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皺了皺眉頭,在手電的光線在能夠看到,隧道的四周牆壁上麵,有不少其他盜洞。由此可見,這裏並沒有承重能力很強的金剛牆,當然也不夠堅固,所以才會在幾百年間便破敗成這個樣子。


    “但願不要再有變數,就算是塌方,也要在我們辦完正事之後啊……”我的心裏從不裝著鬼神,但現在卻開始默默祈禱。


    一步一步的趟路,逼得順子有些著急了。隻見他從身後背包裏麵取得一柄超大號的單刃鋸齒銼刀。


    這把刀不光分量十足,而且刀背上麵還有細密鋒利的一排鋸齒。假如當做是行凶道具的話,不失為一件利器。國外好像有些影片,裏麵的殺人狂用的就是這樣的凶器。


    順子揮動銼刀,狠命的將擋在身前的樹根斬斷一些,以便加快前行的腳步。


    終於行至隧道的盡頭,此處卻被一道暗紅色的厚重木門擋住了去路。


    原來,這扇大門便是中殿與偏殿的格擋物。


    大門正中似乎早已被牢牢的鎖死,而紅色大門的左下角,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


    很顯然,前麵的盜墓者因為沒法用常規方法打開這道門,於是曲線救國,從靠下的位置挖掘鑽開。


    順子回身,恭恭敬敬的請示道:“師父!讓我先鑽過去看看究竟吧!”


    梁六爺卻眉毛一樣,忽然間勃然大怒:“你這臭小子,又忘了自己是吃哪碗飯了吧?咱們鎖頭幫靠本事走江湖,不是靠偷偷摸摸的鑽狗洞討生活!你自己有開鎖的本事沒有?有的話,這就替為師將這道殿門給拆解了!”


    第二十六章 廢墟詭門與鎖王絕藝(二)


    站在我身邊的順子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就連我這個外人都感覺得到。很顯然,梁六爺這幾句話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他聳了聳雙肩,緩緩低下了頭,沉聲道:“師父,土地知道錯了!這就用師門絕學將這道調門個打開!”


    說完一聲不吭的解下背包,從裏麵取出一隻銅盒。


    我借著強光手電的光線,能清晰的看見銅盒上麵刻著一個“梁”字。顯然,這方老舊的銅盒,或許是梁六爺曾經使用的物件。


    如今在順子手中出現,想必已經有了傳承的意味在裏麵。難怪梁六爺剛才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就是覺得自己的徒弟想要偷奸取巧的鑽洞之說,辱沒了師門的手藝。有的時候,這樣年紀的老人,在某些事情上麵的堅持,顯得難能可貴。在這一點上麵,我特別欽佩他這樣的手藝人。


    見到順子已經將鎖頭幫的傳家之物拿出來,梁六爺麵色語氣才稍微緩和。


    能夠感覺的出來,這是作為一代宗師的威嚴,也同樣是師父對於弟子的一種考驗。不管成功與否,首先是態度上,非常重要。


    梁六爺眯著眼睛,緩緩說道:“這扇殿門可是已經數百年沒有人開啟過了,裏麵的機簧鎖芯都已經鏽蝕殆盡。而且四周包圍著的全部是古樹的樹根,可以說將其打開困難重重。我倒是想要聽聽,你這臭小子想要用什麽方法破門?”


    順子眨眨眼,稍作思索之後說道:“師父在徒弟剛剛入門的時候就教導過,要知如何開鎖,先學如何落鎖!知道了如何落鎖,自然就容易得到開鎖的方法!落鎖的方式萬變不離其宗,隻分成‘撞’和‘卡’兩個步驟。或是幾種方式相互疊加、組合而已。而開鎖則在其中增加了一個‘繞’的步驟,隻要能繞過卡死的鎖芯直通其內,就是再複雜的奇鎖,也能依次解開其所有的禁製!”


    梁六爺臉上的神色變得重新嚴肅了起來,擺手示意道:“順子,你這幾句話說的倒是漂亮!繼續講來,結合這處殿門的話,你認為有幾個核心環節?”


    順子接著道:“徒兒認為,開啟這道大門有三個難點!其一便是找尋鎖扣機關的位置。其二便是解開鎖芯的機簧咬合。其三才是利用我們手中的有限工具,達到破去的目的。”


    梁六爺終於再次點了點頭,就算是表示過了讚許之意,示意讓順子可以開動了。


    順子將強光手電的光圈的調到了聚焦的位置,讓所有的白光集中在了很小的範圍。就這幾寸見方的地方,似乎亮如白晝,就算是一根頭發,怕也能被這樣的光線照到無處遁形吧。


    隻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先用手中的銼刀自下往上,嚐試能不能稍稍將兩扇木門擠出一道縫隙。試過之後,稍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自顧的搖了搖頭。看樣子,這種相對簡單粗暴的方式已經放棄了。


    由此可見大門四周早就被封堵的十分緊密,就連一絲一毫的間隙都沒有辦法形成。


    順子見此處行不通,便再次推倒重來,換了其他的方法做嚐試。直接選了一處可能是鎖扣相對位置的木門中部動起手來。


    但是這一回,沒有見他使用鋒利的銼刀,而是從銅盒裏麵取出幾枚帶握柄的長針,對這圈定的位置空間連紮數針。


    緊接著又取出一枚三角刮刀,將這長針落針的地方,全部木門的表皮鏟了起來。就這樣周而複始,不到十分鍾的功夫,木門已經凹下進去兩寸的位置。


    終於,順子低聲驚呼的一句,似乎是一件見到了鎖芯的外殼。


    不等梁六爺吩咐下去,便又拿出其他的鑷子或十字錐等工具,將半尺多長的鎖盒外殼拆了下來,露出裏麵的幾道深深淺淺顏色的機簧。


    順子的動作到了此刻便停滯了下來,看他為難的臉色,便知道鎖芯處已經早就被腐蝕殆盡,根本無從解開。


    恐怕此刻順子心中最為悔恨的就是剛才對這師父說下的大話。


    但大丈夫一言既出,又怎麽能收回?隻好硬著頭皮,用小號刻刀捋著那幾條機簧的邊緣,尋找咬合規律。


    我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忽然有些替這位精壯的小夥子著急起來、按說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隻要強行把鎖芯機簧破壞不就得了?恐怕現在便是順子自己心裏的包袱沒有放下,擔心有辱師父的技藝相傳吧?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很想幫助他。


    於是,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佯裝茫然的問道:“我說順子兄弟,這皇家地宮所用的‘禦鎖’,究竟有什麽三頭六臂,和平常咱們見到的不一樣?”


    順子白了我一眼,趁機擦了擦汗:“跟你說說也沒有什麽關係?哥們你看,這裏麵有五根機簧,數數相乘,便是有了整整一百二十種的組合方式。要想真正的解開此鎖,便至少要嚐試超過百次,才能知道哪種組合方式能夠將鎖芯中卡死的部位重新鬆開,從而徹底解放整隻鎖芯。”


    我聽到一百次的數目,有些頭皮發麻,接著說道:“兄弟,如果這樣話,是不是仍要依次嚐試過才行?”


    順子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樣!但是我們開鎖手藝人本來就最擅長此道,就算再多十倍的組合次數也難不倒我。隻是看來至少有兩根機簧已經繡死在了一起,要想嚐試起來便已經不可能了!”


    我見他還沒有明白過來我的用意,依然在鑽牛角尖,隻好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梁六爺的視線。


    這才說道:“剛才說什麽來著?這殿門上麵的鎖芯,肯定是已經損壞了的,要用另外的方式解開機簧咬合了!”


    說完悄悄的在胸前做了一個斬斷損壞的動作。


    順子終於看見了我的示意,感謝一樣的微微的裂了一下嘴,隨即又恢複到了緊張不定的神態。


    自顧湊到鎖芯跟前,反複撥動起來。


    我隱約能夠聽見哢哢一般的脆響,顯然是他已經開始破壞鎖芯的內部結構了。


    等到這細小的聲音停止的時候,順子有幾分故意的大聲驚呼,“成了”!


    說完便使勁的將鎖芯撥開分成兩個部分。


    梁六爺的麵色平靜,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樂。不知道是否這個老江湖識破了我們這兩個後生小子上演的戲碼和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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