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熠辰四下看了一圈,問:“秦老七,我說佳音哪去了?在哪呢?你不是說她已經出來了嗎?”


    秦淮指了指老周家的屋裏,我先擠了進去,淩熠辰緊隨其後,老周家的大屋裏好像有一個人影,還在動,我倆對視了一眼,趕緊闖進去,那個黑影直接跳窗戶走了,等我追到窗邊,隻能看清一個黑色的背影朝著金黃色的秸稈叢裏走去,我瞄了一眼,佳音正躺在床上,氣息均勻,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淩熠辰往屋裏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那個康團長的屍體怎麽沒有了?難不成剛剛那個黑影是康團長?大白天的屍體都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走了?”


    秦淮白了他一眼,“咱們走以後我的符紙就失效了,康團長已經被那個屍吠抓走了,而剛剛窗外那個人你們都見過,隻是他不想露臉被你們發現而已。”


    “誰呀?”我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實在太吊胃口了,說我們見過,可我看剛剛那個人的黑影怎麽一點都不覺得熟悉呢?


    秦淮白了我倆一眼,說:“你猜啊,猜對了我就告訴你。”我當時真想掐死他的心都有,我猜對了還用你告訴嗎?秦淮將聞靜和佳音都放在車後座上,我跟他們三個坐在一起,淩熠辰坐在前麵,秦淮開車,在上車之前他出去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應該是給隱調局,隻是不知道說了什麽,畢竟有人死了,總要跟總局匯報一下。


    來的時候感覺車開了很久,回去的時候卻很快,胖大海和聞靜的爸媽一早就守在了醫院門口,秦淮說要給她們做個係統的檢查,這兩個姑娘以後都要好生的養著,一年半載的才能徹底恢複,我看著聞靜父母感激的臉,不由得想起我爸,希望他一切都還安好。


    一切都處理完了,淩熠辰問道,“秦老七,接下來去哪?”


    天機殘卷下半部


    第193章 征程


    這件事情後續基本處理的差不多了,胖大海對秦淮千恩萬謝,我一直看不出外麵這麽粗糙的一個漢子,對自己的家人卻是這麽的上心,聞靜的父母給了秦淮一筆不菲的辛苦費,秦淮一分錢都沒收,最後聞靜的媽媽偷偷的塞給了淩熠辰,他想了想,隻收了一半,小聲對我說留著等咱們一起從總局出來浪跡天涯,從此江湖上多了風塵三俠怎麽樣怎麽樣的,跟我暢想了半個多小時,我白了他一眼,跑到一旁陪著紅禪玩去了。


    秦淮一直停留在哈爾濱幾天,一個是聞靜和佳音的病情,他時不時的需要關注一下,剩下的時間他一直在專心弄那個金盆,想從這金盆裏將山銅提煉出來似乎不是什麽容易的事,他找過胖大海幾次,要了一些工具,白天忙忙碌碌的經常抓不到影子,到了晚上他就會坐在屋子裏雕刻什麽東西。


    最近紅禪跟騰蛇混熟了,天天站在騰蛇腦袋上跟元帥一樣指揮他一會去這,一會去那,騰蛇似乎也是憋了太久沒出來,之前一直就是損毀的狀態,好不容易有個小家夥陪他玩開心的不得了,還屁顛屁顛的跟紅禪玩的可開心了,給淩熠辰氣的,沒事就把騰蛇拉到牆角訓斥他,知不知道自己是降頭之王,哪有點王的樣子,騰蛇委屈的嘶嘶吐舌頭,這時候紅禪竟然還個騰蛇打抱不平,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這可把淩熠辰氣壞了,讓我好好管管紅禪這小東西。


    我沒事跟他們幾個拌拌嘴,最近閑的要死,也沒什麽案子,隻是偶爾去醫院看看兩個病號,現在兩個人幾乎已經康複了,都以為之前的經曆是一場夢,秦淮嘴上就提過那麽一次回總局,也沒有要動身的意思,晚上不管我們怎麽打鬧,他都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用特質的刀在一個白色的材料之上削著什麽。


    那天晚上我有點好奇,湊過去看著他聚精會神的削著,也不敢上去打擾,離近了我才發現,這白色的東西好像是某種東西的骨頭,他在上麵不停雕刻的這符文,融合了靈昱門的最奧妙的秘術,雖然在《靈昱秘法》中都有記載,可是秦淮一直告誡現在的我還沒有資格去練習。


    見我看了半天,他頭都不抬的說道:“你想問什麽,說——”簡明扼要的把我的目的說出來了,有的時候我還真討厭秦淮這一點,為什麽看什麽事情都那麽透徹。


    我滿臉堆笑的問:“師傅,你這個刻的是什麽東西啊,上麵都是高等的秘術,這房間這麽吵,你也能刻下去……”其實有的時候,這刻符跟寫作業差不多,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想要符咒發揮最大的功效,就必須全身凝注其上,而且刻的時候還要加注咒語,若是分神,有的時候可能走火入魔,所以符咒不是簡單的寫寫刻刻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這東西要耗費心血。


    秦淮白了我一眼,道:“你以為我是你嗎?心定這一點還做不到怎麽當你師父?”


    我哦了一聲,他也沒回答我重點問題啊,“師父,你這白色的東西是什麽啊,以前怎麽沒見過?”我又追問了一遍,如果這次他再不理我,我也沒辦法了,幹脆不問了。


    秦淮半天沒說話,緩了片刻道:“在那個周熙的棺材裏順手牽出來的,應該是中間棺材那個粽子的骨頭,看這樣子應該是手骨。”我本來想問為什麽周熙的棺材裏有這個手骨,他拿出來要幹嘛,我相信我問了他也不會說,所以幹脆還是不問了。


    這時候淩熠辰湊了過來,問:“秦老七,咱們什麽時候回總局啊,我說總局是不是有你小三啊,你不敢回去麵對啊,不然怎麽逃避什麽?”


    秦淮做了一個苦笑不得的表情,“如果問題真像你說的那麽簡單還就好了,小三嘛,要麽娶了,要麽踹了。”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我高冷的師傅對待小三都這麽高冷,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淩熠辰也是一愣,他本就是開個玩笑,讓秦淮這麽一回答,不知道接什麽好了。


    我們在哈爾濱又住了五天,秦淮終於將那個手骨刻好了放在隨身的包中,如果這個手骨上的符咒一旦啟用,那力量得相當的強大,秦淮在上麵疊加的數十種最強大秘術,中間幾個還摻了自己的血作為媒介,而且這符咒一個一個精心刻出來的,幾乎都可以將威力發揮到極致。


    趁著秦淮不注意的時候,淩熠辰偷偷的跑到我耳邊說:“小曦,沒事你去複習複習你們那個什麽秘法,你也寫幾個經常用的著的符咒,我覺得秦老七似乎在為一場大戰做準備,他是不是想跟隱調局撕破臉吧。”我心裏咯噔一下,不管秦淮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隻是沒想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很明顯的一次陷害,他回去解釋清楚就好了,即使是有意傷害了雷雯熙的天眼,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況且那種混戰的狀態下本來就容易受傷,也不明白秦淮到底在躲避什麽。


    一切準備就緒了,秦淮買了去吉林的車票,隱調局總局的地址在長白上的天池,剛剛到了王蔽家,準備從那個井過去的時候,王蔽組長直接把我們拉到裏屋,將所有的人都支開,才緩緩的說:“我不是告訴你別回來嗎?現在的隱調局已經不是以前的了,總局的局長被高柏銘忽悠的不分青紅皂白,常常無端就批評或者開除一些局裏的人,而那些人都是不服陳虎和高柏銘的,而那個姓高的還出來裝好人,看見他那副嘴臉就覺得惡心。”


    我撇撇嘴,問:“王蔽組長,您不是情報組的嗎?難道您查不出來他根本就不是我弟弟周瑞而是高柏銘嗎?一個曾經冥昱教的左使,卻在隱調局裏堂而皇之的當上了副局長,您不覺得可笑嗎?”


    王蔽組長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沒提供過這樣的情報嗎?第一,當時這個人是應老舉薦的,應老的麵子誰敢不給,第二,當時局長說這些證據根本不足,不能因為這個埋沒了一個人才,說實話,我真沒看出來這個人哪裏像人才……”


    王蔽組長羅裏吧嗦的抱怨一氣,秦淮卻一句話都沒說,好像被冤枉的是王蔽一樣,“你行了,這麽多年這點抱怨的毛病還沒改,你忘了當年因為這受的處分了?”秦淮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早晚都得回來,這事總不能一直拖著,隻不過我在等時機,現在差不多快到了。”


    王蔽組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就是你等待的時機?應老如今下落不明,局長這邊一直對你都猜忌,現在又多個高柏銘和陳虎,你回來不就是送死嗎?我懷疑應老被他們害死了,我一直在暗中查,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好像被人可以抹去了。”


    秦淮嘴角微微上揚,笑了一聲,“就憑他高柏銘和陳虎還不能把應老怎麽樣,這麽輕鬆就讓你找到,他還是應老了嗎?畢竟是前隱調局局長,你不必擔心我了如果聽見什麽風吹草動也不要強出頭,好好的搜集你的情報吧。”


    第194章 再次回總局


    我們三個人到了天池,等了半天,我們上空的霧氣漸漸的濃重,而天池的周圍的霧才開始散去,在正午12點的時候,湖麵上出現了一個大門,還有來來往往人的倒影,這次還沒等秦淮說話,我跟淩熠辰縱身就跳入池中,反而把秦淮落後了。


    再次站在隱調總局的石門之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之前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隱調局來來往往的人仍然不少,石門之上懸掛的著的古五國文的牌匾,我還記得淩熠辰說上麵寫著方壺禁地。


    我們三個穿過石門繼續往裏走,就是墓道,我在前麵曾經提到過,隱調局的總局在方壺古國的墓中,方壺古國是古五國之一,據說周圍還有很多連隱調局都沒弄清楚的陣法,墓道周圍有許多壁畫,那壁畫我隻能抬眼掃過,馬上就走,因為如果看時間久了,會被它深深的吸引。


    墓道的臨近最後的一副畫就是一個特殊的地方,畫上是長白山群山之壁每隔幾米就分布了一個石像,那石像有點像複活節島上麵的石像,高高的聳立入雲端,我上次就被這畫深深的吸引,應老也說過,這地方確實存在,隻是隱調局一直沒找到。


    我們剛剛穿過墓道,在隱調總局的大廳之內,聚集了很多人,一開始都在談話,見秦淮進去了,立馬都停止了談論,眼睛都直直的盯著我們,我一看有不少熟悉的麵孔,二組組長莫寧,三組組長黃偉炎,四組的王蔽自然不必再提,在眾人中最突出的還是陳虎那張嘴臉,等著一副恨不得把我們生吞活剝了的眼睛,這時候一個諷刺的聲音從角落裏冒了出來,“哎呦,嘖嘖嘖,我當是誰啊,這不是咱們五組的組長秦淮嗎?剛剛宣布一組和五組合並,兩個組長不分大小,沒想到有人小肚雞腸,忌才妒能,還真是下的了手啊,你看我們可憐的小雯熙,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結果這凶手大搖大擺的到進來才來,臉皮也真是夠厚啊——”我朝著聲音轉過去一看,正是原來五組的副組長萬鑫。


    在我們第一次來隱調局的時候,那時候所有組長都出來迎接,唯獨陳虎派了這個萬鑫來迎接,當時還被秦淮好一陣奚落,後來一組和五組合並,這個萬鑫據說是被高柏銘調去當秘書了,隻不過我上一次見的時候挺爺們的,現在說話怎麽還架起蘭花指了?


    我白了一眼,道:“哎呦,這不是萬秘書嗎?才幾天不見,你這是練葵花寶典了還是辟邪劍譜啊?”


    紅禪嗖的飛了出來,站在我肩膀上:“阿彌陀佛,有人自宮了嗎?快讓貧尼看看——”我頓時一臉黑線,紅禪說的這都什麽和什麽,不知道的以為都是我教的呢,這時候從裏麵傳來腳步聲,眾人紛紛的讓出來一條路,一張熟悉又讓我憎惡的臉出現在我麵前,他歪著頭用油膩膩的聲音說:“姐姐,好久不見,一切可安好?”


    我白了高柏銘一眼,懶得理他,“秦組長,你總算是願意出現了,局長那邊我已經出麵幫你解釋了,為了查女真族古墓的案子,你也真是受累了。”高柏銘這話說的真有藝術,既讓眾人都聽到他給秦淮求情了,又讓我們知道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句說給了所有人聽。


    秦淮冷笑了一聲,“周副局長還真是費心了,您每天如此日理萬機,還有時間關心我,真是受寵若驚。”


    高柏銘在局裏一直冒用我弟弟名字周瑞,這個大家都知道,隻不過我們私下習慣了叫他原來的名字,高柏銘微微一笑,“秦組長是我們隱調局裏最出類拔萃的人才,我也是惜才愛才之人,怎會不關注,隻怕一個不留神,自己的命就沒了。”我歎了口氣,這兩個人說話全部都是話裏有話,而且言外之意還都不直說,讓周圍的人聽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高柏銘最喜歡玩的遊戲。


    他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我手臂上,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姐姐已經成為上古神器天孽的主人了,希望它給你帶來的,隻是平安。”跟高柏銘說話,必須要有高智商,否則還不如不說,這種繞來繞去的方式我實在不會,想來想去還是幹脆閉嘴,免得被他抓到什麽把柄。


    我發現紅禪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四下一尋找才發現,這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在了我的兜裏,我還在納悶,看見高柏銘手裏拿著蒲牢鼓躍躍欲試,上次高柏銘就用這東西把紅禪抓走了,紅禪嚇的一直躲在我兜裏發抖。


    這時候,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就是上次帶我們見應老的女人,她朝著我們露出標準的微笑,“秦組長,周曦和淩熠辰,局長有請你們三個,哦對了,還有周副局長。”


    我們三個相互對視了一眼,來的時候王蔽就說應老已經失蹤了,現在隱調局危機重重,不知道什麽這個局長是敵是友,竟然還帶著高柏銘,估計不是什麽善茬。


    高柏銘溫和的點點頭,一改之前對我們陰險狡詐的臉,看著我都覺得惡心,真的是人心隔肚皮,不管心如何的黑,表麵上竟然能風輕雲淡的掩飾過去,“你先帶秦組長過去,我跟幾位組長還有事交代,馬上就去。”高柏銘隨口說道。


    女人恩了一聲,笑盈盈的帶著我們往前走,總局畢竟是在墓地之後,女人帶著我們七拐八彎的走了好久,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大廳,大廳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口棺材,女人停在了棺材前。


    我跟淩熠辰對視了一眼,有點驚訝,難道總局局長躺在了棺材裏?局長是個大粽子?我暈,真是匪夷所思,這棺材是全身上下都是純金打造,遠遠地看就覺得晃的刺眼,而且在棺材周圍,雕刻著暗金色的花紋,我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那個三頭六臂的女神像嗎?我見過很多次了。最詭異的是這棺材好像沒有底,我的意思是說,棺材的底部好像與地麵融為了一體。


    女人上前掀起棺蓋,然後朝著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先是一愣,後來在尋思過來,莫不是在這棺材裏麵有什麽玄機,我探著頭往前一看,原來這棺材之中還有通向下麵的密道,這棺材不過是個幌子,我頓時覺得這局長的辦公室簡直太高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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