震。他震驚的看著那個女人,然後萬分驚詫的說道:“天啊!大震,那真的是降魔杵!是東少當初手中拿著的降魔杵!東少他還活著!”


    一旁的薑旗伏在地上,聽到了老顧的這句話,滿嘴鮮血的他,朝著傅天磊冷冷的笑了。那是一種死而無憾的笑容。從來沒見他笑的這麽張揚過。


    傅天磊吃驚的指著那女子怒聲斥道:“你到底是誰!腰上的降魔杵哪來的!那個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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