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木的問夕羽惠,我到底多少次在夢中,不經意間說出那句話了?


    夕羽惠甚至連回想都沒有回想,很幹脆的回答我,“這已經是你第六次在夢中說這句話了。最近的一次,是你前幾天剛剛從仙山回來的時候。而你在仙山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夢話,小哥和大凱也都聽到了。其實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我發現你在夢中的表情,越來越掙紮,看起來十分痛苦。擔心你有事,所以這次才不得不開口。能說說你到底做了一個什麽夢嗎?”夕羽惠一邊說,一邊手握著我汗淋淋的手,臉上還掛著標誌性的微笑,以此來讓我安心,靜靜的等待著我的回答。


    “你記得我第一次在夢裏,說這句話是什麽時候嗎?”我馬上問道夕羽惠。看樣夕羽惠對我說夢話這件事十分在意,甚至連想都不用想,就能清楚的記得我已經六次,在夢中說出同樣的話。而且從夕羽惠說我做夢時的表情來看,恐怕我在做夢的時候不僅僅是說夢話而已,不然夕羽惠也不會如此觀察我的表情。


    夕羽惠聽到我的問題後,馬上隨口而出,“是在虵國的時候。”夕羽惠簡練的回答完之後,馬上又重複了一遍她之前的問題,問我在夢中到底夢見了什麽?


    我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夢中漩渦之中,虵國的事情已經是幾年之前的事兒了,那個時候我就在夢中,無意間說過這句夢話,我實在不能自己解釋明白,為什麽在虵國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地說這句話?


    如果在虵國的時候,我說夢話夕羽惠可以聽到,那麽四爺也肯定聽得到。我記得非常清楚,當年四爺匆忙帶回去虵國的時候,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的事情不多了。”難不成四爺當時帶我一起去虵國,是有更深的意義在裏麵,絕對不是為了,讓我去協助他“請神”那麽簡單。


    以前我也曾經想過,四爺帶我去虵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想來想去,我覺得四爺當時如果是為了,取走虵王的屍身,那完全沒有必要叫我一起去,因為那個時候帶上我,跟帶上一個累贅沒有什麽區別。在遇見爺爺之後,我覺得四爺當年帶我一起去虵國,很可能是為了尋找爺爺的下落,而並非僅僅是為了虵王的屍身。


    可是現在在我看來,四爺執意帶我去虵國的原因,或許並不是因為眾多的客觀因素,而是僅僅因為“我”。這個原因也許就是,一直纏繞在我腦海中的夢魔有關。會不會是為了解開我的那個奇怪的夢?


    想到這裏,我趕緊把自己那個奇怪的夢,一五一十非常詳細的講解給了夕羽惠和夏夏,把每一個場景,每一次出現七彩大蛇的情況,分別給她們兩個人進行了講述。希望從她們那裏得到一個合理的解答。畢竟她們二人對這種古怪之事都還算是“專家”級別了。


    在我將每一次夢到七彩大蛇的事情全部說完後,夕羽惠和夏夏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比起夏夏,夕羽惠的臉上明顯有一絲不安焦慮的神色。


    很快夏夏就先開口回答我,龍蛇入門主得財,龍蛇入灶有官至,蛇化龍行貴人助,婦人見蛇生貴子,龍蛇殺人主大凶,蛇咬人主得大財,蛇入懷中生貴子,蛇行水中主遷榮,蛇隨人去妻外心,蛇入穀道主口舌,蛇繞身者生貴子,蛇多者主陰司事。說是這是一個較為大眾所知的順口溜,大概就將夢見蛇的情況全都涵蓋在內了。因為夢到蛇的意義實在是太多了,要根據夢境和現實進行比較,才能得到一個較為準確的答案。所以夏夏覺得覺得我經常夢到那種七彩大蛇,或許是按時我生活比較繁煩躁,或者是心事重重導致的,畢竟結合實際來看,每次夢到那種七彩大蛇的時候,基本上接下來我都會遇到一堆堆疑惑的謎題。


    至於夢到七彩大蛇和麒麟相搏鬥的場景,根據我所說的夢境,麒麟屬於祥瑞之物,一般可以代表仁慈,而七彩大蛇則象征陰暗亦或是計謀,夏夏覺得我的夢中麒麟和七彩大蛇的搏鬥,可能是在暗示我在“正邪”二者之間進行著掙紮,在選擇中趨左或者趨右都會導致極為重大的變化。


    夏夏這番解釋,確實聽上去挺合理,特別是每次夢到七彩大蛇的時候,接下來總會出現很多難解的疑問,這一點和現實中發生的事情,還是比較符合。可是夏夏對於七彩大蛇和麒麟搏鬥的解說,我有點不是太明白,什麽叫做在“正邪”二者之間進行掙紮?我也從來沒有過在類似情況下,進行選擇或者掙紮的事例。


    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夕羽惠,突然開口對我說道,“別聽夏夏亂講,夢隻是夢而已,沒有她說的那麽複雜,更沒有任何隱含的寓意,最多就是暗含那句老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覺得可能每次你在遇到那種奇怪的夢時,是因為你神經太過疲憊的原因。再加上你在虵國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那種詭異的地龍,所以就會把地龍的形象,通過你的人為思維變化,映射進你的夢裏。僅此而已。”


    說罷,夕羽惠還對我詳細說明了一下,人們所做的“夢”,是大腦無意識中將腦內信息,無序的鏈接並進行任意的排列而成,有很多是你早已忘記,或者是在記憶邊緣的信息都會被調用,在糅合進你的夢裏。


    但實際上,絕大多數夢是無法預見現實的。如果說夢能夠預見現實,而且這種預見可以被解讀,這種能情況確實存在,隻是大約99.99%的人,一輩子也遇不到一次。所以這種可能性近乎為零。


    其實,做夢是人在睡眠過程中,產生的一種正常心理現象。一般情況下,人在睡眠時,大腦神經細胞都處於抑製狀態,這個抑製過程有時比較完全,有時不夠完全。如果沒有完全處於抑製狀態,大腦皮層還有少數區域的神經細胞處於興奮,人就會出現夢境。由於少數細胞的活動,失去了覺醒狀態時的整個大腦皮層的控製和調節,記憶中某些片斷,不受約束地活躍起來,可能就表現出與正常心理活動不同的千奇百怪的夢。此時,與語言和運動有關的神經細胞,倘若也處於興奮狀態,那就不光會出現夢境,還會說夢話或發生夢遊的現象。所以夕羽惠覺得我的夢和說的夢話,也許並沒有直接聯係,讓我不要過於擔心。


    夕羽惠這看似科學的解釋,一點都沒有消除我心中的疑慮,反倒是讓我更加的擔心。她現在的從容回答,和最初聽到我夢境時的表情,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通過我對夕羽惠的了解,她這種反常的反應,對於我的奇怪夢境,夕羽惠一定是有所了解,但是她卻把那些極為重要的部分,有意識的隱瞞了。所以這奇怪的夢中,一定隱藏著更深的寓意。


    第一百三十章 關於那個古怪的夢(三)


    夕羽惠說完之後,眼神有意識的避過了我的目光,然後低下頭又開始沉思了起來。我注意到夏夏可能也意識到,夕羽惠這個明顯的反轉回答,所以夏夏也愣了一下,眼神從夕羽惠的身上瞟過,最後又落到了我的身上。隨後夏夏苦笑了一下,朝我攤了攤手,示意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感到自己腦子裏更亂了。夕羽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她為什麽要隱瞞呢?那個奇怪的夢境,和現實中的事情有什麽潛在的聯係?


    屋子裏麵頓時又變的鴉雀無聲了,夕羽惠和夏夏兩個人好像是都有心事一樣,每個人都是一副沉思的狀態,我也不方便再說話打擾她們。因為這裏沒有窗戶,所以也不知道天亮了嗎。我站起來來回渡了幾步,可能是看到我一臉的愁像,夏夏拉著我的胳膊讓我先坐下,說是看著我來來回回的走,她就眼暈。夏夏告訴我李星龍去準備車了,也該很快就會回來。現在著急也沒用,有什麽事情等我們回了濰坊再從頭計議。


    我突然想到,我睡著之前,用筆記錄問題的那張紙現在不知了去向。我四下看了一番,都沒有發現那張紙的蹤跡,隻看到那隻黑色的碳素筆,扔在了沙發的靠墊上。於是我隻好問夏夏,看到我睡著之前記錄的那張紙了嗎?


    夏夏輕輕地瞄了一眼夕羽惠,然後小聲的和我說道,“喏,你們家小惠惠剛才看到之後,就收起來了。我問她你上麵寫的什麽她也不說。你那張紙上寫的什麽呀?好神秘的感覺。”


    我淡然的搖了搖頭,示意夏夏那張紙上沒寫什麽,隻是記錄了一些我的問題罷了。


    我現在倒是想問問夏夏,夕羽惠這幾天是怎麽了?怎麽總覺得她現在怪怪的。畢竟夏夏天天和她在一起,加上夏夏這個人發現能力也算強,夕羽惠要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想夏夏應該也能發現了。但是現在夕羽惠就在旁邊,我也不方便問夏夏關於夕羽惠的事情。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之後,之前那個小姑娘又匆匆的走進了客廳,看到我們三個人後,小姑娘很有禮貌的朝我們笑了笑打招呼,並對告訴我們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把我們送回濰坊了。說完小姑娘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繼續對我們說道,“早點都給各位備好了。小少爺已經在候著了,各位這邊請。”


    我現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估計夕羽惠和夏夏也跟我一樣的感覺。聽說還要吃早餐,都是一臉無奈的樣子,夏夏甚至還問小姑娘,能不能不吃早餐,說是我們現在最缺的不是飯,而是補覺。


    還不等小姑娘回答,夕羽惠就輕輕地拍了拍夏夏,並攙扶著夏夏,說是李星龍既然都準備好了,地主都要盡到地主之誼,我們做客人的更要客隨主便了。


    小姑娘見夕羽惠攙扶夏夏,忙過去幫手,小姑娘手腳麻利的直接從夕羽惠手中接過了夏夏,讓後她的雙腿一蹲,後背隨之壓低,失重的夏夏直接就落在了她的背上,小姑娘腰杆一挺,直接背起夏夏在前麵領路了。夏夏在上麵卻一直讓小姑娘放她下來,說是她自己能走,不需要背著她。可是人家小姑娘就是不買賬,並讓夏夏不要難為她,因為李星龍特意叮囑,夏夏的腳受了傷,所以盡量不要讓夏夏走路。


    我看到夏夏在小姑娘的背後,一顛一顛的,表情既無奈又痛苦的看著身後的我和夕羽惠。換成以前,夕羽惠早就拿夏夏開玩笑了,可是今天的夕羽惠還是一副思考的樣子,低著頭盯著腳下,全然沒有注意到夏夏回頭看我們。


    穿過那條連廊之後,向左側一拐,又順著樓梯向上走了一層,看到一張朱紅色的木門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門上用行楷寫了兩個大字,“休堂”。一進門我就看到李星龍坐在桌子旁,見到我們進來之後,李星龍迅速的站起身,便示意我們坐下。


    我看到桌子上擺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幾個碗碟,除了早餐吃的油條、包子、燒餅之類的東西,甚至還做了好幾道菜,而且這些菜全都是肉菜,最顯眼的就是在桌子的正中央,放了一個巨大的紅燒豬臉。豬臉旁邊還放著螃蟹、海螺、鮑魚等等海鮮。


    我們落座之後,李星龍便讓那個小姑娘先出去了。然後客套的和我們說了幾句,“昨晚大家都累得夠嗆,差不多每個人都受了傷。我代表我們家感謝大家的幫忙了。你們今天就要走,我也不能好好款待了,咱們就早上簡單的吃點粗茶淡飯,小村子裏也沒啥好吃的,將就將就吧。我知道你們濰坊肉火燒做的特別好吃,這麽多天不在家了,所以今天特意讓廚子給你們烙了幾個火燒,你們也常常萊州的火燒。”


    我還驚訝李星龍今天說話怎麽如此流利,一點都沒有結巴的跡象,然後看到李星龍的跟前放了一個酒杯,杯子裏還有半杯,估計是白酒。李星龍這個特點倒是挺有意思,平時結巴的說不出一句話,每每喝完酒之後,說話就特別的流利,而且還變的非常“會說”。


    “小結巴,看不出來你還這麽有語言天賦呀!話說的那叫一個客氣。我不管,老娘可是為了救你才傷到腳的,你好歹也是一個瞟兒把子,該不會單單請我們吃頓飯吧?不敞亮可不是瞟兒把子的風格哦。起碼送我一件稀世珍寶給我壓壓驚呀。再說了,一大清早大魚大肉誰吃的下啊?我現在看到泛油的東西就惡心。吃飯就免了,快快送點貨真價實的東西。”夏夏笑著對李星龍說道。


    “備備……備好了。放放心吧,東西少不了。”李星龍連憋得通紅,結結巴巴的回答夏夏。


    看到李星龍又是一副結結巴巴的樣子,我和夏夏都嘿嘿笑了起來。看來結巴這個毛病,李星龍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了。


    我們很快的吃完飯,除了李星龍食欲旺盛大魚大肉吃的很香,我們三個人都是簡單的喝了一點稀飯,我象征性的吃了一個肉火燒,就算是吃飽了。看得出來李星龍是特意找人做的肉火燒,但是和濰坊的比起來,我們今早吃的還是差了太多。


    吃過早飯後,我們便從地下這個堂口出去了。因為才八點左右,所以診所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兩個穿白大褂的“大夫”。不過窗戶和門全都已經打開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斑駁陸離的光線讓人神往。診所的外麵停了一部車子,司機時不時的向外張望。


    李星龍把我們送到車上後,便從車子的後備箱裏,拿出了三個錦盒,盒子呈長方形,長短差不多有我小臂長短。盒子包裝的非常精美,淺青色的底,暗紅色的花紋。李星龍將三個盒子分別打開遞給我們,我看到每一個盒子裏麵都裝有一個很大的玉如意。玉色飽滿,玉質剔透,雕刻也非常的精美。李星龍說是這三個玉如意是李老鬼特意為我們準備的,也算是他們老鬼家的一點心意。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玉如意,這東西肯定是價值不菲。


    我們也沒有再耽誤時間,簡單的和李星龍寒暄了幾句,大家就鑽進了車裏,上車之前我還特意把李星龍拉到了一遍,不忘叮囑李星龍,一定要提醒他爺爺李老鬼,別忘了答應給我的東西。李星龍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雖然不明白我說了什麽,但是他保證把我的話轉達給李老鬼。我們倆還相互留下了聯係方式。有什麽問題可以及時聯係。


    就這樣,我們匆匆踏上了返回濰坊的路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返回濰坊


    我們回去的時候並沒有走高速,而是直接從後趴埠村走國道回了濰坊。一晚上大家都沒有休息好,所以在車上的時候,基本也沒有人說話,我們三個人都靠在座椅上眯著。送我們回來的司機,就是第一次去李老鬼家,給我們開門的小夥計。小夥計話不少,我們上車之後,就不停的找話題和我們說話,東一句西一句的亂侃,我們也沒心思和他聊天,隻是簡單敷衍一下,大概是看我們沒有聊天的情緒,後來小夥計索性也就不說話了。


    因為車上還帶李老鬼送給我們的玉如意,再加上車裏除了我們四個人以外,還有夕羽惠帶去的暹羅貓,還要我的泰迪,所以我直接讓車子把我們送到了樓下。小夥計服務倒算是周道,幫我們把一些行李都統統搬到了家裏,然後又一個人把三個玉如意抱到家中。臨走的時候,還把他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我,說是以後去萊州的時候,有什麽吩咐直接找他就可以了。外麵北風凜冽,原本我們是想目送小夥計離開的,可是小夥計直接把我們送進了樓道內,然後匆匆的開車離去了。


    到家之後,夕羽惠讓我在家休息,她和夏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兩個人就去了醫院,說是去醫院拍拍片兒,看看夏夏有沒有傷到骨頭。我洗了一個熱水澡,渾身都是疲乏的感覺,於是直接窩在床上睡著了。連帶回來的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


    我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和之前的夢境一模一樣,一條七彩大蛇漂浮在空中,蛇眼俯視著我所在的位置,蛇眼與我對視的過程中,我仍舊看到我眼中的七彩大蛇,就是我自己的模樣!我還是猛然從夢中驚醒,雖然已經是第二次做這種夢,但是醒來之後,我還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的大汗珠一滴滴的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髒跳動聲音。


    之後的幾天,夏夏一直住在我們家裏,名曰為“修養”。天天在我們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偶爾開心了,夏夏就牽著泰迪或者暹羅出去溜達溜達。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夕羽惠這幾天也都待在家裏,說是為了照顧夏夏,隻有每天的傍晚才去店裏看看,因為最近中日釣魚島爭端比較嚴重,聽說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大學生還有遊行。所以店裏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除了一些老顧客,平時很少有新顧客光顧。夕羽惠還開玩笑的對我說,幸好自己改了名字,不然出門搞不好就被憤青直接打死了。還說隻要針對日本,人們總能馬上就能體現出強大的民族凝聚力。


    從萊州回來之後,我在家休息了一天,然後就照常去老爺子的公司,象征性的上班了。期間大凱知道我們回來之後,還特意買了些水果來家裏串了串門,並請我們去滿漢樓海吃了一頓壓壓驚。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和大凱說起萊州經曆的事情,大凱問起爺爺的事情,我也隻是回答還在托人打探消息,大凱也就不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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