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失望的是,第一頁最前端是用小篆書寫,我也看不太明白寫的什麽。隨後夕羽惠告訴我,上麵就是簡單地說了李家祖上的第一人用過“星”這個字,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甚至連這個人叫什麽都沒有寫明白。夕羽惠推測,可能是因為年代過於久遠,畢竟這種族譜能傳下來就不錯,而且看這本族譜起碼也有個幾百年了,因為後麵的紙張基本都是後來加上去的。可能在這本族譜之前,我們家還有一本族譜,但是因為某種原因,那本族譜並沒有流傳下來,後人才不得不重新書寫了一本族譜。


    “你以前告訴我,說是大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犧牲了,而且大伯還沒有成家對吧?”夕羽惠翻動著族譜突然之間問道我。


    我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我隻是點點頭。夕羽惠伸手敲了敲手中的族譜,示意我向那裏看去,她也對我說道,“那就奇怪了,按照這族譜上的記載,大伯好像是有孩子的。而且孩子的名字……”


    夕羽惠的手指順著族譜的豎線圖移動著,在說到“名字”二字的時候,她忽然之間停住了。而我看到在夕羽惠的指尖旁邊,赫然出現了一個名字——李國翰!當時那種驚訝的心情溢於言表。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瞪著眼睛,仔仔細細地又看了好幾遍,確定那三個字確確實實就是“李國翰”!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風幹雞居然是大伯的兒子?!我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為我從小就是聽著大伯的事跡長大的,大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時候犧牲了,他明明是沒有成家,怎麽會在族譜上麵突然多了一個兒子呢?而且這個兒子,竟然會是風幹雞!


    仔細一想,如果風幹雞是大伯的兒子,好像也能說得通。從表麵上看,他也姓李,而且我們這一輩屬於“國”字輩,而風幹雞的名字裏恰恰就有一個“國”字。若是從內在來看,自從我第一次見到風幹雞,他就是跟在四爺身邊,再到日後他追隨爺爺,這樣的關係必定非同尋常,特別是麵對又是有關密卷這種極為詭異的事情,在這件事兒上,重用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是常事。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大凱對四爺馬首是瞻,可是對於密卷的事情,大凱也是知之甚少的原因。更何況之前我也拖大凱查過風幹雞,可是不論是大凱還是夕羽惠,他們都查不到有關風幹雞的任何消息。用當年夕羽惠形容他的一句話就是:“他就像是一個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人。”


    我這邊思考著,夕羽惠拿起電話打給了我媽,再聊了差不多十分鍾家常之後,夕羽惠漸漸地把話題轉移到了族譜上麵。最後才問我媽,為什麽族譜上麵顯示大伯還有一個兒子?


    我媽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電話的那頭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輕鬆地回答夕羽惠,說是可能是記族譜的人寫錯了。畢竟族譜一直是放在萊州農村裏,而爺爺很早就帶著一家人來到了濰坊,包括我的名字在內,都是後來才添上的。說不定是記錄的人寫錯了而已。


    夕羽惠匆匆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倒是變的輕鬆了起來。她衝我聳了聳肩,說道,“喏,可能是記錯了而已。巧合吧。”


    我明白夕羽惠為什麽現在會有這樣的表情,因為她是擔心我繼續追尋風幹雞的下落和他的身份,這樣下去,遲早還會和密卷扯上關係。所以夕羽惠現在才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好吧,別的我不多問了,就問你一件事兒,小哥和爺爺到底有沒有從羌堯出來?”我問道。


    第二百章 後記


    夕羽惠輕輕朝我點了點頭,並對我說道,“你放心,他們當時都是平安的。隻是他們不同於我們,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馬上就要接著問下去,可是夕羽惠卻立刻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告訴我點到即止,別再問其他的事情了。並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很多你想知道的答案,就隱藏在我們所經曆的細節之中。”說完之後,夕羽惠也把族譜扣了起來放在了一旁桌子上。


    感覺剛剛在看到族譜中出現風幹雞名字的時候,我腦海之中的很多問題,一下子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按照剛剛我媽跟夕羽惠所說,爺爺幾十年前就舉家從萊州搬到了濰坊,所以家裏有人添了新丁,一般也是回到老家之後,把名字補在族譜上。或許風幹雞的名字就是後來才補在了上麵。在很多人的思想中,這種名字必須登上族譜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這是一種身份和家庭的象征。試想,風幹雞原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資料可尋的人,也許爺爺唯一能為大伯或者是風幹雞做的一件事,就是讓大伯的兒子,名正言順的進入族譜。而風幹雞這種神秘的身份,也和大伯當年那個詭異的事故或許有所聯係。


    想到這裏,我不禁想起風幹雞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是一個既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的人。”


    一整晚我都夜不能寐,躺在床上思考著有關風幹雞的事情。我又再次將從幾年前虵國之行,直到前段時間的羌堯之行,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全部串聯了起來,隱隱約約之中,我好想有點明白事情的大致脈絡。就像是夕羽惠說的一樣,很多答案其實就隱藏在我們所經曆的細節之中。


    關於風幹雞和大伯的關係,我也試著問過老爺子和我媽,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麽時候寫上去的。為了這件事兒,老爺子還專門給老家的大姑打了電話,因為族譜一直都是放在大姑家裏,所以如果有人寫上一個人名,那麽大姑肯定會知道。


    可是大姑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同樣很是驚訝。並告訴老爺子,雖然說族譜是在她這裏保存,但是對於上麵的名字她也沒有任何的印象。因為並不是所有的登錄族譜統統經過她的手。


    這件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好像大家誰都不關心族譜上麵為什麽在一個沒有家室的死者名下,會突然多出一個兒子。


    那段時間的首要大事,就是給孩子起名字。在我和夕羽惠層層挑選之下,最終把孩子的名字敲定。男孩叫做李文翰,女孩叫做李文軒。在名字決定之後,大家也都覺得這兩個名字算是比較好聽了。其實在我和夕羽惠看來,這兩個名字當中還藏著我們倆的一份期待。


    在兩個孩子百歲酒的時候,我照例下了請柬。那一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僅胡娘專門從東北趕來,就連carl李、alma陳、龍哥都來了。夏夏更是帶著許久未見的小笛子從上海來到了濰坊。從我們末戧之行後,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笛子當年還是一個插班生,現在已經自己高考結束,考到了哈爾濱的一所高等院校。


    當晚李星龍陪同著金手佛爺也都來到了濰坊。金手佛爺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個子矮小皮膚黝黑的金手佛爺,在人群之中很是不起眼。要不是看到他身邊身材高大的提子,我都不知道他也來了。


    金手佛爺看到我之後哈哈的樂了起來。伸出粗壯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開玩笑地對我說道,“小兄弟厲害啊,還能‘一石二鳥’。”


    我尷尬地衝金手佛爺笑了笑。隨後金手佛爺從提子手裏接過一個盒子。這是一個長約二十厘米,寬五六厘米的長條形木盒。盒子為黑色木質,在純黑色的木質上麵,雕刻有紅色的花紋。看起來既古樸又非常的精致。


    金手佛爺把盒子遞給了我,說道,“幹咱們這一行兒的,孩子過百歲啥的,沒有隨錢這麽一說。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就送給娃娃們一個小玩意兒得了。這東西可比‘錢’值錢多了。”


    我本來還想客氣的推脫一下,但是想到夕羽惠曾經跟我說過,瞟兒賊送東西,千萬不能客氣,如果客氣的話,那麽在瞟兒賊看來,你就是瞧不起他。於是我趕緊雙手接過盒子,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謝謝金手佛爺送的東西。


    金手佛爺大手一揮,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這都不是事兒,快打開瞅瞅。”


    我便小心翼翼地將這個精致的盒子打開。發現這合盒子裏麵裝的是兩幅金湯匙。這種金湯匙不同於平時見到的那種湯匙。這裏湯匙的柄又細又長,而湯匙卻又扁又大,在湯匙柄上還刻有一條金光閃閃地遊龍。湯匙的設計很有新意,整個遊龍就是這個湯匙,湯勺就是遊龍的腦袋,湯柄就是遊龍的身子。但是看著兩個東西的造型和大小,就知道這倆湯匙肯定是價值不菲的古物,而且十有八九,是以前皇室用過的東西,畢竟在湯匙上雕刻這遊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


    也許是見到我一臉的驚訝,金手佛爺便興衝衝地對我說,這兩個東西可是他前階段專門瞟兒物給我瞟出來的,就是為了百歲酒的時候給孩子。還說等孩子一歲的時候,再給我瞟兒兩個金飯碗。


    我笑了笑以示感謝。心裏卻在想著,這進湯匙估計是從那個古墓裏麵搞出來的,這東西擺著看看就行了,可不能真的給孩子用這種東西。


    當天收到了不少禮品。除了金手佛爺送來的金湯匙外。李星龍還特意送來了一對玉佩。胡娘也送來了一對玉鎖。還有零零散散其他一些東西。


    按照當晚的安排,吃完飯之後,就是照全家照的時間。每當這個時間,我都會四下裏仔細看看,期望像我和夕羽惠結婚的時候,四爺、爺爺或者是風幹雞,出現在某一個角落。


    可是後來在清點來賓記錄以及彩禮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風幹雞他們的名字,心裏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自從夕羽惠懷孕的時候,天天晚上給她讀書講故事。後來有一天,夕羽惠突然跟我說,“你故事講得這麽好,千萬別埋沒了人才,有機會把咱們的經曆寫本書,估計搞不好還能大賣呢。”


    或許夕羽惠說者無心,我聽者有意,在夕羽惠說完之後,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寫了寫有關我們這幾年的冒險經曆,並以帖子的形式,貼在了天涯蓮蓬鬼話上麵。想不到剛剛貼上去不久,就有很多網友追貼。有的網友還留言問我,故事說的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因為讀起來太真實了。每當看到這些留言的時候,我的心裏總是有小小的自豪感。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夕羽惠的時候,她也很是高興,有的時候還幫我一起想想故事應該怎麽寫。後來起點網編找到我,想要合作簽約,這個在天涯還算點擊率不錯的帖子就和起點簽約了。編輯問我給書起一個什麽名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叁號密卷!”


    時至今日,讀《叁號密卷》的讀者越來越多,夕羽惠還專門給我建了qq群,我也會經常和讀者朋友們互動。夏夏看到自己的角色大受歡迎,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她增加戲份,還說我要是讓她做了一號女主角,那麽她立馬幫我聯係出版實體書。每當聽到夏夏這麽說的時候,夕羽惠總是在一旁嘿嘿地笑著。


    我終於找到了一種宣泄我內心情緒的方法,就是把我經曆的事情,盡可能詳盡的寫到書裏,當我寫書的同時,我整個人也是在把所有的線索再次串聯了一遍,以至於到後來我發現,我要找到的答案幾乎就在我所寫的《叁號密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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