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火狂龍訣!”一聲斷喝,莫炎全身的火焰沿著前伸的手臂化出一條黑色的火龍盤延飛出,耳畔隱隱響起高亢的龍吟聲。火龍甩動身體在白色樹幹間飛速回旋,所到之處樹幹逐一灰飛,不多時整片樹林便全部化作了一地白灰。


    束縛一去,我和s立刻爬起身來,跟著莫炎向暉兒走去。這時的暉兒已不像先前那樣溫和婉然,神情略略有些恍惚,身體開始不住的晃動,看來她身上的獵魂巫已漸漸失效了。我正要上前扶她,身邊的莫炎卻噗地噴出一蓬鮮血。血霧中騰地燃起鮮紅的火焰,隻見他雙手掌根對抵,手指蜷在掌心,猛地向暉兒推出:“靈火滅神訣!”


    我聞聲還未來得及阻攔,鮮紅的火焰在暉兒的身上熊熊燃燒了起來,火光中響起陣陣淒厲的叫聲,暉兒渾身頃刻間已被燒成了焦炭!


    “你他媽的瘋了!”我嘶吼著撲向莫炎,一把捏住他的脖子瘋狂地掐了下去。s在一旁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地上前想扳開我倆,但卻被我狂怒地揮開。


    擺手順勢脫身,莫炎後退了幾步,踉蹌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咳嗽了幾下,不住喘著粗氣。


    “不是說有救嗎?!不是說製服了就有救嗎?!”我瘋子似的衝他大吼著,眼前漫起了一片血紅,“你就這麽下手殺了暉兒,那是人幹的嗎?!”


    莫炎坐在地上,滿臉虛脫的樣子,毫不閃避地看著我的眼睛,眼神中竟有著笑意。這不由激得我殺心大起,一排滿是尖齒的狼牙棒聚在了他的周圍,隻消幾下就能解決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亦凡。”熟悉的呼喚從身後傳來,一個癱軟的身體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難以置信地轉過身,暉兒奇跡般地依在了我的跟前。她身上滿是焦黑的塊狀物,行動間不住剝落,但卻毫發無損,隻是看上去精神十分的萎靡,似乎有些筋疲力盡。


    “燒掉的是她身上附著的巫靈。”莫炎坐在地上緩緩道,“現在可以收掉這些棒子了吧?”


    麵頰一陣發熱,我立刻散去了包圍著他的狼牙棒。一時間歉意和感激的複雜地交錯在臉上,莫炎好像沒有注意到我的尷尬,毫無表情地坐在那裏自顧休息著,方才的激戰也確實讓他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暉兒的精神稍許恢複了些,s幫著我將她扶在地上坐下,一邊揭去她身上殘餘的焦黑物。


    “剛才那個幹屍一下出現在麵前,我都沒來得及叫你就被它噴了一口氣,然後覺得身上被什麽東西包住了似的。”暉兒心有餘悸地說道,“接著身體就不聽指揮了,那些包住身體的東西可以控製我的行動,但我卻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說到這裏暉兒的眼淚紛紛落下,看來剛才所做的一切她是完全清醒地看到了,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和朋友,卻不能控製自己,這種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


    “滇王那隻老烏龜還在裏麵,現在就進去解決了它!”s忿忿地拎起獵槍,狠狠地推開開了石門。


    我和莫炎立刻起身,卻聽到艙內連續兩聲槍響,隻見那滇王和身邊的妃子早已成了無頭幹屍。s怒氣未盡地又踢了滇王幾腳,轉身走到邊上撿起了那把吊人矛。


    莫炎緊跟上前,手上閃出靈火將地上的幹屍將軍焚毀,又走到石案邊探視起滇王和妃子的幹屍來。


    “這個就是四牛貯備吧?”暉兒扶著我,指向案邊一個精巧的青銅器皿道。


    那是個類似銅鼓的器皿,下部有三個獸腳支撐著,兩側鑄有一對凶悍的猛虎,上部的頂蓋鑄著四隻長角膘牛,逆時針地形成了一個圍圈,正中有根銅柱,頂端方形銅片上站著一個騎馬的男人。


    “奇怪了。”s在一邊叫了起來,“我找遍了這裏,根本沒看到滇王金印。”


    七、古墓機關


    “公孫的槍法不錯。”莫炎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扶起地上的無頭幹屍,將它們靠在案邊。


    “那是……”幹屍的身上散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昏暗的火光中我清晰地看到那斷裂的頸項上飄舞著許多紅色的細絲。


    舞動的紅絲落入了一雙籠著淡淡火光的手,莫炎抬手牽動了幾下,兩具幹屍竟手腳曲張地動作起來。雖然心中明白這如同牽線木偶的原理一樣簡單,但那兩具幹屍卻並不是牽線木偶,更詭異的是那些紅絲決不是一般人能看見的。暉兒和s的表情再度證實了我的想法,驚訝中帶有幾分懷疑,仿佛正在觀看大衛·克伯菲爾的奇幻魔術。


    “誇張!你手上有吸鐵石?”s走到近前看著莫炎的手問道,“不對啊,這幹屍也不是鐵做的。”


    莫炎鬆開紅絲,手上火光大亮,眼前的景物更為清晰了,暉兒和s應該也已看到了那些紅色細絲。


    “這紅絲是什麽東西?”滇王如此輕易地倒在了s的槍下,這原本就令我有些疑問,而莫炎發現的這些紅絲更是將疑問升華到了神秘的程度。


    “我也很難相信。”莫炎似乎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s道,“公孫的運氣很極端。”


    這話一出口便輪不到我繼續發問了,s直接窮追猛打地盯住了莫炎。


    “越人鬼絲。”隨著這個奇怪的名詞,莫炎簡潔地揭示了謎底。


    戰國時期的楚國有一群越國的遺民,被稱為“越人”。這些越人手中掌握著一些奇異的技法,但卻隨著秦國統一天下而全部失傳,而“越人鬼絲”便是其中一種。


    施術者用自己胸前剜下的血肉加上冰蠶和特殊藥物飼養,四十二日之後施術者會自殺,並由他人將其腦髓作為最後一次的飼料。第四十九日時,飼養的冰蠶便會化蛹、產子、死亡。


    將蠶子混入飲食,人食用後蠶子便會孵化成形,血紅色的蠶絲則會附著控製人的神經。更為詭異的是,施術者的思想會原封不動地駐入這人腦中,完全取代原本的思想,有如鬼魂附體一般。在必要時,鬼絲還會附帶著蠶子,從被附著者口鼻間噴出,傳染並控製與之接觸的人。


    “如果公孫不是第一時間轟掉幹屍的頭部……”莫炎話語一頓,寒栗的感覺無聲地包圍了過來。


    “還好我經常玩cs,習慣了爆頭~~”s抹了抹額上那並不存在冷汗道。


    “越人鬼絲怎麽會在滇王的幹屍裏?”疑問將我引向了一個模糊的記憶,“越人是受楚國管轄,這陽穴陰墓也是楚國的風俗,那個爭論了許多年的疑問難道是真的?”


    “是莊蹻王滇的那個爭論?”暉兒問道,文物展覽會上一位黃姓教授曾做過此類的古史演講,那精彩的史實分析確實印象深刻。


    “莊蹻是越人,傳說古滇國是他建立的。”莫炎點頭道,“但他的家族比古滇國消失的還早。”


    噗地一聲,石案上的布帛不知怎地化作了碎片,靠在一邊的滇王幹屍頓時嵌入了石案內。


    眾人下意識地閃在一邊,石案麵上緩緩出現了一片凸起的石刻,那形狀似乎是一座城池的模型。錯落有致的方形石屋聚集在隆起的城池中央,蜿蜒而上的階梯環繞至城外,酷似瑪雅金字塔的建築緊靠著中央巍峨聳立,一側高大的城牆內則圍建著圓型的環狀建築。


    原來石案的側邊有一處隱蔽的機關,莫炎丟開越人鬼絲之後,滇王的幹屍便斜靠在了附近。重力的牽引使得原本歪斜的屍體在光潔的石板上滑動了起來,恰好壓在了機關石板上,從而巧妙地觸動了機關。


    在那座金字塔般的建築平頂上,擺放著一顆金色的印章,上麵盤鑄著的蛇形動物正向我們表明著它的身份。


    “滇王金印!”我不由失聲叫道,這印章的樣式與那天文物展上的滇王金印分毫不差。


    s激動地呆了片刻,正要上前拿下金印,卻被莫炎攔住了。他仔細地觀察了一會,鼻子在金印邊地聞了幾下,眉尖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挑。


    金印下麵有機關?莫炎那細微的動作預示著什麽。伸手間我聚出一塊薄薄的金屬片遞去,莫炎頭也不抬地接過,一手扶住金印,將金屬薄片輕輕地插入它與金字塔建築的縫隙間,轉手又接過我再度遞來的金屬塊壓在了上麵。


    金印入手的那瞬間,熟悉的細微聲響立即傳入耳中,山鬼不失時機地開始與s交流了。


    “食人的猛虎為帶來王權的使者開道,天地間藏匿著的奧秘帶領你繼續尋找。”s小心地複述著山鬼的話語。


    滇王金印、吊人矛、四牛貯貝器,這些山鬼提及的東西就擺放在麵前,循著那兩句迷一般的提示,眾人不住地思考著其中的深意。


    貯貝器的兩側鑄有一對凶悍的猛虎,闊張的大口像在吞噬著什麽,但扳動拉拔中卻紋絲不動,腳下完全是與貯貝器鑄為一體的。那騎馬男子的打扮似乎是漢朝模樣,應該就是代漢王禦賜金印的使者,可這使者身上又蘊藏了什麽玄妙呢?


    莫炎在那裏翻看著金印,麵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眉宇之間顯出一種沉悶,似乎也被困在了某個環節上。吊人矛則在s手中,漸漸急躁的查看下長矛不斷被翻覆著,從邊上看去像是在舞弄著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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