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到風幹雞的身邊看著,他手中所拿的這個東西,就像是一個小的手掌,但是與手掌相比,這個東西又沒有“掌”,有的隻是手骨一樣的手指。再細看一下,我甚至覺得這個東西想一個雞背。這東西的顏色為藏青色,像是石質物品。


    “小哥,這他娘的是什麽玩意兒啊?”大凱不解的問道風幹雞。


    風幹雞並沒有回答,而是雙手拿著這個東西把弄著,臉上的表情一臉的嚴肅。我注意到在風幹雞身邊的夕羽惠,此刻的臉上為一副驚訝的神情。


    我心裏也納悶,風幹雞就是從山上找到了一塊想石頭一樣的東西,這東西有什麽好驚訝的呢?再說我們進來的時候,四周也都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這種東西,這奇怪的東西,大概是從上麵掉下來的。應該是在我們身前那批人的東西,或者說這東西就是槍聲產生的“原因”。


    我小聲地問夕羽惠,這東西是不是什麽詭異的玉石之類的石頭?就像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龍玉和麒麟玉一樣?


    可是,夕羽惠給我的回答是否定的,隻聽夕羽惠幽幽地對我說道,“這是小孩子的肋骨。”


    聽到夕羽惠這麽說,剛剛還蹲在風幹雞身邊,看風幹雞把弄東西的大凱,連忙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疑惑的對夕羽惠問道,“夕姑娘,你可別看玩笑啊?!這玩意兒是小孩的肋骨?!”


    夕羽惠不急不慢地對我們解釋說,風幹雞手中拿的東西叫做“命骨”。說的更通俗一點,就是我們常說的“小鬼”。命骨是一種東陽異術,這種法術是將夭折的小童,開棺撬出,再開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是童女,就取右邊第四根骨,如是童男,則取左邊第三根骨。取得骨頭之後,法師再念咒作法,也可以將鬼仔收魂,供己差遣。而現在風幹雞手中所拿的這段肋骨,應該是一段完全的肋骨,如果有法師取出一段完全的肋骨,那麽鬼魂也不再叫小鬼了,而是叫做“小妖”。據說這種東西靈性十足,甚至會學人語同人性,而且飼養的人,必須與其八字匹配。


    關於命骨的事情,夕羽惠也是聽說,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命骨。但是看到風幹雞並沒有提出任何的意義,看來夕羽惠所說的事情八九不離十。關鍵是夕羽惠說了這麽多,是想告訴我們,在我們身前的這批人當中,肯定是有人身懷異術,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我操,這要是帶著小鬼的人都被幹了,這上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啊?”大凱在一旁問道。


    我心裏同樣是捏了一把汗,暫且不說夕羽惠所說的可信度有多高,對於這種養小鬼之類的事情,我還是覺得不太靠譜。但是如果在我們的身前有身懷異術的人,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可能就是夕羽惠的叔叔。畢竟我們在窮羿國的時候,親眼見過她叔叔下蠱的厲害。這種人身邊有一個身懷東陽異術的人,我覺得也沒什麽可奇怪了。


    窮羿國就已經萬分凶險了,而且機關重重。可是夕羽惠叔叔等人,進出窮羿國卻是從容不迫,猶如探囊取物一般。這樣一群“怪人”,如果此時我們身前遭遇重創的人果真是他們,那麽他們到底遇到了怎樣的情況呢?


    這個時候風幹雞向洞口走了幾步,然後揮起胳膊,用力地將手中的那段肋骨扔了出去。他轉身便對我們說,讓我們都去休息,今晚他自己來守夜。本來看到風幹雞一臉嚴肅地樣子,我還以為我們要馬上出發,沒想到他卻讓我們都去休息,他自己在這守夜。


    東哥首先就搖了搖頭,說是今天走的路太多了,還是大家輪流休息比較好,畢竟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加之在我們前麵的山路上,可能有一些潛在的危險,所以更要養精蓄銳。其他的人也都讚成東哥的意見,夕羽惠便督促風幹雞等人去休息,我們還是按照原先的守夜計劃進行。風幹雞並沒有提出異議,而是馬上邁步走向了自己的睡袋。


    從那個時候開始,槍聲仍舊時不時的響起,但是明顯能感覺到,槍聲距離我們已經有越來越遠了。我和夕羽惠守夜也不敢有一絲大意,夕羽惠更是時不時就到洞口走動走動看看外麵的情況。不知不覺中夏夏就和大凱來接班了。經過一天的勞累,身體已經非常的困乏了,我鑽進睡袋之後立馬就睡著了,甚至連醞釀都沒有。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雖然昨晚傳來的槍聲,但是一晚上都沒有發生什麽突發事情,也算是蒼天眷顧我們了。要是昨晚在那種疲態的情況下,再“折騰”一處,估計今天就實在沒勁走山路了。


    仍舊是東哥和風幹雞在前麵帶路,我們一行人跟在他們的身後。從山洞出來之後,沿著山路繼續向前走。走了大概僅僅隻有十幾分鍾的時間,我們眼前便出現了昨晚的事發地點,眼前的景象讓人難以想象!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間煉獄


    我們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間地獄一般。隻見我們身前的不遠處,原本白色的積雪,已經被染成了大片的暗紅色,雖然我們距離那裏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可以很清晰地嗅到血腥味。而且暗紅色的雪地上一片的狼藉,各種屍體的殘肢散落在上麵,斷臂、人頭、甚至是半截屍體,零零散散地散布於四周。很難想象昨晚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原本就有深有淺的雪地,還出現了好幾處大坑。


    風幹雞從腰間拔出了槍,回頭叮囑我們小心點。然後他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東哥的身前,在最前麵探著路。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大家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如果昨天晚上那批人是在這裏遭到了不測,那麽現在我們從這裏經過的時候,很可能也會遇到類似的情況。不過我心裏還是有點疑惑,按照昨晚夕羽惠所說,槍聲發出的地方距離我們應該有幾百米,走這幾百米所用的時間,絕對不是我們從洞口到達這裏消耗的時間。難道是夕羽惠的推測出了差錯?


    此刻大家都繃緊了神經,我也沒有再問無關的問題。這個時候,我們就慢慢地走進了那片暗紅色的雪地之中。腳踩在雪地裏,甚至都有血滲出來,周圍的情況看起來也是愈加的慘烈。我身邊的就有一具屍體,屍體的左臂被掰斷了,整個身子開膛破肚,腸子都流了出來,並很明顯地能看出來,這個人的腸子好像是被啃食過。屍體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像是經過了很多天的發酵,已經表麵上已經完全的腐爛了,皮膚都變成了肉泥一樣的東西,一點點地貼在了身上。要不是這裏天氣太冷,屍體已經被凍僵,恐怕這裏屍體的樣子會更加的駭人,而且屍臭味會非常大,估計我又會忍不住嘔吐了。


    屍體的腦袋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臉上已經是麵目全非,整張臉都是爛乎乎的樣子,雙眼的眼球已經不在眼中了,隻看到一隻眼球落在了屍體高聳的顴骨裏。屍體的頭皮連同頭發都被剝掉了,腦袋上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僅能看到凸裂的頭骨。


    我看到的這具屍體,還算是保存比較完好的,起碼屍首還沒有分家。四周其他的幾具屍體,身上腐爛程度與這具屍體差不多,樣子已經是麵目全非,就連性別都非常難以辨認。而是大多數屍體均屍首異處。大體上看了看,這裏保存相對“完好”的屍體,也僅僅有三具而已。因為大多數屍體,幾乎就是被“分屍”,屍身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四肢更是散落的四處都是,所以很難判斷,這裏到底有多少具屍體。


    “這他娘的是被什麽東西給搞的啊?正兒八經的死無全屍了。再就是這裏天兒這麽冷,屍體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被凍住了,正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腐爛程度,腐爛程度也太誇張了。”大凱小聲地說道。


    大家都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驚,也沒人回答大凱的問題。夕羽惠和風幹雞正分別檢查著,那三具看起來還算是“完好”的屍體。夏夏和東哥等人就分散著站開,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生怕此時出現什麽突發情況。


    這裏的屍體被凍的結實,身上的衣服也呈條狀,衣衫襤褸的樣子,和沒穿衣服沒多大差別。那些碎衣服布條,緊緊地被凍在了屍身之上。這種情況下,從屍體身上,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不出我所料,風幹雞和夕羽惠隻是簡單地觀察了一下屍體,隨後夕羽惠先一步回到了隊伍之中,表情極為緊張地對我們說,當下最要緊的事兒,就是馬上從這裏離開,因為恐怕這裏有一個龐然大物,可能會隨時出現。


    夕羽惠越說越著急,她不由地伸手叫到風幹雞,示意風幹雞不要再看了,並安排東哥快點去前麵帶路,一定要盡快從這裏走過去,此地不宜久留。


    這次風幹雞還算聽話,他默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對麵的屍體,並慢慢地走到了我們的跟前。


    夕羽惠一邊走,一邊對我們解釋說,我們腳踩在雪地裏,偶爾會滲出血跡,那是因為昨晚這些血注入到了積雪之中,一些血跡依附在雪片中,並在雪中以似液態的形式保存,我們的腳踩在雪地之後,雪地就像是一個大海綿,便會把液態依附的血跡“吐出來”。由此看來,這些人死亡的時間並不長,應該就是在昨晚。不然長時間的依附,血液也會凝固在雪地裏。


    可是問題就出現這裏,如果這些屍體是昨晚死亡,那麽他們的屍身不該有如此的腐爛程度,更何況,依照昨晚槍聲傳來的地點推斷,他們發生打鬥的地方,應該並不是此地。說著夕羽惠不忘指著一旁的雪地讓我們看看,這裏如果有打鬥的痕跡,那麽雪地不會如此的平整,雪地會留有清晰的痕跡才是。


    “你的意思是,這些屍體是被拖到這裏?可是被拖到這裏的話,也應該有拖動的痕跡,周圍什麽痕跡都沒有。”我不解的問道。


    夕羽惠深呼吸一口,繼續對我說,“這就是關鍵所在,屍體並不是從地上被拖行到了這裏,而是從地下,經過那些巨大的坑洞,被帶到了這裏。”說著夕羽惠回頭看向了,我們已經走過的那些雪地坑洞。


    還不等夕羽惠繼續說,風幹雞便接話,他先是肯定了夕羽惠的說法,隨後又告訴我們,屍體身上腐爛的痕跡,並不是因為屍體自然的腐爛而形成,而是因為被帶有腐蝕性的溶液腐蝕所成。進一步地說,屍體是被某種東西先吞入了肚中,然後被帶到這裏,又從肚中吐出。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事發地並不是這裏,但是此地卻仍舊有大片的血跡。那是因為屍體在死前被吞下,身體機能並沒有完全消失,被吐出之後,在胃中腐蝕溶液的浸泡下,血跡便順著雪地流了出來。而此地屍體殘肢眾多,但是完整屍體甚少的原因,也是因為吞下屍體的東西,將能消化的部分消化了,吐出來的僅僅是消化不了的肢體。


    之前風幹雞簡單地看過了雪地當中的殘肢和屍體,發現不論是殘肢還是屍體身上,都有明顯咀嚼過的痕跡,隻是在腐蝕溶液的作用下,這些痕跡變的難以發現而已。屍體身上的衣服才會出現那種破爛不堪的樣子。


    結合之前我所看到的屍體,發現風幹雞說的確實能解釋的通。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了。都說:“吃人不吐骨頭”,這裏的不明物體,是吃人吐骨頭啊!心裏一種無形的恐懼感在慢慢地蔓延著,幸好這吃人吐骨頭的東西,昨晚沒有再往下走一點,不然來到洞口,說不定直接給我們“端了鍋”。


    我戰戰兢兢問道,“能吃的下人的東西,會是什麽啊?而且還能吃下這麽多人……”


    東哥此刻也是啞口無言了,估計他進山這麽多次,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倒是夕羽惠簡單地對我說了一句,那種吃人的東西,可能並不是僅有一個,按照雪地上的大坑來看。這種東西起碼有三個……


    夕羽惠還沒說完,大凱便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停留在原地,小聲地問我們“你們聽見怪聲了嗎?”


    第一百二十七章 異響


    大凱的這句話,使得大家的神經突然繃得更緊了。夕羽惠幹脆朝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現在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然後她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大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也凝神聽著,但是除了風聲之外,根本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看到大家將目光投向了大凱,我知道其他人應該也沒有聽到所謂的“怪聲”。


    大凱連忙辯解說到,“剛剛我聽著有那種細小的震動聲,就像是咱手機震動一樣。你們都沒聽到?”


    “他媽的你能不賣萌嗎?虧你說的出來,還什麽手機震動聲?你怎麽不說是bb機響啊!這裏風聲這麽大,你還能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你他媽真以為自己是順風耳啊?!”我破口罵道大凱。


    大凱一臉無辜的樣子,還在解釋剛剛聽到聲音,可是他一開口解釋,夏夏立馬又是把他一頓罵,搞得大凱隻好低頭不說話了。


    夕羽惠還是一臉嚴肅地神情,叮囑我們說,“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提高警惕。能避免與這種東西正麵接觸,就盡量避免與它正麵接觸。”


    我們這樣走了也就才幾步的距離,大凱這個時候又叫了我們一聲,說是又聽到了那種震動的聲音!我回頭看了大凱一眼,隻見大凱表情很嚴肅,而且像是在尋找那個聲音所在的方向。


    “你信不信你再耽誤大家的時間,我讓你先震動震動!”夏夏沒好氣地衝大凱說道,順便做了一個要打大凱的姿勢。


    大凱這次也不搭理夏夏,隻見他向左後方走了兩步,走過了他之前所站的那個位置,然後在一個雪堆旁邊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身前的雪堆。我看到那個雪堆就是在山中常見的積雪堆,根本沒什麽異樣,雪堆的頂端大概是被風吹的緣故,頂端略微有些“尖”。除此之外實在是看不出來這雪堆有何不同之處了。而大凱卻看著那個雪堆在發呆,他朝我們招招手,用十分疑惑的口吻對我們說,發出“震動聲”響的就是這個雪堆。


    頓時我有點哭笑不得,這大凱是怎麽了?他要說別的東西震動也就罷了,非要指著一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雪堆,說是震動的聲音是雪堆發出,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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