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熠辰立馬附和道:“就是,你也是個男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優柔寡斷和逃避的,早知如此你何必當初,你既不想傷害你媳婦,又不想傷害小語,到最後兩個人都被你害了,我相信你媳婦應該早就知道此事了,否則不會同意小語的鬼魂如體。”


    我睜大眼睛盯著他倆,這倆什麽時候這麽會說教了,說話一套一套的,不過確實是這個理。


    “秦大師,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孫鵬唯唯諾諾的問了一句。


    我立馬白了他一眼,“你問我們啊?唯一我辦法就是打散小語的鬼魂救你媳婦,要不然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媳婦死,然後你自己的令星入囚,最後也一塊死。”我這話說的有點重了,可畢竟逝者已矣,仍然是生者重要。


    孫鵬不再說話,默默讓開了位置,秦淮將隱隱泛著金光的符印拍在了她額頭之上,那團黑氣頓時從孫鵬媳婦的體內再次流出,滿屋子都是那個女孩的哭聲,聲音越來越小,黑氣也越來越淡,最後一切便消散在空氣中,在羅盤裏的那個嬰靈不斷的哭泣,送走嬰靈的法事有點麻煩,恐怕秦淮是想帶它回局裏再送走。


    一切算是了結了,秦淮在孫鵬媳婦的右手之上用紅繩係了一個特殊的結,這叫縛魂結,曾被鬼類附身的人,三魂都會變的特別弱,稍有不慎便會出現三魂離體,又給孫鵬留下一瓶紫葫蘆裝的藥:“每天一粒,給她服下,右手的結一周後在解開,惡鬼已除,你被她詛咒的煞也隨之就消散了。”我一看,的確,那黑線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已經開始變淡。


    說完,秦淮將羅盤收起,那嬰靈一直附在羅盤之中,孫鵬聲音如蚊子一般,“他……”


    秦淮撇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一句:“我會處理好,你無需操心,當初活著的時候你都不要他,又何必關心這孩子死後的事?”這一句話給孫鵬說的啞口無言,隻好悻悻的低著頭。


    我們收拾了東西準備要走了,孫鵬一直在後麵不停的鞠躬說謝謝,淩熠辰輕哼了一聲,“好好對你媳婦吧,比什麽都強。”


    我們坐電梯下樓的下樓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電梯上麵的鏡子,映出了我們三個人的影像,其實,剛剛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在孫鵬苦苦哀求秦淮放過小語的時候,他雖然表現的是非驅散她不可,但卻將手心之中的符印換成了往生符。


    秦淮曾說過,靈體一類一旦害過人,是不能超度往生的,這就是所謂的業,除非超度者化解這巨大的業,化除他人的業會大量損耗化解者的陽壽跟功德,很少有人會這麽做,可秦淮卻這麽做了。


    回了隱調局,秦淮一直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估計是在送那嬰靈,倒是淩熠辰不停的在給袁聰他們講今天的事。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淮很疲憊的樣子從辦公室裏出來,一言不發的吃飯,他這樣搞的我們幾個氣氛都很尷尬,於是我便隨口問了秦淮一句,“秦大師,如果你是孫鵬你會怎麽處理這事?”


    本來想引得秦淮在說教一頓,誰知,他轉頭瞪了我一眼,道:“我永遠都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兩難的境地,因為,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更不會愛上自己的學生。”說完,他把碗一扔,徑直上樓去了。


    我頓時愣住了,隻覺得心裏一沉,從來沒見他這麽大脾氣,赫連雙推了推我,說:“小曦啊,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不知道嗎?秦組長的師傅,也就是你師祖,就是因為愛上自己的徒弟,被靈煞有機可趁最後兩個人都死了。”


    我撇撇嘴,沒想到我們師門裏還有這麽狗血的故事,我突然聯想起剛入門的時候,秦淮帶我去拜師傅的畫像,而那畫像隻是一張空白的卷軸,我記得秦淮當時說我道行不夠,所以看不到,我還真想知道那畫到底是什麽樣子。


    從那天起,秦淮對我的態度有點微妙,他很少跟我說話,當然也很少跟局裏其他人說話,整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他說為了鍛煉我,近期局裏的一些小案子都交給我去處理,還把我手機號給了類似胖大海這樣拉私活的人,很多一人一聽我是秦七爺的徒弟,都對我很尊敬,我才發現秦淮在這行地位還是挺高的,他們請我幹的都不是什麽比較困難的活,基本我跟淩熠辰兩個就能搞定,而他也隻不過是我的助手。


    這天,我電話又響了,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又有事幹了,聯係我的是沈陽的一個中間人,行裏都叫他大黑,他說有個姑娘不大對勁了,請了幾個人都沒看好,所以想聯係我試試。


    沈陽離我們這裏比較遠,大概坐火車要五個多小時,這事我不敢擅自答應,就去請示了一下秦淮,我似乎也有大半夜月沒見到他了,我敲敲門,沒人理我,辦公室並沒有鎖門,我探了探頭,秦淮根本不在這裏,我頓時覺得有點詫異,不知道他最近怎麽了,總是神神秘秘的。


    我隻好給他打個電話,打了幾遍才通,秦淮那邊雜音非常大,耳朵裏傳來的都是風聲,我給他簡要的說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楚,最後隻勉強聽清他說了句,你去吧,電話就匆匆的掛了。我頓時不免心生好奇,秦淮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為什麽不跟我們說?想來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件事情是關於他自己的,而且還很危險,他想獨自麵對,心裏不免隱隱的有點擔心。


    我跟大家打了個招呼,買了去沈陽的票,淩熠辰以保護我的名義死纏著要跟我一起去,我當時尋思多個人也確實多個照應,經過幾個小時的周轉,終於到了目的地。


    車站迎接我們的,除了大黑還有那個姑娘的小姑,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卻是一臉的疲態,上來便緊緊握住我的手,“您就是秦七爺高徒吧,大師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洋洋啊,她一定是撞邪了。”


    我趕緊回答道:“放心我會盡力,您先給我簡單說說那姑娘的事情。”


    我們一邊往那女孩家走,她小姑一邊跟我說:“大師啊,你是不知道,我們家洋洋命苦啊,她爸爸也就是我三哥前幾天剛過世,我們一直沒敢告訴這孩子,怕她受刺激,孩子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們就騙他,說我二哥上外地出差了,可是自從她爸走了以後,這孩子就不對勁了,先是對著空氣說話,後來就一言不發了,不知道從哪弄來一隻貓,上下課都抱著,再後來就不吃飯了,現在瘦的都不像樣了,再這樣下去我可怎麽對得起他爸呀。”


    她小姑說的很激動,從她的描述來看,我第一反應就是這貓有問題,話說不是規定建國以後動物不準修煉成精,這貓未必是什麽精怪,我們之中有很多天生就是通靈之人,而動物之中也是如此,黃鼠狼、狐狸和貓還有蛇等都是屬於走陰的動物,他們跟身上容易招來孤魂附身,所以很多老人不願意再養跑出去很久又突然回來的貓,回來的未必就是從前的貓了。現在很多家養的貓早已失去了通靈的本性,變的呆呆萌萌的,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那姑娘家,我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一陣壓抑,這種壓抑之感讓人喘不過來氣,淩熠辰朝著我使了個眼色,我沒大明白,隻是看見那女孩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手裏不停的撫摸著一隻黑貓。


    見我們進來,那黑貓一隻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與其說的盯著我,我卻覺得它好像一直看我脖子上的玉佩。


    她小姑輕聲說:“洋洋,姑姑帶個姐姐來看你了。”


    第32章 螞蝗鬼


    那貓似乎能聽懂她說話一般,配合的叫了一聲,我當時有點沒明白這句該吃飯了是什麽意思,隻不過我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女孩,到不像是被什麽附身了,隻是隱隱的覺得這女孩的背後好像有一團黑色的東西。


    我微微笑了笑,“洋洋,我能跟你聊聊嗎?”


    這個女孩依然歪著頭盯著我,道:“我還不怎麽餓呢,那好吧。”


    我頓時一頭霧水,這女孩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這時候我拿出來玄元盤,這種羅盤是我們靈門的一種法器之一,專門用來探測靈體的,跟秦淮那個自製的測鬼器一個功效,隻是運用的原理不同,我隻是覺得用這個顯得我比較專用,要是用個收音機,我就……


    那羅盤之上有三個指針,對於靈體的敏感程度不同,若有兩個指針以上重合,說明那個方位可能有靈體存在,帶羅盤穩定後我一看,立馬就蒙了,這是什麽情況?


    羅盤上兩個指針一個指向我,一個指向女孩,另一個指針在我和女孩之間不停變換,我頓時心裏一驚,難道我身後有一個靈體?我看不到,而女孩卻能看到,她其實一直在跟那靈體說話。


    如果這樣想,似乎事情就解釋的通了,女孩剛才說該吃飯了,又說她不怎麽餓,這樣分析,那靈體也許是讓女孩跟他一起吃飯,如此一來,終於可以解釋洋洋為何一直不吃飯,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活在一個幻覺之中。


    洋洋小姑見我半天沒動靜,有點著急了,“這位大師,我家洋洋怎麽樣?能不能治好?”


    我轉過頭,看他們一眼,說:“你們先出去吧,我跟我助手留在屋子裏就可以了,如果聽到什麽動靜千萬不要闖進來。”他們都點點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淩熠辰瞥了我一眼,看著那貓說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貓惡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從女孩腿上站了起來,弓起身子,全身的毛都炸了來,嘴裏不停的低吼。


    淩熠辰輕念一句咒語,騰蛇從他的手臂上蜿蜒的爬下來,朝著那貓爬去,黑貓立馬全身一抖,小步的往後退,與此同時,洋洋立馬開始慘叫起來,似乎很痛苦,她的目光仍然呆滯,沒有回複神智。


    我有點詫異,仔細一看,她背後那團黑霧隨著貓不斷的往後退,黑霧也在遠離洋洋,隻是那黑霧似乎粘在了洋洋後麵的皮肉上一樣,黑霧往後退的同時就撕扯著她的皮肉,雖然洋洋還沒有醒,但是痛感還是存在的。


    我立馬意識到是什麽情況了,趕緊對淩熠辰說:“快收回騰蛇,若是傷了這貓,洋洋也活不了了。”淩熠辰點點頭,馬上召回了蛇靈,那貓高傲的看了我們一眼,挑釁一般的又躺會了洋洋的腿上。


    “洋洋是招了螞蝗鬼的道了,這東西很少見,沒想到居然附在了女孩的身上。”我對淩熠辰說道。


    “那是什麽鬼?吸血的?”淩熠辰調著眉毛問道,若是問哪種降頭術淩熠辰比誰都明白,但是鬼物一類的東西,還是我知道的多些。


    我仔細又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確認無誤道:“應該就是了,螞蝗鬼是一種俗稱,雖然不吸血也差不多,這種鬼生前一般都是特別貪得無厭的人,橫死之後戾氣所化,一般會招來這種鬼的人,都有一個強烈想實現的願望,或者心理有一段難以忘卻的悲傷,這種鬼會吸食人的元氣,最後讓宿主瘦的如幹柴一般喪命,跟螞蝗一樣。”


    “一個上高中的女孩,他能有什麽特別想實現的願望,或者強烈的悲傷啊?想不明白。”淩熠辰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反正我可以肯定,這屋子裏還有一個靈體,就在咱們的身後,他在給這個女孩製造幻象,解鈴還須係鈴人,想去除這個,得知道她到底是什麽回事。”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淩熠辰翻了翻眼睛,忽然一臉驚訝的表情,“難不成,你要進入這女孩的幻象?有把握嗎?”淩熠辰轉頭問我。


    我微微一笑,點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試試吧。”我用黃紙寫了四張符,貼在女孩東南西北的方位,我跟淩熠辰坐在她右麵,我作了一個手訣,開始念啟動陣法的口訣,“微微紫檀雲山罩,亂世浮夢入我心,夢中使者且聽令,宦海雲山已曾經,攝——”這是我們靈門入夢陣的一個口訣,我一直覺得有點像詩,而且寫的還有點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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