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心裏就是一驚,起初我以為爺爺是不小心忘記不可以開水龍頭,結果居然和我預料的恰好相反……


    爺爺他居然是故意打開水龍頭的,難道他是想要招我那變成了水鬼的哥哥?為什麽?這麽做太過於危險了,爺爺在想些什麽?


    他想當替死鬼!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麵一閃而過!


    “爺爺!”我大聲點叫道,然後上前走了過去,爺爺被我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他慌忙的回過頭看向了我。


    “雲娃兒……你郎個醒了喔?”他帶著心虛的說道,然後連忙轉過身擋住了水龍頭。


    我帶著哽咽的對著他說道:“爺爺,你不可以這樣……把水龍頭關了……”


    爺爺被我的話一震,他估計沒有想到我會猜到他的想法,還想解釋些什麽,可當他和我四目對視之後,他沉默了……


    “爺爺隻是不想白娃兒再受苦,爺爺隻是……”


    “爺爺,我去張爺爺那裏!我去學能幫哥哥的方法,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了……”


    “好不好,把水龍頭關了……爺爺,我肚子餓了……我想吃抄手……”最後的那句話伴隨著我雙目的淚水一湧而出。


    爺爺也哭了,他看著我的眼神,我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看出我的決心。


    “好……聽雲娃兒哩……”爺爺最後還是決定了,他並不想就這麽離開他現在僅剩的這個孫子,哪怕自己是什麽天煞孤星命……


    “啊!”就在爺爺準備停止這荒謬的行為之時,他突然叫喊了一聲。


    這一聲把我給嚇了一跳,爺爺突然轉過了身子,身體從半蹲的狀態改為了跪在地上。


    “爺爺!”


    “雲娃兒,不要過來!是白娃兒!哎呀!”


    我衝了過去,出現在我眼前的事物把我嚇得頓了頓,隻見在水龍頭裏流出來了一束黑乎乎的毛發,那束毛發流出來後像繩子一樣纏住了爺爺的左手,看上去還在用力的拉扯著爺爺,不停的還分出一些纏到爺爺的身上往脖子上爬。


    “嘻嘻嘻嘻……爺爺……嘻嘻嘻嘻……弟弟……”從水龍頭裏居然傳出了一個尖細的聲音,那個聲音聽起來冰寒刺骨。


    “剪刀!雲娃兒,快點兒!”爺爺聽到那個聲音馬上衝著我吼道。


    我連忙衝到了廚房找起了剪刀,可這時偏偏不知道它跑到哪兒去了……


    我當時也是神經緊繃,直到聽見爺爺在廁所裏又啊的叫了一聲,才清醒了一下,順手拿起了菜刀就衝了回去。


    我雙手拿著菜刀,等我回到廁所一看,那頭發居然爬到了爺爺的嘴上,看上去它就要鑽進去了。


    哢嚓一刀我砍向了水龍頭處那毛發的根源,那毛發看起來力氣很大可卻意外的脆弱,一刀下去居然就馬上斷了。


    後來聽張爺爺和我說,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我們家的菜刀宰殺過很多牲畜,所以連鬼也怕這樣的東西。


    也是錯有錯著,無意中拿起的東西比剪刀還好用,如果當時找到了剪刀還不一定能剪斷。


    剪斷後的毛發像死掉了一樣一動不動,而從水龍頭裏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啊啊啊啊啊啊啊”,那聲音尖銳得讓人想要堵住雙耳。也就是瞬間,爺爺吐了吐口裏的毛發,連忙伸手去關上了水龍頭。


    “咳咳咳”爺爺還在清著口中的毛發,我見好像平靜了,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氣。


    太嚇人了,我當時真佩服自己,要是換了隔壁的小明一定嚇得動都不敢動吧,我帶著自豪的呆著。


    “把刀給我,你快去給張爺爺打電話,電話本上有……”爺爺接過了菜刀,我聽了後連忙起身去客廳裏打了電話。


    在我慌慌張張的敘述後,沒過半小時張爺爺帶著一大包東西就來到了我家。他讓我回房間睡覺,不給我看他們接下來要幹的事情。


    他和爺爺又在廁所裏討論了一個小時多的時間,中途我還聽到了張爺爺罵喊的聲音,我猜那是他在責備爺爺的行為吧,可後來又聽到爺爺大吼道:“我不同意!”也不知道他們再說些什麽……


    一個小時後,他們一起走了出來。這時已經是五點了,太陽光剛剛照到了屋子裏。那一天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晚上熬夜,也是我所走的這條路的一個起點。


    張爺爺走到我麵前,表情嚴肅的看著我問道:“胡雲單,你想不想跟我學道,學習茅山道術?”


    我看了看張爺爺,又看了爺爺,在那一刻許多的畫麵浮現到了我的腦中,我和哥哥一起遊泳的時候,他救我的時候,我看到他躺在棺材裏的時候,爺爺在醫院自責的時候,爺爺在廁所的時候……那一個個的畫麵……


    我閉上了眼睛,然後平靜的睜開,用堅決的眼神看著他們,猛地點了一下頭。“我想!”


    第五章 學道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半年裏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我的父母離婚了,老爸回到了酆都陪著爺爺開著抄手店,雖然爺爺一開始並不讚成,可在我走後,他多多少少也會覺得寂寞,在老爸的堅持下他還是讓步了。


    我的媽媽則去了深圳,聽說那裏是改革開放的新城市,媽媽說等她在那邊發展好了就接我去那邊讀書。而爺爺依舊是那樣生活著,隻是身邊沒有了兩個調皮搗蛋的家夥煩他。


    我則是按照之前說好的,在張爺爺那裏學道術。雖然是這麽說,可通過這半年裏我對他的了解。這老頭子真是摳門,從頭到尾什麽法術都沒教過我,這半年裏我連個鬼都沒見過。他唯一教我的就是一段不知道講什麽的句子,類似什麽口訣一樣。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很興奮的覺得這一定是什麽了不起的法術入門心法,可這半年裏我試過無數次這段“口訣”,不管是對著人用,對著狗用,對著自己用,都完全不管用,也不知道他教我這個有什麽用……


    當初這老家夥還說教我能讓哥哥不當水鬼的方法,可到了半年後唯一和我哥哥有關的事就是……


    這個老變態居然拿了束那種黑色的毛發回來,說是從我哥哥身上剪的,然後他居然不顧我的意見,自顧自的把那搓毛不知道用什麽古怪的法術鑲到了我的頭上……


    讓我這個剛滿六歲的小孩子,梳著一個完全不搭的小辮子……


    這辮子要是在古代也就算了,可在這個飛機滿天飛、平頭滿地跑的時代梳個這東西,搞得我跟個弱智兒童一樣。有時別人從背後看我都以為我是個土氣的女孩子,也因為它,我還多了一個“雲妹子”的外號……這讓我實在是厭惡這老頭子到了極點。


    當然我也想過這辮子會不會有什麽特異功能,或者那段口訣對它有效,可最後我還是失望了。不管是辮子還是口訣,不管怎麽組合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臭長的口訣讓我很是不解,就這種沒用的東西,“張無語”為什麽還要我每天背一遍給他聽,這個外號是我跟他接觸一周後取的。他起初不讓我叫他師傅,讓我自己隨便叫張爺爺也好,張老也罷。


    於是我在看到他這段時間讓我無語到極點的種種事情上給張武焱老同誌賜予了“張無語”的封號。


    也就是這個“張無語”同誌慫恿了我爸把我的名字改成了“胡魂單”,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報複我給他取得外號才這麽作弄我。


    還說改這個名字是因為我命中必須有鬼字護身,我看是命中必有鬼來索命差不多,就算是有鬼護身,那也一定是個色鬼。


    那個色鬼整天把清修掛在嘴邊,可晚上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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