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奇怪的卻是,這個人是怎麽進來的?我們在大廳外並沒有發現有腳印的痕跡啊,而且,這個人進入這個書房之後似乎就一直沒有移動過,要不然,也不會隻在書房裏留下一雙腳印……


    隻有一種可能,此人並不是由木樓正門進入來的,而是從書房外破窗而入,我走到書房的窗戶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發現了窗戶被打開過的痕跡,窗口距那腳印足有四。五米,看來這破窗而入的人還是個高手,不然不會這麽遠的距離還能落地如此之穩。


    然而,他進這書房所為何事?難道隻是站在原地看看風景?


    我對這人進入書房的意圖百思不得其解,渠胖頭這貨倒沒含糊,拉著陳虎蛋把架子上的精瓷美器往包裏倒騰了不少,我看這倆貨舉著個三彩大馬商量著怎麽往包裏裝,不由的癟嘴苦笑道:“你倆省點力氣吧,那唐三彩的大馬給你個麻袋也裝不下,隨便找幾件小件拿就行了。”


    “我不是看這大馬個大麽,尋思著肯定值大錢!”渠胖頭瞪著眼回道:“你旁邊那小彩罐看見沒?”我指著架子上拳頭大的人物彩罐向渠胖頭說道:“那小罐的價格頂這三彩大馬五個不止。”


    渠胖頭一聽,果斷的把三彩大馬放到一邊,探手取過那人物彩罐塞進了包裏。


    我也再懶得搭理他倆了,任由這倆貨自己圍著那木架子搗騰了,沒想到這兩貨悟性倒也不錯,此後專揀個小精美的往包裏塞,我抽眼瞅了瞅,還都是最值錢的。


    兩人往包裏塞了十多件,實在是裝不下了,渠胖頭還想著讓陳虎蛋脫了褲子把褲筒挽住接著裝,見陳虎蛋死活不肯,這才做罷,“唉呀。大白活,虎蛋啊!這回咱哥幾個可算是發老鼻子財了!就這一包東西,拿到九九古玩街去,不得震倒一片?”渠胖頭眥著大牙興奮的喊道。


    我啐他一口“瞅你那點出息,這麽告訴你狗的吧,就這裏麵隨便拿出一件都能震到一片。要是把這包東西拿到北京琉璃場,潘家園亮個相,人都的把你當爺的供起來,那待遇和關二哥一樣一樣的!”


    聽我這麽說,渠胖頭樂的更歡了,還真把自個當成了手拿大刀的關雲長,手舞足蹈的一腳踢到了麵前的矮案下,渠胖頭這腳差點把矮案踢翻了,同時也從矮案下傳來“哢啦”一聲脆響。


    聽見這動靜,我心頭一動,這不像踢到木頭的聲音啊,莫不是矮案背麵藏著啥東西?這麽一想,我趕緊讓渠胖頭把矮案翻過來。


    矮案翻過來後,我低頭向案背看去,隻見矮案背邊果然另有玄機,隻見矮案背麵竟然並排橫放著兩把金刀。


    “我操!”


    “俺日!”


    渠胖頭陳虎蛋同時低呼一聲,一人操起一把金刀看了起來。


    兩把金刀,一長一短。刀柄刀鞘皆由純金打造。長刀刀鞘上刻著條張牙舞爪的遊龍,短刀刀鞘上刻著隻展翅高鳴的飛鳳。


    渠胖頭伸手將長刀從鞘中抽出,隻見刀身銀光流轉,寒氣逼人,端的是把切金斷玉的利刃。


    “這看著像是鬼子的東洋刀啊。”渠胖頭摸著刀身說道。


    陳虎蛋抽出手中的短刀,同樣是銀光四射,鋒利無比。


    “是哩,俺村李尕娃家就有把鬼子的東洋刀,他太爺那二年打鬼子繳獲的戰利品,和這個刀一樣哩。”


    “有點文化吧……”我說著從渠胖頭手中搶過那把長刀看了看“這叫唐刀,這可是你倆說的倭國的雜碎刀的老祖宗啊,鬼子的東洋刀和這個比起來屁也不是。”


    我本就懷疑這大宅是唐代所建,現在看到這兩把唐刀更是確定無疑,隻是,這刀鞘有點古怪,頂端呈蓮花狀,並且刻著形似三角的幾何花紋,而且這刀鞘上還刻有龍鳳,龍鳳可是皇家專用的,平常人家誰敢把龍鳳刻在刀鞘上顯擺。


    這大宅看起來也不像是那位皇親國戚所修建,畢竟奢華程度在那擺著呢。和皇室比起來,這大宅子還是顯的有點忒寒酸了點,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刀可能是唐朝的某位皇帝賞賜給宅子主人的禦賜之物。


    然而,這刀一長一短,一龍一鳳,分明就是分男女所用,皇帝一下子賜出雌雄雙刀這種事,正書野史上從來沒聽說過啊……


    幾人現在缺的就是家夥,意外得了這兩把唐刀都十分高興。渠胖頭把長刀插在褲腰上,看著還真有點豬頭小隊長的派頭,陳虎蛋做為他們村的業餘屠夫,拿著短刀正合適。而我,則隻能依舊手握著石塊。


    “走吧,出去看看。”我看書房裏讓我們掃蕩的差不多了,開口對渠胖頭二人說道。


    渠胖頭抽出長刀,得瑟的朝著大廳外一指,猛的蹦出了句倭語“突擊給給”!


    我聽的好笑,正想出言損狗的幾句,突然,從頭頂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


    第四十章 幹屍金釵


    突如其來的聲響把幾人都嚇了一跳,渠胖頭手握長刀指著半空愣了半晌,開口問我“老子是不是聽錯了?上麵有人?”


    我把食指豎到嘴邊,示意他別出聲。


    老早先我就覺的這古宅裏不對勁,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盯著我們,聽樓上這動靜,好像這古宅中還真的有別的東西,而且這暗處的家夥八成就在木樓上麵藏著呢。


    俗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我這那就是“非我組員,其心必異。”這暗地裏藏的家夥既然不敢露麵,那肯定肚裏就沒憋著好水兒。所以,幾人不得不防備著。


    再者說,甭管他上麵有什麽玩意兒,現在幾人手裏有了家夥,先下手為強總沒錯。上去先捅他個透心涼再說。


    主意打定,我衝渠胖頭二人招招手,又指指木梯,示意幾人上去看個明白。渠胖頭二人點頭表示明白,當下,由渠胖頭手握長刀打頭,三人躡手躡腳的先後摸上了木梯。


    這唐代的木梯被我們踩的“咯咯”作響,不過,好在防腐的處理做的不錯,倒也結實,並沒有折斷。


    幾人爬上二樓,我探頭向二層深處看去,不由得心頭又是一緊。


    木樓二層是個通體大房,房屋正中有個身著明鎧,頭戴銀盔的男人背對我們盤膝端坐,在男人周圍靠牆立著三排身穿重甲,手持利刃的陶俑,其中一個麵朝下倒在地上,剛才重物落地的聲音估計就是這陶俑倒地所造成的。


    “活的?死的?”渠胖頭捅捅我低聲問道。


    我心想,這古宅裏活的除了那隻豬身怪羊外,估計也就咱叁了,想弄死我們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不過,那三排陶俑肯定不會是活的,沒見那哥們兒都栽地上了,也沒見身邊人去扶他一把。


    至於當中盤腿坐的這位,看他身上穿的明光細鎧,八成是位領兵打仗的將軍,會不會突的暴起傷人,我還真有點吃不準。


    三人就在木梯口耗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看個究竟,最後,還是我忍不住了,抬手將手中的石塊向那男人扔去,這下扔的極準,正中那男人的後腦勺,就聽哢一聲輕響,那男人的腦袋竟被我砸了下來,咕嚕著滾到了一邊。我看的一愣,心裏暗道:“老子的手勁啥時候變的這麽大了?”


    男人頭顱落地,三人心中稍安,小心的向前摸了過去。到了近前,我這才看清,原來這將軍是具早已坐化的幹屍,支撐屍身坐立不倒的全憑身上的鎧甲,幹屍雙手反扣的放在丹田處,手裏似乎攥著什麽東西。


    渠胖頭對掉了腦袋的幹屍沒什麽興趣,走到一邊研究陶甬手上的兵器去了,陳虎蛋反握短刀站在我身邊四下戒備著,我則尋思著怎麽能把幹屍手上攥著的東西取出來瞧瞧,能讓這大哥臨死還念念不忘攥手裏的東西肯定不是尋常之物。


    我是不想破壞幹屍的身體,死者為大,這褻瀆屍身的事忒損陰德,其實,我也就是窮矯情,也不想想幹屍的腦袋誰砸下來的……


    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個不壞屍身取物的法子,最後隻好使用暴力掰斷幹屍的手指把他手中之物取了出來,那感覺就像是吃烤雞時掰雞脖子。


    我從幹屍手中取出的東西是枚作工精細的金衩,我還真沒想到幹屍手中攥著的竟然是枚金衩,感情這位還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主。


    金衩上麵似乎還刻著字,我瞅了半天也沒看出刻的什麽,隻的跟渠胖頭要了手電照亮了去看。


    金衩上的字跡相當模糊,我隻能努力的辨認,最下麵的好像是個繁體的“兒”字,最上麵的看著是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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