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裳很淡定的說道:“你知道墨菲定律嗎?越是不想發生的事情,往往就越會發生。為什麽?因為你的注意力太過集中了。你放鬆些,分散一些你的注意力,試著去看看這通道中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那樣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秦震苦笑了一下。心說人家這兩位還當真是“博物君子”啊,隨便說點兒什麽就是一套一套的……這一張嘴就是引經據典,閉嘴就是心理定律,讓秦震深感自己的無知其實並不比老顧強多少。


    又或者說,隻要是在羽東或是他朋友的身邊,一般人都是很難能夠找到自己的價值的。不過人嘛,就應該有一個平和的心態才對。如果永遠都和羽東這樣的人相攀比,那不死也得半條命。人活著,太全能、太透徹、太高處不勝寒了,未必是一件好事。秦震一直都比較喜歡自己“平凡”的這個狀態。畢竟。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平凡的。


    墨裳這時喊了羽東一聲,然後有些疑惑的說道:“你發沒發現,這裏的格局好像很特殊、有某種規律一樣……”


    羽東應了一聲回道:“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們進來之前的方向是麵朝正東,然後進來之後是往西走,青龍進,白虎出。但是走到一半卻封死了前路,從而改變了方向。我們選擇了北方,也就是玄武的方向。玄武屬水,也是上古的水神。所以這邊才會有大量的水。這裏其實就是一個環形,隻不過未必都是直接相通的。白虎居煞位,那罔象要麽就是在正北玄武的‘水’中。要麽就是在白虎的煞位上。”


    墨裳極其同意的跟著說道:“說的沒錯,這裏確實是集合了三垣四象。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我估計各自代表著一種不同的環境和結果。在這樣的大基礎上。再定上三垣的機關分布和格局變化。以我猜測,那驅山鐸趕山鞭既然是秦始皇認定的神物。那就應該屬於帝王之物。藏放的地點應該是在北天紫薇垣。也正好就是你所說的北玄武的‘水’中。”


    羽東和墨裳兩個人高談闊論的說著那些一般人聽不懂的話。而且還好像是越來越投機,越說越有興致。


    這讓秦震實在是受不了了,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意見很大的說道:“是不是就欠給你們二位上壺酒了啊?你們哥倆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可是我們哥仨聽著可就成話不投機一個勁兒的說了。你們好歹也得給我們講講,讓我們明白明白對吧?那三垣四象到底是怎麽回事?那紫薇玄武又是怎麽回事?”


    “對對,你們趕緊說明白了,這聽著怪著急的!”老顧難得的支持了秦震一回,並且和群眾遊行似的舉手抗議,擠兌著羽東他們趕緊解釋清楚剛才多說的話。


    其實秦震聽得出羽東和墨裳談起的是星象,而且他也知道,秦始皇似乎對這些東西非常在意,也非常癡迷。他的阿房宮中有天文宮頂,他的秦始皇陵也有日月星辰。隻是沒想到,他會利用星宮這類天文之術轉變成為了守護趕山鞭的機關。


    聽起來似乎羽東他們已經可以確定了,趕山鞭一定藏在北方,而他們也十分正確的選擇了北方的路。可問題是按照羽東他們分析出的結果來看,北方不僅僅會有趕山鞭,還會有罔象。因為北方主水,玄冥主水,罔象又是水怪……這些湊在一起,絕對不僅僅是巧合。


    “秦始皇似乎是對天文星象也很情有獨鍾啊。”秦震說。


    羽東一邊細心的觀察著地麵和左右石壁的變化,一邊回道:“天文曆法和政權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中國是個曆史悠久以農立國的國家,曆法的製定意味著老百姓做農務就能有了規律的指導,不必盲目勞作,從而大大的提升生產效率。而統治者治理天下的一項根本任務就是在自己的治理下實現快速發展而國富民強。於是曆法就和政權扯上了關係,掌握了優秀進步的天文曆法,可以說就相當於掌握了政權。


    上古堯傳天下給舜的時候,所有的交代中特別強調了‘天之曆數在爾躬’這句話。之後舜禪位給禹的時候,也是這樣同樣的交代和囑托。


    黃帝昔日考定星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餘。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災禍不生。


    可以說從三皇五帝開始,就已經奠定了天文曆法和政權之間的關係。所以秦始皇作為一個自比五帝的君王,自然是將這些也看的尤為重要。與其說他將日月星辰都帶進了陵墓,不如說他至死也不願放手他的天下和政權。”


    沒想到,這天上的日月星辰,竟然還會與王權有所聯係。這確實是秦震他們沒有想到的。


    現在看來這裏的每一處設計,都應該是精心布局的。四象應對四條路,除了白虎不通以外,剩下的大概都能通行。隻不過就像羽東和墨裳所說,每一個方向都代表了不同的意義。不同的選擇會造就不同的結局,是成功還是萬劫不複,就看他們的選擇正確與否了。對於這一點,他們除了自己親自去驗證,沒有別的辦法能夠了解。


    隻希望這根據星辰所設的機關陣法,不要太致命、太殘忍才好……


    聊著天文星象,羽東和墨裳還沒來得及給秦震他們講清楚那三垣四象的問題,就忽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些異常的變化。


    那是……有光了。


    很意外,也很特殊。但是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一定不是正常外界所傳來的光。就好像香格裏拉之眼一樣,那大概是某種特殊石頭或者特殊物質所散發出來的光輝。


    羽東這時候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的慢慢靠近了那片有光亮的地方。


    抬頭一看,那是一片奇異的石頭。各個都散發著淡淡的亮光,整齊有致的排列在穹頂。好像一小片瓦數很低的白熾燈一樣,閃著淡淡的冷輝。由於這地道的穹頂比較低矮,所以他們幾乎是一抬頭就看見了這近在咫尺的奇異石頭。


    即便是不懂的什麽天文星象的人,這一刻也不難看出來這些石頭的排列順序是按照星星的方位來排列的。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會有什麽玄機,但是秦震卻隱隱覺得,從這些怪異明亮的石頭開始,大概就是機關遍布的開端了……(未完待續)


    第五十五章羅睺凶星


    “怎麽樣?這些石頭有什麽說法嗎?”秦震仰著頭看著那些幽幽發光的石頭,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


    而老顧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問了句:“怎麽樣……東少,這些石頭值錢嗎?全都扣下來帶走,賣石頭總不會觸犯什麽法律吧?萬一要是拿不到趕山鞭,至少咱們還能保個本兒……”


    秦震忍無可忍的拍了老顧一下罵道:“保本兒個大爺啊!要是拿不到趕山鞭,就找不到九鼎,到時候事兒可就大了!誒誒,你到底是幹什麽來的?我怎麽現在看你活生生是一副文物販子的醜惡嘴臉呢??”


    老顧聽後倒是很理直氣壯的回了句:“愛財之心,人皆有之。誰看見這些閃閃發亮又沒有主兒的東西不想伸手??”


    “你快閉嘴吧!我怎麽就不想伸手?更何況誰告訴你這些東西它是沒有主兒的?至少它屬於秦始皇。”秦震義正言辭的說著。


    老顧指著秦震,滿臉嫌棄的說道:“誒誒誒,你看看你那樣兒,想高風亮節啊?這要是換做文化大革命的時期,你這種言論不得讓紅衛兵打死??什麽是屬於秦始皇的?死了就死了,留下的財產是廣大農民勞動者的。打倒封建主義地主皇帝,是最根本的政策。更何況我黨有口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也用我再教育你?”


    “你……”


    兩個人正互掐著,羽東就在一旁冷聲的開口道:“好了你們倆。命都不一定能保住,還有心思想這些。”


    一聽羽東說了話,老顧連忙反應極快的應和道:“就是啊!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咱從來都不看在眼裏,我剛才那也就是說說罷了……俗話說的好,不怕掙得少,就怕死的早;留得青山在,早晚掙的來!這是個光榮且偉大的時刻,不是光想著發財的時候,秦震你別老是誤導我……”


    秦震在一旁欲哭無淚的看著老顧。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多還挺押韻的俏皮話兒。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那麽恬不知恥的將過錯都推給了秦震。不過秦震現在已經沒心思計較這些東西了。因為剛剛羽東所說的那句話,很明顯是他已經觀察出了什麽異象才對。


    羽東仰頭指著那些像星星一樣的石頭,緩緩說道:“這好像是一副星象圖的樣子……所代表的也是幾個方向,隻是不知道這各個方向都會有什麽東西。”


    墨裳這會兒拍著羽東的肩膀說道:“看來在遇到罔象之前。說不定還會有些其它的意外。你看這些石頭的排列軌跡。像不像黃道和白道?咱們繼續往北行走。就會碰上北方的羅睺。那可是凶星。”


    秦震他們在一旁聽的直皺眉,一是不知道秦朝時期的人們到底是如何把地球、太陽、月亮的運行軌道研究的如此清楚透徹。二是不太理解這星象術語到底如何才能變成墨裳口中的“意外”。


    地球繞太陽運行的軌道,稱為“黃道”。月球繞地球行走的軌道,稱為“白道”,黃道和白道是會相交在兩個點上的,北邊的那個點被稱之為“月北交”,南邊的那個點則稱之為“月南交”。在中國,月北交和月南交就被叫做羅睺和計都。


    不過秦震這時候有些疑惑的對墨裳說道:“也不對啊,在清朝以前,都是以計都為月北交,羅睺為月南交的。那是到了清朝時期,才由西洋鬼子們把這南北給顛倒了過來,形成了後來的星象吧?就算是秦始皇他們真的跟愛因斯坦一樣那麽天才,那秦朝時期也應該是羅睺在南的啊。咱們往北走不是正好和它相反嗎?”


    墨裳頗有些讚賞的看了秦震一眼,那表情似乎就像是在說:哎喲?看來你也沒有無知到了一定程度啊,竟然還能知道這些星象術語,竟然還能分得清南北……?


    不過很快羽東就推翻了秦震的想法,他十分冷靜的分析道:“秦朝時期自然是不會知道到了若幹年後的清朝,這羅睺和計都竟然會被外國人給調整了個方向。可是那個時期他們卻一定會相信商周時期的信仰和傳說。秦始皇一心求仙問道,自然是懂得道教中的九曜。太陽、太陰、金、木、水、火、土、計都和羅睺這九位星君主宰人間的吉凶禍福。也就是北鬥七星和其兩個輔星。你看看這些石頭的排列形狀,十分接近北鬥天象。所以,他一定會把羅睺視為北方。隻是偏巧和如今的星象完美重合了……”


    秦震呆呆的聽著,最後不禁苦笑了一下說道:“這麽說,秦始皇是看似做了一個固執錯誤的選擇,但是竟然在無意間和千年以後的星象改變統一了?”


    “嗯,差不多。”羽東淡淡的答道。


    “那、那這羅睺到底會變成什麽啊??”秦震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十分可笑。那就是一顆星星、一個星象名稱而已,它能變成什麽?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會被這深穀通道中幾塊發光的石頭擠兌的這樣胡說八道。


    這時墨裳看著大家神色嚴肅的說道:“羅睺是凶星,代表血光之厄。它當然是不會真的變成羅睺星君出現在我們麵前,但是前方必定會有能致血光之災的東西……大家都多加小心吧。”


    幾個人聽後同時都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跟隨羽東繼續向前行走。可是他們的心裏,卻好像都在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那句“羅睺意味著血光之厄……”


    這恐怖詭異的地道似乎還是有些人性的,至少總會有一些不太明顯的提示,提示著你前路會出現些什麽。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他們可能也就是沒有仔細研究其他的方向罷了。估計那幾個方向也不會有什麽好東西出現。因為不管怎麽說,這地方大費周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外人進入的。無論從哪個方向走,其實應該都會發生“血光之厄”……


    就在這時,老顧忽然壓低了聲音,有些驚恐的說道:“他媽的……那前麵是什麽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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